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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0906b于少保萃忠全传 作者:明.孙高亮-第3部分

小说: 0906b于少保萃忠全传 作者:明.孙高亮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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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即当去也。惟吾师面求,或者可免。”西和尚就问宰相是谁,太保用手指着于公书房。西池觉来,乃是一梦。曰:“奇哉此梦!我想起来此必于相公也。观此一梦,于公日后必然大贵。待他起来问之便知。”遂到于公书房门首,问曰:“于相公起来否?可使人送茶来。”于公在内应曰:“茶到甚好。”西和尚即令人送茶汤进房。待于公梳洗毕,西池过房相见,曰:“夜来相公好醉。”公曰:“昨晚诚醉,不曾有甚触犯于人否?”西池曰:“夜间相公醉中,曾发落鄙寺监门太保岭南摆站?小僧夜间得此一梦,望乞相公恕饶。”于公见说,大笑曰:“果有此事。吾常见彼立在当门,故此酒后戏言,不料形于梦寐。”遂乃同出寺前,指太保曰:“吾之戏言,不足为虑。”是夜,西池又梦太保来谢道:“蒙吾师讲过,宰相已饶我矣。奈我常直立门首,宰相屡憎吾之不恭。今后吾师可塑一只脚屈膝者,如迎接之状,庶可免也。”西池见梦,甚奇其事。翌日,即令人另塑一屈膝之像守之,至今神像犹存本寺。自后西和尚日加恭敬于公,凡百事皆措置,以待公不时之需。公亦深感其惠,谓之曰:“若果身荣,决不有负。”

  一日,公会文于吴山之三茅观中。众友因谈起:“闻得宝极观星宿阁屡言有鬼,人不敢独自歇宿。我等素知于廷益最有胆量,若能独宿一夜,我众友当出一两银子,设席湖中,何如?”于公见说,欣然允从。当晚,众友一齐送公到观中阁上歇宿。反锁了阁门,众友各自回去,惟于公独宿阁上。坐之良久,不见动静。待及四鼓,公正欲睡,忽听远远一簇人,从空中而来,将入阁中。于公瞭见,大喝一声曰:“是何妖怪,敢来至此!”鬼怪闻喝,一时惊散。只听得空中有言:“宰相在此,险些被他识破。”少刻寂然无闻。公乃推窗看时,星月明朗,见窗口失落一物,公拾而视之,乃一银杯也。遂袖而藏之,以为执照,心中思忖曰:“未审是何妖怪,乃能移人之物如此。”遂安然睡去。

  少刻天明,众友一齐在阁下喊叫曰:“于廷益,于廷益!”公听得,佯为不应。诸友彼此埋怨曰:“甚么要紧,赚他在此。倘或被鬼迷死,不是耍处。”有孙菊庄曰:“于廷益平素有胆量,决然不妨,料他故意不应。”众人开了阁门,一齐拥上。1只见于公大笑曰:“快办东道落湖,还有好处。”众人见公,大喜,问曰:“廷益昨夜有何闻见?”公即将昨夜所见之怪说了一遍,即于袖中取出银杯,对众曰:“此乃天赐之物。”众友忙问:“此物何由得之?”公曰:“昨夜鬼怪被吾喝散失落,因而拾得。”众人见说,齐曰:“此怪甚异,乃能善移人之物,真亦奇也。”众乃一齐拉公下阁,同出观门。王彬曰:“吾等先到众安桥下杨饭店酌些早饭,然后买物置酒湖中。”

  众人一齐皆到杨家坐下,只闻得人言:昨夜何颜色家因女儿患病,酌献五圣,忽然台子上不见一个银杯,其实怪异。众人闻言,乃曰:“此必是何家之物也。吾等饭毕,即到何家付还此物,然后落湖。”

  众人饭罢,一迳投何颜色门首访问,邻居皆言果有此事。早有人报知何家,只见何老出来相见:“请问列位先生何来?”于公应曰:“闻知令爱有贵恙,学生有一方,特来医治。”何老对曰:“小女果有贱恙,未审有何妙方,可能痊愈。且请进内。”于公等一齐进内坐下。于公曰:“昨夜府上曾失甚物否?”何老答曰:“老拙因小女有恙将及两月,诸药无效,昨晚请祝献师酌献五圣尊神。正献酒之际,忽然台上灯灭,不见一个银杯。想是老拙不虔之故,以致神怒,所以有此。”于公闻说微笑,即于袖中取出银怀,递与何老,曰:“此杯是宅上之物否?”何老一见,连声曰:“正是,正是!先生从何得之?”众人以昨夜之事谈了一遍。何老大喜。遂款留众人待了午饭,又邀进后厅坐下。

  少刻,大开筵席,厚待诸人。于公曰:“今日深扰,无以为报,吾知令爱必为鬼怪所述,吾有一方,可能医治。”何老曰:“先生有何妙方,乞即示教。小女痊安,自当重谢。”于公曰:“可写贱名贴于令爱房门之上,自然安妥有效也。”何老见说,即取红纸一张,递与于公。于公即题笔在手,大书“于谦在此”四字,递与何老,曰:“可将此贴于房门之上,自然痊愈也。”何老再三致谢,又敬数杯。众人辞谢而出。

  何老即将于公所写之字,贴于此女房门之上,其女果然安妥,并无颠狂之态。其母早间来问女之身体夜来何如?女答曰:“儿夜间见两人到房门边,欲进欲不进。只见那右边一人说道:“即是昨夜神官,被他识破我们之事,今日在此镇守,我们从此去也。’说了数句,倏然不见。”其母闻言,心中甚悦,自后此女渐渐身安,一家安乐,深感于公之德。其母见于公有此神异,忙出堂前,对何老议事,不知所议何事。 


第四传 同仁里夫妻合卺 山东旅将相奇逢
 
   何家老妪因见于公留名镇压邪怪,救好其女,心中暗想:此人有此奇异,必定非常,即到堂前对何老曰:“前日所见于秀才之容貌,决非凡品。且又蒙他救女儿之命,足见他英气所感,邪怪亦且畏他,日后必然显达。奈吾女已许王家,难以再议。我思得董家外孙女,端庄有福,何不说与他为妻。况我女婿董镛又是进士出身,家资颇厚,止生此女。若去说亲,无不谐矣!”何老闻之,心中甚喜,曰:“我前者设席待他,已有心问他曾有亲否,彼言尚未,或者是姻缘,也未可知。若果应成,不枉了我夫妻识人。明日正是吉辰,吾就去议。”

  何老果然明日早晨到于公家来,适值于公众友请去完前日湖中之席,不在家中。其父彦昭忙出迎进。礼毕,何老深谢曰:“前者多蒙令郎驱散妖邪,小女身康,感情不浅。今日老拙一来叩谢,二来特送一佳偶与郎君,未知肯容纳否?”彦昭答曰:“只恐家寒难以仰攀。”何老曰:“两姓皆是名门,不必太谦。此女非别人,就是老拙外孙女,故敢斗胆作伐。但小婿董镛为劾当道被黜,为山东教宫,奈无子嗣,惟有此女。老拙见令郎人才英伟,异日必然大发。且小婿亦素仰重令郎,莫嫌卑陋,勿却幸荷。”彦昭曰:“只恐家寒,一时乏聘,难以相求。”何老曰:“不必过谦,但求一钗为聘。小婿些少家资,自行嫁赠,万勿见却。”公父见何老来意甚诚,即时允诺。何老辞归,与妪说知,心中甚喜。于公父亲选日行聘,择日成亲。果然董氏夫人嫁到于门,孝敬公姑,亲主中馈。宗族称其贤,乡里羡其德。

  于公岳丈董镛因到山东作教,将及半年,朝廷命下,升为永丰县知县。未及到任,不期患病身故。董公虽有一子,尚在褓襁,无人搬丧回葬。何老与诸亲皆来浼于公一行。于公乃带二仆于康、于淳,拜辞父母诸亲,多带盘费,往北而行。经过苏州,遂到徐珵旧馆相探,致谢徐、段二友。徐、段见公临甚喜,曰:“往年多蒙指教,不觉又间阔两年矣。今日何幸到来,甚慰鄙怀。”于公把从别后诸友相留,毕姻后因岳丈病故,特往山东搬丧,便道经过,特来拜访之意,一一详叙。徐、段二人曰:“不知兄毕姻,又丧了令岳,种种缺礼,负罪良多。”欲留公数日,公力辞要行。徐、段不敢强留,俱送赆赙之仪而别。

  徐、段二人送公一程,回到馆中,此时乌全真亦回到坐下。徐、段二人问曰:“仙长连日何往?”乌元运日:“小道连日在嘉兴游戏。”就问曰:“今日二兄出外何干?”徐珵曰:“就是日常所言于廷益兄,为搬岳丈之丧,以此经过,特会一面,以叙间阔。因今别去,特送一程而回。乌元运见说,连顿足曰:“吾正欲见他,只是无缘难会了。罢了,罢了!吾之劫必劳二公矣。”

  明日晚间,乌道对二人曰:“今夜吾要与二兄同榻而卧,某当居中。”又嘱曰:“夜间若有大雷雨震动,二兄谅不畏惧。切不可起身,事亦无害。”二人见说,只得依允。三人共榻。徐、段二人心下疑惑,不知为何。时值三更,忽然雷雨大作,闪电交加,霹雳之声,若将打下而又止者数次。忽听得空中道:“快下手,快下手!”又听得人道:“下手不得,恐惊动内外贵人,反取罪戾。”沸沸嚷嚷多时,又听得说:“罢了,罢了。又被他闪过一难矣。”

  少刻风清雨息,将至天明,乌道起来相谢徐、段二人。二人问曰:“夜间这景态,不知为何?”乌全真曰:“昨夜之事,此乃天真雷火之劫也。某因参识元机,颇能吐气纳元,修真养性,炼阴济阳,但未能升举为恨。今幸延过三甲子,某貌如壮年,亦可谓造到全真之境。但遇一甲,必有天降雷火,震霹交加,打窃天地元炁之人。此时必须明心见性,预算甲子年、月、日、时,使真火寂静,则天火难加矣。昨夜即是某又逢一甲之日,仗二兄贵人,正是少年元神足备,不为惊骇所动,因此暂借庇过此劫。”即于袖中取出一卷秘书,度于二人曰:“某在此相扰年余,无以为报。此书非但能擎云降雨,亦可以解难脱厄,聊为共处相酬之意。”先顾徐珵曰:“公大贵,必有大难,是术可解。唐兄真诚无虑。”仍再三叮嘱,此书法不可轻泄,轻泄者必受天谴。复谓珵曰:“他年金齿相逢也。”言毕,乌道即拂衣而去,飘然长往,不知所之。

  徐、唐二人自得了秘书,在馆中演习,得其元妙。唐段民即于是年得中乡科,明年登第。徐珵直至宣德丙午年中乡试,次年亦中会魁。

  不谈二公登第后事,且谈于公自别徐、段二人,离了苏州,来到山东青州地面。忽闻得人人乱传道,近有妖妇唐赛儿作乱,占夺了青州并莱阳等县。过往客商不得前进,恐防有害。于公闻言不敢前进,即唤于康寻一宽大客店安身一夜。明早梳洗饭罢时,正欲出门探听唐赛儿事情,只见门外走进两位大汉。于公见二人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先行者方面巨耳,须长至腹;后随者虎头环眼,狼背熊腰,体貌甚巍。于公见了,即与施礼,就拉同坐,问曰:“足下何来,高姓大名尊表?”其须长者答曰:“某渭南人也,姓石,名亨,字大通。此乃吾之侄也,名彪,字伯虎。世家军籍。因伯父石岩在此石棚寨为把总,与侄同来探望,欲图进身立业。到此店中吃些酒饭,然后再去,不期有缘相会兄长。”于公遂唤酒家排酒,三人同桌而坐。石亨亦问曰:“兄长尊姓大名?何处人氏?到此贵干?”于公答曰:“小弟姓于名谦,字廷益,杭州人也。因岳父在此作教官,不期病故,特来搬丧。偶值唐赛儿作乱,不能前进。正欲思一计以除一方之害,幸遇二兄进店,莫非天与相会乎?”

  三人坐间谈论些文章武略之事。忽见一僧进店而来,坐在下首桌上,口中急唤酒家快将酒饭来吃。口内说着,一边又看着于、石三人,乃大声曰:“好奇哉,好奇哉!为何店中有此三位将相,在此相叙?”于、石闻言,一齐问曰:“老师莫非能风鉴乎?”僧答曰:“然也。”于、石即邀老僧同席而坐。于公认得老僧,这老僧亦认得于公,各各拍掌大笑。于公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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