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三色猫探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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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当。是这样的,住在教员宿舍的者师们,每一位我们都要请教的。”
“呃,是,是。”
“请问,您和森崎先生交往情形如何?”
“这个嘛,可以算是好邻居吧。你们一定知道,森崎老师是独身,偶尔,我们会请他过来吃吃晚餐什么的。内人在烹调方面有那么两下子。”
“那真不错。”
“是很聪明的,聊起来令人愉快的那种人。真遗憾。”
“听说,今天下午起有校葬。”
“是的。可是,森崎兄是讨厌形式主义的人,也许不会很乐意吧。”
“是,是。关于这个案子,您有什么指教吗?”
“我一点头绪也没有,真抱歉。”
“哪里的话,您太客气了。”
“是还没有线索吗?”
“嗯……还有,很冒昧,是例行公事。请问。案发那天晚上,您是在府上吗?”
“嗯……呢,是去看戏了。回来时是十一点稍过。没时间吃晚饭,饿极了。是回来后才吃的。”
“原来如此。”
“本来想煮味增汤,不巧味增没有了,连忙到邻居去借。”
“哪个邻居呢?”
“是富田老师那边。刚好他们不在,所以就很苦恼了,因为经常来往的邻居并不多。
最后,只好下到一楼……“
“请等等。”片山阻断了对方的话,“您刚说,富田老师家没有人在是吗?”
“是。叫了不少次都没有人应。”
怪啦。富田的说法是九点左右回到家后没有再离开。是喝醉酒睡了,可是连太太也没有应,这就怪了。还是以后再去查证查证吧,片山想。
刚从秋吉的实验室出来,雪子就从后头追上来了。
“原来你在这里。”她和片山井肩走,又说,“昨晚真抱歉。是被一个朋友拉去的。”
“没天系。今天,不是有校葬吗?”
“嗯。我不想去,可是听说要点名,只好去露露脸,然后溜之大吉。你呢?”
“我为了贪污案,下午得跑几个地方。”
“又查到什么啦?”雪子兴奋地亮起了眼睛说,“带我去好不好?”
“不行吧。侦查工作,是不能让普通……”
“我不是特别的吗?好嘛,求求你。”
“这真不好办……”
“不行!我跟定了。”
片山叹了一口气。我为什么这么柔弱呢?
“我以后一步也不离开你了。”
“好吧,好吧。”片山只好屈服了。“那你校葬怎么办?”
“下午一点开始嘛,十分钟就逃掉。那以前,你也可以看看。”
“可以逃吗?”
“不管它。你就看着吧。”
这年头,当一名教师,可真不得了啊,片山想。他还见了住校的其他老师,都未能听到有趣的话。没有一个是和森崎有深交的,关于案子也都没有任何发现与线索。
“你知道富田老师是森崎老师的弟弟吗?”片山在学生宿舍一面吃午餐一面问雪子。
“知道。他告诉过我,而且一看就知道的,好相像。”
真要命,我就是没看出来,片山又自我嫌憎了,不过仍然装着平静说,“当然,当然。听说遗产全部由他独得。”
“很好哇,他是拜金主义者,一定很高兴的。尤其是他太太。”
“下贱。”
“嗯……他也很讨厌她。富田先生那么愤世嫉俗,他认为都是因为娶了那个太太。
我也有同感。“
“那森崎先生有没有……给你留下了什么?”
“我?当然有。回忆。最美妙的东西。”雪子说着笑了笑。
“有一天,你也要嫁人吧。”
“嗯,高兴的时候。”
“我好像不管高兴不高兴,都要结婚啦。”
“为什么?”
“明天,要去相亲。”
“真的,恭喜你!”
“别开玩笑。”片山深叹了一口气。
“差不多了吧。咱们走吧。”
“在哪里?”
“礼堂。”
小巧的礼堂静悄悄的,坛上有明晃晃的照明,森崎文学部主任的遗照挂得高高的,四下是一片花海。两侧摆着座椅,教授们默然正坐。为首的是阿部校长,富田夫妻也在那里。同学们坐满倾斜地板上的座席,双手交叠在膝上,状颇严肃。片山权当一名旁观者,在大厅后头出入口边站着,远望坛上,雪子坐在通路边,像是随时准备离席的样子,还不时回头看看片山。
这样的场面,如何逃开呢?片山不由地在内心里着急起来。
唱片奏出了风琴演奏,接着是一位年纪颇大的教授起来,拿起麦克风说,“已故羽衣女子大学文学部主任森崎智雄的校葬典礼,典礼开始。”
有点老态龙钟了,好不容易才说完这些,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瘫痪般地坐下去。
几个年轻教师见状,连忙一拥而上,从两旁把他架起来。这么一来,校葬就增加了精彩的一幕。
其次是一位中年教授,好像是司仪吧。
“阿部校长谨述悼念词。”
阿部校长一改平常姿势,挺起胸瞠,走到遗照前。片山却在心里嘀咕,这位校长先生再怎么装腔作势,也不怎么够看呢。
阿部校长先向遗照来了一个鞠躬,然后沉默片刻。会说些什么呢?正在观望中,但见他突如其来地把双手高高地举到头上。呀呀,难道是一时糊涂,要把内心吐露出来喊万岁吗?正在哑然之际,嗓音传出来了。
“啊啊!敬爱的森崎老师!您的死,多么使人悲痛啊!”
原来举手不是为了喊万岁,而是悲悼的表现哩。但是,又不是流行的动作派女歌星,真不晓得是什么人为他设计的,只能说是极尽低俗趣昧的能事了。
“……我们都深深地敬爱着您,您的研究生活,是普遍地为世人所熟知的……”
片山觉得鸡皮疙瘩阵阵而起,几乎无法站下去了。这个样子,倒不如听拙劣的新歌星的歌来得好些吧!
同学们也微微地动起了身子,好像多么想不顾一切离座而去。大概不可能是大伙同时地内急起来,因此她们的感受无疑是和片山一样,才会显得这么不宁静的吧。
“……当我们听到噩耗时,我们的胸臆里贮满了悲伤,眼泪决堤般地滚滚而下……”
好像是在听着从前风行过一时的母亲电影的宣传呢。差不多了吧,这么想着,往雪子那边看过去。
“砰!!”
忽然传出像爆炸声的巨响,同时从遗照四周冒出了白烟,无数的花瓣大雪股地纷纷散落。这还不算,森崎那张偌大的照片先是摇晃了一下,接着缓缓地倒下来。正在下面发表伟大演说的阿部校长,一时还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人整个地愣在那里,掉落的遗照不偏不倚地打在他脑门儿上,于是他就像一根木头般地倒下去。
礼堂里骚动声四起,同学们全体起立,口口声声喊。
“炸弹!”
“恐怖分子!”
片山正想往坛上急奔,却不料适时地被疾跑而来的雪子给抓住了臂膀。
“咱们走。”
“刚,刚才是……”
“开了个小玩笑。”
“什么!是你……”
“很多学生一起弄出来的。大家都在跑呢。快。”
不由分说地被雪子拖着,出到户外。
“不晓得校长怎样了?”
“只不过是照片砸上罢了。活该。”
“这会构成伤害罪呢。”
“咦?那你宁愿让校长把悼词念完吗?”
片山没话说了。有啥办法呢?
六“我是营业部的柳原。多多指教。”
在Y建设的会客室出现的男子光看外表就予人“生意人”印象,腰杆低低的,四十不到年纪,微秃,头发抹得晶亮,金框眼镜,弄不好会使人觉得俗不可耐。
“我是警视厅的片山,这位是助手吉家小姐,多多指教。”“荣幸之至。”
看到雪子,柳原更殷勤了。“真看不出是警方的小姐。”
“不会打扰你太久。请多关照。”
雪子也装出了嫣然的笑,弄得柳原陶陶然,再也看不到片山了。
“请问我能效什么劳?”
话仍是向雪子说的,片山有些吃味了,大声喊叫般地。
“是有关羽衣女大新校舍建设的事。”
“呃,是那个。”
“实际上得标的是A建设,可是你们也参加过投标的,是不是?”
“是。另外也还有几家,不过主要竞争对手,正是敝公司和A建设。”
“不瞒你,我们听到传闻说,这件工程的招标好像有点儿问题,所以才很冒昧地前来拜望你们。”
“不敢当,不敢当。”
柳原严肃起来了。
“请问,当时情况是如何的?”
“这个……”柳原迟疑片刻,这才说,“这么说,便成了同业间的说长道短,实在不好开口……”
“请勉为其难,告诉我们。”
“我们一定不会有不利于你们的判断。”
雪子从旁敲了一记边鼓,柳原便装出无可如何的样子说。
“老实说,我们原本认为这件工程非我们莫属。因为A建设那边只有粗枝大叶的估价,而且数字不算正确。我们这边,从详细的估价,到工程日程,连可能来自附近居民的异议都调查好,才参加投标的。工程款也极力压低,是有万无一失的自信的。”“结果是落到A建设啦。”
“是。我们深感失望。不管怎么想,都不会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