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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一座造酒之城的芬芳年谱:葡萄光年-第3部分

小说: 一座造酒之城的芬芳年谱:葡萄光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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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车半张脸都弄烂了!”
  卡奥尔是一个离天空、大地和自己都比较近的地方。也许是大气中尘埃较少的缘故,那里的晴天总是晴得那么彻底,草和树绿得那么鲜艳欲滴。乡野与城市近在咫尺,一出城,立刻被自然包围,失去城市生活的参照,连土生土长的当地司机都常常迷失方向。所以出门寻找某个酒庄时,车上最好配备卫星定位仪。这就像去沙漠无人区探险一样,只不过卡奥尔的“沙漠”平和喜悦,绝不凶险,那里覆盖着一望无际的绿色,弥漫着青草和葡萄的味道,而在某条小路的深处,好客的酒庄主人正在等待着,为你打开家中酒窖的大门。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已经在离开卡奥尔一万公里以外的地方,空气闷热,楼前阜石路工地上夯土机的作业声不绝于耳,窗外是灰白色、充满雾气和可吸入颗粒物的北京的天空。我为自己倒下半杯卡奥尔带来的黑色“风土”,对着电脑上那几百张照片,开始怀念那个安静、美丽的地方,开始怀疑,那个安静、美丽的地方,自己是否真的去过……
  

“黑金”
那辆挂在雷诺皮卡后面的拖车不停地晃动着,发出叽叽喳喳的响声。想必关在里面的那头猪一定愤怒、焦躁异常。我以为那拖车的帆布下面,起码有两
  头猪,因为刚才把拖车开过来的保罗已经说了,他们从小猪三个月时就开始利用猪那灵敏的鼻子,找松露蘑菇(truffe)了。一般训练两三周,这些小猪就能为
  主人创造财富。而且,一头猪一般就用一年。因为时间长了,猪鼻子也会变得对松露的特有香气麻木的。听那拖车里的猪闹出这么大动静,我想肯定不止一头。
  保罗和米歇尔把皮卡上的一块木板拿下了,给拖车里的“摇钱树”搭上台阶,在大家的注视中,一头体型硕壮的粉白大猪冲了出来。围在前面的人纷纷往后退,生怕被它顶上。
  “不是说都是小猪吗?怎么这么大?”
  猪和狗找松露的区别是,猪不光用鼻子把它拱出来,而且还爱吃松露蘑菇。所以,每次保罗看到猪用鼻子拱地,拱几下就赶紧把挂在胳膊上的小桶里的土豆块扔上几块到旁边,把猪引开。“慢点慢点!你找到什么了?告诉我,你闻到什么了?” 保罗一边亲切地对他的士兵——那头粉白大猪说着,一边用手里的小铁棍扒拉着土。随后,再把松露挖出来。
  狗不吃松露蘑菇。可狗找松露,一定是用爪子刨啊刨,直到把松露刨出来为
  止。通常,这时候,松露的表皮已经被狗爪子抓坏了。破了相,就卖不出好价钱。
  所以,本地人都愿意用猪做帮手。还有一种方法也能发现松露的踪迹。有一种特殊的苍蝇,对这味道也敏感。出太阳的时候,要是看到哪块地面上苍蝇成群、久久不散,那这块地下一定有松露。可这种方法不能成为“生产力”,偶尔散步时碰上算是运气,不能指望靠苍蝇帮你发财。
  欧洲人将松露与鱼子酱、鹅肝并列“世界三大珍馐”。而价格连城的松露,更被称作“黑金”。据说人类食用松露的历史非常长,第一份相关的文字记载可以追溯到公元前5世纪。而埃及、巴比伦、希腊和罗马的法老贵族,也深好此物,过去雅典人就是拿松露来供奉爱神维纳斯。在中世纪,松露因为来源神秘,气味形象怪异而被教会视为邪魔妖物,直到13和14世纪,好吃的法国人和意大利人还是坚持将它端上了餐桌。古人相信松露是闪电的女儿。古希腊与罗马人对松露非常的着迷,他们相信松露具有壮阳的作用。传说中让拿破仑吃了“一举得儿”的,就是这东西。著名的作曲家兼美食家罗西尼称赞松露为蘑菇中的莫扎特。松露曾生长于意大利的林地之中,其中最优质者产自意大利皮德蒙特地区罗埃洛与兰格山丘的边缘,同时,这里也是意大利最好的葡萄酒产地。
  把松露和热与雷电联想在一起是因为当松露开始进入成熟期时,和松露共生的植物周围会出现烧焦现象,让周围的草全部枯萎。这个奇特的自然现象曾让松露在迷信的中世纪被视为恶魔的化身,长达千年人们避之唯恐不及,直到14世纪法国教皇才又开启吃黑松露的风潮。19世纪是黑松露的极盛期,当时所有正式餐宴上至少都要有一道以黑松露为主的菜。现在,食用松露仍然沿用传统的方法,就是用特殊的切片器将松露切为极薄的薄片,然后生食,或与黄油、意大利干奶酪一起撒在宽面条、炒蛋或者意大利空心粉上。
  

交易“黑金”
好像一瞬间,街上的人就多了起来。
  卡奥尔的拉尔邦克(Lalbenque)村的松露市场,是法国最值得参观、而且公
  众都可以进场采买的市场。在小村唯一的主要大街上,用活动的铁栅栏围起来的那二三十米长的区域里面,一排高低不齐的小木桌上,摆着用小篮子装着的松露。有讲究一点的,还用一块布、一块手绢等先把松露包上,再放到篮子里。当然,也有省事的,就用一个小塑料袋,随便地把松露搁在里面。看货、闻香、询价的人们拥挤着,争先恐后地跟卖主搭讪着。
  这个松露市场是法国仅存的两个松露市场之一。另外一个在普罗旺斯,而且,
  “普罗旺斯那个是后来引进的,并非土生土长。我们这个是土生土长。现在这个市场交易的样子,和几个世纪以前没什么两样!”而且,据说普罗旺斯的那个交易市场里面满布着诡异的气氛,满街的人神秘地交头接耳。看货、讲价、交易全都隐蔽地进行,在那里是看不见松露摊子的。
  说到底,就是因为松露对生长环境的要求极其苛刻,只要阳光、水分或土壤酸碱值稍有变化就无法生长成材,所以产量极少,真正诠释了“物以稀为贵”。还有,迄今为止,人工养殖的松露还远不能与自然生成的松露媲美,专家们说,这是因为它不能独立进行光合作用,必须借助和树根之间的共生关系获取养分。松露这东西,是橡树等阔叶树的根部生成的、一年生的蘑菇。总的种类约有30多种,其中白松露、黑松露是最美味的。卡奥尔这个地区,产的就是最为贵重的黑松露。通常松露的外观均是不规则的球状,有的小如乒乓球,也有大如苹果,切开来看,横剖面都像是纹路复杂优美的大理石。松露吃起来其实也没什么特别让人记得住的滋味,但本身气味奇特,与一些食材搭配,能充分发挥这种气味的优点。还有,松露生长的特别之处在于,它埋在土里,一般散布于树底120~150厘米方圆,藏在地表下面半尺多深的地方,人眼看不见。只有经过训练的猪或狗,才能用自己的鼻子把它找出来。特别是母猪最为敏感,是天生的松露猎人,据说这是因为松露的气味与公猪身上诱发母猪性冲动的雄性荷尔蒙气味类似,使其误以为自己在追踪异性伴侣。
  事实上,松露的味道,闻起来就是有点像男人的精液。还有,因为松露生
  长在地下深层,并不能通过风来传播种子,而是要靠那些觅食的动物将其从黑
  暗的地下掘出吃下,随着粪便排出包裹完好的种子,如此才能实现播种。——可想而知,这些传奇令松露更神秘。
  

祖母的午宴
盘桓在卡奥尔的那些日子里,除了那些神情各异风格多样的酒庄庄主,以及数量多得有可能是这辈子喝得最多的葡萄酒,让我心生许多感慨的,则是“关
  于吃饭这件事”。人人都说法国是一个美食的国度,但就食物的美味程度而言,这实在是一个见仁见智的事情,中国饮食之博大精深相信不逊于其丝毫,何况卡奥尔只是一个位居南部山区的小城。让我感慨的是人们对于吃饭这件事在形式之美感上的重视程度,吃饭的重要,不仅限于食物本身……
  对于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中国客人,接待方可谓热情有加,除了葡萄酒,还不忘安排介绍卡奥尔其他土特产的行程,比如鸭肝酱、羊奶酪,以及贵比金子
  的松露。所以,我们不但认识了文质彬彬更像一位大学教授的养鸭农场场主,并将他家的产品展示厅里自制的鸭肝酱几乎一扫而空;顶着烈日在碎石山路上爬
  行数百米去看一处橡树林,想象15年后橡树林的主人赶着猪牵着狗来采挖松露的
  “壮观”场景;更获得了在一户以养羊为主业的农庄庄主家享用午宴的宝贵体验。
  那天的午宴,不但吃到了传说中的松露,掌勺的大厨居然是上一辈的女主人,也就是已经七十多岁的祖母。
  到Quercy(盖尔西)农庄时已近中午,祖孙三代男主人都来到庄园的门口迎接我们,年轻的还有些腼腆的儿子作为家庭代表致欢迎辞,并带领我们仔细参观了他家的羊圈。我想全世界的羊圈里气味都是差不多的,而那些有着黑眼圈的可爱白羊们则多少增加了我们一些抵御的耐力。回到午宴。
  午宴的序曲是在宽阔的庭院里一处草坪的一棵树下品尝开胃酒和开胃小食。铺着橙色格子桌布的长条桌上,摆了好几种自家酿的酒以及好几托盘鸭肝酱抹面包片,供客人们随意取用。一旁的园子里,一些蔬菜兀自绿着,一些小花随意开着,不远处大片绿莹莹的牧场上一些黑眼圈的可爱白羊们自在地闲逛着,阳光和煦,清风柔软,人也在微微的酒香中有些恍惚起来,感觉像是在某部乡村小说的场景之中。
  序曲结束,场景转回室内,一间大屋子被“临时”布置成了“宴会厅”,拼接成L形的餐桌上一丝不苟地铺着橙色的桌布,暖洋洋的。菜,一道又一道地陆续上来了:烤小羊排,好吃;珍贵的松露炒鸡蛋,好好吃;蘑菇胡萝卜洋葱烤土豆块,好好好好吃(不排除个人偏好的因素)……一共五道菜,好像是宴请的最高规格了,何况还有松露。
  用餐的间隙随意地打量下屋子的陈设:一只式样老旧的单人沙发,一台同样老旧的电视机,看上去年岁不轻的木柜,柜子上陈列着的瓷盘以及其他物件,还有擦得明晃晃的黄铜罐以及铜罐中“盛开”着的绢制鲜花……若不是眼前的刀叉杯盘和耳边的异国语言,我简直要以为是回到了小时候在舅舅家做客的场景,至少,这种质朴的、安宁的、缓慢的,甚至温暖的气息,是我曾经所熟悉的。
  女主角终于出场了。上完最后一道菜,系着围裙的祖母被宴会的主持——她的孙子从厨房请了出来介绍给大家,并告诉大家说,祖母已经很久不再下厨了,这一次纯粹是因为中国来的客人而重新“出山”。面对大家感谢的掌声和话语,一直微笑着的祖母的脸上竟露出小女孩般害羞的神情。
  最后再说一下奶酪。当洁白的细腻的样子像白巧克力慕斯蛋糕的奶酪端上来时,我并没有认出来是奶酪,也就没有推拒,但一刀切下去我就暗自叫苦:坏了!我不喝牛奶,不吃奶制品,就更别说奶酪了,何况翻译还告诉大家说是羊奶酪,这里的特产。矛盾了半天也没有勇气把它送进嘴里,哪怕是象征性的一点点,无奈之下,只好趁人不注意用一点面包和菜叶盖住被切开的奶酪在撤盘时撤了下去,并在心里说:实在对不起啦,祖母!
  终于,喝过了咖啡,离开的时候还是到了。在主人特意为这次午宴精心印制的菜单上,我们每个人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就当做一次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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