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即是妖-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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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人,无论疾病健康,无论贫穷富贵,爱着她,呵护着她,尊重着她,给她信任、满足、快乐,永远视她为天下独一无二、无可取代的珍宝,且一生一世不能背离。
这样的爱情,这样的爱人。才能让她感到全身心的投入,与幸福。
前世,她遇到了明远,可惜年纪轻轻被人害死了,没有享受几天。这一辈子,尽管希望微小,她还是希望……多见见不同的风景,再做决定嫁人或者不嫁!
朱探,他还太年轻了。连半根胡子没有的他,性情都没有定性,能放心交托自己的幸福吗?敢吗?
更何况。现在她才十一,不需要婚姻,需要的可以自保的实力,需要的是自由。
后者比前者更重要,因为前者是后者的铺垫和保障!
要是老老实实嫁人,被拘束在一个小天地中不能自由自在,何必逃离东陈岛?在东家夹着尾巴,也不是不能生存!
司南不知道星宫有多么庞大,底蕴多么深厚,数千年的沉淀下来,星宫足可以和整个仙道的力量碰撞。她以为星宫只是一个稍微大些的门派,里面住着几个老古董,进入后就被教规矩,教这个,教那个,管束严厉。
垂头叹息一声,看来她对朱探的感情,还有对他的感激,远远不足以抵消对自由的渴望啊!
两扇红漆雕花大门打开了。
司南低着头,慢慢走进这间散发着清冷气息的大厅中。她的步伐轻盈无声,娴静的像朵小花,身穿玉色对襟小袄,下面是一条藕荷色青花小裙,清丽淡雅、不妖不娆。
空旷的大厅中黯然寂静,厚重颜色的家具和密不透风的环境,隐隐透着一股威压,重重压在她那瘦小的肩膀上。
“司南?父东陈司挚,母石境阴氏,出生于凤历一八八三,太殷历三月八日,今年十岁零三个月又四天。”
司南听了,克下意识的抬头看看说道她资料的某人。
这一看,差点惊叫声来,总算她一进门含着谨慎小心,连忙低下头去。
匆忙一见,赵启星长什么样子没看清,只注意到对方的额头正中。有一个轮廓突出的五角暗星,看起来就像……“八部巡抚包龙星”。
神说,你羊皮披太久了 一百三九、拒婚
一百三九、拒婚
黑木长几横在面前,包龙星,哦不,是赵启星,他颇具威严的坐在上方,身着暗青灰簟文刻丝星袍,衣裳的领口、袖口和下摆有暗星闪烁——这是一种奇特的法阵,似乎能与天上的星辰遥遥相应。
他的面容白净,俊眼深邃,鼻梁高挺,下颔有三缕胡须,四十左右,气质也深邃神秘,静静的不言不语,就能让人噤声不语。
司南跪在下方一个小小的蒲团上,细弱的肩膀抖动两下,没办法,乍一看到“包龙星”,任谁都会失态的。她的反应极快,不过刹那功夫就低下头,垂眼顺眉,并拢双腿,规矩的跪好。
“小女司南,见过赵前辈。”
可是为时已晚。
她的小动作,和一闪而过的惊讶之色,岂能瞒过火眼金睛的赵启星?
赵启星是什么人?他号启星子,是星祭宫大星师之一。
这么一个本身才华绝顶,又对朱探投入了全部父爱的人——当然自视甚高,觉得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孩子非同一般,普通人,能配上吗?
“抬起头来。”
紧紧扭着衣襟,司南咬了咬唇,慢慢的抬起头。
只一眼,启星子就失望了。
美貌不足,清秀有余,一个普通的女孩罢了。
别说天资聪颖、娇艳可人的月彩翼,就是星祭宫随便一个伺候星师的婢女,也有此等姿色。
而随即,他的心中升起一点不满之意。
朱探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他当然知道朱探的性子。平素对女孩爱理不理,素来不放在心上的,月彩翼喜欢他,对人家还没有几分好颜色,怎会好端端恳求起姻缘之事?
启星子第一个想起的就是,这个女孩会不会精于情欲道法,善于勾惹男子?可别让她带坏了朱探!可,这种平淡的容貌,还有这种身材……合欢宫也不会要啊!
司南小家碧玉的跪着,额头汗津津的。
启星子虽在沉思,却有意无意释放着自身的气势。这种压力,好比面前有头噬人的老虎,压得她神经紧张,呼吸困难。鼻尖露出一颗晶莹的汗珠儿,痒痒的,却不敢用手碰一下。她的心中骂死了朱探,这个关键时候,他人跑去哪儿了?有他在,缓解氛围也好啊?
司南直觉面前这位长辈,并不喜欢他。不是出于什么原因,甚至有些忌惮她。
这样也好,她可不想匆忙决定自己的下半生。
“你是东陈岛的人……按说,星宫是不会和你们联姻的。尤其是朱探,他身份特殊,绝对不能娶来历不明的人。”
司南心道,你刚刚说了我的来历,现在反倒说“来历不明”,不是前后矛盾吗?她偷眼瞧了一眼对方神色,灵活的眼眸一转,知道对方在考虑的重要时刻,连忙恭顺的垂首道,“前辈容禀,小女,曾经许配他人……”
没奈何,只好把东祁拉出来挡一挡了。反正她只是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要是朱探肯为着她去和东祁干一架,她也认了!
启星子闻言,脸色一沉!
他对司南的不喜,越来越多了。只看她的目光闪闪的眼睛,就知道不是个肯安分的。这样的女孩子放在朱探身边,岂能安心?
他却没有想过,能让他安心的女孩,必然言语乏味,神色木然,朱探又怎么会喜欢呢?
别的不说,他对朱探确实极好。
朱探曾经养过一个宠物,没过两天就抛到脑后,还是启星子吩咐人照看着,防备着朱探要是再喜欢,找不见会难过。这也是朱探毫不掩饰内心的,前来求助他的缘故。
对朱探来说,启星子就相当于父亲。对父亲,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启星子原本也是打算成全朱探的。就算司南是凤朝后裔又如何?他们星宫可不曾怕过任何人!
没想到司南主动提出一个借口,一个推拒婚事的理由!这让他忿忿不平,为自己的孩子感到屈辱!
朱探喜欢她,她不应该谢天谢地?尤其在她的面容,还有资质,根本配不上朱探的情况下!
“若这么说来,的确不合适……”
司南松了一口气的下了翼舒峰。
这个启星子给她的压力可不小,让她真正见识了什么是所谓的高手。那股气势,简直逼得她浑身汗毛直竖。
回到神女峰,耳聪目明的她倏忽听见一两句她的名字,不知道是谁在暗地里议论。
“司南运气真好。”
“好什么啊,也不过是个小妾的命。朱探现在还年小,将来见识广了,什么面容不同姿态万千的女子见不到?还会记得她么?”
“可毕竟是嫁到星祭宫啊!”
“嫁?还不知是妾室,还是暖床丫头呢!看她的运气罢。要是今天那位前辈点了头,认可了,还有未来那位夫人容得下,说不定还能平安活着。要是碰见个容不得的,一条贱命被活活打死也有可能。风光不过一两年。”
“咦……听说朱探那位未婚妻绝顶的美貌?”
“那是当然啦!有其母必有其女,孙媌的母亲就是赫赫有名的美女……听说还是凌波夫人的……”
司南大怒!
险些把一口银牙咬断!
该死的!额头青筋直冒的司南双手握拳,小胸脯不断起伏着,朱探有未婚妻了,没有对自己提过半个字!这也罢,原本就没想过共度一生。
可他在启星子面前说了什么?
别说启星子现在的态度,和朱探没有关系!司南把事情串联起来,怒想,这家伙打算先斩后奏,让启星子同意了两人婚事,再走高层路线,用头上的压力,逼迫自己就范。
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如果他真心诚恳的求婚,那么她拒绝起来,还有一丝内疚,一丝亏欠。兴许日后她累了,倦了,还有可能回来。可他用这种方式,不问一声,不商量一句,无视她的心意,她的想法,彻底了激怒了司南!
竹舍之中,英宿看着气鼓鼓的司南,笑问,
“启星子前辈,为难你了吗?”
不说还好,一提起司南就一肚子火,
“什么为难不为难。嫁给朱探才为难我呢!”
“你不愿嫁他?”
英宿一吃惊。多少人想进星宫还不能呢!
“为什么要嫁他?我最厌恶者东祁,他还用正室结发妻子的身份迎娶我呢,嫁给朱探,给他做暖床丫头?我疯了吗?”
英宿听到这里,若有所思。
看来这场婚事,只是某些人一厢情愿了!
神说,你羊皮披太久了 一百四十、置之死地
一百四十、置之死地
赵启星举着细足圆顶漆壶。往一只圆口三彩杯上蓄了一点水,芬香诱人的香味顿时充满鼻翼鼻。
一道红影飞快的扑过来,穿过窗棂间的细缝,扑扑的扑扇着翅膀,差点撞到启星子的胸口。
“鹉前辈,您终于肯出现了!”
血鹦鹉眯着眼睛,也不理会这个身形高大、气势严峻……嗯,它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满意的把嘴巴放进小杯子中,品尝着美味芳香,享受着后辈的孝敬。
只见它“金鸡独立”,一只脚站着,一只脚学着二郎腿般敲着,时不时还能弯曲起来,做出抓头的动作,那模样,十分诡异。哪里像只鸟呢?分明比人类还聪慧。
“鹉前辈,您曾经说,朱探的……对象,是个美貌无比的小娘子。”
“对呀!”血鹦鹉砸砸舌,“你刚刚见了。漂亮吧?”
赵启星无言。这种平平常常的姿色,算是漂亮?
无心与一只鸟辩论“审美”的观点,赵启星关注的焦点是,“那司南,是凤朝后裔,这也罢了。可她曾被照妖镜照过两次……不会是妖吧?星宫是决计不能允许灵窟妖进入的!朱探又是真的喜欢……”
“你们就是太宠他了,才让他无法无天,离家出走快一年了也不肯回!”血鹦鹉嘟嘟的叫唤,它对朱探的气还未消呢,赵启星叹息,“等日后他开始学星诀,只怕再也没机会像现在快活,趁年小,多玩两天又怎的。鹉前辈,你还没回答我呢,司南到底是不是灵窟妖?”
“不是!”
扁嘴鹦鹉怪声怪气的回答。
赵启星早见过多次血鹦鹉的搞怪,也没注意,听见“不是”,总算心安了些,若是朱探再坚持的话,收了司南也无关紧要,星宫哪会畏惧区区一个东陈岛?他只是不满司南居然主动拒绝而已!
“鹉前辈,你的翅膀颜色好像有点变化……”
“我在进化,你懂不懂?不懂就不要乱指指点点!”
血鹦鹉扑腾着翅膀,想来也知道刚刚换生自己的羽毛太有特点,不敢见人般簌簌飞走了。
“进化?”赵启星皱眉沉思了一会儿,由红色鹦鹉。进化成彩色的?那应该,是个很大的进步吧?
血鹦鹉是星宫的宝贝,他知道血鹦鹉是不会骗自己的,却不知道血鹦鹉自从朱探亲眼看着它被司南拔毛,而束手旁观,已经对这个“未来主人”产生很大意见。
“哼哼”,鹦鹉用鹦鹉语言喃喃自语,
“寂寞深海大了去了,外人只知灵窟妖,却不知还有两类妖族,可以天然隐藏气息,化形无懈可击……幸亏我老人家见多识广,不然怎知道司南的特殊体质?呵呵,吃亏是福、吃亏是福啊!”
一点也不关心自己做了什么的血鹦鹉,高兴的拍着翅膀飞走了。对它来说,司南进星宫也好,不进也没关系,它只要自己快乐就好。
就算司南会招来很多麻烦,星宫那么大,底蕴那么深,弟子那么多。也不在乎,是不是?
司南安静的引针穿线,端庄的坐在屋檐下缝补着衣裳。阳光照在她清透白皙的面上,有股蝉翼般单薄的感觉,彷佛轻轻一碰,就碎了。
玉雯站在她面前,眼中说不出怜悯还是嫉妒,抑或是同病相怜的悲哀?
栾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