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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闲谈书事 作者:李波-第26部分

小说: 闲谈书事 作者:李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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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还有很多橡皮筋。那大概是自己以前长头发时候的东西,没有被丢掉,是个奇迹。前段时间是用不着这些东西的,一寸来长的头发,每次剪了,都要先到教室转一圈,给学生一个适应的过程,免得他们看到我的头发就忍不住笑,甚至动手动脚。男生似乎还流行过一段前边硬硬的刘海翘起来的发型,我也留过。可是现在这些也成了历史。当头发又飘扬起来的时候,发夹,梳子,头饰,也渐次多了起来。其中最漂亮的一个,类似古代妇女用的嫣红的发簪。每次打扫房间,我都用它夹着我桀骜不驯的乱发,自我感觉俏皮极了。如果当真戴出去的话,那可真是太煞风景了。我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气质跟它相配。
  化妆品。当我挣脱了枷锁,每个假期都去远方游走的时候,我就自觉地放弃了去自然美那里做FACEL的习惯。她们让我对自己这张脸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每天要花上可笑的时间去洗脸,按摩,涂搽,甚至换个牌子都怕得要命。更要命的是,每个月都要把数量巨大的金钱扔到美丽的老板娘的腰包里,这让仍旧不美丽的我心有不甘。当脸上的痘痘偃旗息鼓之后,我永远地告别了她们。这些瓶子和罐子,包括据说是正品的资生堂,我把它们都扔掉,只留下最基本的面霜和色泽朴素的唇膏。当我把这些东西叮叮当当都扔到垃圾桶里的时候,想到以前那个脸上一有点问题就跑去美容院的傻孩子,忍不住冷笑。最可笑的是偷摘了学校的生芒果,汁液搞到右边脸上,多了几个斑点,我就可怜兮兮地倚在洪的门口,说:“我毁容了。”那个女子,以前确乎风魔了。
  各种卡片。黄鹤楼的门票,做成磁卡,薄薄的,用来开弹簧锁最方便,不知道多少次救了我这个爱忘钥匙的人的急;超市的优惠卡,还是蔡老师送我的,上面有着我的照片,短头发,傻笑着;各种美丽的200卡,不得不说的话,可以不说的话,废话,都在这些卡的后面;火凤凰酒吧的优惠卡,喝醉之后,我跟学校的金牌主持人一起站在舞池里朗诵,天知道朗诵的是什么内容,那些认识我们的服务员,都抿着嘴笑;建行的、中行的、工行的银行卡,这么多卡,有点钱的没有一个;书店的八折卡,然而他们的书却不给八折;所谓名牌服装店的八折卡,批量买了一次后,我再也没有买过第二次。全扔。
  下面的,自然是信件。大学时代的信全部整理到了一个箱子里,我不想在自己还很年轻的时候翻出来看。可是我没有想到,在工作之后还能收到这么多的信。
  妹妹的信件。她们爱着我这个姐姐,像爱母亲一样爱着。而我,除了在放假的时候带着她们出去疯玩之外,对她们只有金钱上的资助了。上个学期,我希望可以通过书信跟她们保持联系,关注她们的成长,督促她们的学习,可是因为大家共同的疏懒而放弃。她们正在长大,成长中的少女的心思总让我忧伤。可是下一封信她又会告诉你她全好了。你只好对这个“好”保持着怀疑。谁知道呢?谁的成长没有阴霾和哭泣呢?即使有姐姐,未必可以帮得上忙。妹妹对第一次跟异性的交往发生了疑惑,我带她去了郑州,从车上下来,五公里的路,我们是说着走着回来的。她终于释然,对我放了心,说了很多话,这些话让我想笑又想哭。我那么爱我单纯而淳朴的妹妹!希望我的妹妹们,这一辈子,明朗,开心,温厚,善良。
  其他学生的信我都撕掉了,因为太多,复无可复。然而我惟独留下了丹燕的信。这个女孩子是我去年的学生。她那么喜欢我,其他同学跟我说话的时候,她总是睁着大大的眼睛含笑地看着我,不说话。可是在周记里她总是说很多的话。我不知道我的什么地方使她对我如此的好。有一次,她正在跟我讲话,班上的男生说:“老师,你的鞋子那么亮!”这是一个玩笑,南方“擦鞋”的意思就是拍马屁的意思,他们指的就是丹燕对我的迷恋。丹燕从此不大跟我讲话,我有一次跟她说:“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你怎么不理我啊?”她甚至哭了起来,这让我手足无措。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不是男性,也没有特别的魅力,然而我的学生却如此温婉而认真地喜欢我,这让我心痛,想起了妹妹,似乎只有妹妹一词可以担当得起这种感情。丹燕有一张照片,是贴在优秀生那里的,头是她,身体却是一个卡通人物,我喜欢这种造型,问她好朋友拿了过来,压在办公桌的玻璃板下,她却总是跟我说:“丑死了。”终于有一次,她自己偷偷拿掉了这照片。学校分了后,她去了新学校,写信来,说:“老师,你知道吗?在初一的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初二有幸又让你教,至少还能经常见到你,好减少心头上的挂念,也使我对语文这科感兴趣。可真遗憾,不能教你……”我在心里,把她当成了我那个失散多年的妹妹。
  红的信。我想了想,把它们全部撕掉了。这是一个男性。读书的时候,就住在我们女生楼的对面,然而却是我的师弟,小我一岁。他跟我说他的爱情,苦痛,阅读,家庭,我听着,出着各种馊主意。我要毕业的时候,他从自己的爱情阴影里走出来,却爱上了我。他很穷,我本着善良的本性给他寄钱,然而却折磨着他的感情。有一次我喝得大醉,差不多要死了,那么绝望的情形下,我打电话给他,他匆匆地从学校赶来,却看我正在跟Z一起吃西瓜,我还很大度地让他吃,待他宛如一个小弟弟,这大概让他伤心极了。他写了那么多信,打了那么多电话,每一封都是那么克制,羞怯,然而却那么热烈。我始终没有被他感动。他的苦涩的信,跟历史一样,消失吧。他现在很好。我祝福他。
  H的信。恋爱中的,保留了三封。我一直留着,舍不得丢掉。毕竟,这是我真正喜欢过的人的信件,都是挂号,他的有些夸张而放肆的字体。那里面的内容我早已忘记了,也不想再翻。可是这些信,我不会销毁的。我还喜欢着以前的他。或者我还很难忘记那过去了的少年们和比较幼稚的青春。
  李的信,我也不扔。她是我的同事、朋友、宝姐姐一样的人。我同级毕业的校友。这个女孩,让我看到了冷静、残忍、圆滑和无奈。祝福她。祝福她离婚的父母。祝福所有给孩子带来不幸的、不长进的家人。
  胡经代老师的信。作为大学中文系本科毕业生,我跟老师们的交往几乎为零。那些让人昏昏欲睡的教授,不说也罢。然而,我难以忘记胡老师,他的意气,他的病弱,他的笑容,他对我的鼓励,都让我觉得温暖极了。我想他早已忘记了我,可是我没有忘记他。我想做一个这样的老师。
  邓家哥哥的信。如果我曾经有一个哥哥的话,那就是他。他的桃花劫太多,因为他对每个,尤其是女孩子都是那么地真诚和好。在他交往的朋友中,跟我的关系是最单纯的。听他这么说,我忍不住大笑了一番。无论如何,他的信是不可销毁的。
  阿佩的信。这让我心痛极了。我没有想到,她居然肯写那么长的信给我。她有忧郁症,时时要朋友们的抚慰和帮助,而我,却曾经那样伤过她的心!前面的内容我没看,只看到结尾她说:“相见争如不见。”我哭着,把这信撕掉,扔了。佩,假如因为我的幼稚而伤害过你的话,请你原谅。
  网络上的朋友。小陆。我早就忘记了小陆的CALL机或者手机号码,甚至电话。去年暑假他跟我走西部。这个敏感的年纪小小的男孩,忧郁,意气风发,吃西瓜只吃冻过的,喝了一点啤酒就会醉,把他的钱存在我的信用卡里,跟我跑了整整一个月的西部。或者是我跟他。他只想做一点实际的事情,不想跟官方有任何联系。所以他首先离开了历史与和平,然后又离开了中国风。他只想做自己的希望工程,只想帮助一两个失学儿童。他告诉我,在学校的时候,他已经是在公安部门有案底的人了,原因就在于他说了一些比较激烈的话。每次旅店登记,他总是不肯把身份证拿出来。我于是就成了管家。比较暧昧的一次,是我们住进了哲合忍耶教派的聚居,把整个大通铺包了下来。一个铺要5块钱,睡到半夜的时候,那些极端的回教徒们在寺庙里突然通过高音喇叭高声赞颂了起来,极为恐怖。我看着邻铺那个正在熟睡的黑黑瘦瘦男孩,一下子充满了怜惜和爱意。
  是的,我不会忘记了高原,西部,小陆正站在那家人的房顶上,头发披散着,黑黑的,傻极的,朝我笑着。
  35公里。我来“天涯”跟35公里有关。我正在云南旅行的时候,给35公里写了不少信。等他的回信总是很艰难的,而且漫长。可是他的每一封信总让我欣喜若狂。后来才知道,这些信的大部分都是在“天涯”发表过的篇目。尽管如此,我仍旧很喜欢。他让我知道什么是宽厚、仁慈和悲悯。他对我的文字影响极大。甚至包括其他的一些东西。
  35公里好久没在“天涯”写东西了,想念中。
  是为记。
  附:乡村通信
  记得我告诉过你,酷热中的河南,令我非常不愉快。走在大大小小的城市里,你会看到焦灼的、苦硬的面孔,这些表情在阳光下被烘烤着,让人极为难过。现在我想:那到底是为什么呢?在那个时候,我为什么只看到这些?是不是我的心,在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的表情?
  天气真的很热。清水汩汩地,白亮亮地,在胡萝卜地里慢慢洇着。父亲拿着锄头改着水的流向。他戴着草帽,面孔黑黑的,流着汗,然而却很沉静。我从韭菜地跳到黄瓜地,又从黄瓜地钻到无花果树下,那些果子兀自青涩着,没有变得甜蜜起来——我把它们一个一个捏遍了,父亲的一渠水还没有浇完。我说:“爸,你不急啊?浇这么久!”父亲笑了起来,没有回答我。我已经热得跳回地头的杨树底下了。
  杨树下的树阴花花搭搭的,瞎了一只眼的堂伯母正在撕野麻的皮。这些麻,并不是“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的那种麻。这些麻长在路边,柔软的叶子蓬头垢面的,泼泼洒洒的,结着涩涩的“麻蒴”。伯母大概要用这些野麻的皮,去做捆菜的绳子。她一生盖起了两座房子和一间草庵,分别给了两个儿子以及她自己。
  她跟妈妈唠叨着,说西瓜的价钱又升了,她的小儿子大清早三点钟就去城里卖瓜去了。正说着,她的小孙子跑了过来。我大喝一声:“孬蛋,给姑姑吃瓜!”这赤身裸体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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