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3-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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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娃赶上了火候,单等秋后处斩。
贺老二就很可怜白娃,觉得他年纪轻轻,又是苦命人,便处处照顾他。他对白娃说:“娃子呀,只要你不逃跑,吃啥我给你弄啥!”
白娃哭了,说:“大伯,我啥也不想。只想活命!”
贺老二一听犯了难,无奈地说:“俺百条都能帮你,惟有这命保不得!你既然惜命;为何当初下黑道呢?”
白娃泪流满面地说:“我从小没爹,是娘苦心巴力把我拉扯大。十五岁那年,远房二叔劝我外出随他做生意,谁知出来竟是干土匪!大伯这次若能救我出去,我饿死也要走正路!”
贺老二同情地望着白娃,许久才摇了摇头说。“孩子,晚了!一切都晚了!”
白娃一听,痛苦欲绝,从此不吃不喝,说是宁愿活活饿死,也不愿让母亲看着儿子上刑场!
贺老二好说歹劝不济事,就觉得很犯愁,回到家时,也止不住长吁短叹。老伴见他精神不振,问其原因。他长出了一口气,对老伴说了实情。老伴也是个好心肠,听后也禁不住为白娃担心。
老伴说:“娃子就剩下这么点儿阳寿,总不能让他活活饿死呀?”
“我也是这么想,可就是劝他不醒哟!”贺老二满面愁容。
“都怪你把话说太死,让他少了盼想!”
老伴嘟囔老二说:“事情到了这一步,总该想个办法,让他活过这几天。”
贺老二望了老伴一眼,半天没吭一声。他觉得老伴说得有些道理。便开始想办法,想了半宿,终于有了好主意。
第二天,他摊纸磨墨,模仿匪首王老五的口气写了一封密信,大意是说到白娃出斩那一天,众弟兄将化装潜入陈州劫杀场……信写好,他让老伴化装一番,佯装是探监,把信卷进烙馍里,偷偷给了白娃,并暗示说吃烙馍的时候要小心,免得噎了喉咙。趁守牢的兵丁不在,老太婆便谎说自己是王老五派来的,暗暗说了劫法场的事,并安排白娃说:“王大哥说,要你这阵子养壮身子,到时候省得误事!”
白娃不认得贺老二的老伴,信以为真,偷偷打开馍,果见一信,更是深信不疑。他虽不识文墨,但他从老太婆口中知晓了内容,顿时来了精神,他把那信当成了救命符,贴在胸前,一口气吃了五张大烙馍。
从此,白娃精神大变,猛吃猛喝。贺老二夫妇见他再不愁生死,心中也高兴,想法生点儿照顾他。白娃吃得白胖。
不久,时近秋月。眼见白娃没几天阳寿了,贺老二特地找到刽子手封丘,安排说:“白娃是个苦命的孩子,行刑时千万别让他多受罪!”
为让白娃充满生的希望,临刑前一天,贺老二又派老伴探了一回监。贺妻特意给白娃做了好吃的,悄悄送到牢房,对白娃说:“孩子,你终于有了出头之日了!”
老太婆扭脸就落下了泪水。
拉出白娃的时候,白娃精神昂扬,不像别的死囚,一脸阴气。他满面含笑地跪在刑场中央,双目充满希望,在人群中扫来扫去……直到封丘手起刀落,白娃才含笑入九泉。那颗落地的人头倔强地离开了身子,在刑场里滚动了一周——那溅满血花的脸上笑意未减,充满希望的双目仍在人群中扫来扫去,扫来扫去……
写给狗的遗嘱
李 芳
【李芳简介】
李芳,男,大专文化,中国音乐著作权协会会员、安徽省音乐协会会员、阜阳市作协理事、颍泉区作协副主席,现供职于区人武部。曾有小说《军嫂的补鞋摊》发表在《文学报》,小说《一分钱》发表在《解放军文艺》上,《大水》发表在《解放军生活》,《敬给娘的军礼》发表在《中国民兵》等刊物上。
既有女人又有狗的日子,老金感到心满意足。然而,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和阿方姑娘结婚还不到一年的时候,老金就心脏病突发去世了。不过,他的猝死并没有引出什么乱子来。毕竟是在商海混了半辈子的人,老金自有他的精明之处。在跟阿方姑娘结婚前一个月,他就悄悄立下了遗嘱。
老金55岁了。
55岁的老金经营着一家规模很大的建材企业,他手头究竟有多少资产,谁也说不清。只晓得,他向慈善机构捐款,一出手就是十万二十万的。
老金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老伴在几年前就去世了。
老伴去世后,有一打的女人挖空心思想嫁给老金,老金一概回绝了:自己在生意场上打拼得积劳成疾,如同一把枯柴,且患有心脏病,他清楚那些女人们想要的是什么。
老金对狗十分宠爱。几十年的商海生涯使他明白了一个道理;狗有时比人更值得信赖。
不过,狗与人相比总是短命的,这让老金深感遗憾。在死掉了几条狗之后,老金发誓再也不养狗了。没有狗相伴的日子,老金显得形单影只,女儿看了心疼,便在他63岁的时候,又送了他一条狗。
这条狗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狗,但乖巧、温顺,好像天生与老金有缘,一见到它,老金便很喜爱。他给小狗取名“闹闹”,每天无论多忙,他都亲自替闹闹洗澡;闹闹生病了,他又亲自带它去宠物医院看医生。
就是在那家宠物医院里,老金认识了阿方。阿方是宠物医院的护士,每一次老金带闹闹去看病时,阿方姑娘都亲切地把闹闹抱进怀里,又是摩挲又是抚爱的,就像一个年轻妈妈爱抚自己的孩子那样。老金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后来,老金就把阿方姑娘聘请到家专门照顾闹闹。再后来,阿方就成了老金的妻子。结婚的这一年,老金63岁,阿方23岁。
大家都认为年轻貌美的阿方是“因狗得福”的,她嫁给老金一定另有图谋。而阿方表现出的却是另一种姿态。她在老金面前从来没有提及“钱”这个话题,也从来不肯接受老金送她的任何贵重礼物。她对老金说:这世界上只有两样是她的最爱,一是老金这个人,二是老金养的狗。她要用自己的行动向人们证明: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还存在着一种纯粹的东西,那就是没有任何功利的爱。
既有女人又有狗的日子,老金感到心满意足。然而,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和阿方姑娘结婚还不到一年的时候,老金就心脏病突发去世了。不过,他的猝死并没有引出什么乱子来。毕竟是在商海混了半辈子的人,老金自有他的精明之处。在跟阿方姑娘结婚前一个月,他就悄悄立下了遗嘱。
在老金的后事处理完后,律师和公证人就宣布了遗嘱:老金的全部不动产归两个儿子所有,全部动产平均分成三份,分别归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所有。当然作为他的合法妻子,他不可能不提到阿方,他在遗嘱中特别说明:他很爱他的狗,在他所有财产中,最贵重的就是那条名叫“闹闹”的狗。因为它代表着“爱”、“忠诚”以及“信任”这些最美好的东西,是多少金钱都无法替代的。如果他突然去世的话,他要把闹闹作为一份最珍贵的遗产,留给他的妻子阿方,希望阿方像他在世时那样,悉心照料它。如果阿方不同意收养它,则征询家里其他人意见,谁愿意就把狗托付给谁。实在没人收养,就把狗送到福利院。总之不能让它流落街头。
遗嘱刚刚宣读完毕,阿方就歇斯底里大叫起来,一边叫一边骂老金没良心。说他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却只留给自己一条该死的哈巴狗,自己付出青春和美貌,耐着性子陪他个“老不死的”,并不是无偿的。看着这个以“贤淑”和“爱心”著称的女人一瞬间变成了这副嘴脸,大家都深感惊诧。
等她骂够了,律师再一次郑重征询她的意见,问她愿不愿意收养闹闹。她咬牙切齿地骂道:“收养它个大头鬼啦,我生平最恨的就是狗。让它去死吧。”见她坚决拒绝,律师便遵照遗嘱,当场征询家里其他人的意见。老金的三个儿女由于对财产的分配不是很合意,都默不作声。老金家的保姆,一个伺候了老金多年的乡下阿嫂秋桂最后说,既然大家都不想养这条狗,我就带回乡下去养好了。老金生前一直对她不薄,如今老金去了,她收养他的狗,也算是为他尽一点心意。既然秋桂阿嫂愿意收养闹闹,律师就让秋桂在一份文件上签字。
秋桂签完了字,律师和公证人当场拿出另一份遗嘱副本宣布道:愿意收养闹闹者,奖励人民币五百万!
阿方一听,当场晕厥了过去。老金的三个儿女也都傻了似的呆住了……
(选自《小说月刊》2005年第10期)
裸奔的钞票
老 三
随着夜深人静,13号车厢的人几乎都睡着了。但一车厢人总有没睡的,或者有醒来的,人们第一个念头就是看看那兜钱是不是还吊在那儿。乘警小吴、列车员、甚至黄列车长,隔一会儿就来13号车厢巡视。
下午,林耀谨拎着一网兜钱去上火车,那钱足有10万多元,所有人都张望着他,议论纷纷。乘警小吴觉得太奇怪了,就在车厢门口拦住了他。林耀谨冲他大有深意地眨眨眼睛:“同志,没事的时候请配合一下。”然后就进了13号车厢。
小吴觉得林耀谨话中有话,马上去向列车长老黄汇报。老黄问:“那人不像神经病吧?”小吴说:“不像!”老黄思忖片刻,分析道:“最近咱们这趟列车上不太平,出过好几档子事了。我看这人十有八九是便衣。咱们多往13号车厢溜达着点,真是警察在‘钓鱼’,咱也好配合着些。别到时人家说了,警察在你们列车上抓坏人,你们反倒不闻不问,那咱们可就被动了。”小吴连连点头。
再说林耀谨,走进13号车厢,找了个靠窗的座位,把网兜往头顶上的行李架栏杆上一系,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张报纸,就优哉游哉地看起报来。沉甸甸的一网兜钱就在他头顶上方悬空吊搭着。晃来晃去。
等列车开动时,几乎整个列车上的人都知道了这桩事。终于,坐在林耀谨对面的两个小伙子忍不住了,怯生生地问林耀谨:“我说……这位大哥,您这是……”林辉谨严肃地盯着他俩:“你们有事吗?”
“没……没什么事!”“那就别乱打听,言多必失知道吗?
俩小伙似乎悟出了什么,朝周遭警惕地扫视了一番,然后正襟危坐,不再多嘴了。
晚饭时间到了,林耀谨起身去餐车吃饭,那一网兜钱仍挂在座位上空。他吃了一个多小时才回来。回来后,就开始呼呼大睡。
随着夜深人静,13号车厢的人几乎都睡着了。但一车厢人总有没睡的,或者有醒来的,人们第一个念头就是看看那兜钱是不是还吊在那儿。乘警小吴、列车员、甚至黄列车长,隔一会儿就来13号车厢巡视。
一宿平安无事。
天亮了,火车马上就要抵达终点站,一夜好睡的林耀谨醒来了。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邱局吗?我是林耀谨。我大概还有40分钟到站……是火车站,请您派辆车来接……谢了!”
一声汽笛长鸣,列车进站了。就见站台上赫然停着辆警车,车前站了三四名警察。林耀谨下了列车,一名警察接过他手中的那网兜钱,然后他们一起上了警车,呼啸而去。
黄列车长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对乘警小吴说:“我的判断没错吧,那家伙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