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在别处 作者:有令峻-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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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不想去。”玉儿眼前又闪出韩立冬紧握住她的手,说多多保重时的情景。那深奥莫测的眼睛,魁梧健壮的身材,英武的长方脸……
“哎哟我求求你了好妹妹。我三姨都急得快上吊了。”
“哪个八杆子扒拉不着的亲戚?用着你了才来找你的吧?”
“不不,不是,三姨待我跟亲娘似的。她的事,抽空再详细跟你说。她这个独生子原在食品厂上班,孩子才两岁多,小媳妇也下了岗,在养鸡厂干临时工。你还不知道,食品厂垮了半年多了。原先吕副县长都说,砖厂出的砖跟桃酥似的,食品厂出的桃酥跟砖似的。”
“还是不想管。”
“哎哟,当了局长太太,架子就拿起来了。”
“嗨,我有啥架子呢。”玉儿说,“刚参加查了案子,又去帮人走后门办调动,这不是不正之风吗?”
“这算啥不正之风!又不是贪污行贿。”
玉儿想了想,问:“这事儿要是办成了,拿啥感谢我?”
秀娟狡黠地一笑:“送你个情投意合的白马王子,奶油小生。”
玉儿撇撇嘴:“可惜没那个福分,也没那个贼胆儿。”又问,“哎,你咋不找老四哥给你帮忙?”
秀娟哼了一声:“他呀,只有两个本事,一是开车,二是骑人。别的呀,哼!”
“哟,好不要脸哟!”
秀娟说:“哼,要脸干啥用?要脸还不如要腚哩!”又从小包里取出一白一黑两双袜子递给玉儿,“送你的。”
玉儿道:“托我办事儿,还送礼?”
秀娟道:“三姨还放我那里500块钱呢。我想,拿了来,你也不能收。等事情办成,一是感谢韩立冬,二是感谢你。”
玉儿说:“别了。办成了,也别花人家的钱。你三姨家不宽裕,还是还给人家吧!”
秀娟说:“这你就甭管了。”又指指那袜子,“是个开袜子店的小老板娘巴结我,送给我的,进口的连裤袜。再过一个月,就穿裙子了。”又取出一个用透明的塑料袋装着的大红兜肚,送给玉儿,“今年还流行戴这个呢。也是那个小老板娘送的。你要是戴上,保证很好看。哎,大城市的人叫啥来?性感!”
“咱用不着性感。”
秀娟常找玉儿说私房话,什么事儿都跟她说。秀娟的丈夫大松在县棉纺厂当保卫科长。那厂地处城东偏僻的地区,常有盗贼去偷厂里的东西。大松几乎每天夜里都要去厂里值班。经常是跟秀娟睡到半夜,再骑了摩托车去棉纺厂。去年夏季有一天夜里下着大雨,大松带人去追几个偷厂里电线的贼人,淋得落汤鸡似的,回到家大病一场。病好了,可再跟秀娟办那个事却就是不行了。连秀娟都奇怪这个犍子般的汉子过去能把她拾掇得死去活来,如今咋成了个银样蜡枪头儿。大松这回可真成了名副其实的大松。他寻了不少办法来治,吃了不少蝎子、猪腰子、牛鞭、狗鞭,都不管用。还曾悄悄地抓了个在大街小巷的电线杆上张贴专治阳痿早泄广告的野大夫来,问他有什么绝招。野大夫看着这个穿警服的大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我骗人!我蒙人!我那玩艺儿就不管用,我自己都治不了!”气得大松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大松治了三个月仍是不行。晚上秀娟也帮他,温存他,大松仍是不行,一个劲儿地叹气。又过了一个多月,秀娟有些耐不住了。打结婚前一年的一个中午,跟大松有了那事儿之后,秀娟没想到自己的要求那么强烈。大松外出办案子三四天不归,她就急得坐立不安。如果七八天不归,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人和人真是不一样哩。大松出差归来,累得躺在床上不想动,秀娟就主动地去找他。大松说这叫阴阳颠倒。现在大松不行了,秀娟挺急,直盼着他赶快恢复。可越急越不解决问题。
这天,大松又协助公安局到地区平川办案子去了,秀娟思来想去,咬了咬牙,约了一个早先谈过的对象到家里来。这男子是她高中的同学,到县农机公司就业之后老追她。两人在苦水河畔沉荷湾边的花前月下散步谈心时,秀娟也忍不住让他亲过摸过。但谈了半年多,最后秀娟还是嫌他个头儿矮了点儿,肤色黑了点儿,眼也小了点儿,又开拖拉机,没答应当他的夫人。这司机后来开卡车,前两年又给经理开上了213北京吉普。人们常叫司机为“四级干部”,农机公司的人都叫秀娟这个同学老四。老四跟秀娟的事没成之后,一直不走桃花运,恰好表姨给介绍了个农姑,他去看了看勉强同意了,就在农村成了家。比秀娟结婚还早一年。老婆和孩子至今仍住在老家。电话上,老四问:“找我干啥?”秀娟说:“家里的彩电坏了,帮我运到广播局的维修部去修修。”老四说:“让松科长去还不行?”秀娟说:“他上平川了。”老四就开上车去了。
在秀娟家里坐下后,秀娟给沏上茶,又让嗑瓜子。然后坐在他对面,边削苹果,边说话。老四见秀娟这样热情,又见她穿着半透明的无袖无领短衫,一条裙子也是半透明的,心里就明白了大半。秀娟又去卧室里找高中时全班同学的合影,照片还没拿出来,老四就从后面拦腰抱住了她。
“你,你干啥!”秀娟倒被吓了一大跳,却没反抗。
老四也不吭声,跟剥棒子皮儿一样,只几下就剥下了秀娟的那件翠绿色的小衣裳,很利索地得了手。反问道:“你让我来干啥?”秀娟不再说话,任他忙活,不一会儿就快活地叫唤起来,憋了几个月的情感来了个彻底的大释放。
直到扔在床头的腰带上的电蝈蝈吱吱地响了起来,老四看看表说:“哟,快五点了,一个半小时这么快就过去了。得走了!让大松知道了,非崩了我不可!”秀娟却紧紧搂住他,说:“没事儿!大松不会知道的。知道了也没事儿!”又说,“四儿,我太感谢你了!”
打那,只要大松一出差或去厂值夜班,秀娟把6岁的女儿玲玲送到娘家,就让老四来。老四平时不大动脑子,常跟公司经理们去赴宴,营养丰富,体格强壮,头发又黑、又粗、又密。秀娟就说你这家伙真像一条野狗。
老四跟秀娟私下来往了半年多,大松已有所察觉,他隐约觉得秀娟在外边有人,但那个人是谁不清楚,也不想去打听。按说他去侦察一下这个人收拾一下是挺容易的,却装做啥也不知道。秀娟平时对他照样体贴关心,照样找医生给治病。两人的感情似乎也没受什么影响。秀娟还常悄悄地给玉儿讲她的一些体会感受,说两个人到了什么什么样的程度,才能找到一种最销魂的东西,玉儿直骂她不要脸。
秀娟红着脸,却说:“哎,玉儿,别大惊小怪的。我是觉得,一个女人活这一辈子,尤其是年轻的工夫,能充分享受的,就充分享受享受。别老压抑自己。人不可能有来世。到满脸是核桃皮榆树皮了,谁还罗罗你?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女人哪,就像一朵花,得常让男人浇浇水,才开得娇艳。省局里有个老姑娘,才三十七八岁,又显老,还常生病。”又用手摸摸玉儿的脸蛋儿,唉声长叹,“这么一朵水灵灵的香梨花,真他娘的插到驴粪蛋子上了。玉儿,姓来的那小子要再虐待你,你就跟他离婚!反正他也不能把你和你哥再退回农村去了。怕啥!”
玉儿紧锁秀眉,一言不发。
11点半,老刘小李都走了。玉儿取出那只红兜肚来看,镶着黑边,上面绣着蝴蝶戏牡丹的图案。
她的脸微微有点儿发烫,就把兜肚装好,锁进了写字台的橱子里。
下午,玉儿就去找韩立冬。这是她参加完调查组之后第一次进商业局的办公楼。上了二楼,在那个熟悉的办公室门外敲了敲。听得里边说:“请进!”玉儿拧开门把手进去,见韩立冬伏身在写字台上神情专注地看着什么,头也不抬。
玉儿往前走了几步,立在离写字台一米多远的地方,才见那桌上摊开的是一张挺大的图纸。韩立冬看着图纸,在计算器上按着,又拿起一支圆珠笔在一边的纸上记着什么。玉儿等了两三分钟,见韩立冬仍不抬头,就去一边的沙发坐下,不料被沙发布下边突出的一只弹簧硌了一下,忙站了起来。
韩立冬仍不抬头,咔咔咔按着计算器,又说:“这边坐。喝水自己倒!”就又看图纸,在纸上记数。并用手去摸保温杯,杯子摸到了,喝了一口,却没有水,就又放下。玉儿从茶几边拿起暖壶,过去给他杯子里沏满,胳膊肘碰着了那一大摞图纸,有几张掉在了地上。韩立冬有点儿不太高兴地说了句:“你看你……”抬起头时,却怔住了,“呃,噢,原来是你呀!”玉儿忙弯腰去捡那图纸,恰好韩立冬也弯腰去捡,两人的头挨得很近,他觉得玉儿的发丝掠了自己的额头一下,一股极微妙的感觉传到了心上,但脸上却没流露出异样的感情来,说:“玉儿,你可真是稀客呀!走了就不来了。”
玉儿用手掠了一下额前的发丝,问:“局长这是在算什么呀?”
韩立冬说:“还是那个百货批发市场,你不是帮我搞过预算?快施工了,准备让桃林县第二建筑公司来干。我再核计核计。”
玉儿说:“你这局长,倒真会过日子呢。怪不得报纸上说您是个开拓者哩!”
韩立冬显出一副挺谦虚的神态,说:“噢,你看到那篇文章了。那天《平川日报》来了个记者,我让他多写写全系统的干部职工,他还是主要写了我。”又说,“不算细账不行呵。咱们职工辛辛苦苦,挣几个钱不容易。节约一点儿是一点儿哩!你说对不,财神娘子?”又说,“哎,对了。这个工程,不少事情还得请你那当家的关照协调呢。”
玉儿说:“他的公事,我从来不管。”
韩立冬笑着问:“那,我们局的事呢?你管不管?”又说,“我是开玩笑呢。局里的事,一般不麻烦你。”
玉儿说:“局长跟下级说话,都是指示,还能说麻烦吗?”
韩立冬定睛望着她:“以后对你不说麻烦了,可也不能叫指示。”
玉儿没吭声,未置可否。
韩立冬笑笑,见她仍站着,伸手指指左边的沙发说:“坐呀!有事坐下说。”
玉儿这才去坐了,却不敢放心地坐,生怕再硌一下子,而是轻轻地坐在了沙发边沿上。这才说:“局长,今儿个是来求你呢。我从来没办过这样的事,是秀娟的面子太不好驳了。”
韩立冬暗想,你这小美人儿,我想了好多次,都不敢跟你接近,生怕有人说闲话。今天可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玉儿那略有点儿沙哑的声音,在他听来很是好听。就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