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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青春的追忆 作者:[日]川端康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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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也没有接口。御木感到不自在,这也许是她的真话吧。
  广子忍受不了丈夫病态的嫉妒,甚至不惜丢下两个孩子离了婚,真亏她还有脸回到老枝上去。更亏得她那前夫还会来叫她回去。和广子离了婚前前后后也近十年了, 他竟没有再婚?这期间,广子和笹原同居,还生了孩子,算起来这孩子都8岁了。
  御木忽然想,广子该不会是想请鹤子收留孩子才把他带来的吧,今天要是自己插嘴会怎么样呢?御木有些茫然了,但广子似乎没这个意思。
  说广子在鹤子面前毫无拘束,还不如说她想做出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无视妻子鹤子与笹原同居的那段日子里,对于鹤子,她有过强烈的优越感吧。
  〃您丈夫他还?……〃鹤子用干涩的声音问。
  〃是啊,还是以前那买卖。〃

第六章

  笹原忌日后的四五天御木收到了广子寄来的小包裹。 
  里面装着笹原的三本日记和御木写给笹原的信。都是广子和笹原同居时的东西。
  芳子把包裹拿到书房里来的,还是和往常一样仔细地拆开包装纸。
  〃怎么,是笹原的日记本哪。原来笹原写日记的。〃御木说着。芳子是去年才嫁过来的,没见过笹原,不熟悉。
  御木的信放在一个口袋里。袋子上写着〃御木先生的信〃。像是广子的字。
  和刚才拿出笹原日记时不一样,这回他显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真没趣,是我的信啊。〃到底什么〃没趣〃,他心里并不明确,没什么深刻的意思,是一种不知所措、害羞般的心情。
  御木信的上面附着广子的信。
  大意是说笹原忌日那天相遇,想起来将笹原的日记和御木的信寄去。日记都是和广子一起生活的日子里记的,打算不送还给鹤子了。还有很多人写给笹原的信,现在让广子一一还给本人也太出格了,没办法也许还是全烧了的好。信上写着:烧掉的当中,有好些是著名文学家的信,广子也实在无计可施。
  〃为了笹原先生,也为了先生的家属,先生和我共同生活的印迹,我想还是尽可能保留下来为好。〃
  广子真这么想的话,她应该先烧掉笹原的日记,为什么就没烧掉呢?
  御木想:自己的信也和别人的一起烧掉就好了。
  广子的信上写着:要把笹原的日记寄给御木,所以只有御木的信没有烧掉一总奉还。
  〃先生仙逝之后,我翻来覆去地读先生的这本日记,回忆着和先生在一起的日日夜夜。先生日记里所写的我都记得,有些句子甚至能背出来,永远忘不了。只是我的近况有变,日记不能再存放在我家里。那天,在先生的忌日有幸见到御木先生,我心想把日记本交给御木先生不就可以了吗?我不愿烧去,御木先生要烧要撕,悉听尊便。〃
  原来是让御木来处置呀。
  说是烧了丢了都可以,但把它给寄来,至少说明广子希望御木能读一下的。御木虽然觉得好歹得看一下,可有时也想不看就烧掉也没什么。从没尝试写日记的御木现在更是觉得,死后要是也这样莫名其妙地把日记交给别人,真还不如不写的好。
  作为作家,御木发表的东西,或是一开始就知道写给很多人看的东西以外,一行也不打算写,实际也没有写过。写出来不给别人看的东西,让人感到郁闷。另外他认为:应该把写出来的所有东西,贯穿在向人公开的生活方式里。御木为了写作,也不是不用笔记本,而是用完了就全部撕毁扔了。
  所以对御木来说,有人给他送还过去给死去友人的信,他仿佛觉得像是有人在背后摸自己的脚似的。对朋友的日记有一种怀旧感,可对自己的旧信,却没有一点这种感情。他怀着兴趣和好奇心想看看朋友在日记里究竟写了些什么。可又担心自己的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呢?这只能让人感到不安。于是他还是打算先读一下自己的信,拿过来数了一数,有十七封。按年月的先后次序折叠着。广子在送还之前也许一边整理,一边读过了吧。他正想着,茫然地望着那些信的时候,弥生进来了。
  〃爸爸,波川来了。〃
  〃是吗?公子小姐也一起来了吗?〃
  〃是呀,一起来了。〃
  〃让妈妈出去应酬一下。〃
  〃妈妈已经去见他们了。〃
  果然,传来了顺子的话音。
  波川和公子小姐从九州回来后不久,就来登门道谢证婚人了。那以后又有一段日子没见面。
  御木将自己的信装进袋子里,放在笹原的日记上。
  〃广子把笹原的日记给送来了哟。〃他对弥生说,〃和那日记一起,还将我给笹原的信也送还了回来。〃
  〃为什么呀?〃
  〃广子又回到原来那人家里去了。〃
  〃哟,真叫人难为情。〃弥生说。
  弥生作为御木的女儿,早就知道笹原和广子的事了。笹原和鹤子分居前,御木老带弥生上他家去玩,和鹤子、三枝子都很相熟。不用说,弥生对鹤子和三枝子抱着同情,而对笹原和广子抱着反感。特别明显地厌恶广子。笹原写的小说,也因为对原型先入为主的坏印象,让她断定成肮脏的东西。连广子以前在宾馆的账台上工作常受到外国人调戏,她前夫让病态的嫉妒折磨什么的,都认作是广子的不好。
  御木还没有把笹原祭日那天,自己看到鹤子和广子会面的情景告诉弥生。他不想让刚刚被启一解除婚约的弥生,听笹原的妻子和情人的故事。婚约解除后的失意,弥生那男女关系上的神经变得十分脆弱。那人已经不在了,忌日那天广子还要上笹原家去,单凭这一点,就让弥生觉得她厚颜无耻似的。
  〃那就是说,广子也安定下来了,哟,挺不错的嘛。〃她不像顺子那样,先世俗地提出些简单的意见来。
  〃原来的丈夫像是对广子说,'回来吧'。回到老家到底是好是坏,由她两人背负它去吧。〃御木嘴里支支吾吾地搪塞。
  〃真不像话。〃弥生又说,〃她孩子怎么办?〃
  〃带着一起家去了。我老想笹原太太该把那孩子留下来就好了。〃
  〃那可说不准,孩子够可怜的了。〃
  〃就是广子,也不能老靠对笹原的回忆过活呀。〃
  弥生要走出去了,御木也站了起来。
  顺子正在客厅里陪伴波川夫妇。波川穿着大学生制服,公子也打扮得像个学生模样。
  〃说是放学回家,路过这里,进来坐坐……〃
  〃那太好了。〃
  两人还是学生就结婚了,让御木看起来很新鲜。与其说感到两人是夫妇,还不如说他们两个更像朋友关系。
  〃怎么样啦?〃御木不由得问了一句。
  他作为证婚人,听起来像是打听那以后两人的生活,公子望着波川的脸微笑着。
  〃和以前一样,还在继续研究波川吗?〃
  〃研究已经停止了。〃
  〃难道已经没有研究的必要了吗?〃
  〃不对。波川完全是两样的,让人觉得结婚前的研究是不是都搞错了。〃
  〃大致上呀,'研究'这玩意儿就是这么回事哟。〃
  〃公子她自己随便想的事,把这个当研究,实际是在研究她自己。〃波川插嘴说。
  〃没那回事。结婚前,'研究'暂告一段落,往后就没劲了,不就是恰如其分地先给你作一下研究罢了。〃公子没有服输,但公子结婚后,发现了波川是个别样的男人了吧,御木变得快活起来。
  〃说波川君两样,怎么个两样法?〃御木开玩笑地问。
  〃不是那么回事吧。从别府的船里听来的重大研究像是都说中了嘛。〃顺子说。
  〃请公子小姐发表那以后不是研究的研究吧。〃御木说笑着。
  〃父亲,来一下……〃芳子将隔扇门,拉开一条缝叫了一声。御木赶忙站了起来。
  〃启一来了,说是想拜会父亲大人。〃
  〃是嘛。让他去书房里等着。〃
  御木和妻子做证婚人旅行不在家时,启一解除了与弥生的婚约,其后,御木还没有见过启一呢。
  关于两人的婚约,御木以前即使没有听弥生说过,也不知道该怎样和启一谈,他感到今天启一就是为了这事才来的。
  正要往书房里去,顺子追上了御木问:
  〃弥生呢?〃
  〃我也……〃
  〃在房里的什么地方吧。她知道启一来了吧。〃
  〃知道的吧。这么小的房子里……〃
  〃要和启一会面还是你去的好吧。他去书房了吧……〃顺子像是要去找弥生似的。
  书房里启一一个人坐着。
  〃您有客的时候来打搅您,真对不住。〃启一直愣愣地盯着御木。御木吃惊地发现,启一那双眼睛,不多会儿没见,变得有些病态了。
  〃说是客人,就是我做证婚人的那对年轻夫妇,过来坐坐。两人都是学生,愉快开朗的一对。〃御木像是要让启一放松紧张感似的笑了笑。
  可他忽地想起来,正是在证婚人的旅行中,启一取消了与弥生的婚约。
  〃说你今天有事找我……〃
  〃对呀。〃
  〃是弥生的事吧?〃御木直截了当地切入进去。
  〃是啊,是的。其实我事先没得到先生您的允许,早就和弥生小姐约定好了。大概是在半年前。这回又是我很自私,恳求您原谅我,很想来对您说一声'对不起'。〃
  〃说你很自私……〃
  〃对。〃启一右手捏着左腕处,〃先生,有鬼这种东西吧。还有幽灵……〃
  〃鬼?什么鬼?〃
  御木想,他是在说心里的鬼吧,或者是说启一对弥生的举动像鬼一样。这时,启一解开左手衬衫袖口上的纽扣,把袖子卷了起来。
  近左腕处,有一条新鲜的伤痕。御木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这伤?……〃
  〃上回,先生不在家,上弥生这儿来时还吊着绷带呢。〃
  那很明显是被割伤的。看起来是叫人给割的。
  〃先生您知道我父亲母亲都是自杀的吧。〃听启一这么一说,御木点点头。
  他眼前清晰地浮现起,从服安眠药死去的年轻母亲身边,抱起婴儿启一时的情景。
  〃先生也知道,和弥生的约定我已经灰心了。〃
  启一想做出自暴自弃的样子,可那口气却是盛气凌人的。以前的启一,可从来不像今天这样,吞吞吐吐难以捉摸地自言自语。真的,启一的眼神也不对劲儿。
  〃你说的话,我听不太明白。你父亲自杀和你同弥生的约定有什么瓜葛呢?你父亲自杀,我和弥生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哟。我可没听说过父子两代连着自杀的事。你父亲自杀的时候,还没你现在这么大呢。〃御木边说,边想:启一该不是因为自杀才割开手腕的吧。
  〃这伤是怎么回事?〃
  〃与喝醉酒的人打架,让人划了一刀,在新宿电影院的背后,我都倒下了。先生,就这点小伤,一个男人会晕过去,您碰到过吗?真的,我觉得我不是普通的人。〃
  〃晕过去的事像是有的吧。〃
  〃不,我精神的什么地方,有缺损,有陷落,有暗洞。那里就有鬼魅和幽灵在。〃
  〃为什么要打架?〃
  〃一个女人老是恬不知耻地缠着我。是脱衣舞女,让我毛骨悚然地讨厌。那时,我恼恨得不行,狠狠揍了那女人。其他两个女人也凑过来。一个蛮相的男人叫了声'你过来',于是到了电影院的背后,打起架来,这儿让那家伙给划了一道口子……〃启一又捂住了手腕。
  〃晕过去了?〃
  御木没做声,望着启一。
  〃伤一见好,就赶快来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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