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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部分

16旧唐书(下)-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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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晋,字混成,河中卢乡人。明经及第。至德初,肃宗自灵武幸彭原,晋上书谒见,授校书郎、翰林待制,再转卫尉丞,出为汾州司马。未几,刺史崔圆改淮南节度,奏晋以本官摄殿中侍御史,充判官,寻归台,授本官,迁侍御史、主客员外郎、祠部郎中。大历中,兵部侍郎李涵送崇徽公主使回纥,奏晋为判官。使还,拜司勋郎中。历秘书太府太常少卿监、左金吾将军。旬日,德宗嗣位,改太常卿,迁右散骑常侍,兼御史中丞知台事。以清勤谨慎,故骤迁右职。寻为华州刺史、兼御史中丞、潼关防御使。久之,加兼御史大夫。硃泚僭逆于京师,使凶党仇敬、何望之侵逼华州,晋奔遁赴行在,授国子祭酒,寻令往恆州宣慰。从车驾还京师,迁左金吾卫大将军,改尚书左丞。时右丞元琇领度支使,为韩滉所挤贬黜,晋嫉之,见宰相极言非罪,举朝称之。复拜太常卿。  
  五年,迁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时政事决在窦参,晋但奉诏书,领然诺而已。金吾卫将军沈房有弟丧,公除,衣惨服入阁。上问宰相,对曰:“准式,朝官有周年已下丧者,诸騑缦,不合衣浅色。”帝曰:“南班安得有之?”对曰:“因循而然。”又问晋冠冕之制,对曰:“古人服冠冕者,动有佩玉之响,所以节步也。《礼》云‘堂上接武,堂下布武’,至恭也;步武有常,君前之礼,进趋而已。今或奔走以致颠仆,非恭慎也。在式,朝官皆是绫袍袱,五品已上金玉带,取其文彩画饬,以奉上也。是以禹恶衣食而致美乎黻冕,君亲一致。昔尚书郎含香,老莱彩服,皆此义也。服絁缦,非制也。”上深然之,遂诏曰:“常参官入阁,不得趋走;周期已下丧者,禁惨服朝会。”又令服本品绫袍金玉带。晋明于礼学如此。  
  窦参骄满既甚,帝渐恶之。八年,参讽晋奏其侄给事中窦申为吏部侍郎,帝正色曰:“岂不是窦参遣卿奏也?”晋不敢隐。因问参过失,晋具奏之。旬日,参贬官,晋忧惧,累上表辞位。九年夏,改礼部尚书、兵部尚书、东都留守、东都畿汝州都防御使。  
  会汴州节度李万荣疾甚,其子乃为乱,以晋为检校左仆射、同平章事,兼汴州刺史、宣武军节度营田、汴宋观察使。晋既受命,唯将幕官傔从等十数人,都不召集兵马。既至郑州,宣武军迎候将吏无至者。晋左右及郑州官吏皆惧,共劝晋云:“邓惟恭承万荣疾病之甚,遂总领军州事。今相公到此,尚不使人迎候,其情状岂可料;即恐须且迟回,以候事势。”晋曰:“奉诏为汴州节度使,即合准敕赴官,何可妄为逗留!”人皆忧其不测,晋独恬然。未至汴州十数里,邓惟恭方来迎候,晋俾其不下马;既入,乃委惟恭以军政,众服晋明于事体机变,而未测其深浅。  
  初,万荣逐刘士宁,代为节度使,委兵于惟恭,以其同乡里。及疾甚,李乃将为乱,惟恭乃与监军同谋缚乃,送归朝廷。惟恭自以当便代居其位,故不遣候吏,以疑惧晋心,冀其不敢进。不意晋之速至。晋已近,方遽出迎之。然心常怏怏,竟以骄盈慢法,潜图不轨,配流岭南。  
  朝廷恐晋柔懦,寻以汝州刺史陆长源为晋行军司马。晋谦恭简俭,每事因循多可,故乱兵粗安。长源好更张云为,数请改易旧事,务从削刻。晋初皆然之,及案牍已成,晋乃命且罢。又委钱谷支计于判官孟叔度。叔度轻佻,好慢易军人,皆恶之。晋十五年二月卒,年七十六,废朝三日,赠太傅,赐布帛有差。卒后未十日,汴州大乱,杀长源、叔度等。  
  陆长源,字泳之,开元、天宝中尚书左丞、太子詹事余庆之孙,西河太守璪之子。长源淑书史。乾元中,陷河北诸贼,因佐昭义军节度薛嵩卒后。久之,历建、信二州刺史。浙西节度韩滉兼领江、淮转运,奏长源检校郎中、兼中丞,充转运副使。罢为都官郎中,改万年县令,出为汝州刺史。  
  贞元十二年,授检校礼部尚书、宣武军行军司马,汴州政事,皆决断之。性轻佻,言论容易,恃才傲物,所在人畏而恶之。及至汴州,欲以峻法绳骄兵;而董晋判官杨凝、孟叔度亦纵恣淫湎,众情共怒。晋性宽缓,事务因循,以收士心。长源每事守法,晋或苟且,长源辄执而正之。  
  及晋卒,令长源知留后事。长源扬言曰:“将士多弛慢,不守宪章,当以法绳之。”由是人人恐惧。加以叔度苛刻,多纵声色,数至乐营与诸妇人嬉戏,自称孟郎,众皆薄之。旧例,使长薨,放散布帛于三军制服。至是,人请服,长源初固不允,军人求之不已,长源等议给其布直。叔度高其盐价而贱为布直,每人不过得盐三二斤,军情大变。或劝长源,故事有大变,皆赏三军,三军乃安。长源曰:“不可使我同河北贼,以钱买健兒取旌节。”兵士怨怒滋甚,乃执长源及叔度等脔而食之,斯须骨肉糜散。长源死之日,诏下以为节度使,及闻其死,中外惜之,赠尚书右仆射。  
  刘全谅,怀州武涉人也。父客奴,由征行家于幽州之昌平。少有武艺,从平卢军。开元中,有室韦首领段普恪,恃骁勇,数苦边。节度使薛楚玉以客奴有胆气,令抗普恪。客奴单骑袭之,斩首以献,自白身授左骁卫将军,充游奕使,自是数有战功。性忠谨,为军人所信。天宝末,安禄山反,诏以安西节度封常清为范阳节度,以平卢节度副使吕知诲为平卢节度,以太原尹王承业为河东节度。禄山既僭位于东都,遣腹心韩朝阳等招诱知诲;知诲遂受逆命,诱杀安东副都护、保定军使马灵詧,禄山遂署知诲为平卢节度使。客奴与平卢诸将同议,取知诲杀之;仍遣与安东将王玄志遥相应援,驰以奏闻。十五载四月,授客奴柳城郡太守、摄御史大夫、平卢节度支度营田陆运、押两蕃、渤海黑水四府经略及平卢军使,仍赐名正臣。又以王玄志为安东副大都护、摄御史中丞、保定军及营田使。正臣仍领兵平卢来袭范阳,未至,为逆贼将史思明等大败之。正臣奔归,为王玄志所鸩而卒。逆贼署徐归道平卢节度,王玄志与平卢将侯希逸等又袭杀归道。大历九年,追赠正臣工部尚书。  
  全谅本名逸准,以父勋授别驾、长史。建中初,刘玄佐为宋亳节度使,召署为牙将,以勇果骑射闻。玄佐以宗侄厚遇之,累署都知兵马使,试太仆卿、兼御史中丞。玄佐卒,子士宁代为节度使,疑宋州刺史翟良佐不附己,阳言出巡,至宋州,遽以逸准代良佐为刺史。及董晋卒,兵乱,杀陆长源,监军俱文珍与大将密召逸准赴汴州,令知留后。朝廷因授以检校工部尚书、汴州刺史,兼宣武军节度观察等使,仍赐名全谅。贞元十五年二月卒,年四十九,废朝一日,赠右仆射。  
  李忠臣,本姓董,名秦,平卢人也,世家于幽州蓟县。自云曾祖文昱,棣州刺史;祖玄奖,安东都护府录事参军;父神峤,河内府折冲。忠臣少从军,在卒伍之中,材力冠异。事幽州节度薛楚玉、张守珪、安禄山等,频委征讨,积劳至折冲郎将、将军同正、平卢军先锋使。  
  及禄山反,与其伦辈密议,杀伪节度吕知诲,立刘正臣为节度,以忠臣为兵马使。攻长杨,战独山,袭榆关、北平,杀贼将申子贡、荣先钦,擒周钊送京师,忠臣功多。又从正臣破渔阳,逆将李归仁、李咸、白秀芝等来拒战,约数十合,并摧破之;无何,潼关失守,郭子仪、李光弼退师,忠臣乃引军北归。奚王阿笃孤初以众与正臣合,后诈言请以万余骑同收范阳,至后城南,中夜反攻,忠臣与战,遂至温泉山,破之;擒大首领阿布离,斩以祭纛衅鼓。正臣卒,又与众议以安东都护王玄志为节度使。  
  至德二载正月,玄志令忠臣以步卒三千自雍奴为苇筏过海。贼将石帝庭、乌承洽来拒;忠臣与董竭忠退之,转战累日,遂收鲁城、河间、景城等,大获资粮,以赴本军。复与大将田神功率兵讨平原、乐安郡,下之;擒伪刺史臧瑜等。防河招讨使李铣承制以忠臣为德州刺史。属史思明归顺,河南节度张镐令忠臣以兵赴郓州,与诸军使收河南州县。又与裨将阳惠元大破贼将王福德于舒舍口,肃宗累下诏慰谕,仍令镇濮州,寻移韦城。  
  乾元元年九月,改光禄卿同正。其年,与郭子仪等九节度围安庆绪于相州。明年二月,诸军溃归,忠臣亦退。至荥阳,贼将敬  
  釭来袭官船,忠臣大破之,获米二百余艘,以资汴州军士。寻拜濮州刺史、缘河守捉使,移镇杏园渡。及史思明陷汴州,节度使许叔冀与忠臣并力屈降贼。思明抚忠臣背曰:“吾比只有左手,今得公,兼有右手矣!”与俱寇河阳。数日,忠臣夜以五百人斫其营,突围归。李光弼以闻,诏加开府仪同三司、殿中监同正,赐实封二百户。召至京师,赐姓李氏,名忠臣,封陇西郡公,赐良马、庄宅、银器、彩物等。  
  时陕西、神策两节度郭英乂、卫伯玉镇陕州,以忠臣为两军节度兵马使。鱼朝恩亦在陕,俾忠臣与贼将李归仁、李感义等战于永宁、莎栅;前后数十阵,皆摧破之。会淮西节度王仲升为贼所擒,宝应元年七月,拜忠臣太常卿同正、兼御史中丞、淮西十一州节度。寻加安州刺史,仍镇蔡州。其年,令忠臣会元帅诸军收复东都。二年六月,就加御史大夫。时回纥可汗既归其国,留判官安恪、石帝庭于河阳守御财物,因此招聚亡命为寇,道路壅隔,诏忠臣讨平之。  
  永泰元年,吐蕃犯西陲,京师戒严。代宗命中使追兵,诸道多不时赴难。使至淮西,忠臣方会鞠,即令整师饰驾。监军大将固请曰:“军行须择吉日。”忠臣奋臂于众曰:“焉有父母遇寇难,待拣好日,方救患乎!”即日进发。自此方隅有警,忠臣必先期而至。由是代宗嘉其忠节,加本道观察使,宠赐颇厚。及同华节度周智光举兵反,诏忠臣与神策将李太清等讨平之。大历三年,加检校工部尚书,实封通前三百户。五年,加蔡州刺史。七年,检校右仆射、知省事。李灵曜之叛,田承嗣使侄悦援之,忠臣与诸军大破悦等,汴州平。十一年十二月,加检校司空平章事、汴州刺史。  
  忠臣性贪残好色,将吏妻女多被诱胁以通之。又军无纪纲,所至纵暴,人不堪命。而以妹婿张惠光为衙将,恃势凶虐,军中苦之;数有言于忠臣,不之信也。俄以惠光为节度副使,令惠光子为衙将,陵横甚于其父。忠臣所信任大将李希烈,素善骑射,群情所伏,因众心之怒,以十四年三月,与少将丁皓、贾子华、监军判官蒋知璋等举兵斩惠光父子,以胁逐忠臣。单骑赴京师,朝廷方宠武臣,不之责也,依前检校司空、平章事,留京师奉朝请。  
  建中初,尝因奏对,德宗谓之曰:“卿耳甚大,真贵人也。”忠臣对曰:“臣闻驴耳甚大,龙耳甚小;臣耳虽大,乃驴耳也。”上说之。时常侍张涉承恩用事,坐受财贿事露,帝将以法绳之——涉,即帝在春宫时侍讲也。忠臣奏曰:“陛下贵为天子,而先生以乏财抵法,以愚臣观之,非先生之过也。”帝意解,但令归田里。前湖南观察辛京杲尝以忿怒杖杀部曲,有司劾奏京杲杀人当死,从之。忠臣奏曰:“京杲合死久矣!儒生;上问之,对曰:“渠柏叔某于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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