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兄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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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玥确定的想著。因为,那个声音──是那样的似曾相识。
好像……好像由他一降生在这个世界开始,那个声音便没有停止过。
一直一直、每天每天,「他」──都会在他的耳边喊著:「小玥。」
「他」──「他」是谁──?
「啊哈……呜……」
发出娇嫩的呻吟,凛玥眨动沾满泪水和汗珠的长睫,努力的想把正在拥抱他的男人看清。他移动双手,缓缓的抚上男人满是情欲的脸庞。
激|情的泪水滑落,感到自已的手掌被对方回握,听到对方一边呼著自已的小名一边加速下身的律动,凛玥的脑海一刹那清明了。
熟悉的脸庞、熟悉的音腔……是「他」。
是他由初懂何谓情爱时,便心系於「他」的男人──
「哥哥──……」
现在抱著他的,是他爱了多久的男人?
凛玥不能自制的流泪。
男人爱上男人是多麽怪异的事?更莫说他们更是亲兄弟。先不说这个社会会怎麽看待他们,就连他自已──也过不是自已的那一关。
以前的他,实是有口难言。
每次每次,看到他的炀哥哥把女友带回家中,心便会痛得难受。他哭,可是又能怎麽样?
明知道哥哥不会喜欢他……明知道他们是没可能。
所以他不敢开口。
他怕一旦开口,一旦被回绝……就连兄弟这个最基本的关系也回复不了。
可是现在呢?
哥哥──那个被自已认为遥不可及的哥哥,却那麽亲密的拥抱著他。
他爱他吗?他喜欢他吗?他会不会抛下他?
凛玥哭泣著咬上凛炀的肩膀,他不要!他不要!
他不要哥哥离开他!
「不要抛下我……求求你……」凛玥捧著凛炀的脸亲吻,「你要怎对我都好……别抛下我……炀哥哥……」
下身被抽插得越来越热,凛玥的心却越来越冷,凄凄的哭声让凛炀心疼。凛炀扣紧凛玥的腰,在把他压下去的同时往上一顶──
「啊啊──!」
尖叫著,凛玥释放了满溢的爱液,沾湿了凛炀的腹肚。凛炀随後亦在凛玥的体内喷出了热情。
喘著气,凛玥软癫了的趴伏在凛炀的胸膛上。
亲了亲凛玥汗湿的脸颊,替他抹了满脸的泪痕,凛炀柔声在他耳边道:「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凛玥累得差点连一根手指也抬不起,他难受的撑起身子,双手抚著凛炀的脸,眼中诉说著「不确定」和「不相信」。
「真的。相信我。」凛炀吻上凛玥的小嘴,「小玥,我爱你。」
听到凛炀的话,凛玥俏俏的把脸埋到他的胸前,听著那强而有力的心跳。
真的吗?
炀哥哥说不会离开他、还说爱他──?
不,他才不理会这麽多。
凛玥紧紧抱著凛炀的腰身,就像这是独一无二的至宝一样。
炀哥哥是他的。
既然炀哥哥向他许诺了这一生都会在他的身边,他便不会再放开──这个他爱了多年的男人。
再也不放开──……
11
「嚓」的一声,凛炀点著了手上的香菸。吸了一口後把烟吐出了泛著朝阳光辉的窗外。
做了。
望著初升起的朝阳,凛炀什麽也想不到,只是想到这两个字。
真的……做了。他跟小玥──有了关系。
转头看向还在床上熟睡的的小玥,凛炀会心一笑──多像天使的脸孔啊!
一看之下,更觉自形惭愧。也许、也许是他吧?
也许是他,把小玥拉下这个为世不容的圈子里吧?
也许,他没有冷漠的对待他,又或者对他昨天的告白不予回应……小玥,便会作回一个正常人,跟女人结婚,建立一个小家庭吧?
如果昨天的他不是控制不了……
如果昨天的他没有回抱他……
如果……如果,他打从一开始便没有喜欢过小玥──
偷偷窃笑。
凛炀把烟灰住窗外一弹。
废话──要算的话,倒不如说如果他和小玥从来没有生存过吧!
他是炀,他是玥。
听父亲所说,当初起这两个名字,是希望他们两兄弟像太阳和月亮般,一个为世人带来热力,一个在黑暗中替人引路。
而当中的喻意,是希望他俩兄弟都能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而不是白吃的蛀米虫。
太阳和月亮,两者本是极端的星体。
一者炽热至极,一者冷若冰霜;一者高悬於白昼,一者垂挂於子夜。
两个星体,根本毫无交叉点,更莫说可以连系在一起。
你可以试想想,白天同时出现太阳和月亮的情况吗?根本没这个可能。
可是,无任何理由地──他和小玥,却就这麽的连上了。
由孩提时代开始,他俩便是形影不离;到了现在,不单止是人,就连心的任何一个角落,也互相的紧系著。
奇怪吗?
能相信吗?
能相信他的小玥是真心的喜欢他吗?能相信他和小玥是两情相悦吗?能相信他跟小玥可以永远吗?
把视线而次转向仍在床上熟睡的人儿,凛炀心里不觉一叹──
他啊……多想他的小玥回复以前的记忆,笑著的喊他一声「炀哥哥」……
吐出一口烟雾,凛炀把燃尽的菸丢到烟灰缸中。
怎样也好,他都会爱著小玥。
无论小玥爱他与否、无论小玥能否回复以前的记忆、无论他们以後的路会如何艰难,他都会陪著小玥,一起走下去。
即使天崩地塌、即使到了世界末日的一瞬……他也爱他。
爱得死心塌地。
这生,只爱「甄凛玥」一人。
脑海中,闪过一块又一块的碎片,每片晶莹上,都载满了他跟凛炀的种种记忆。
抓著在梦中虚浮无定的碎片,那些片断便像有意识般,自己倒映在凛玥的心湖中──看到了、看到了。
无数的片断如狂潮般涌向脑海,狠狠的──像要把他的呼吸夺走。
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满头大汗的凛玥倏然睁眼,岂料一阵强烈的头痛便旋即向他袭来。他呜咽著,再次的把身子倒向软绵绵的大床上。
──失去的记忆在回流。
闭目,凛玥慢慢的平伏情绪。
虽无确实的证据,但他能感觉得到。那些消失了的片断,由昨晚被拥抱的时候开始便慢慢的、逐少逐少的重新回到了脑海中。
小时候,跟炀哥哥手牵手上学的时候……
小时候,他不慎跌跛滕盖哭得震耳连天,炀哥哥边哄他、边背他回家的时候……
还有许多许多、许多亲密的片断与镜头,一一的都回到了凛玥的心中。
这是他与炀哥哥的回忆。
这是他与炀哥哥最宝贵的记忆。
失去了近一年多的记忆,蓦地全数回中手中,凛玥心中一热,眼眶微湿。
他得把它们好好的藏在心里最珍贵的宝箱里──不再让它们流走、不会再把它们丢失。
头痛渐渐缓和,凛玥缓缓睁开双眼。
眨眼,对瞧。
映入眼眸中的,是再也熟悉不过的天花板。
浅浅的橘色,是炀哥哥最喜欢的颜色。他说,这是朝阳初升时的色彩,早上看到,能振奋精神。
炀哥哥也笑著说,因为他是「阳」,所以要用上太阳的颜色。
也记得那时,他天真无邪,轻笑著抱上炀哥哥的颈子,笑说:「那,既然炀哥哥是『炀』,小玥便是『月』吧?我跟炀哥哥,是一对的喔!」
眼角滑出湿热的水珠,凛玥以双手掩面。
已经想不起从何时开始,他便夜夜也只能在炀哥哥的怀中、臂弯中才能入睡?
想不起从哪时开始,他便只想他的炀哥哥,眼中、心中只有他一个?
想不起到底从何时开始,他便对炀哥哥,产生了那种无法说出口的情意?
然而,在那种无法说出的爱情在被毫无保留的掀开後……?
出乎意料之外所得来的,是炀哥哥炽热的吻、强势的拥抱、和热烈的爱语。
他清楚的记得,炀哥哥对他说了「我爱你」。
炀哥哥喜欢他?炀哥哥爱他?
奇怪吗?
能相信吗?
能相信他的炀哥哥是真的喜欢他吗?能相信他和炀哥哥是两情相悦吗?能相信他跟炀哥哥可以永远吗?
从前天真的以为,「阳」和「月」是不可分割的一对。
可是,其实太阳和月亮是极端相反,一者火热,一者冰冷;一者生於白昼、一者现於黑夜。
如此这般的相异,又怎有可能是一对?又怎有可能能相伴在一起?
抹去盈满眼眶的泪水,凛玥将脸转向背对著他、坐在窗前抽著菸的凛炀。
他知道炀哥哥极少抽菸。
会抽菸的炀哥哥,一定是心情不快或是有烦恼。因为炀哥哥说过,无论他怎样难过,都不会学妈妈那样借酒浇愁。
炀哥哥在烦恼些什麽?
他好想知道。
他好想成为能伴在炀哥哥身边的唯一。
唯一一个,能完全闯入炀哥哥的内心世界的人。唯一一个,能获得他的爱、能永远长伴在他身边的……伴侣。
虽然他是「阳」,他是「月」。
虽然他们两人,存在著和「异极相吸,同极相斥」的相同道理……
但,谁说太阳和月亮毫无交叉点、完全没有一起出现在空中的时间?
每天的日与夜交替,每天夕阳西沈、月儿东升的那段时间,「阳」和「月」,便能同时出现在空中。
虽然不过是小小的时间;虽然不过时一段毫不起眼的过程……但,仍旧有能连系上的机会。
只要连系上,然後抓紧──死不放手,那样,纵然他们是极端的相异,也有可以永远的伴在一起吧?
他俩的爱情,是不被社会认同的。
同性相爱,是禁忌;兄弟相爱,更是为世不容的忌讳。
可是,纵然所有人都不认同他们、纵然所以人认为他们有违伦常、纵然所有人都否定他「阳和月能同时出现在空中」的这个说法……
他,再也不会逃避了。
也不会再放手。
这麽难得才让他抓住了炀哥哥的手,他死也不肯再放开了。
幸福是要自已抓住的。
自已的幸福连自已也不去争取,还有谁会替你去争取?
他不会再原地踏步。
不会再害怕、不会再逃避、不会再畏缩不前。
前面没路的话,便由他来开拓。
然後。
凛玥坐起了身子,在凛炀转过头来的同时,他对他投以甜美柔和的笑容。
鼓起勇气,说道──
「炀哥哥。」
伸出手,把坐到来身边,一脸讶异的凛炀抱往、亲吻。
「──我回来了。」
=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