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那么短,遗忘那么长-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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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特如此符合她少女时代的理想丈夫的标准。
但是,波伏娃却迟迟不肯迈进婚姻的门槛。也许,他们都不太适合婚姻。
萨特也说: 〃对一个艺术家来说,只限于爱一个女人是很遗憾的。〃
有一天,萨特心血来潮地说:
〃我们签个为期两年的协议吧……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割断这条连接我们俩的纽带。而且,我们决不能将这断断续续的同居生活庸俗地视为一种义务或者习惯,要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它向这方面堕落。〃
此外,他们还〃补充〃约定:
双方之间不互相欺骗,也不互相隐瞒。双方所遭遇的其他偶然爱情也一定要向对方如实汇报。对于他们来说,能偶尔体验一下其他意外的风流韵事,那也是件乐事。
这个协议被无限期地延长了,他们一路走来,陪伴了一辈子。
那段时间无拘无束,多么快乐。旅行、读书、辩论,多么自由自在。
然而,服兵役使得这段幸福暂时中断,波伏娃遭遇了生平第一次〃偶然的感情〃。她和情人结伴去了法国南部旅行,那里阳光和煦、群莺乱飞,也滋生情愫。
萨特视而不见,因为那契约是平等的,并不是一种约束。
尽管他们经常吵架,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上半个小时,然而萨特也不是没有想过结婚。但是,波伏娃觉得结婚是件小事,不能为了一件小事牺牲可贵的独立。
萨特对新鲜的人和事保有着持续的热情。为了寻找刺激,他注射致幻药品,导致了一场大病。萨特的学生博斯特、朋友佐洛经常看望他。此时,为了帮助〃问题学生〃奥尔加拿到文凭,波伏娃把奥尔加接到了自己家里住她正迷恋着17岁的奥尔加。佐洛本来是同性恋,却和奥尔加打得火热,这引起萨特嫉妒。他不顾一切向奥尔加表白心迹。奥尔加却漫不经心。三个人的相处很是尴尬。
几年以后,奥尔加与博斯特结婚了。证婚人是波伏娃和萨特,两位新人各自的老师。此前,博斯特就爱上了波伏娃。因为奥尔加依赖性太强,让博斯特不胜其累。十年后波伏娃和博斯特分手,因为她有了新欢奥尔格伦。
第68节:萨特:静看你穿枝拂叶(2)
波伏娃的情人们都不是等闲之辈。1949年,波伏娃发表《第二性》的第一卷《事实与神话》时,连《第二性》这个标题都是博斯特起的。她毫不避讳地谈论了流产、性欲、同性恋等问题,文采飞扬,妙语连珠,比如〃女人不是先天生就的,女人是后天形成的〃。奥尔格伦则是著名作家,1949年以《金臂人》获得普利策文学奖。
就在这个时候,萨特发表了他的处女作《恶心》。这本书当时遭遇了多次退稿,萨特已经失去了信心。波伏娃鼓励他说是出版商没有眼光。几经曲折,书终于出版了,发行量达40万册,畅销一时。存在主义文学诞生了。扉页上他把这本书献给了波伏娃。
萨特的偶然情人还包括奥尔加的妹妹沃尔塔、梅洛·庞蒂的未婚妻波登·波伏娃的学生比安卡。很多时候,萨特都似乎是怜香惜玉的。萨特写的剧本《苍蝇》捧红了奥尔加,他接着又为沃尔塔写了剧本《紧闭》,同样引起了轰动。〃他人就是地狱〃被看做是萨特存在主义哲学最重要的命题之一。比安卡则是同性恋,后来又成为萨特的短期情人。
多年以后,《致萨特的信》和《战争日记》的出版,披露了波伏娃、萨特和他们众多情人的交往细节。此举激怒了比安卡,她一怒之下写了《被勾引的姑娘》。对波伏娃和萨特这两个给了她无尽伤害的人,她这样评价道:
〃波伏娃把她班级里的姑娘当成一块鲜肉,总是自己先尝一尝,然后将她们献到萨特手里。不过总而言之,我相信他们未发表的条约、他们的〃偶然的爱情〃,实际上只是一种〃诀窍〃,是萨特为了满足征服的需要而发明的、波伏娃也不得不接受的一种讹诈。〃
谁能想到,波伏娃曾经任劳任怨地给自己的情人们和萨特的情人们做饭。他们的经济曾经一度非常拮据,只买得起长了虫的豌豆,萨特不得不去捡烟头。他们创办《现代》杂志阐释存在主义,他们积极支持阿尔及利亚独立,他们携手游历挪威、冰岛、苏格兰等国,1955年秋还应邀来中国访问。1964年,萨特以自传《词语》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但是他却拒绝接受这个奖项,因为他不接受所有来自官方的奖项。1984年,《第二性》的上映造成了极大的轰动。法国总统密特朗授予波伏娃荣誉勋章,她也拒绝了,因为〃政府不走社会主义道路〃他们的作派竟是如此相像。他们成了一张纸的两个面:
彼此独立却又紧密相依。
萨特中风后,舌头溃烂,双眼也失明了。波伏娃悉心照料着他,帮他戒烟、往他的酒瓶里掺水他们已经有了互相依靠的习惯。波伏娃第四本传记《清算已毕》时说:
〃我一生中最成功的事情,是同萨特保持了那种关系。〃
萨特和波伏娃先后死于肺气肿。他们终身未婚。
Jean…Paul Sartre
让…保罗·萨特(1905~1980),法国作家、哲学家,1905年初夏出生于法国巴黎,幼年丧父。在中学教哲学期间,他结识了后来成为女权主义作家的波伏瓦,结成相知51年的人生伴侣,但是两人终身未婚。在二战中他做过德军的战俘,有过十个月的牢狱生涯。曾创办《现代》杂志,被称为〃存在主义的鼻祖〃,是〃左岸〃知识分子中颇有影响的中心人物。代表作有《墙》、《苍蝇》、《存在与虚无》和《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等。
第69节:法拉奇:当女人爱上英雄(1)
33。 法拉奇:当女人爱上英雄
Es tan corto el amor; y es tan largo el olvido。
没有后代而死等于死了两次,就像无花的植物、无果的树木一样可怕,这意味着永远的死亡。
法拉奇
女人总是难免爱上所谓的英雄。尤其是一个激情四射的女人,一个平庸男人无法和她演对手戏。
爱情就像竞技一样,对手相当才有看头,否则就太没有悬念,太不刺激了。
二战中,当美国飞机轰炸佛罗伦萨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子,蜷缩在一个煤箱里,因为恐惧而放声大哭,她父亲非常生气,狠狠地掴了她一耳光,说: 〃女孩子是不哭的。〃
长大以后她很少哭,即使自己挚爱的人死去。她说: 〃生活就是严峻的历险,学得越快越好。我永远忘不了那记耳光,对我来说,它就像一个吻。〃
她就是意大利著名记者法拉奇。
法拉奇1929年生于意大利佛罗伦萨,她的家族拥有反叛的悠久历史。母亲托斯卡是一名无政府主义者的遗孤,父亲爱德华多是一名自由主义者,反抗墨索里尼的统治,并因此被捕、遭受折磨。
父母亲教育法拉奇三姐妹要勇敢、坚强。在家庭影响下,法拉奇10岁时就加入抵抗组织,为抵抗组织运送爆炸物、传递情报。她还负责护送越狱的英军和美军战俘到安全地区。
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女子怎么可能不去爱上一个英雄?
五六岁的时候,她站在床上,母亲给她穿一件又小又窄的粗羊毛内衣,衣服很小很紧,她的手搭在母亲肩膀上,回头看见她的脸和泪水。
母亲说:
〃你绝不能做我现在做的事!你绝不能成为人母!成为人妻!成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奴隶!你一定要去工作!去工作!去旅行!去全世界!全世界!〃她31岁出版的小说里,写到女主人公吉奥的母亲熨衬衣里的情景:
〃她的泪珠滚落在熨斗上,在滚烫的金属上发出嗞嗞的声音…就仿佛它们本来就是水滴而不是泪水。〃
长大以后,她成了名记者,采访过世界上最有权势、最有影响的大人物。那些掌握了生杀予夺大权的男人都害怕她。
她记得小时候母亲说的话,一定不要为人妻、为人母,成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奴隶。
她也说过: 爱的锁链是自由最沉重的羁绊。
她发誓不结婚,不生孩子。
就像月亮和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一样,发誓终身不嫁人,保持贞洁,思维敏捷,行动果敢,背着箭囊,以一种战斗的姿态行走、奔跑于山林和水泽边。
可是爱情来临的时候,谁都挡不住,一切的决心和教条都是纸老虎,连自由都可退居次要地位。即使对于一个把真理和自由、反抗暴政看得高于一切的人来说也是如此。
1973年,43岁的法拉奇去雅典采访34岁的希腊抵抗运动英雄阿莱科斯。她没有料到,这个既是疯子又是天才,既是天使又是魔鬼的男人竟然成为她的爱人。
此前关于阿莱科斯的说法,法拉奇听得很多他曾企图谋杀希腊军政府独裁者帕帕多普洛斯,结果被判处死刑;当军人政权慑于国内外舆论而对他下了赦免令时,骄傲的阿莱科斯拒不签字;为了不使阿莱科斯成为英雄,他们最终才没有枪毙他。
这样的一个男人,无论他美与丑,文雅与残暴,都是她幼年时候心中男子汉的形象。
这一次采访,竟然像是一次有预谋的约会一样。她的心里一阵喜悦胜似恐惧,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宿命。
如果那个男人浑身缠满绷带地见她,就当他是个莽夫,就问问他的监狱生活;如果他带着傲慢见她,就当他是个狂夫,可以像对其他政客要人一样地嘲讽他;可是当那个男人手上拿着玫瑰来迎接你的采访,你当他是什么呢?
看来真的是一场命中逃避不了的约会。
那个男人刚刚从监狱里放出来,刚刚接受过非人的折磨。有伤疤,却没有绷带,举着一束玫瑰,一束很美的玫瑰来迎接她。
他矮小,瘦弱,黑发,黑须,沉默,却有光,像一块内敛而蕴藏能量的矿石。他语言温和,谦和有礼。他是一个热情的诗人,谁会想到他是一个连散步都怀揣着炸弹的危险分子?
采访是在一栋古老的宅院里进行的,人来人往,热热闹闹,希腊人的天性。他们在一屋子的人中间穿梭,最后还是他的母亲为他们找了一间安静的房子,把时间和空间交给他们自己。
这不像是一个英雄的归来,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希腊人的婚礼,外面的人们喝着新酿的葡萄酒,跳着欢快的舞蹈,而这对新人却躲在黑漆漆的房中,不用借助天光,就能满怀喜悦地细细地看着对方。那种眉眼,那种神态,是早就熟悉了的,未来的几十年就要这样长相厮守,一任这种幸福感把自己淹没。
当阿莱科斯被关押在监狱时,为了得到法拉奇的书,他竟采取了绝食斗争的方式,最终以自己的几度昏迷赢得了胜利〃果实〃。书中有法拉奇的照片:
一头飘逸的中分直发,一双灰蓝色的大眼睛,美丽绝伦,靠在椅背上笑得那么炫目。这是监狱里非人生活唯一的安慰,看见这个女人,和她美丽的文章,和她犀利的谈吐,和她战士的姿态。
第70节:法拉奇:当女人爱上英雄(2)
他爱上了这个女人。
这一次采访只是为了印证他们的预感。
第一次,在采访中失去了应有的锋芒,有一种暧昧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使人头晕目眩,就像吞下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