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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翡暖翠寒 作者:潘灵-第9部分

小说: 翡暖翠寒 作者:潘灵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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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官今晚兴致勃勃,心情不错。他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看他吃东西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常敬斋没有多少胃口,总是心猿意马,那个西洋牧师的形象总是不时在他的脑子里反复呈现,让他的内心深感不安。山官说,从今往后我们是兄弟。
    常敬斋说,是兄弟。山官喝一口酒说,汉人和野人本来就是兄弟,汉人是兄,野人是弟。兄弟分家的时候,汉人用布袋装银钱,野人用篮子装银钱,篮子有眼,野人的银钱都漏了,没有银钱,只好住在深山里了。但分鬼时,野人吸取了分银钱时的教训,就用篮子去跟汉人换袋子。这下可好,汉人的鬼全从篮子的眼里漏掉了,而野人提回家来的全是鬼。从此,野人山上鬼多。听了山官的话,常敬斋刚喝到嘴里的一口米酒就喷了出来。山官的话逗得他哈哈大笑起来。
    夜深酒酣,常敬斋向山官告辞,准备回屋睡觉。但管家告诉常敬斋,今夜他必须在准备好的官房里睡觉,山官要用最隆重的礼节款待他。
    常敬斋被管家带到了官房,在官房里迎接他的是山官年轻漂亮的女儿。她今夜显然精心打扮了自己,身上好像还特意抹了香粉。她的脸上,挂着妩媚的笑容。当她看到进屋来的常敬斋,羞涩和兴奋,让她好看的脸上泛起了让人心醉的红晕。
    常敬斋以为自己走错了屋子,他的脸上生出了充满歉意的笑容。他扭回头问身后的管家,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房间。管家摇了摇头说:“这就是你的房间,今夜,小姐陪你过夜。”
    管家的话让常敬斋大为意外,正在常敬斋不知所措之时,管家已经退下去了。
    看着还愣在门前的常敬斋,山官的女儿露出了一个比鲜花开放还要美丽的笑容,她冲常敬斋说:“你愣着干什么? 你撞上木头鬼了吗? 你过来呀! ”
    常敬斋迟疑了一下,犹犹豫豫地走过来,在山官女儿对面的树墩上坐了下来。常敬斋想,自己是不是遇到传说中的趸人了? 过去,听和顺古镇走过夷方的老辈人讲,缅地野人山上有一支叫趸人的民族,是野人的一支。当客至家中,必以妻女陪宿,称为款客,三宿而止。三宿后,若客人仍逗留其屋,客在熟睡之时,主人就会潜进屋来,将客的衣服拿走。若客依旧贪恋美色,无去意,就将其杀掉,用其祭鬼。若客人拒绝妻女陪宿,视为看不起主人,同样会招来杀身之祸。
    常敬斋问山官的女儿:“你们是趸人吗? ”
    山官的女儿点点头。
    知道自己是进了趸人山寨的常敬斋,心里清楚自己不能选择离开这个屋子了。这倒让他犯愁了,他不知道自己如何与这个年轻而美丽的女人一起共度这漫漫长夜。他想了想用缅语说:“我们聊天吧。”
    让常敬斋感到意外的是,这个年轻而美丽的女子的缅语讲得很好,不像其他的野人,只会他们部族的语言。她对常敬斋为何误人野人山充满了好奇,她说:“中国汉人,你不会是鬼迷了心窍,才来到野人山的吧? ”
    “不要叫我中国汉人,我的名字叫常敬斋。”
    常敬斋说。
    “我叫纳诺。”山官的女儿说。
    常敬斋对这个叫纳诺的女子讲述自己如何来到野人山的经过。他说自己想到勐拱的玉石厂去寻找赚钱的机会。听常敬斋提到勐拱,纳诺的表情逐渐变得冰冷,继而就有了愤怒。纳诺告诉常敬斋,他们趸人过去就居住在勐拱,上苍赐予了他们那些绿色的石头,但就是那些绿色的石头给他们带来了灾祸。那些高鼻子蓝眼睛的英国人来到勐拱,要他们为那些绿色的石头交岗税。他们搞不明白,那些绿色的石头世世代代都属于他们,为什么还要交税,于是就和那些高鼻子蓝眼睛的人发生了冲突。那些高鼻子蓝眼睛的人握有比长铳还厉害的火器,呼呼地放一阵火器,就把他们撵到深山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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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占了我们那些埋有绿色石头的洞子! ”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仇恨,“鬼师对我们说,那是些黄发鬼。”
    常敬斋告诉纳诺,那些人不是黄发鬼,是从大洋那边坐船过来的英国人,他们不仅占了他们埋有绿色的石头的洞子,还占了整个缅甸。他们拿的那个火器叫枪。
    “我们要把我们的洞子夺回来,我们要回到勐拱去。”纳诺说。
    常敬斋摇了摇头说:“你们现在还不能回去,因为他们比你们强大,而且他们有枪。”
    “常客人,”她这样称呼他,她的眼睛中充满了期待道,“你愿意帮助我们,让我们也强大起来吗? ”
    她的话难住了常敬斋。常敬斋叹了一口气说:“我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怎么帮助你们? ”
    纳诺说:“我们可以再去寻找埋有绿色石头的地方,然后去密支那,把那些石头卖了,去买那种比长铳厉害的火器,就是你说的枪的那种东西。”
    这个心中怀有着远大理想和抱负的女子让常敬斋既讶异又佩服。他问:“你也知道密支那? ”
    “我听人说起过,”纳诺说,“那是个树上开着很香很美的花,流着又清又亮的大河的地方。
    那里有很多寺庙。在寺庙里,一个光头的披着黄衣服的老人拿出订得整齐的纸来对我说,我们要强大,要学会认字。那纸上,印着像蚯蚓一样弯弯曲曲的字。”
    常敬斋说:“那是缅文,是你们国家的文字。”
    纳诺重重地点了点头,她说:“常客人,我们不能这样坐着光讲话,我这样做会慢待了客人的,慢待了客人,会被鬼惩罚的。”
    她说着就伸手去拉常敬斋的手。她的举动让常敬斋有些紧张。他只得听任她把他拉到铺有豹子皮的床上,她一边脱他的衣服一边对他说:“尊敬的客人,我会让你舒服的。”
    因为紧张的缘故,躺在床上的常敬斋身子有些僵硬。但这种僵硬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他的身子就听从于她神奇之手的摆布了。纳诺是一个掌握了神奇按摩术的人,这种按摩术跟普通的按摩术不是一回事。普通的按摩术仅仅是筋络和肌肉的放松,而纳诺的按摩术却能调动人的情绪,并能让被按摩者在她手的调动下发生不同的心理反应。那不仅仅是一双能够摆布人的身体的手,而且还是一双能牵引人灵魂的手。
    这双手充分地激发了他内心的欲望,让他乖乖地成了这双神奇之手的奴隶。这双手让道德和尊严显得苍白虚弱,肉体的愉悦成了整个身体和精神的主宰。不顾羞耻的常敬斋公然发出了放肆的呻吟,他的手不自觉地抓住了纳诺那饱满而坚挺的乳房,就像一个饥饿的婴儿一样显得急切而又贪婪,他的手也不自觉地抚摩它们。
    “你也想学按摩吗? ”她的嘴贴近他的耳根,轻轻地道,“这是我们趸人祖先传下来的神秘之术,我可以教给你。”
    于是她开始教他,用自己的身体做着实验。
    她告诉他,人的身体上有很多机关,这种神秘之术就是要打开这些机关,让灵魂跟身体相遇,当它们真正相遇的时候,就是人最快乐的时候。
    常敬斋根本不可能在这一夜之间学会纳诺神奇的按摩术,他不是在按摩,而是在爱抚。在他的爱抚下,纳诺的欲望被调动了起来。她也开始呻吟,像蛇一样扭动着性感的身体。当她疯狂地扒去常敬斋的裤子,手不由自主地去抓他的下体的时候,常敬斋用力把她推开,紧张得坐了起来。
    “你怎么啦? ”她不可思议地问道。
    他像得了疟疾一样摇了摇头。
    这时她看到了他赤裸的下体和受过伤害的男性之根。
    “怎么会这样? ”她惊异地道。
    她的话让他感到羞耻,他慌忙穿上了裤子。
    常敬斋低垂了头说:“对不起。”
    她笑笑,笑容里充满了怜悯和同情。她将头枕到他的腿上,她并没有因为他身体的残缺而嫌弃他,这让他非常感动。
    第二天起床后,常敬斋到屋外去洗漱。,纳诺在他身后,告诉他下楼要用力重重地走,走得轻了,会被认为是盗贼。这野人山寨里禁忌繁多,一切大小便、洗脸水、漱口水,不可随意乱泼,皆有方向。就连客人带的刀,也不能在墙上随意乱挂,而是刀刃需向外,若刀刃向内,会被视为刺客。
    洗漱完后,常敬斋要纳诺陪他去见那个被囚禁的英国牧师,他要把那本英文的《圣经》还给他。
    他们来到囚禁英国牧师的茅棚,见茅棚外围了一群妇女,正在那儿齐声笑乐。常敬斋不知何故,便问纳诺。纳诺告诉常敬斋,被抓来祭谷的人,平日里都会得到丰足的饮食,一直要把他们喂得白白胖胖为止。并要让妇女去与他们取乐,要让被囚的人笑。待被囚的人的笑声笑得足够大的时候,有杀手会在其身后趁其不备,挥刀杀之,如杀后面带笑容,就得将他的头割下来,挂在田头,那样,来年的稻子就会有一个好的收成。
    常敬斋想,这习俗也太野蛮太残忍了。
    那个英国牧师显然是受了惊吓,情绪显得低落,他看着围着他大笑不已的一群上身赤裸的妇女,感到了巨大的恐惧。因为他不笑,所以妇女们就笑得更卖劲。过于洪亮的笑声,让牧师恐惧得全身颤抖不己。
    常敬斋在纳诺的引导下,见到了恐惧万分的牧师。他将《圣经》递到他一个劲儿地哆嗦着的手上。这时他看见牧师眼里有一丝感激之光。
    常敬斋用英语告诫牧师千万不能笑,事实上,常敬斋的告诫显得多余,在这样一种境遇里,谁笑得出来? 在这蛮夷之地,有人会说英语,这让牧师看到了一线生机,他用急切的语气对常敬斋说:“你要想办法救我呀,我是个传播基督福音的牧师。”
    常敬斋听了牧师的话,本想告诉他,这野人山上没有基督,在他们心中,到处都是狰狞的鬼。
    但为了不再惊吓了牧师,常敬斋没把这话讲出来。但牧师的求救还是让他感到了为难。
    纳诺没想到常敬斋会跟这黄发鬼讲一样的话。这让她内心里对常敬斋生出了佩服。纳诺说:“你告诉那黄发鬼,让他把我们藏有绿色石头的地方还给我们。”
    常敬斋告诉纳诺,说他不是那占了他们地方的人。
    “他不过是一个牧师。”常敬斋说。
    “牧师? ”纳诺问道,“牧师是干什么的呀? ”
    “他们是帮上帝传播福音的。”常敬斋想尽量通俗地向她解释。
    “上帝? ”纳诺又问道,“上帝又是干什么的呢? ”
    上帝是干什么的呢? 常敬斋搔了搔头皮,感到这是一个过于棘手的问题。上帝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这个问题,过去常敬斋从未想过。
    “上帝……上帝是管鬼的。”常敬斋抓耳挠腮一阵后说。
    纳诺像是弄明白了似的点了点头。她说:“你还说他是什么牧师,直接告诉我他是西洋来的鬼师不就行了。”
    她的话让常敬斋哭笑不得。
    常敬斋没有选择离开野人山寨,他认为自己有义务拯救这个处于危难之中的牧师。他的心中总是时不时就会呈现出那个牧师充满了期望的脸,耳边总会回响着牧师向他求救的话。夜里,常敬斋甚至梦到了牧师血淋淋的带着笑容的头颅,被悬挂在金黄的稻田之上,直吓得他浑身全是冷汗。
    要拯救牧师,首先必须说服纳诺,然后再让纳诺去说服她做山官的父亲。但要如何说服纳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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