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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兄弟连 作者:(美)安布罗斯-第3部分

小说: 兄弟连 作者:(美)安布罗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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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想,'可不能和这个家伙一齐上战场!他可是一点儿常识都没有啊!' “
  温特斯承认索贝尔“信奉严格的组织纪律,把E连整得很棒。无论什么时候看E连,弟兄们个个都精神抖擞;无论执行什么任务,我们都是名列前茅”。二等兵雷德说索贝尔,“他把我们的平民习气连同尊严剥得干干净净,但却使我们成了出色的士兵。”在温特斯看来,问题在于索贝尔看不见“队伍里不安和鄙视的情绪在滋长。带兵有言教和身教两种方法,索贝尔用的是前者”。
  在为写作本书而进行的采访过程中,我问每个E连成员:E连弟兄关系出奇亲密,部队凝聚力特别强,战斗力始终那么强,是否是由于有索贝尔的缘故。有的回答说既是又不是。而罗德。施特罗直视着我的眼睛,说得直截了当:“是赫伯特。索贝尔造就了E连。”也有的回答与此大同小异。但是,几乎个个都表示很讨厌他。
  在这种情绪的驱使下,全连拧成了一股绳。温特斯说,“这是毫无疑问的。下层军官,军士,士兵,所有的人都是一个心情,一种感觉。”但是,他又加了一句,“大家都想到了一起,那就是:一定要活得比索贝尔还长。“
  大家对索贝尔的反感太强烈了,甚至在他本该赢得尊敬的时候,他仍然没有得到。在托科阿训练营地,每个官兵都必须通过体能测验。到快测验的时候,弟兄们个个都已经练得棒棒的,谁也不担心通不过。例如,做俯握撑。几乎每个人都能做35个,有的甚至能做40个,而规定的标准只不过是30个。但是,正如蒂波所说,大家都格外兴奋,因为“我们都知道索贝尔最多只能做20个。每次带着全连做时,他总是做到20个就停了下来。如果这次测验公正的话,他准通不过,准会被刷下来。
  “对索贝尔的测验是公开而公正的。我像有些弟兄一样,带着并非无所谓的态度,站在离他约50英尺处看着。做到20个时,他的手臂在发抖,脸涨得红起来,可还在慢慢坚持着。我到现在都还搞不明白他是怎样完成30个的,但他的确是完成了。我们都成了哑巴,摇着头,但没有笑。这家伙真还挺有决心呢。尽管如此,想到他毕竟仍然是块笑料,我们才得到了一些安慰。”
  空降兵都是志愿者,这去队伍里的任何人--无论是官是兵--任何时候都可以退出。许多人退出了,但是索贝尔却没有。他本可以免受这次挑战,从空降连队军官的位置上退下去,到不十分艰苦的后勤连队去任职,然而,他下定决心要闯过这一关。他的决心绝不亚于E连的任何成员。
  把E连磨练得比D连、F连更强是很困难的,因为2营营长斯特雷耶少校几乎与索贝尔一样狂热。感恩节那天,辛克让全团会餐,放松放松;可是,斯特雷耶少校却决定利用这段时间,在整个2营组织一次为期2天的野外演习。演习包括长距离行军、对一个设了防的地点发起进攻、经历一次半夜毒气袭击警报、享用一次K号干粮(全部是听装食品,包括炖菜、饼干、糖果、果汁粉)。
  为了使大家对这次感恩节留下更深的印象,斯特雷耶还设置了额外的难题。他叫人在一块场地上离地18英尺高平摊了一层铁丝网,新杀的猪的内脏--心、肺、肝、肠,什么都有--在网下的地面上铺了一层,机枪就紧贴着铁丝网的上沿平射。利普顿回忆说,“军队对'爬行'和'蠕动'两个动作总是有非常清晰的区分:婴儿是爬行,蛇是蠕动。我们简直就是在蠕动。”当时的情景,谁也没有忘记。
  到11月底,基础训练已告结束。E连的每个成员都掌握了使用迫击炮、机关枪、步枪、通讯联络和战地包扎等各自应有的本领。排里的任何工作,每个人都能干,至少都能应付。每个兵都了解下士、中士的职责,必要时都能替补。另外,在托科阿营地培训出来的每个人都经受过非人的锻炼和折磨。克里斯坦森说,“我们都认为,经过了这一切,什么样的苦都不在话下了。”
  离开托科阿前的一两天,辛克上校在《读者文摘》上读到一篇文章,说的是日军有个营在马来半岛用72个小时行军100英里,创下了世界纪录。辛克说,“我的人能比他们更强。”他选择了训练中最能吃苦的2营来验证。他命令1营乘火车到本宁堡,3营乘火车到亚特兰大,2营徒步前往。
  9月1日7点整,2营的D连、E连、F连及营部每个人背着自己的全部行装和武器出发了。步枪手尚且不容易,像马拉其这样的迫击炮班战士和戈登这样扛着机关枪的就更加艰难。斯特雷耶营长选择的路线长118英里,其中100英里是乡间土路。天气很差,下着冷雨和小雪,道路或光滑或泥泞,很不好走。韦伯斯特回忆说,“第一天,我们在红土路上跌跌绊绊地往前赶,嘴里诅咒着鬼天气,心里盘算着还有多久休息。”走了整整一个白天,天黑了还在走。雨、雪停了,风起来了,寒气刺骨。
  到23点,全营行军40英里。斯特雷耶选了个光秃秃的小山作为宿营地。这里没有大树,没有小树丛,没有任何避风的地方。气温下降到华氏20度。由于无法使用行军锅,大家只发到涂有黄油和果酱的面包。6点醒来时,发现一切都蒙上了厚厚一层霜,靴子、袜子都已冻实,官兵们不解下靴带,肿胀的脚就无法塞进去。步枪、迫击炮、机关枪都和地冻在一起。半幅双人帐篷冻得满是裂口,宛如花生酥糖。
  第二天,走了好几英里,僵硬、疼痛的肌肉才暖和过来。第三天最糟糕,已经走了80英里,还有38英里要走,而且最后有约20英里是通向亚特兰大的公路。泥路固然难走,水泥路走起来脚更加难受。那天夜里是在亚特兰大郊外的奥格尔索普大学的操场上露营的。
  马拉其和他的同伴、外号为“指挥官”的沃伦。穆克支起小帐篷躺下休息。听到“开饭了”时,马拉其已经站不起来,只好爬过去吃饭。他的排长温特斯看看他,叫他次日早上乘救护车前往最后的目的地--亚特兰大市中心一个叫“五点”的地方。
  马拉其决定坚持走到底,其他弟兄也几乎全都表示能够坚持。这时,由于报纸的广播的报道,他们的行军已经在佐治亚州家喻户晓,因而,道路两侧站满了欢呼的群众。斯特雷耶已经安排军乐队在离“五点”一英里处迎接他们。坚持步行的马拉其“听到雄壮的军乐声,精神大振,忘了疼痛,像在托科阿接受检阅似的与弟兄们一起走完了全程”。
  这次徒步行军,行程118英里,前后共用75小时,实际使用的时间为33小时30分钟,即平均每小时约4英里。全营586名官兵,最后一天有的是在战友架扶下坚持到底的,未能走完全程的仅有12人。辛克上校相当自豪地告诉记者:“没有一个人掉队。即使是摔倒了,也是脸朝着前方。”全营中全员走完全程的只有E连穆尔中尉的3排。作为奖赏,3排走在了入城队伍的最前头。
第2章 “起立,挂钩!”
  本宁堡,麦考尔营,布拉格堡,尚克斯营
  1942年9月---1943年9月
  本宁堡,尤其是那个政髟于跳伞训练的平锅地区,情况可能比托科阿还要惨。那是团的驻地,是荒凉的沙土地上的一些矮小的木屋。不过,对E连的人来说,本宁堡还是个比较宽松的地方,这是因为他们不是把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进行体能训练,而是进行空降兵的实战训练。
  伞兵学校的训练本应从体能训练开始(A级),然后按每周一个级别训练,逐步转入B、C、D级。可是第506团却跳过了A级。他们之所以这样,是因为1营先期抵达后就进入了A级训练。这一来使得伞兵学校派来带体操和跑步的士官觉得很尴尬。从托科阿毕业后过来的学员就笑那些士官。在跑步方面,他们要从倒着跑开始,向那些士官发出挑战,要和他们比赛,经过一两个小时的训练之后,他们问那些已经气喘吁吁的士官什么时候能通过热身活动,开始进入真正的训练。经过两天的不恭敬对待之后,那些士官就向指挥官汇报说,506团的人体能比他们强得多,所以这个团的所有连队都立即投入了B级训练。
  在一个星期的时间里,E连每天早上都跑步来到伞兵棚,学习如何收叠降落伞。接着,他们又跑步回到平锅去吃午饭。下午就从一个悬吊在离地面4英尺的假飞机机身的模拟门里往下面的锯末堆上跳,练习如何卸去悬吊着的降落伞背带,或者从一个30英尺高的跳伞塔上,背着另一端固定在钢缆上的降落伞背带往下跳。
  随后的一个星期,进行的是C级训练。他们从250英尺高的伞塔上进行自由跳伞或有控跳伞的训练。有一个塔上还有坐位、减震器、导伞绳,其他每个塔上都有4顶伞,到达悬臂高度的时候,这些伞就会自动打开。白天每个人要从这些塔上向下跳好几次,晚上还要跳一次。
  C级训练有一个特点,就是用一台鼓风机在地面上鼓起一阵大风,把伞和人都朝一个方向吹,用这样的方法来教学员如何在着陆之后控伞和收伞。
  经过一个星期在跳伞塔上的训练之后,他们已经做好了接受D级训练的准备。这可是动真格的,要从C-47运输机上下跳5次。完成5次动作的人就能获得伞兵的银翼徽章了。前一天晚上,学员们把伞包打好,然后认真检查,接着又重新打了一遍,再度进行认真检查,一直忙活到当晚23点。第二天早晨5点30分吹起床号后,他们就迈着整齐的步伐来到劳森机场,一路上歌声和口号声都很响亮,显得信心十足。他们背起降落伞,在一排排长登上坐下,等候登上C-47的通知。有人在开玩笑,有人在说笑话,有很多人在抽烟,有人笑得很不自然,还经常有人上厕所,有的则在反复检查降落伞和挂在胸前的备用伞。
  每24个人乘一架飞机。除了一两个人之外,其余的人都是第一次乘飞机。C-47攀升到1,500英尺之后,开始在空中盘旋。跳伞长是个士官教官。红灯亮起来后,他高声喊道:“起立,挂钩!”大家都把自己主伞包背后的引张索钩到座舱上方中间的拉伞钢缆上。
  “设备检查情况报告!”跳伞长大声下达命令。
  “12号检查完毕!”“11号检查完毕!”报告依次进行,直到1号。
  “靠拢,站到门前面去!”
  第一个人走到打开的舱门口。给每个人下达的指令都是两眼平视,不要向下看,这显然是从心理因素来考虑的。此外还要求大家把双手放在门的外侧,绝对不要放在内侧。手放在门外侧之后,就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人留在飞机上了。只要轻轻一碰,甚至连感觉到后面的人要走上来,都足以使他脱离飞机。正如戈登说的,如果他把手放在门的内侧来稳定一下情绪,“如果他不想跳,后面有12个人也别想把他推出去。这就是恐惧的力量。”跳伞长一旦发现有人把手放在门的内侧,就会把这个人拽回来,让别人先跳。
  根据戈登的说法,大多数人“都做好了充分准备,到了即使不带降落伞,也敢往下跳的程度。第506团总共有94%的人考核合格,创下了一个到现在还没有被打破的记录。第一次是一个一个地跳。只要谁到了门边上,腿上被跳伞长轻轻拍一下,他就往外跳。”
  “我慢慢地走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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