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莲道种-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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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他一路七拐八拐转转悠悠来到了此行目的地,放眼望去,已过了闹集之地周遭尽是些民房屋舍,但此处民房彼此别处又大显不同,此地屋舍虽平实而不奢华,但房房有院,巷巷墙高,整体错落有序,院中晾晒的衣物也多少真丝绸缎质地上乘,显然居住的不是一般人家。
他按着那人记忆,径直来到一家门院,快速查探了一番周遭无人注意后边迅速留下了一丝元神印记,而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游离此地。
他从周灏记忆中得知,此处院落居住的都是都护府侍卫仆从的家眷亲属,他方才去的那一家便是要在三日后被都护府派去东胜神州中的一人,此时留下元神印记在此,便是要等那人回来而后行那李代桃僵之事。
元清做完此事,便在离此不远寻了个平民之家,使了个隐匿之法躲藏蛰伏起来,只等那人回来与妻儿叙别。此时都护府都道他早逃出城去了,他杀个回马枪回来却是正应了危险之地最安全的灯下黑,竟让有惊无险的蛰伏了两日。
这日,元清正在打熬元气时突感那丝元神灵印传来警讯,细感之下,却是那人已然回到了家,见所等之人已来,他也不在耽搁,立即起身赶往。
“爹爹,听闻那东胜神州的猴儿甚是通灵,你去将回来可与我带些做耍子也!”
元清到时,正见得那人与妻儿老母方在食晚饭,他在路上来时本是想定一至此地,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之拿下。可眼前见得这屋子老弱妇孺皆有,一时间也下不去手,当下只得暂隐一旁等候那人出来。
此时这屋里正一幅母慈子孝、天伦尽享、阖家温馨之画。那男子闻言,放下碗筷,从妇人手里抱过小儿,双手撑起两腋,将之举至面前,沉声道:“我儿,你已三岁有余,得该收敛顽性用心修行,怎能尽去想些耍子事!我家门人丁单薄,早晚还需你来撑起这一家之门。”
那男子浓眉大眼,高鼻方脸,面色刚毅自有些威压。那娃儿见得父亲这般严肃,自是吓得小嘴微撇两眼汪汪。“你明日既要远行,今日便不能哄他一哄?我儿还幼,你与他说这些个事他哪懂得。”
终是母亲痛儿子,那妇人见儿子委屈便来数落自家丈夫为儿子辩解,更是要来接过儿子去。哪知那娃儿还不领情,听得母亲话甚是不服,小手乱舞,仰着小脸眨巴大眼大声道:“懂得,我怎不懂得,爹爹是要我将来与他一样做个威风禀禀的护卫统领,我将来定要超过爹爹。”
听得娃儿这话,又见得他这般着急的模样,几人都被逗得哈哈大笑。那坐在上手的老婆在更是笑得牵动了体内伤情,立时一阵咳嗽连连,吓得两夫妻慌忙为其捶背顺气。老人稍缓,对娃儿道:“有志气是好事,但你这娃儿懂的什么事,这护卫统领看似威风,但干得都是裤腰带别着脑袋的活什,稍有不谓落得像奶奶我这般苟延残喘还是好的。”
老人说完这话又转头对男子道:“我此身已是无望,你此行回来后便找个由头辞了这份差事,我这身伤也是为都护府落下的,想来府中也不会就此为难你。你且在家好好教导娃儿,过个平静的安生。”
元清隐于暗中,穷极无聊下开始打量几人修为资质来,闻言向着老妇望去,果然见你身体内有死气郁积不散,一看便知是长期用灵药与自身修为维持着,而那女子虽有修为但其资质着实不堪,恐连仙道都曾成不了,倒是那娃儿却是一块难得的美玉。
男子闻言,大皱眉头,道:“我若辞了这份差事,那来灵药为母亲缓解伤势,况且娃儿现下正是修筑道基的大好时机,若是没了这份薪酬,哪有条件让他行功修法,母亲不为自己着想,总该为娃儿想想。”
话至此,气氛渐是沉闷,当下一家子个个默默食饭不是言语,只省得他小儿在男子怀里双眼轱辘乱转,惦念着东胜神州的灵猴不敢开口。
元清见得此景,不由想到了己身父母,甚是感伤。想着他们白发送黑法,其中悲伤比眼下这老妇人心中担忧不知苦了多少倍。由己及人,自己此番杀了他儿子,夺了他的躯壳,只怕这一家更比自己父母家人凄惨,一时间心中竟生出了不忍。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都生死不定,眼下这男子乃是混进都护府中最合适的人选,放过了他,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己身都生死难料哪还有闲心去怜悯他人!而且他又想到这男子以前更周灏干过的见不得人的勾当,深知这男子的罪恶,否则堂堂一个小王爷怎会知道他一个小小护卫统领的居住所在。
一念至此,元清绷紧神情,心中暗自发狠,眼中凶光大盛,像是为自己找到了理由,再也不去顾忌他这一家老小,只当是缘法如此,各看自身的造化了。
少顷,一家子食散,男子打点好了行囊,告别老小就要出门。一家子送到门边,那老妇人忍不住担忧,叮嘱道:“你此去务必小心,定要全身而回。”
“母亲放心,我自省得。”男子拾起行囊,对妻子道:“有劳贤妻照看好娃儿侍奉好母亲。”“你也放心,我亦省得。”妇人为丈夫扯了扯略微散乱的领子,双眼脉脉低语道。听得妇人回答,男子捏了捏小儿脸颊便转身大步出门。
“爹爹切莫忘了我的猴儿!”见得男子渐行渐远,那小娃儿终是忍不住心中惦念,于妇人怀里冲着那远去的背影大声叫喊,那男子听得娃儿叫喊,突出一声轻叹,行速不减也不回头,只是抬手向后挥了挥。
娃儿见状大喜,他知道这是父亲要他放心,他已记下了。顷刻间,此地响起了畅快的烂漫笑声,于巷中、空中、屋舍上回荡扩散。
只是还在欢笑的小儿没有看见,他的父亲方出了这片房屋便被一个银环儿无声打到在地,尔后,便再也没有醒来,也再未出现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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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妖怪
第二十七章妖怪
元清一声微叹,快速提起男子隐匿道隐蔽处,为免再触动心怀,他对其元神记忆大致翻看了一番,而后直接用始魔旗将其元神吞噬,只留一点真灵任他遁入轮回。少顷,他便施法完毕将此躯壳炼成了傀儡,开始学着其平日模样神态走去都护府。
“其他人都已来否?”元清一路通畅行入府内起居处,问一侍卫其他人是否归来。那侍卫闻言低眉敛目回:“已具来矣。”元清轻嗯一声,便不再理会正要径直行入房中。那人好似想起了什么,又在其身后轻声道:“方才管事来言,因公子惨遭不测,此行东胜神州便由秦老亲自领队,管事叫统领小心伺候些。”
闻言,方要迈进屋内的元清立时身形一僵,心中忽的腾起一片惊涛骇浪,他极力稳住心神,低声回道:“我已知晓,你且去吧。”旋即跨入屋内,紧关房门。门一关,他长吐一口浊气,确定始魔旗遮掩气机无漏后,便瘫坐椅上稳定心绪。
此番对他震动实在太大,他从那周灏的记忆中得知,此去东胜神州也无大事,故而都护府派去的这一行人修为皆不高,只有这统领方成仙道,而此去本也由他占据躯壳的这名男子领队,那周灏要同行也不过是临时起意罢了。
但如今突然得知那秦老要亲自率领,着实让他心中难定,思量着此行到底能不能成。因他早就得知那秦老的修为已是灵仙顶峰,比他自身高了足足两大境界,自己即便有巫门秘术与始魔旗护持,但要在这样一个人物眼皮下浑身摸鱼,实在让他心中无底。
但事已至此,眼下也不是他想悔就悔的,外界追缉日甚一日,都已知他无门无派又身怀七煞灵珠这等重宝,不知有多少人将他视为一盘鲜肉。即使真个躲入凡俗之中也不见得能护住周全,毕竟他是深知这世界有种种匪夷所思之神通术法,不尽早逃离此地,保不定哪天便被人不知用什么法子给揪了出来。
思虑不定,自然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好法,元清仰天长叹,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始魔旗身上了,料来这巫门至宝也不是那么好窥破端倪的!
他心中有忧,于房中坐卧不安行立不宁,自是一夜无话。第二日,擂鼓点卯,元清深吸一口气,定住心神,驭使躯壳披挂整齐便往府中校场赶去。
“统领到”元清方入校场,便听的一身高呼,场中已站定一十二个佩戴统一的府中侍卫,这些便是此番与其同行的袍泽。
元清来到队前,学着躯壳平日神色对这些人扫视打量了一眼,放要出声,又听的一声高呼“秦老倒”,他心中一震,慌忙闪身入列,紧用魔旗遮盖自身气机。
他方站定,便见一道流光落入校场高台,流光散逸显现出秦老身形来,这老者身高七尺有余,面容粗犷,满头银发,肤似婴儿,目如鹰隼向着台下众侍卫扫视而来。
当其目光落在元清所控躯壳时,不知是其心理作用还老者加了威视,他顿感头皮发麻,身如刀削,心中更如乱锤擂鼓忐忑不定,又似七八个木桶打水上下不安。
正当元清立如针毡之时,那老者朗声道:“此番东行,朝中亲王各府皆有护卫随行,尔等定要严神正容,行事周礼,切莫狂骄自夸,堕了我都护府的名头,落了王爷的面皮。”
“喏!”元清等众人齐声应答。“启程!”老者低喝一句,率先架起遁光冲天而起,元清见状,暗自松气,连忙与众人一道紧随其后。
须叟,众人来至那舰船停靠处,但见一方大海碧澄,无数船舶往来穿梭,在平滑的画面划出道道涟漪。
在港口处,一艘舰船尤为扎眼,其长有百丈,高过千尺,通体金黄璀璨,好似黄金铸就,其上楼阁雄奇,簇旗高扬,怎一个雄武了得,当真是大物庞然,好一个伟哉、壮哉。
且舰船周遭甲班上,更是横列着百十门大炮,这些大炮通体以神铁铸就,炮身上刻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印记,其中散发的元气波动,让元清都感到阵阵心惊。
他登临舰上,见得船上诸物也不禁狠狠震撼了一把,暗道这个世界的一切果不能以常理度之。正在他观看出声之际,突传来一声好喝:“。”却是见得都护府人已来,舰船已然要了。
船起,帆动,已有数人迎着老者与元清等走来,他此刻便不敢再四下剧目查探,以免被人责怪不识礼数,不够严谨。只低首敛目亦步亦趋地紧跟老者身后。
“秦道兄,昔日京城一别,不觉已过百载,今日能遇,甚是幸甚。”众人行不多时,一个中年模样的文士迎面而来,向着老者抱拳行礼。
“穆道友别来无恙,百载未见,你倒风采更甚往昔。”老者执手还礼,见得来人脸色一片喜意,可见两人交情不浅。
果不其然,两人交谈没多久,秦姓老者回首对元清所控躯壳道:“尔等且先行退下,再叫人送些酒食过来,吾要与厉王府的穆道友把酒论道。”
“喏”元清轻应,带领转身行往他处。“尔好生看管随从,切莫与他人生了间隙。”他未走多远,那秦姓老者又在后头叮嘱了一句。
少顷,元清便着人备好了酒食,他领着两侍卫亲自送来,未及老者房中,便听到里头传来穆姓文士的一声问话,让他心中又立时一紧。
只听那文士道:“听闻几日前,道兄府中小王爷遭了不测,不知眼下可抓住了元凶?”
老者闻言,一声长叹:“实不相瞒,虽起这事老夫着实惭愧,当日那凶徒本是老夫为我家少主所擒,不曾想我方一离开便发生了这等祸事。而且那贼子修为不高,但潜行藏匿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