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你-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异的不知名的东西,让人不敢小觑。
不但是童阅,只怕谁看了他都会一目了然,他与凌毅有着绝对的血缘关系,两个人从相貌到气质都像极了。
凌毅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毛巾搁到床头柜上,这才淡淡地道:“你回来了?”
“嗯。”那个男孩子将手上滴着水的伞倚在门外的墙上,缓步走了进来。“爸,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好多了。”凌毅温和地介绍道。“童医生,这是我儿子凌子寒。子寒,他是我的主治医生,童医生。”
凌子寒礼貌地对他微微一躬身:“童医生,谢谢您照顾我爸爸。”
童阅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感到奇异之极。通常情况下,一个自幼丧母的孩子见到了父亲,难道不是应该兴奋雀跃吗?尤其有凌毅这样位高权重的父亲,想来他的儿子从小就是娇生惯养,这时应该扑上来撒撒娇吧?可这个孩子真是老成持重得令人难以置信。
看凌子寒那么客气,他略一犹豫,还是按照通常的惯例称呼他:“凌公子。”
这个少年似乎被人这么叫惯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只是默默地瞧着父亲,眼中隐隐的闪烁着关切。
凌毅靠着床头,轻声问他:“这一段的功课都完成了?”
“是的,都完成了。”凌子寒静静地答道。“等考核完了我才回来的。”
“嗯,我今天看到了你们的成绩。”凌毅满意地看着儿子。“你都是A+,我觉得很高兴。”
凌子寒的小脸上有了微微的笑意:“爸爸开心就好。”
童阅听了两句,给凌子寒倒了杯茶,放到他旁边的床头柜上。凌子寒赶紧说:“谢谢童医生。”
“不用客气。”童阅温和地笑。“你们谈吧,我先出去了。”
凌毅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童阅看到他的笑容,心里十分欣喜,缓步走出门去。
凌子寒看着他离开,忽然说:“童医生不错。”
凌毅淡淡地道:“是,他是个好医生。”
“可他现在没穿白大褂。”凌子寒的神情也很淡。“我看他很照顾你。”
凌毅平静地说:“他只是帮护士做点工作。”
凌子寒微微一笑,不再多说。
凌毅伸手过去,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温和地道:“别胡思乱想。天也晚了,你回去吧,好好休息。”
凌子寒倾前去,拥抱了他一下。
凌毅迟疑着,没有回抱他,只是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背。
凌子寒感受着父亲身上的温暖,暗自汲取着他的气息,心里觉得很满足。
凌毅没有推开他。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抱过儿子,也没有好好地抚慰过他。有太多的感情,人就会软弱,做起事来就容易出错。对于儿子选择的职业来说,出错就意味着危险。只是,此时此刻,外面下着雨,刚刚训练归来的儿子在寒夜中冒雨前来探望他,难得的有一点感情流露,他也不忍心扼杀。
抱了一会儿,凌子寒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平静地放开父亲,直起身来,低声说:“爸,我走了,你也休息吧。”
“好。”凌毅看着儿子,声音很柔和。“你怎么来的?”
“打车。”凌子寒愉快地微笑。“鸿飞陪我来的,他在外面等我。”
“是吗?”凌毅略带关切地轻声道。“那就快些出去吧,外面挺冷的。”
“嗯。”凌子寒深深地看了一眼父亲,便转身走了。
童阅一直等在护士站,见那个孩子提着雨伞走了出来,便迎了过去,关心地问:“你一个人来的吗?”
“不,我有朋友。”凌子寒很有礼貌地欠了欠身。“童医生,再见。”
童阅却微笑着说:“我送你出去吧。”
凌子寒略一犹豫,没有拒绝。
他虽然只有十二岁,不过个子已经很高了。童阅的身高将近一米八,凌子寒却已经到他的胸口。挨近了看,更能感觉出他的纤细和精致,简直让人有一把搂进怀里好好疼爱的冲动。
他们无言地一起下了楼。凌子寒打开黑色的伞,温柔地对童阅说:“童医生,请留步,我就走了,晚安。”
“好,晚安。”童阅没再坚持,站在不断有冷雨打进来的大楼门口,温和的笑颜犹如和煦的阳光。“下雨路滑,你要多加小心。”
“好的,谢谢。”凌子寒对他笑了笑,便打着伞向大门外走去。
童阅非常喜欢他的笑容,那样的纯净,犹如一泓清泉,沁人心脾。他看着那孩子从容地向前走去,就连背影都像极了凌毅。
他走到门口时,一个比他高了半个头的男孩子从门卫室窜了出来。他长得高大魁梧,满脸都是灿烂的笑,伸臂就搂住了凌子寒的肩,似乎在与他开着玩笑,随即举拳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凌子寒笑着,用伞遮住了他,与他一起往医院外面走去。
童阅看着他们消失在夜色里,脸上一直有着一缕笑,那是被那个阳光般的男孩子感染的。
看了看表,他又返身上了楼,忍不住再次往自己心心念念的病房走去。
凌毅已经放下床头,让自己平躺下去。他伤势未愈,元气未复,天天坚持处理公务,再是钢筋铁骨,这时也觉得疲倦了。他按了床边的按钮,将顶灯和壁灯全都关了,只留下了墙角的一只夜灯,很快便熟睡过去。
童阅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站在床边,凝视着凌毅那略显憔悴的脸。幽暗的灯光里,凌毅那轮廓分明的五官更形深刻,从高挺的鼻梁到苍白的薄唇,都有着优美而诱人的线条。他闭着眼,沉睡中没有了醒着时的气势,安静中有着超脱尘世的干净。
童阅看了一会儿,心潮澎湃,不可遏止。他慢慢俯下身,轻轻吻上了这个一向强势的人的双唇。
凌毅没有一点动静,呼吸仍然轻缓,节奏一丝不乱,似乎并没有被他的这个暧昧举动而惊醒。
他的唇干爽,微凉,就像他的人一样。童阅着迷地辗转轻吻着,渐渐地沉醉其间。
半晌,他才微微抬起身来,凑近凌毅耳边,很轻很轻地说:“我爱你。”
凌毅仍然没有动静,睡得很沉。
童阅知道他很累,也不再打扰,心满意足地悄然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凌毅才睁开眼来,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孩子,真是太执着了。
7
凌毅真是说到做到,在医院里只住了一个月就决定出院。
童阅替他仔细检查了一遍,认真地说:“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有两根肋骨骨折,现在还没有长好,不宜全天候工作,最好继续住院,接受治疗。”
凌毅站起身来,从容地穿上外套,淡淡地道:“我不能再躺下去了。照老规矩,我可以定时过来换药,每周检查一次,直至痊愈。”
童阅似乎早有准备,立刻说:“我查过以前的一些病例,如果要按老规矩,那么我们医院必须派一名医生去给你做特护,每天去你家替你检查身体,并为你治疗。”
凌毅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静静地看着他:“童医生,我不希望是你。”
“非常抱歉,令你失望了。”童阅胸有成竹地微笑。“就是我。”
凌毅想了片刻,温和地说:“看来我得跟你们院长谈谈。”
“你没有合理的解释。”童阅学着他的口气。“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最了解你的病情和治疗方案,你有什么理由拒绝我?”
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的声音都很轻柔,神情都很平静,不像是在争执,倒像是在理智地商量。
凌毅看着他眼里那种勇往直前的坚定,轻声说:“小童,我不适合你。”
“不试怎么知道?”童阅不以为然。“我所受的教育和从事的职业都告诉我,如果没有经过大量的实验,是绝不能轻易得出结论的。”
凌毅失笑:“感情不是科学,不需要严密的推论和实验,只需要根据某些情况做出分析,就足以得出结论。”
“那叫主观臆测。”童阅十分认真。“我需要客观的证据。”
凌毅只能笑着摇头。
童阅看着他,郑重地说:“请你,试着接受我。”
既然他明确说了出来,凌毅的态度也很郑重:“小童,你的心意我很感激,但我真的不能害你。你也许听了一些有关我的传说,对我的生活难免会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事实上,我的生活极其枯燥,除了工作之外,我很少有空闲时间。我不可能陪你旅行、逛书店、听音乐会,不会送花送礼物,也不会请你吃饭、喝茶。我没有精力去做那些浪漫的事情,甚至很难回应你的感情。我不会告诉你我的工作,也不会过问你的工作。你虽然什么都不知道,却很可能被我连累,受到不知名的暴力袭击,也许会因此而丧生。如果你的工作和生活中遇到了什么困难,我也很可能不会帮你。你将付出很多,得到的却很少,我给不起,但你却应该有一个美好幸福的人生。你现在还年轻,偶尔有冲动,也是可以理解的。我建议你不妨冷却一下,等这段时间过去,你就会忘记这一时的冲动,真正找到属于你的伴侣,共同开始适合你的生活。”
童阅专注地倾听着,双眼熠熠生辉。听他说完,童阅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所以我才没有在大学里急急忙忙地跟人随便发生感情。我一向认为伴侣之间要互相尊重,彼此都有独立的空间,因此我不会过问你的事情,也不会向你唠叨我的工作。除了看病外,我还要继续我的研究。我没有时间旅行,会通过网络订书,会在家里收看音乐会,不需要别人送花送礼物,也不打算在外面吃饭、喝茶。我不怕被你连累,如果你受了伤,我会为你治疗,并且照顾你。我虽然才二十七岁,但已经成熟,这不是一时冲动。你的地位让人望而生畏,但我有勇气突破所有障碍。我认为你就是属于我的伴侣,所以我会锲而不舍。我对你的情感并不是盲目的幻想,我能够确认,那是爱情。”
果然不愧是青年俊彦,思维敏捷,口齿伶俐,而且血气方刚,一旦认准了,什么也挡不住。凌毅看着他,一时百感交集。
自爱妻去世,至今已有七年,除了偶尔有上级或者好友会谨慎地关心他的个人问题外,还没有人敢这样向他直接表白,他也从来没有给过任何人机会。
他年轻时就受过全面训练,其中也包括与同性和异性的Xing爱技巧,在他心里,跟同性发生感情与跟异性发生感情是一样的,没什么区别,所以他虽然娶过妻,却并不排斥同性恋情。
但是,跟一个与他的生活与工作丝毫没有关系的青年学者,而且还是比他小了十五岁的年轻人发生感情,那实在不是一件小事。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儿子……
思考片刻,他已做了决定,平静地说:“小童,我再次感谢你,但我不能接受。”
“没关系。”童阅丝毫没有不悦的表示。“我愿意等。但是,在你痊愈之前,我仍然是你的主治医生。我会尽忠职守,也请你全力配合。”
凌毅看着这个百折不挠的年轻医生,不由得笑了:“好吧,看来我没法反对了,童医生。”
“是的,病人总是不能反对医生的。”童阅有些孩子气地道。“要遵医嘱。”
凌毅点了点头,对出现在门口的秘书说:“小杨,给童医生办个特别通行证,这次他是我的医生。”
那人立刻说道:“是。”
凌毅便不再跟童阅交谈,稳步走出门去。
他的另外两个助手和四名警卫跟在他身后,护卫着他离开。从这一刻起,他又是那个外人难以接近的领导人了。
童阅微笑着目送着他,心里生出几分欢喜的感觉。
无论如何,他又接近了一步。
等在那里的杨秘书从随身携带的公文里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