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如浮雲-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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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朝……我們之間到底是誰欠誰啊！

輕輕的推門聲，打斷了張富貴的思緒。張富貴連忙把眼睛椋�上，過一會兒，他發現那人挨著他躺下來。

「富貴……張富貴！睡著啦？」楚雲輕輕喚了幾聲，張富貴洠в谢卮穑�「我還是來跟你擠一擠。跟你學的，免得萬一你傷勢有反覆，洠�人照應。」

原來他還記得？張富貴的嘴角微微揚起。當時楚雲受傷，每天晚上他都用這個理由跟楚雲同擠一張床。他想起當他笑著跟楚雲說「我怕你傷勢有反覆，所以要跟你一起睡」的時候，那人想拒絕卻又不知道怎麼說起的表情。前世驚才絕艷的顧公子雖然老是說罵人他不行，但懀�他滔滔不絕地講解他的計纸^對可以證明他是個話癆。這輩子的楚雲似乎洠в蓄櫣�子那麼辯才無礙？那是指平時大家私底下相處的時候，在「客似雲來」裡，楚二老闆的交際手腕可是大家公認的一流。

張富貴偷偷睜開一隻眼睛瞄著楚雲，楚雲似乎已經入睡，聽著楚雲平穩均勻的呼吸，張富貴的嘴角更加上揚，連臉上都出現一深一湹木聘C。他輕輕的握住楚雲有些冰涼的手，感覺他修長的手指、因握筆還有習武練刀而出現的的薄繭。

這輩子，我只想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13

張富貴的傷恢復很快，套一句惜朝的話，自己絕對是打不死的蟑螂命！不管前世今生。張富貴自嘲地笑了一下，今生的楚雲少了前世的惜朝這份刻薄，這輩子自己大概可以少皺點包子臉吧。

不過就在自己銷假回衙門的第一天，京城裡天子眼前的第一大紅人和�｜就來到他這個小小的順城衙門，並且帶來一個消息。

原來包下整間「客似雲來」的客人，竟是微服出撸У那�隆皇帝與十五阿哥顒琰。

「奴才叩見皇上！」張富貴連忙叩首行禮。

「起喀。」乾隆皇帝十分和顏悅色，「張富貴……富貴包子！朕該說這道點心是別出心裁，想到用你的名字來命名；還是做出這道菜的人是存心消遣你有張包子臉呢？」

「皇上，奴才想還是讓設計這道點心的人來說明吧。」這個問睿龔埜毁F也想知道，只是每次問及楚雲，楚雲總是笑而不答。

「那還不快傳？本阿哥想看看那位大廚長的什麼模樣。」不止乾隆皇帝，連十五阿哥也很好奇。

「不用傳！」張富貴指指站在一旁的楚雲，「那位大廚就是他。」

「原來是二老闆，怪不得有此巧思。」十五阿哥住在「客似雲來」已經有幾日，對楚雲做生意的本事原本就相當佩服；而當他知道今日順城的繁榮，更是出自楚雲的獻計，他便有替朝廷迹�才之意。

「草民讓皇上與阿哥見笑了！」楚雲態度從容，不因對方貴為皇上與阿哥而卑躬屈膝，「富貴包子，一还舶祟w。取名富貴是因其餡料有上等的鮑參翅肚等食材，也有甜而不膩的豆沙、蓮蓉等。從海鮮到肉、從葷到素、從鹹到甜，口味無一重眩�，個個包子皆可口；如同春天百花齊放，爭奇鬥艷，是以取其花開富貴之意。」

原來不是因為我命名的！張富貴有些失望。想想也是，如果今天是顧惜朝，「富貴包子」這道點心無庸置疑絕對是取笑他！但是這是楚雲啊，楚雲洠в邢С�的記憶，又怎麼知道只要顧大公子想取笑他，定會做一话�子，然後個個都取名戚包子，再一個個放在嘴邊似吻似咬、慢慢吃下……戚包子，我要吃你了！惜朝的聲音彷彿又在耳邉響起。

「富貴，小心！」張富貴覺得自己被人推向一旁。回神一看，自己原本站著的地方的牆上赫然插著一柄飛刀。

「護瘢�！」十五阿哥當機立斷地下命令。

只見窗戶外快速閃過一條人影，楚雲和何小春來不及多想，隨即追了出去。
14

楚雲和何小春一出客棧，立刻就被一群蒙面的黑衣人團團圍住。

「閣下是誰？」楚雲抱拳說道，「不知深夜打擾客似雲來有何指教？」

「等你到了地府，閻王自會告訴你，我是誰。」為首的黑衣人冷冷說著，是名女子，「殺！」

一聲令下，黑衣人與何小春及楚雲立刻交上手。何小春抽出腰間短劍，一招快似一招。楚雲施展師承蕭遠風的功夫路數，招招如行雲流水，似太極，卻比太極更寫意、更隨心所欲；信手拈來，一花一草均是殺人利器。

「素手無相？」黑衣女子出聲，手上的劍招比之前更快、更狠。

「妳是誰？」楚雲一驚，「怎知我師承武功？」

黑衣女子不答，輕功一躍，轉身退出戰局。楚雲見她要走，怎肯放過？連忙展開輕功追了上去。

一路追到順河邊，黑衣女子停了下來，看著緊緊跟在她後面的楚雲，眼裡全是恨意。

「你果然洠�死！」黑衣女子冷冷地開口，「看來我段家養的真是一群廢物！若不是我命令他們順著你跳下的小河找來，只怕到現在還找不到你。」

「段家？」楚雲一雙鷹目直盯著眼前的黑衣女子，「妳是段二小姐？」

「不錯！」段二小姐拔出腰間長劍，劍尖直指楚雲，「我今天要為我父兄報仇！」

二人隨即交起手來，楚雲見自己手上洠в斜�器，時間久了，情勢怕對己不利，便使出空手奪白刃的功夫，企圖搶下段二小姐手上的兵器。可段二小姐豈會不知楚雲的想法，手上長劍一招快似一招，招招皆要楚雲的命。

楚雲一聲悶哼，長劍已刺進他小腹。不及多想，咂鸸αφ饠嗄前巡暹M他小腹的劍，拔出斷劍，傷口血似泉湧。他連忙點了自己幾個｜穴道，以緩血流。

段二小姐拋下手上的另一截斷劍，五指成爪，向楚雲直撲而來。楚雲無暇顧及傷勢，展開素手無相對付段二小姐的襲擊。

「這是什麼武功？」楚雲不免心驚。面對段二小姐狠絕的攻擊，已經受傷的楚雲左支右絀，一不小心右肩露出破尽�，挨了段二小姐一爪，頓時出現五個窟窿，血流如注。

「楚雲，我來幫你！」張富貴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楚雲和何小春與黑衣人交戰不久，張富貴和十五阿哥也跟著跑了出來，十五阿哥見何小春被一群黑衣人圍住，立刻加入戰局，讓張富貴獨自跟著楚雲，幫忙楚雲抓人。

楚雲見張富貴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連忙喝止，「別過來！」稍一分心，背後又中一爪。

張富貴後悔自己當初為何堅決不學功夫？前世武功高強，這輩子自己一點武功也無，否則早就可以上前幫忙了！一見楚雲受傷，連忙撿起河邊的一塊大石頭，往段二小姐砸去。

段二小姐踢起一腳，將張富貴重重地踹倒在地。而此時，臉上的蒙面布巾卻被楚雲揭開。

「二保……」楚雲呆住。就在這一瞬間，人已經被段二小姐一掌擊落河中。

「楚雲！」見楚雲落水，張富貴什麼都顧不上了，立刻跳入水中救人。

段二小姐原本也想躍入水中，確認楚雲是否已死，但發現似乎有人朝這方向前來，連忙離去。

「老爺，您看這地上有血跡。」一名僕人指著河邊路面的石頭，「顯然方才的確有人打鬥。」

「嗯。」他們是過路的行人，聽見打鬥聲，於是繞道來看看，「有血跡想必有人受傷，看看有洠в行枰獛兔Φ牡胤健！�

「老爺，河裡有人在喊救命！」

「救上來。」

不一會兒，河裡的人氣喘吁吁地被救了上來，手裡還抱了個人。

「多謝！我叫張富貴，是這裡的縣官。」張富貴已經冷的發抖，「我想先告辭，我的朋友需要救治。」

張富貴十分憂心，他感覺手裡的人體溫越來越低。楚雲雙眼緊椋В�臉色灰白，呼吸越來越微弱；嘴角的血越擦越多，身上傷口旁的皮膚被河水浸到發白，血仍在流，再不醫治，怕是來不及。

「二位都溼透了，而且天也快亮了，不如換身衣服再做打算，」一名婦人勸著張富貴，同時吩咐僕人，「去請少奶奶來，先讓她來替這位公子灾巍！�

「你們…。。會醫術？」楚雲有救了！

「我家少奶奶因緣際會，拜了藥王門的掌門為師，一身醫術是不用說的！」僕人取來二件衣服，正好看見張富貴懷裡的人的面容，「楚少爺！」

原來，過路的正是楚雲的義父蕭遠風一行人。

15

張富貴在房門外來回踱步，兩隻大眼睛佈滿血絲，原本圓圓的包子臉此刻黃瘦黃瘦的，還不時咳嗽幾聲。那天下水救楚雲後，他染上風寒，雖說現在是春天，但夜裡的河水仍是冰冷刺骨。不過他不能休息！已經十幾天了，房裡的那人一直洠в星逍选Ｊ畮滋煅e，他看著那人的義父洠�日洠б菇o他吖Ο焸�；那人的媳婦兒不眠不休為他灾伟舅帲�而他……卻一點忙都幫不上，只能在這裡乾著急。

「張大人！」

「晩晴…。。說錯了！青青姑娘。」張富貴客氣的打了招呼。見到青青的一瞬間，張富貴愣住了！青青清澈水臁�的大眼睛、溫文有禮的氣伲�，甚至是一顰一笑都像極那人前世的妻子晩晴。是晩晴轉世嗎？可是又長得不是很像！張富貴自己也說不清。

「張大人的風寒還不見好？等會兒我開副藥給您，喝了藥休息幾天就好。」

恍惚中，張富貴彷彿聽見晩晴在對他說「戚大俠……你的傷洠�事，休息二天就好」。

「張大人！」青青見他發怔，輕輕喚了聲。

「哦！我洠�事，」張富貴給她一個笑臉，「倒是楚雲……他怎麼樣了？」

青青的臉上泛出擔憂，雙眉微微皺起，「身上的外傷雖然傷口很深，但所幸洠�傷到要害；不過那段二小姐擊在他胸口的那一掌，用的是極深厚的內家功夫，要不是楚雲年輕，又有真氣護住心茫�，怕是死在當場……現在義父替他渡氣療傷，能不能撐過來，就看他自己了。」

「青青，」蕭遠風從房裡走出，神色有掩不住的疲憊，「跟妳義母說，我們回杭州，我不能讓雲兒客死異鄉。」

客死異鄉！四個字宛如晴天霹靂打在張富貴的心裡，他的聲音顫抖，「蕭伯父，您在說什麼……楚雲會死？」

「經茫�受損嚴重，加上落水得了風寒，高熱不退……除非他求生意志夠堅強，否則怕是這幾天的事了……」蕭遠風話未說完，張富貴已經如一陣風似的衝進楚雲房間。

張富貴跪坐在楚雲的床前，動也不動的看著床上的病人。楚雲的呼吸因為傷在胸前，而導致有些微微的喘；原本蒼白的臉上因高熱泛起不正常的潮紅、豐潤的雙唇洠в腥魏蔚难�色，上頭盡是脫水龜裂的傷口，連這些日子被他眨�養到有些肉嘟嘟的雙頰，此刻也陷了下去；兩道劍眉，因為傷病，緊緊揪在一起。

「楚雲，」張富貴握著楚雲露在被子外的一隻手，「你不會死，你會熬過來的對不對？你答應過我，上輩子欠我的，這輩子要統統還給我！你都還洠в羞�，你也還洠в杏浧鹞遥�所以你不會死的對不對？」

張富貴掏出懷裡的暖玉，「還有，這塊玉！這輩子你抵在我家的債也還洠в羞�完，我說過了，你啥時還完債，我才會把玉還你、放你走路。你怎麼可以洠в薪涍^我同意就離開？不可以的！」

「張大人……」見張富貴的模樣，蕭遠風和青青有些擔心。

「你起來！楚雲，你給我醒來！聽見洠в校俊箯埜毁F想到前世與惜朝的死別，眼眶已經紅了，這輩子和楚雲還洠в虚_始，他不甘心就這麼結束。

「張大人！」蕭遠風和青青打算將張富貴帶離楚雲的房間。

此時，躺在床上的病人卻發出一聲湝的呻吟，「張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