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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爱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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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到了中午十二点五十分,太阳像火一样炙烤着这个美丽无比的海岛之城。
  这时,罗得城的天空忽然出现了异常的如死一般的寂静,太阳和风都像是定格了一样。这种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二十分钟,接着,大地忽然颤动了一下,在大地的颤动里,罗得城最先倒塌的建筑是它的标志性景物:空中花园。那漂亮的空中花园里的鲜花一层层被抛掷了下来,建筑结构在瞬间倒塌。
  接着,又是一阵紧似一阵的摇晃,大地出现了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的裂缝,城市的建筑物也跟着接二连三地倒塌、崩溃。结实的大地,无论是坚硬的水泥地面,还是用小石子嵌成花纹的美丽的小径,还是拥有如翡翠般草坪的大大小小的花园……都像琴海里的波浪一样起伏。城市的裂缝随着大地的运动,像起伏的五线谱一样跳着舞,也像忽开忽合忽宽忽窄的少数民族的竹杆舞。
  在环绕着玫瑰岛的琴海海面上,忽然爆发出一阵巨响,炸裂在琴海的上空,那声音如一颗原子弹爆炸般横扫太空。
  琴海的海底,休眠着一座火山。在七月二十七日这天中午,它爆发了!平时,它隐在琴海海底,默然无语。此时,它如一头暴怒的狮子,在海底咆哮。在它发出的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里,琴海海底的火山掀开了它头顶的盖子,蕴含着的巨大的能量直冲而出。一条眩目的巨大的火舌冲向海水,琴海像被一座无与伦比的巨大的火炉煮开了。水沸腾着,巨浪横扫,浊浪排空,夹带着蒸汽、岩浆、石块等,冲上几百米,再轰然砸下,琴海的海水在一瞬间变得如墨一般的黑。琴海里的波浪,一浪接一浪,凶猛无比地扑向陆地。那波浪扑向陆地的景观十分骇人:沸腾的海水先向后退,沙洲干涸,海滩见底,不一会儿,再如狂涛一般,呼啸而来。
  琴海在火山爆发的同时,也爆发了海啸。
  灼热的海啸冲向罗得城的各个海港,将停泊在港内的船只打得稀烂,将所能及到的对象全部卷走,将港口的一切物件悉数摧毁。一条停泊在罗得港口的万吨巨轮,被海啸从几十公里远的海港码头冲进了罗得城市区,最后搁在一栋六层楼房的楼顶。
  海啸形成的海涛向罗得城席卷而来。泥沙如质量上乘的橡皮擦,将城郊的村镇瞬间从大地上擦得一干二净。
  海啸在冲进罗得城时,已减弱了原先那惊天动地的威力,但美丽的海岛城市仍然没有逃脱其彻底的摧毁。
  第五部分第59节:全城一片废虚
  罗得城里,街道成了一条条的江河,全城被淹在水中。海涛反反复复一浪接一浪地潮退潮涌,一次又一次以雷霆万钧之力冲刷着罗得城,将所能卷走的全部卷走,包括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
  罗得城居民毫无准备,在突如其来的屋塌、地裂、海啸的交相逼迫下,惊慌失措,疯狂奔走,企图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但实际的情况是,这时的整个玫瑰岛屿,都没有安全之地。当大地发怒时,人们是无处藏身的。罗得城的地面,像大旱的土地一样龟裂出一条条裂缝,许多人掉了进去,或被夹在地缝里。罗得城的一条可以同时并行八辆车的主干道,因地裂而扩宽了一倍,那些正在路上行驶的车辆大部分陷进了裂缝。
  整座城市到处都是死亡的陷阱。
  玫瑰园是罗得城标志性的公园,在这个公园里,有一个建在高地上的玫瑰广场,是供在节庆日时,罗得城举行重大活动时所建造的。这个广场的地面全部用坚固美观的大理石铺成。因为玫瑰园是个公园,房子极少,即使屋塌了也压不着人,因此,玫瑰广场成了全城嘱目的“安全广场”。人们一传十、十传百地说,到玫瑰广场去避难,那里是安全的!惊恐万分的罗得市民争先恐后跑到这里来躲避,整个广场站满了男女老少。
  但意想不到的是,原以为是安全坚固的地方,却发生了另一种灾难。原来,在玫瑰园的地层深处,蕴藏着大量毒瓦斯。那些毒瓦斯平时被牢牢地禁锢在地底下,此时,在地震、海啸的逼迫下,玫瑰园的地层裂开了一条长缝,毒瓦斯便乘机从这条缝里喷涌而出。
  毒瓦斯的喷涌,让那些来玫瑰广场躲避灾难的人最先遇难。人们在还不知道自己到底遇到了什么时,就感到呼吸困难,皮肤严重烧伤,五腑六脏像火一样灼烧。很快,不少人因呼吸衰竭而死亡。玫瑰广场上横七竖八倒卧着尸首。那些还没死的人,试图逃离玫瑰园,但弥漫着毒气的玫瑰园让他们还没跑出园门就倒地而死。
  此时此刻,美丽的玫瑰园变成了墓园,五颜六色的玫瑰变成了祭祀的花朵。毒气在空中扩散,所及之处,飞鸟绝迹,走禽死去,树木花草变黑,建筑物的外墙被熏成蓝绿色,清亮的溪水变成黄黑色。
  从玫瑰广场的长长的裂缝里喷出的毒瓦斯,很快便弥漫开来,凡是呼吸到毒瓦斯的活物全都一命呜呼!
  那闻名的有着悠久历史的罗得大学,也被海水淹灭。当然,那个美丽的讲述过柔和飞的传说的碧湖,也和从琴海涌来的海水融为一体。只有罗得大学最高的建筑物——水塔——还露出个塔顶在水面上,但很快,塔顶也消失了。除了一片汪洋外,什么都看不到。不过,罗得大学的图书馆由于建得非常牢固,因此,在地裂和海啸中,没有坍塌和断裂,而是完整地沉到了海底。图书馆里的藏书也一本不少地随之沉进海里。这是整个罗得城唯一的一座完整地沉进海底的建筑,其余的全被浪打风吹去。当地裂海啸停止、琴海归于平静、海水重新变得蔚蓝后,赶来救援的潜水员,能够清晰地看到那座沉在海底的结实的图书馆。
  半小时后,来了一阵更猛烈的地动山摇,一股排山倒海的海涛再次冲进罗得城,将城内的建筑毁灭得彻彻底底。
  这股海涛退去后,琴海慢慢平静了下来。虽也有海涛涌进,但威力已远远减少,对于已遭浩劫的罗得城而言,只是小小的搔痒。
  一个小时后,琴海平静了下来。已完全变成废墟的罗得城也平静了下来。
  当地裂海啸发生时,齐达达和落雁都在罗得城里。
  齐达达正在罗得电视台的办公室。因为是中午下班的时间,他吃完午餐,就在办公室的一张躺椅上小憩。地裂海啸发生时,一声巨响和一阵剧烈的摇动,把他从躺椅上震到办公桌的桌底下,他的头碰到桌子脚,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齐达达醒了过来。当他醒来时,地裂停止了,海啸也停止了。他发现自己躺倒在一片露天的废墟上,周围全是残恒断壁。万幸之中的是,那张坚固的铁桌子为他挡住了倒塌的屋顶和墙壁,桌子底下的一角成了他的安全岛。
  齐达达头疼得要命。他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好一会才回过神。他发现,罗得电视台整个儿倒塌了,他的办公室同样倾巢之下无完卵。由于罗得电视台建在罗得城最高的山坡上,那个山坡也是玫瑰岛最高的地方,所以,这里成了玫瑰岛屿上唯一没有受到海涛冲洗的地方,但地裂却将整座电视台毁得干净彻底。
  站在废墟上,他惊讶地看到,整个罗得城全部被摧毁,惨象不能目睹。
  齐达达感到身体极度疲乏,他迈着虚弱的脚步在废墟上踟躅,想找一个活着的人,和一点能吃的水和食物。但没有,什么都没有。除了他还奇迹般地活着外,没有任何其他生命存在的迹象。
  地狱般的寂寞和惨象让齐达达几近疯狂,过了半天,他才恍然记起,他还有一个妻子和女儿,而妻子和女儿因为回到了麓溪应该仍然活着。想到这里,他感到了希望和快慰。
  在记起妻女之后,他又记起和他一样没有离开罗得城的落雁。落雁现在哪里?齐达达估摸着落雁所在办公室的位置,一路踉跄着去寻找落雁的踪迹。
  他看到在一片凄惨里,有一抹像红枫叶的东西,特别夺目。他走近一看,原来那是一件上衣,款式应是十分时尚,但现在却湿漉漉地,被一根倒塌的石柱压着,和衣服同时被压的还有一个拎包,包的拉链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上衣,也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拎包,都是罗得城昂贵的名牌。齐达达知道落雁喜欢放一件外套在办公室里,以防空调过凉。而那拎包,绝对是落雁随身的物品……
  第五部分第60节:唯一的幸存者
  悲伤笼罩着齐达达,他想哭,但眼中无泪。在天地有大悲的时刻,他无泪,也无语。他感到一阵晕眩,靠在压着落雁衣服和拎包的石柱上,昏了过去……
  罗得城被摧毁后的第二天,太阳出来了,明媚无比地照在罗得的废墟上。如果不是存在那片废墟,没有人会觉得这里曾经发生过那样惊天动地的毁灭。
  太阳还是那个太阳,琴海还是那个琴海,风还是那样的风。
  第三天,救援人员赶到罗得城的废墟上,开始寻找和救治还活着的人,收敛死尸,对废城进行消毒,防止瘟疫爆发。因为那些被墙或柱子压着,没被海水冲走的尸体,在明媚的阳光下开始发出臭味。
  当救援人员找到齐达达时,他正靠在那根残柱边。
  “那里有个活的。”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眼尖,发现齐达达动了一下,惊喜地叫着。触目都是死亡,能看到一个活物,如同在深夜的隧道里看到了一盏灯。
  医务人员马上把齐达达抬进救护车。齐达达除了被碰伤和惊饿得有些神智狂乱外,倒没其它大碍。
  救援人员发现罗得城所有的钟表都停在十二点五十分这个时刻!
  六百多万人口的罗得城,在一个小时的地裂、海啸、毒气的三重夹击下,最后只剩下一个活着的人!
  罗得城被废后的第三天,沉鱼坐在麓溪的家里看电视,看到一条骇人听闻的消息。
  所有频道的电视画面上,都播放着齐达达那张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脸。这个在罗得城六百万人口中唯一幸存的人,成了全世界所有媒体争相报道的对象。齐达达在镜头前除了泪流满面外,完全无声无语,表情让所有的人动容。
  乐爱美在看过电视后昏死了过去,当天夜里便一病不起,三天后便一命归西。秋之峰一夜之间也白了头。
  美丽精致得无与伦比的罗得城消失了,回到了那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的海底。那美丽绝伦的空中花园、玫瑰园、百果园瞬间化为乌有。玫瑰岛屿也消失了,由于海底火山爆发,地层发生了变动,玫瑰岛屿又被漂移分割成六个小岛屿,零零散散地飘浮在琴海的海面上。
  罗得城从此在世界地图上永远消失。后世的人只能在电影和小说里去见识她的美丽、古典、精致和繁华。
  罗得城是回不去了,那已是一片被海啸和地震毁得支离破碎的废墟。那些侥幸离开罗得城的人,活了下来,沉鱼和小柔菲便是侥幸者之一。
  没有了罗得城,沉鱼带着齐柔菲长住在麓溪古镇。齐达达伤好后,也回到了麓溪古镇,和他的妻子爱女一起,远离了过去灯红酒绿的繁华,过着朴素简单的生活。夫妻俩在小镇上找了份工作,和白了头发老了许多、神情有些痴呆的父亲及容阿姨一起住在那幢秋家的小楼里。沉鱼和丈夫还是住在她做姑娘时住的房间里,一切都没变,只是落雁的房门被永远锁上了。
  第五部分第61节:麓溪是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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