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遇-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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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她知道可能发生什么,她不能说服自己什么也不会发生。她的心又告诉她,那是她渴望发生的故事,可她不能叫它发生,她害怕生活的宁静的表象从此被打破,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不是她愿意承受的。
她告诉他不能去,还要照顾孩子。夏天说当然可以带着米粒儿啦。安欣就笑,只说不行,以后吧。同时,夏天的坦然叫她有些惭愧,也许夏天并没有其他的意图,他只是想让她开心,只是想和她在一起待几天吧。
她暗笑夏天孩子气,想事情太简单。她和米粒儿这一去,高凡能不知道吗?天啊,谁能解释得清?她是个结了婚的女人,结了婚的女人是没有那种信马由缰的自由的。
她是忧伤的鱼,可她不是天才,她不是为了冒险才来到人间的。何况夏天也说过:飞翔是一种危险的隐喻。即使有天空,她也已经没有了飞翔的资本。
外面在轻轻地飘雪了,米粒儿打开窗子冲着雪欢快地叫着,空气撞进来,不是很冷,安欣还是赶紧拉开女儿,关了窗子。
这时高凡打电话来说,广州的花还开得美丽。她不禁想到了夏天描绘的南国,而现在,她女儿的父亲正在那里给她打着电话,告诉她返乡的日期。
女儿抢过电话来说想爸爸了,好想好想。
女儿说广州有海绵宝宝吗?你能不能给买一个广州的海绵宝宝啊?
突然,安欣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她要带女儿去广州,给高凡一个惊喜。然后等他们放假时一起回来,这样,她也可以和夏天“一起”感受南国的美丽了,虽然她和他不会见面,但他们能在同一个“南国”,也是美妙的。
很温暖的计划。
三天后的傍晚,安欣带着疲惫而快乐的米粒儿走出广州火车站,一路上换下的衣服在旅行包里拖着。安欣望着熙攘的人流,得意地笑了起来:“走,米粒儿,咱给你爸送礼物去。”
“什么礼物啊?”
“咱娘儿俩就是啊。”
“对呀,我就是爸爸的礼物。”米粒儿欢快地叫着,安欣又笑起来。
按名片上的地址,安欣领着女儿打车直接过去了。她知道高凡就住在办事处。
在三楼。安欣娘俩从电梯口出来,满心都是笑容。她已经看见办事处的牌子,楼道里空荡荡的,只有最里面的一个房间从微敞的房门泄露出灯光来。她们径直走过去。
试探着敲门,如果不是高凡的房间,里面的人也该知道高凡住哪里吧,实在不行再打电话。
“谁啊?”
居然就是高凡的声音,米粒儿早按捺不住,推门跑了进去,大喊着“爸爸”。安欣也不急了,在门口独自笑着,充满偷袭成功的优越感。
高凡当然诧异得不行,受了惊吓一般叫道:“你们怎么来了?”他一抬头,已经看见自己的老婆了。安欣得意地拉着旅行包走了进来,一边笑一边迅速地打量了几眼房间,宾馆式的装修,没有什么特别,却也干净。
“怎么?知道我们要来,开始备饭了?”安欣望着电火锅和旁边的羊肉片,笑道,一边一屁股坐在床上,“你自己还挺会享受,一个人吃火锅。”
高凡显然还没从梦里彻底醒过来,依旧在追问:“你们怎么来了?”
“不欢迎还是害怕?”安欣看他的样子,更觉得自己出奇制胜的计划很成功了。
高凡突然醒悟似的叫道:“太意外了,太意外了,怎么事先不打个电话?”
安欣没听出他是着急、喜悦还是责怪,自顾得意地说:“就是想给你个惊喜。”然后她看看地上的电火锅,笑道:“咱们还真是有心灵感应啊,知道我和米粒儿最爱吃涮羊肉,所以提前备好了。”
高凡红着脸,一边窘迫地笑,一边赶紧抓起电话,说:“有个急事,你们先坐,我打个电话。”说着向外走。安欣说:“你晚上不会有业务吧,女儿可不希望你再出去。”
高凡还没出屋,外面先传进一串银铃样的女声:“咳!大画家,等急了吧?”
安欣心里一惊,向外看去,一个长发的年轻女子正拎着个食品袋被高凡迎在门口。高凡顺手关了门,安欣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
隔了一分来钟,高凡和那个女人走进来,高凡的表情很严肃,又有些尴尬。女人却大方地笑道:“这回我算真服啦,上午高凡说晚上做梦梦见嫂子要来,果然就来了,真是心有灵犀,哈哈。”
安欣看见的女人二十四五的样子,说不上漂亮,一双眼睛却透着无限的精明似的。她正反应不过来,女人开始叫“嫂子”了,顺手把食品袋一放,笑道:“高经理,我的任务完成了,这是给你捎过来的调料。”
高凡愣一下,赶紧道谢,脸红着,给安欣介绍:“这是我们业务部的小苏,也是咱北方人。”
小苏友好地笑笑,安欣敏感地发觉她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特别,说不出的那么一种感觉。小苏笑过,开始逗米粒儿说话,又抬头说早听说嫂子贤惠漂亮,今天一见名不虚传等等。一张嘴仿佛开了花,怪不得高凡说广州没有冬天。
安欣忽然口拙,除了谦虚,不能讲出其他来。她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却混乱着不能归纳,她只是强烈地觉着这个女人是一种“危险的隐喻”,她是从高凡的表情上迅速过滤出这个结论的,这感觉虽然模糊,却强烈。
小苏又寒暄几句,笑道:“你们一家团聚,我就不当电灯泡啦。”说着一边向外走,一边扫了高凡一眼,安欣看不见她的表情,却从高凡的脸上反馈出了她的目光一定蹊跷。
高凡还愣着,安欣冷笑道:“怎么也不送送人家?”先起身向小苏的背影跟去。小苏回头笑道:“不用送,都是熟人了,又是老乡,没那么多客套。”高凡也讪讪地敷衍说:“是啊,我一个人送送好了。”小苏说:“算了高经理,今天你好客气啊,这么多礼数!”顺手带上了房门,一路小跑着走远了。
高凡还呆愣在那里,一时醒不过来似的。安欣冷了脸道:“恐怕这顿饭不是给我们准备的吧,想不到你这么有情趣呢。”
“切,你胡说什么呢——来!米粒儿,准备开饭!明天爸爸带你去动物园看大熊猫。”高凡招呼着,米粒儿高兴得跳起来,安欣没动地方,哂笑道:“这个小苏真是厉害,我看比你强,一看就是经过风雨的。”
高凡愣一下说:“当然,别看年轻,人家是办事处的老业务了,在这里比我资格还老。”
“哼,她再老,也是你的下属不是?不哄着你高兴行吗?”
高凡一边鼓捣着电热锅,一边望着地板方向说:“也不能那么说,许多事我还得靠她……们这些业务员维护呢,都是爷爷奶奶级的,一个也招惹不起。”
安欣刚想说“我看你招惹得还不浅呢”,又觉得没必要刚来就把气氛搞得紧张,况且自己似乎也没有理由闹腾,她还是要照顾面子的,弄得自己跟泼妇似的有什么好?要是折腾来折腾去又是无中生有,多没劲,以后也叫高凡在这里尴尬。当时忍了忍,没有再说话,只是心里还结着疙瘩,没想到满心欢喜地来了,先弄这么一出儿,喝蜂蜜喝进个苍蝇似的,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第三十三章
第二天高凡安排了办事处的业务,专门陪安欣和米粒儿疯玩了一天,高凡表现得很卖力,不惜一切地哄她们高兴,安欣的心情好多了,静下来时,恍惚又更加担忧似的,一下子说不清自己的感受,小苏的影子总是在眼前晃,像酷暑时烂水塘边上的蚊子,赶也赶不尽。
接连两天,小苏没再露面,闲聊时一问,高凡说她出差了,似乎并不愿意多提这个女业务员,给安欣的感觉是:他在有意回避这个人的名字。
高凡看起来真的很忙,有时候要近子夜才回来,说是忙不完的应酬,没办法,安欣忽然就觉得自己这一次广州之行很没意思,给高凡添乱不说,弄得自己心情也阴郁,真是何苦来着。原来计划中的浪漫一下子全没了。要不是再有四五天就可以等到高凡放假,她真想带着女儿提前回去。
可是,另一种感觉却鼓动她死皮赖脸地留下来,一定要留下来,看看高凡和那个小苏究竟有没有故事。现在安欣已经真的对高凡没了信心,女人的第六感觉告诉她:高凡和小苏的关系绝没有他描述的那么纯洁干脆,只是,他们仅仅是比一般同事“好”那么一点儿,还是已经越界,她就没有把握了,或者,她不忍心也不敢把事情想得那么决绝,她不知道自己这一次还能不能承受,她觉得宽容就像河岸,也是有个限度的,一个劲地放大,有可能突然就决堤了。
昨天晚上,她开玩笑似的跟高凡玩了个小游戏,那是天爱在九河时糊弄她玩的,是个有意思的心理测试,试探人会不会有外遇。她问高凡:如果有一天你被流放到一座孤岛上,有四种动物,你只能选择一种跟你做伴,你选择哪一种?这几种动物分别是狗、猪、母牛和小鸟。她记得当初她选择的是母牛,直觉让她觉得母牛代表着温馨和踏实。结果程天爱告诉她,这表示她的良心还不算太坏,还没叫狗吃干净,在遭遇外遇的时候,既不会主动,也不会拒绝,但会很努力试着不要这样做,至于能不能真正地把握自己,就要看当时的心境和对方的魅力指数了。程天爱说,要是遇到夏天,她铁打地会“把握不住自己”,当时她只知道赶紧去撕天爱的嘴巴,嫌她动不动就把自己往夏天身上引。
本来,她是从不把这种游戏当真的,可这次她还是按捺不住要跟高凡玩一把。结果高凡马上就选择了狗,他说狗忠诚啊,狗好。安欣回忆了一下,记得程天爱好像说过,选狗的男人应该是个重视社会道德规范的男人,跟外遇几乎没缘。安欣笑了,不是高兴,而是觉得可能所有男人都会选择让一条狗陪伴自己在孤岛生活吧。其实对她自己来说,她倒更愿意让这一大帮动物都留在岛上,和她一起过日子。
不论高凡选择什么动物,她想她也不会彻底地把心里的猜忌放干净,她已经不好说服自己了。她甚至感觉到了绝望。
这天吃了午饭,高凡匆匆地走了。米粒儿又坐到电视机前开始玩游戏。安欣无聊地在窗前看楼下穿梭往来的车水人流,看到绿的树影,一时想起北方已经入冬,突然就想起夏天来。
心里郁闷着打了电话,夏天居然说他正在深圳。安欣意外地跺了一下脚,快活地笑道:“我们很近了,我在广州!”
夏天自然诧异,问明了情况,突然就告诉她他要来看她,安欣并没有料到他这么率性,一时不知真假,只说好啊,我等你。夏天说:我一个小时后到。
放了电话,安欣的心乱跳不已,兴奋而意外,隐约地又有些顾虑。夏天真要来啊?像个冒失的孩子,如果遇见高凡,会不会尴尬,会不会说不清楚?唉。
心里又忧又喜地,再也踏实不下来,只不断地看表,又检查了手机,看看是不是还有电。
时间在过,安欣发觉自己想见夏天的心情越来越迫切,按捺不住地拨了他的电话,夏天说已经在路上。他说他本来住在广州的,早上刚刚离开,到深圳的图书市场转转,不想她的电话就来了。
夏天问她在哪里,她说在高凡的公司,夏天犹豫了一下说,我们出来见面吧。安欣不假思索地说:“当然。”然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