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欲望-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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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得李英逢人就说大华的米总讲义气够哥们儿;
音乐制作人崔炳辉改造录音棚添置多媒体电脑合成器,得到大华50万元且无任
何物质担保的无息贷款;
省歌剧团作曲家胡一鸾搬新房,大华房屋开发公司的一个装潢队替他把三室一
厅全面装饰后,只像征性地收了胡一鸾3000兀钱;
女高音歌唱家月月红的母亲得癌症逝世,大华为她无偿提供十辆豪华送葬车队,
使过去曾被亲戚们斥为最不爱在母亲面前尽孝道的月月红在亲戚面前大出风头,得
了至孝的美名;
唱男中音的省内著名歌手蒋勇进想为读高中的儿子跨小区转入重点高中,校方
要收他3万元“捐资助学”费,恰好大华集团前年为该校捐建了一座图书楼,米建国
请那个学校的校长到“南海海鲜楼”吃海鲜,席间亲切交谈,问题迎刃而解,蒋勇
进的孩子进那所重点高中时将不再交一分额外的钱。
至此为止,六个评委都成了倾心于大华的人。
把一切铺垫做好后,已是8月23号。
星期三的傍晚,到温泉山庄泡了温泉、又到美发厅去吹了头的米建国神清气爽,
他给梅佳丽打了传呼,说要去看望她。他不管梅佳丽答不答应,就发动了停在大华
公司总部大楼前的卡迪拉克轿车。
接到传呼时,梅佳丽正要化妆出门,她这一段时间在为大奖赛作准备,本打算
今晚去省歌剧团找一个相熟的老师,切磋一下在高音区唱花腔时的用嗓方法,看了
米建国传来的信息,她想一口拒绝,都走到楼下的公用电话前了,不知怎么又返身
踅回楼上。
30分钟后,米建国上到出租楼第四层,梅佳丽已经把自己收拾好,一袭薄绒长
裙,暗绿镶黑边,袖口和领上缀着几粒发光珠饰,左胸襟上,设计师别出心裁地平
贴了一朵牡丹,牡丹是白色的,成为整条裙服的焦点。梅佳丽喜欢这条裙服的风格,
气质华贵而不艳俗,身材毕显而不暴露,是每次在演出场合穿出时,最受人称赞的
衣物。
她不太清楚为什么短短半个钟头内,她就从不想与男人裹得太紧,到精心穿着
只等米建国到来。但潜意识里,她很明白,要把自己的追求从梦想变成现实,她是
离不开男人的帮助的,不管妇女解放、妇女平等叫喊了多少年。归根结底,这还是
一个男人唱主角的社会,特别是如今。特别是商品经济条件之下。
余长文带来的打击慢慢平静,现实以无可摧毁的力量包围着她,经过了权衡左
右,对比利弊,米建国是最不能摸透的男人中最可利用的一个。
利用?想到这个词,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我已然堕落,她想,我变成了过去被
自己所不耻的小市民、下层世俗。
世俗就世俗吧,只要成功,成则王侯败则寇,历史只以成败论英雄,作为历史
中的小人物,更难逃法则;
为自己的行动找到了理论根据,梅佳丽的心稍微平静。米建国一敲门,她就庸
容大度地起身。米建国看到她时眼里一亮,她知道她的气质又一次打动了这个男人。
车轮转动,米建国带着她直驰全市很有名的“圣淘沙”高档名茶坊。从进大门
的一刻,到上电梯、进茶厅、人包厢,每一个迎头碰上的茶坊的男女职员,都在3米
外就向他们鞠躬如仪,稍一疏忽,就有误入了日本国碰上一大帮大和民族子孙的体
会。
坐在舒适的欧陆风情“威尼斯”包间里,看着细腰丰乳短裙打扮的女侍用跪式
服务给他们递毛巾,送西点,而男的茶博士则中式长衫瓜皮小帽、提着长长的黄铜
茶壶隔着一米的距离向他们的玻璃茶樽里斟茶汤,梅佳丽有一种时空交叉古今大同
的感觉。
“报了名了吗?”所有服务到位,侍者们都轻轻地退出包间以后,米建国关心
地问,做出一副对大奖赛很生疏的样子。
“早就报了,录音带也送了。”一谈到这个话题,梅佳丽会止不住地微微兴奋,
“还通知我十天后专门到音乐学院去,说是组委会下面的一个小组要单独听我一个
人表演。”
米建国暗自点头,那部机器在运转了,这就是金钱的魔力。
“那个小组就是评委会,”米建国说,“他们专门指定你一个人去,这太好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评委会的?”梅佳丽有点吃惊。
米建国明白自己说漏了嘴,他不想让她清楚他在暗中为她用劲,她的自尊不允
许他向她暴露。
“我猜的,”他掩饰道,“不是评委的人何必要听你唱呢?”
梅佳丽想了想,接受了这种猜测:“这倒也是,”她有点紧张似地,“唉呀,
我怎么没想到会是评委的人呢。”
“你会让他们倾倒的,你的水平我知道。”
“你知道?”梅佳丽从紧张中脱出,对米建国的结论感到好笑,“你懂音乐?”
“不懂,”米建国老实作答。
“这就对了。”梅佳丽的表情含着一丝讥讽。这些有钱人,她想,以为他就是
通才、全才,若真是有钱就有一切,还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
“可是,”谁知米建国自信地与她的眼光对视,“你每晚在歌厅演唱我都听。
我觉得你与其他歌手就是不同。”
“哪点不同?”梅佳丽来了探究的雅兴,这商人大哥,谁知说的是真话假话。
“同是一首歌,你唱起来,就有新东西,不一样的,不一样。”
“我就想听你具体说说哪点不一样。”梅佳丽不放松逼迫,像一个猎人追踪一
只想从枪口下逃跑的兔子。
“献丑了。”米建国不好意思的模样,是破天荒第一次,但他不是一只想要逃
跑的兔子,而是迎着枪口而上的勇士,“每次听你的歌,总让我联想到我的过去,
仿佛是一个人找啊找,找属于他自己应得的东西,但又没有得到,他苦闷、压抑、
难过,但他没有放弃,他一直往前走,可能走的方向根本就不对,可能白天黑夜的
行走已使他精疲力尽,早就辨不清哪是正确哪是错误了,说不定他将走进花海,也
说不定他会掉下悬崖,但他还是走,走,不停下来,永远不停……”他沉入了一种
思绪,声音略显暗哑,“于是这行走本身,就很动人,就是一种辉煌。”
梅佳丽看着他,心尖微微颤动,想不到米建国会这样理解她的歌,细心一想,
这不正是她潜意识的反映吗?他是会听歌的,他的感受是敏锐的,他能听出旁人忽
略的东西,归根结底,他与她有相同的心路历程。
想到此,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米建国的眼光也正直直地射向她。两股眼光一碰,又离开了。
“这次去单独让他们审听很重要,”米建国找话说,“这对你取得第一名,是
关键。”
“你说什么?”梅佳丽问,“你又不是评委会里的一员。”
米建国慌了一下,我怎么今天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与别人在一起,即使是
商界最厉害的谈判对手,都不会出现这种现像,可面对一个女人,怎么就变了一个
人。
“我是从商人的角度看问题,”他掩饰道,“我们有时也参加一些展示会,推
出一种新产品,假如大会评委通知要单独为我们举办某种参观或评价了,那就离成
功不远了。”
“我想还是把困难想多点儿好。”梅佳丽故意淡淡道,“希望越大,失望也越
大,我经多了。”
喝完茶,米建国希望与梅佳丽去打几局保龄球,梅佳丽没答应,说要回屋去琢
磨演唱技巧,这一段时间,什么都要为大奖赛让道。
米建国只能同意。这是他心爱的女人,她的要求就是圣旨。
驾车离开那座出租楼时,他禁不住暗骂自己喝了迷魂汤,竟会为一个若即若离
的女人软弱到这种地步,可回头一望梅佳丽的发射着黄色灯光的窗口,就什么后悔
都没有了。
人生啊,他想,男人除了追求事业的成功以外还有什么呢?难道不就是战胜一
个或一批本与你丝毫无关、却又让你十分青睐的女人吗?
梅佳丽回到自己的小屋,也在为米建国动着脑筋,他的最终目的她是清楚的,
他要让她自觉投入他的怀抱。
我可能向他投降吗?她问着自己。她期望从米建国身上找出一些令人生厌的东
西,作为拒绝他的理由。她仔细搜寻了一番,居然找不到。这是不是等于说,向米
建国的臣服、只是一个时间的迟早而已了呢?
男人,值得终生相托的男人可能是没有的,“没有永远忠实的丈夫”。但可以
终生利用的男人却是能够找到的,这个米建国是一个。
他真是可以终生利用的吗?
我是不是在堕落?我竟然这样思考着问题,并且已不为这种思考而脸红,这证
明我是货真价实地滑了下去。尽管这是一种高级下滑,不是为了钱,只是为了荣誉,
尽管是不得已而为之,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可我能原谅自己吗?
她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在屋子里激烈打转。她不可能找人商量什么,她在这个
世界上没有相近的同性朋友,也没有相知的异性知己。
不,似乎有一个,是硬挤进她的生活轨道中的,他叫米建国。
她笑了一下,很苦涩很无奈的笑,然后挥挥手,似要赶开这些不着边际的念头。
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断然作出决定,原谅不原谅,对我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
的是七省十台的歌手大奖赛,自己要为此而冲击。
梅佳丽相信自己的实力,机会来了,没有实力的人不能把握,而她有实力做后
盾,她过去被耽误得太多,她这次决不让成功轻易地滑落。
第十五章
余长文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浑身汗浸浸的,脑子里一阵惊悸。
窗外蝉鸣声声,夫子庙宿舍区的左邻右舍都午睡未起。余长文怔了半天,想起
看看手表,离吃过午饭才一个钟头多点。
他全身一松,山崩一般,“通”地重新倒回床上。
这一段时间,时常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击打电流一样袭来,刚想弄清是怎么回事,
又倏然消失,他的神经就在一惊一乍的反复交替中遭受炼狱似地折磨。
这是为什么,他躺在床上,用枕巾胡乱揩着额上颈上的汗珠。
是与赵晶有了问题?不对,赵晶对我越来越好,对我的饮食起居冷热干湿更加
关怀。
那是什么呢?
是傅老师?对,是傅老师!自己贪了傅老师的功,而傅老师一家人却默默挣扎
在生活的困窘之中。
自从给了袁馆长4000元钱以后,余长文成了文化馆的旗帜,袁馆长大会小会总
要给予表扬,有一天在大殿前面走路转弯时碰见去上班的王华鹏,局长老兄也抓着
他的手臂摇得山摇地动,说他为北山之秋音乐会作了举世无双的伟大贡献,他要把
他的事迹写成通讯投给地区小报去。
然而越是听到这些,越有一种偷了别人的宝物的作贼的感觉。
看看傅老师吧,每个星期的一、三、五,他带领他的老年合唱队在夫子庙里练
习演唱,傅老师虽然精神高扬,仿佛将吴庆玉的宠物偷卖掉了是他毕生所获的最大
的骄傲,但他的身体更是明显不济了,时常在挥着拍于之间,突然就咳成了一团,
脊梁弯成一只大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