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阳光-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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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谢你了。”
吴军没等王福来再开口就赶快的撂了电话。他太了解这个人了,他也知道对方现在在想什么,为什么要给他送东西过来。他不想再卷进去。
今天一大早,王福来开着车过来找他,要他领着去找榆树工商局的吕刚。
“你找他干吗?”吴军问。
王福来狡黠的脸上闪出坏笑,“走吧,不是坏事。”
“到底什么事?”
“上车我告诉你。”
对于这个桃园市的城建局长,他是从心里看不起的。不过他有一个当副市长的老子,他老子目前正负责着全市招商引资的工作,其中就包括吴忠魁牵线的那个PVC化工项目。当然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还是王福来这个人是个没脑子的人,好交、也好使。玩他,就像玩一只喂熟了的小叭狗一样。所不同的是你根本用不着给他喂食,他还会给你叼食来。上了车,王福来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吴军看。吴军接过来一看,开始有些愣,但马上明白了这个王福来使的是什么坏了。
“这是真的假的?”他盯着照片上光着屁股的石老三问。
“放心吧,百分之百原版。绝不是电脑合成!”
昨天晚上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说起石老三嫖娼把一个叫黑牡丹的干死了。当时他听到这个信儿,确实很开心,觉得石家这回要倒霉了。也是借了酒兴,说了一些听起来让人觉得陶然自得的话,再加上吴军和王福来两个人由于工作关系认识的比较早,熟了以后,吴军的幼时经历、家庭历史王福来也知道一些。一次闲扯时,王福来说起自己在兵工厂上班时,曾和一个叫韩建民的老婆有一腿的事,吴军问那姓韩的是不是去过兵团?当得到肯定后,就说他还是我的校友呢。讲了他们大院的历史,还讲了因为他的出身没有能去建设兵团等一些*时的旧事。这次赶上石老三事发,可能王福来就觉得献殷勤的机会来了。吴军哪里知道,王福来其实是受了马大棒子的唆使。这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螳螂捕蝉焉知黄雀与后。
一切不出所料,当吕刚看到那张照片后,一对儿突鱼眼似炸药给崩了尿泡,鼓凸凸的半天缩不回去。那王福来更是一脸的坏笑从嘴上直扯到脚巴丫子上。看到王福来那下三烂的样儿,受用的吴军也有些不解,至于吗?便问:“乐什么呢?跟吃了个屁豆似的。”其实吴军不晓得,当初王福来正是被那马大棒用了这一手被钳制住的,今天他终于找到了伴家儿。这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只捡起游人扔下的烟屁被烫了嘴,它马上将烟屁扔了,另一只猴子又捡起来,也被烫了,这先一只被烫的猴子就是王福来现在这样子的快乐。
到此为止,这事与吴军还没有任何的关系,他只想到了他的那句座佑铭:“因果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他固执地认为,这是石家应得的报应。可是,没过多久,王福来突然打过电话来,慌慌的对他说:“石建国找我了。”吴军听出了他的惊慌,以为是刚才给吕刚送照片的事被石老三知道了。便问:“他是问你照片从哪来的吗?”
“不是。”王福来说,“他要找我调查梦幻娱乐城的证据。”
吴军从王福来的口气里听出了来者不善的气味,便问:“你有梦幻的证据?”
“他口气很硬,象是抓到了什么把柄。”
“什么把柄?”
“我也不知道,他只让我九点在梦幻娱乐城对面的书报亭找他。”
听到这,吴军判断出了,十有*是这个王福来被人捏住了小辫。便道:“这是你的事。别忘了人家是公安局长,应该配合才对嘛。”可临放下电话前,他又说了一句:
“今天的雾好大呀,路上小心点。”
“我有错吗?错在哪里?”吴军还在思想。虽然心灵的预感是那石老三不是死于普通的交通肇事,但无论如何这事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窗户上的光亮暗淡下来了。老屋里有了阴晦的感觉。吴军开始系上围裙筹备晚饭。他是比较喜欢这种带有创意性的劳作的,能够自我安排,可以随心所欲。而且,他再也不会象小时候那样拿着票去排队,提着小篮去捡别人丢弃的菜叶,冰箱里有的是高档次的成品、半成品。
明亮的灯光,映衬着红木方桌上让人垂涎的菜肴。老爸最喜吃芫荽拌肚丝儿,白淀的咸鸭蛋、还有油炸花生米。每每高兴起来,便会把着一只白玉瓷的六钱儿小盅,自斟自饮。不过每次他只喝三杯,从不多喝,也从不让别人给他倒酒。
好久没有这样温馨的坐下来陪爸爸吃吃饭了。看得出,老爸也是很开心。喝过一杯酒之后,吴军问:
“爸,你说小冬毕了业是留在美国好还是回来好?”
“当然是回来好!”老爸说的很干脆。
这是在吴军意料之中的。不过他还是婉转的说:“他要是愿意留在美国,前途或许会比在国内要大。”
老爸摇头。自言自语样的说:
“前途不光是钱多。不光是有洋房,有洋车,有舒适的生活。前途是要看你对国家、对社会作出多大的贡献,你能不能得到国家和社会的认可。如果没有这些,即便是再富有,那也是一个失败者。”
说完,他把眼睛抬起来往儿子身上瞟了一眼。
或许这就是代沟,或许这就是不同年龄的人的不同想法。尽管老爸一生吃了那么多得无妄之苦,可他还是热忱着他的国家,眷恋着这块土地。就好像他早就去过美国,知道两者之间的孰优孰劣似的。
“您不是曾经比较过嘛。”吴军用他惯有的思维方式继续着说。
“什么?”老子不解地问。
“那些逃到台湾和流散到世界各地的国民党老兵与留在大陆上的人……”
老子明白儿子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他在绕自己。
老头子点点头,说:“不错,那些逃出去的人总体上是比留在大陆的人生活要好,而且他们不少人也都很趁钱。起码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政治磨难。可这又怎么样呢?”
吴忠魁叹息一声,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沉了好一会儿,又道:“你有非常非常多的钱,可你没有母亲;你生活很清苦,可你有母亲。你说,你喜欢哪一个?”
吴军垂了头,觉得老爸太残忍。可又无法反驳老爸的比较。
“有些事不能那么想呵——”老爸语重心长地对了儿子说。“前些日子,李窦光在安阳找到他的同母异父的弟弟了,看到他生活的很糟粕,病在床上想喝口热水都没有,两个人就抱头哭呵。李窦光要带他走,去台湾。可他那个弟弟说什么也不去。他说这儿是家,人不能没有家……”
吴军晓得老爸说的李窦光就是这次来桃园投资PVC项目的那个台湾人。他曾是国民党第三军军长罗历戎的侍卫官,和老爸一块在桃园城防司令部共过事。
“您牵来的这个项目,按规定可以拿百分之三的投资提成。”吴军转移了说话的题目。
“再说吧。”
老爷子淡淡的口气,儿子一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个项目上不上得成还是个问题。”老爷子说。
吴军的眼睛在镜片后面方了起来。盯住老爸问:“这个特殊聚氯乙烯粉工厂不是一个很看好的项目吗?!”
“问题不在这里,”老爸说,“原先说好的是由中方出厂房出劳务,台方出资金出设备,可李窦光又不想出污染防治这一块。”
“为什么?”
“当然是想省钱了,污染防治也占不少资金呢。他光想着来大陆赚钱而不顾环境,那怎么成呢!”
温柔的灯光下,父子俩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天。他们谈的不光是家庭琐事,也不是柴米油盐和儿女情长。他们在交流人生,探讨未来。像所有热爱生活的人、或是初出茅庐的年青人一样,也在希冀着如何的把握人生,追逐阳光。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十六章
十六章
老六一上任,没有先将自己的背包拎进去,而是把婆婆老已经堆到了屋里的豆饼精料、皮条绳套、鞍鞯箩筛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又全都搬出了屋外,将它们小山样的堆在了院子里。他将这些蒙着厚厚尘垢的物品重新佛拭归类,并用小本子一件件记了,然后根据这些物品的性质、形状大小和用途在饲养室里定位放置。
按名义,老六是丁二贵的徒弟,可这徒弟满头大汗地做着这一切时,师傅竟愣愣的束手无策。头前儿听说换了老六跟他喂牲口还很惬意,觉得他们曾经有过交情,而且知这长着一对圈腿的小人儿要比那天津的胖子实诚。可没想到这小雏儿一上来就借风打蒲扇——愣充大尾巴蝇,连招呼都不跟他打一下,就抄家翻底儿的胡倒腾起来。他只得咬了牙,远远地望着老六折腾。一边看一边紧紧地抿了那天包地的婆婆嘴暗暗地在心里磨叨:“小傻子儿,你懂这喂牲口是个么子活计哟。耗子叼木锨——大头在后头呢,有你哭的那一天!”
巴库伦瞧见丁二贵远远坐在车架子上闲歇着看,就骂:“二倚子,你那只会扒粪的手折了还是裆里生着蛆呢!”挨了骂的丁二贵只得走过来帮着老六收拾。
走过来的丁二贵,抄起一方尺多大的皮子卷了起来,老六还没反映过来,可巴库伦却看见了,几步抢上来,劈手夺过了丁二贵手里的皮子。丁二贵没敢支声,忙着的老六却叫:“哎,都已经入帐了。”可巴库伦却没理,经直走掉了。在老六眼里,虽然许多东西还叫不上名子,不知其用途,但这些东西都是连里的财物,指导员对自己寄予了厚望,反复叮嘱了,他便把这些东西看做是和自己生命一样的,是需要加倍爱惜和保管的。他本想冲上去抢回来,可终是没有迈步,只在小本子上写下:今天巴库伦拿走皮子一块。
老六感觉迫切地需要一只表,因为喂牲口的工作主要是在晚上。“人不得外财不富,马不吃夜草不肥。”婆婆老这样对他说。老六知他狗嘴不会吐出象牙,可自打接上活儿后,个个都这么说。虽然老六对喂马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但“寸草铡三刀,无料也上膘”“草要过筛,料要少添”之类的话,已经灌满了耳朵。这是因为老饲养员丁二贵做的太糟了,人们都对他寄予了厚望。的确,这喂养牲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从天一黑开始,每隔十五到二十分钟,就得给牲口添加一次草料,要用筛子细细地筛好,匀匀地倒在槽子里,让牲口撮撮地去吃;喂到十一点,可以休息三四小时,给牲口倒嚼和休息的时间,等到二三点钟时,再起来接着喂,到天亮牲口就能吃饱了,饮过水,就可以套出去干活了。而婆婆老却是在人们还没有睡下时,假模式样的筛草喂料,一挨人们睡下后,他便往槽子里填上满满一槽子草料,然后就去睡觉,等睡醒一觉或是趁解手的机会,颠颠哆哆的跑去再铲上一槽子又去接着睡他的回笼觉。他以为没人瞅得见,可那牲口是欺哄不过的,驭手早起套车一看,马肚子是瘪的,你想他能不骂吗?!所以老六一接手,领导也好驭手们也好,叨叨最多的就是这话题。
牲口的膘是一天天见厚,可老六的眼却一天天见眍。开始是老六跟着丁二贵学,只过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