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意达 作者:松谷美代子-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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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有联系,又是怎样联系的呢?……
“我要琢磨琢磨,对,回家去。”拿定主意后,直树也没对椅子说一声“对不起”,就把日历摘下来,日历上的尘土飞得到处都是。这是一个象小本似的日历,不是现在这样的大挂历。他打算把它带回去。
直树明白,要是这样拿着,外婆见了肯定会觉得奇怪,又该问长问短了。他脱下半袖衬衫,把日历包起来。虽然身上只剩下一件背心,但在夏天,光穿件背心也是常见的。
“好,咱们以后再见。”
“还我意达!把意达给我送来!意达是我们家的孩子!”椅子不依不饶地说。
“告诉你,假如意达就是你要找的意达,也不可能住在这里呀!别的且不说,谁给她做饭吃呀!再说,你的意达如果还在的话,早已成了大人了!” 直树觉得椅子太固执了,因此他的话有些粗鲁。
直树的这番话似乎说服了椅子。椅子不再作声了,扭过脸,一动不动地冲着墙站着,仿佛一只生了气的猫蜷伏在墙角里。
“我还会来的!听清了吗?”直树见椅子生气了,又有点后悔,安慰了椅子一句,便走出了房子。杂树林子里的羊肠小路,长时间没人走了,杂草丛生。直树一边挑选着杂草少的地方走着,一边把两只手插在裤子兜里,他好象在拚命按着一件什么东西。
他穿过杂树林,朝外公家走去。走进外公家后门,就听见勇子爽朗的叫声:
“啊,哥哥回来了。”
“啊,真的,正好。”这是律子的声音。律子正拉着勇子的手从外公家走出来。
“我去,我要到那儿去。”勇子拽着律子朝着杂树林走过去。直树慌了:
“不行,那儿不能去,那儿什么也没有。”
“是呀,只有树林。你看,那里的道儿多不好走啊。只有蝉。呀?直树,你没逮回蝉来?”律子说。
直树含糊其词地点着头。正当直树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时,勇子倒帮了他的忙。只见勇子生气地说:
“那里是勇子的家呀!我要去,我要去我的家。”
“噢,你是要回东京的家呀!”律子大概没听明白,只是这样亲切地安慰勇子, “对,咱们去荡秋千好不好?”
“好的,荡秋千好。”
听说去荡秋千,勇子满心高兴。
“直树,一块儿去好吗?”律子对直树说。
“我……”
“做椅子的人,我查着了。”律子将这意外的好消息告诉了直树。
第十三章 热心的帮助
律子带着勇子和直树来到一座神社。这是一座什么神社,他们不知道。古老的神社里有个栅栏,里面养着三只鹿,正咀嚼着东西吃。勇子大概想起了在宫岛看见过的鹿吧,不住地叫着:“鹿,鹿。”
栅栏的角落里有个养鱼池,鲤鱼在水中悠闲自得地游来游去。此外,还有藤萝架和花草。花浦镇不愧是大名曾经居住过的地方,有不少幽静的名胜。直树喜欢极了。特别是神社里有秋千。
他们先去玩秋千。律子一边荡秋千,一边说:
“上次分手后,我就去图书馆借来了记载着这个古城历史的书。书上有许多文物馆里展出的文物图片,也有椅子的图片。上面写着‘宗方进吉郎作’,真是难读的名字啊。”
“宗方进吉郎……姐姐,你熟悉他吗?听说过他的事迹吗?”
“谈不上熟悉。他好象是大名十分赏识的人物,曾派到英国去学习制作椅子的技术。回来后,就替大名制作椅子和家具。”律子笑着说。
“哪么说,他还活着吗?”
律子摇了摇头,说:
“关于他的事书上只写了这么多。不知道现在他是否活着。”
“不过,你说他去英国留学,那不会是德川时代吧?”
“是的。是明治时代以后的事。那个人,说不定在东京。要说是大名……有点奇怪,也就是这里大名的子孙吧,他们也住在东京。早上咱们玩儿的地方,就是大名住过的地方。据说,他们连宅邸一起都搬到东京去了。”
“那么说,也许是那个时候?当时,他们一起……可能是……”直树脑子里又闪出日历上的年代。
直树站起来。他起来得太突然了,秋千猛然一晃,把正在起劲唱着歌荡秋千的勇子吓了一跳。
“哥哥,你不玩儿了吗?”勇子噘起小嘴生气了。直树慌忙坐下来,使劲一悠,秋千又飞起来。
“但是,那也不对呀。如果是大名,不,就算是大名的子孙,迁到东京理应把全部家当统统带走。难道会什么都不带就走了吗?”
“怎么啦?直树!你到底在想什么呢?你心里有事儿,能告诉姐姐吗?”
直树抬头一看,律子正关切地看着他呢。看着她那严肃的面孔,直树真想把心里话都讲给她听,那该有多痛快呀!……不过,直树没有说。椅子是会走的,而且他还和椅子聊过天……要是把这些讲给大人听,有谁相信呢?
“现在是二十世纪吧?”
“是呀。”
“不是2605年吧?反正不是二十七世纪……”
“那当然了。”律子奇怪地笑了。
“是呀,啊,我简直搞糊涂了。”
“喂,什么地方写着这时间了吗?或者谁对你说过现在是二十七世纪了吗?”
“嗯,谁也没说。假如,在日历上有那样的数字,你怎么想呢?你只能认为是对的吧?”
“是呀,这叫我怎么回答呢?”律子荡了一下秋千,“是呀,比如说,你见过电话号码吧?你想想看,在日历上不是经常印着店铺的字号和电话号码吗?那会不会是电话号码呀? 2605 ,多象电话号码呀。”
“瞧你说的……我怎么连电话号码也不知道呢。”
律子笑了:“真伤脑筋!我连见也没见到过,我可没有发言权。如果现在这里有那样一个日历,叫我看一看,我可以和你一起想想是怎么回事。”
“嗯,你要看日历吗?”直树支支吾吾的,眼睛盯着膝盖。包着日历的衬衫下,露出弄脏了的厚纸板。
“哈哈,你的膝盖上有点奇怪。直树,人与人之间相互信任是最重要的。只有相互信任才能相互帮助。你相信姐姐,姐姐才会尽力帮助你呀!”
“我懂了。”直树抿嘴一笑,取出了日历。
“你瞧这个!姐姐,假如在某个人家里挂着这个日历。”
“嗯嗯,”律子回答。
“在这里突然就中断了,你不觉得这一天有什么特殊意义吗?这可是每天都撕的日历呀!”
“嘿嘿,你可真说到问题的要害了。”
“不要讽刺人!我正是被这个问题搞糊涂的。姐姐,我想这绝不是电话号码什么的,而是指年代。可是现在是二十世纪呀。所以,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确实是个问题,你说的很有道理。”律子接过日历,皱起眉头。“真脏,太脏了!好,姐姐一定给你查一查这到底是什么年代的日历。所以,你要借给我看看。”
直树稍微犹豫了一下,终于痛快地答应了:
“好吧,不过,你可千万要保密呀!”
“好的,咱们起誓,谁要说谎,谁就吞掉千根针。”
两个人伸出小拇指勾在一起,使劲儿地摇着。勇子看见他们起誓,也伸出小拇指嚷着:“我也要起誓,算我一个!”对,也应该叫勇子保密,说不定她最清楚这其中的奥秘呢!
三个人把小拇指勾在一起,又使劲儿地摇了一次:“谁要说谎,谁就吞掉一千根针!”
三个人一齐发誓,秋千东摇西晃的,他们同时大笑起来。
“好吧,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查一下。交给我好了。”律子满有信心地拍着胸脯说。
“姐姐,现在放暑假了吗?”
直树突然问了一句,律子吃了一惊,她睁大眼睛,摇了摇头说:“为什么问我这个?”
“那,你没上学吗?”
“哎,没上学。”
“那,你在工作吗?”
律子的脸上突然掠过一丝阴影。直树这才觉得自己不该多问。
“对不起,我不该随便打听这些。可是,你想,凡是大人,整天都忙得不可开交,而你却有时间陪着我们玩儿,还关心我的事……”
“姐姐么,是个懒虫。”律子恢复了原来的开朗,“吃了睡,睡了吃,象个懒猫。好啦,勇子,再见了。粘糕,带豆面的。”
“再见,粘糕,带豆面的。”勇子挥动着小手,咯咯地笑了。
直树也挥着手,想:那位姐姐是多么可信啊。我太喜欢她了。直树拉着勇子的手边走边回头,恰好律子也转过身来。直树挥动着手里的脏褂子,律子举起那破旧不堪的日历晃了晃。这时候,直树觉得花浦这个古城格外亲切,仿佛他在这里已经居住了很久。
第十四章 解开数字之谜
第二天,直树的心里象长了草似的,坐立不安。律子不可能大清早就跑来的,他开始做自己的功课。
“有出息!小直树挺用功。”外公一边夸奖着直树,一边做出门的准备。
“外公,今天也有会吗?”
“啊,昨天的会还没开完,今天接着开。”
“到会的都是老爷爷吗?”
“都是老爷爷?这叫我怎么说呢!哈哈哈!”外公大笑起来。“是啊,会上是有老爷爷参加的。”
“那请您给我问一下,谁了解这个人好吗?”直树用铅笔在笔记本上写了这样几个大字:
宗方进吉郎
字写得虽然不漂亮,但很容易辨认。
“嗯,这是什么人呢?”
“是一个做椅子的人。我在文物馆里看见了他造的椅子。”
“嗬,没想到直树不知不觉地搞起学问来了。好,我给你打听打听,大概会有人知道吧。”外公拿起皮包,“昨天临走时,我发表了一通关于生命的演说,耽误了赶汽车,今天得早走了。好,我走了。”
“您好好走。”直树和勇子把外公送到门口,大声而又有礼貌地说。往常总是外婆送外公上班,显得冷冷清清,这些天是直树和勇子送他出门,这给外公外婆的生活增添了欢快的气氛。外婆每天乐滋滋的,好象妈妈不回来也没关系似的。
“勇子,跟外婆去买东西吧!”即使没有什么东西好买,她总是领着勇子到外面去转转。而且一遇到左邻右舍的人就说,这是东京来的外孙女,眉开眼笑地和人家说个没完。她们一走,直树可高兴了。外婆不在家,可以放心地和律子姐姐谈事情,因为谈的是秘密呀。
勇子也非常高兴和外婆去外面玩耍。
“吃午饭前回来,你等着吧。”
“是。”直树满心高兴地回答。等她们一走,他就再也安不下心来用功了。他一次又一次地跑到外面,东瞧瞧,西望望,有时侯顺着墙根往前走上一段路。
“姐姐会不会不来了?到大名宅的遗址那看看?也许 她在那儿等着我呢。” 直树自言自语地嘟哝着。不知怎的,他总觉得律子在什么地方等着他,于是,他戴上帽子想出去找她。恰在这时,传来一声彬彬有礼的叫门声:“对不起。” 原来是律子来了。
“啊,姐姐来了,急死我了,我正要去找你呢。”直树话音刚落,律子用手捂着嘴“嘘”了一声,问:
“外婆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