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鸟电子书 > 文学名著电子书 > 生于1980 作者:徐兆寿 >

第40部分

生于1980 作者:徐兆寿-第40部分

小说: 生于1980 作者:徐兆寿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进门,我吓了一跳。屋子里大变了模样。她把整个屋子收拾了一遍,干干净净地。窗台上还摆了几盆花。她就站在花的旁边,门并没有锁,他知道我要来。她站在花的旁边,无邪地笑着。我看着她,一种莫名的感觉袭上心头。我想抱着她,但我没有动。可是,她扑了过来。她一句话也没有,只是一直紧紧地抱着我。我又回到了我们初见面的状态中,我笑了,我问她: 

    “一切都是真的吗?” 
    “是啊,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一切真的是发生着吗?”她贼贼地看着我,一双大眼睛格外迷人。 
    我真想吻一吻她,但我没动。我总觉得一切都是假的。可她飞快地吻了一下我的唇,我被电了一下,身体颤抖着。好一阵子,我们才放松下来。她问我,她这个未来的老婆怎么样。我一直笑着,参观了整个屋子后,说,不错,我就需要你这样的老婆。她说,是真的吗?我笑着说,当然是真的,我以前的女朋友都没有你能干。她不说话了。 

    我发现她把我那些乱七八糟的诗整理得整整齐齐地放着,像是一本没有装订的书。她把吉它擦得干干净净,放在沙发上,旁边放着那本有欧阳照片的琴谱。我过去想把它们收拾起来,她说: 

    “我想听你弹吉它。” 
    “现在?”我问。 
    “现在最好。”她说。 
    “可是,我现在得和我妈回家。他们很多人在那儿等着我呢。我不能让她知道你就一直住在我这儿。”我说。 
    她不高兴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不高兴。我坐在了她身旁。她从那本琴谱里取出欧阳的照片,我一看,就想夺回来,但她没给我,她说: 
    “我要有她这么漂亮就好了。” 
    “你和她一样漂亮。”我说。 
    “我知道你在骗我,但我一样爱听。”她高兴了,“我有一个想法,你必须答应我。” 
    “什么想法?”我说。 
    “不,你必须答应我了我才说。”她说。 
    谁知道她又说什么,我不假思索地说:“好,你说吧!” 
    “不准生气,咹!”她还是不放心我。 
    我点点头。我还急着要回去呢。 
    她把欧阳的照片拿起来,伸手就撕成了两半,我想抢却已经来不及了。我愤怒地打了她一个嘴巴,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的眼里满是泪水,用手后着脸说: 
    “你不是说不生气的吗?她是你的过去,而我是你的将来。你不把过去丢掉,就不可能会有将来。” 
    “你马上给我走!”我指着门外。 
    她一双泪眼盯着我看了几秒钟,然后从脖子里取下门上的钥匙,扔到床上,然后一边哭着,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又说: 
    “都是假的!” 
    我倒不忍心了。我过去拉住她的胳膊说: 
    “对不起,我不应该打你,但你也不应该乱撕我的东西。” 
    “可我是你的女朋友啊!”她突然哭着扑到我的怀里。 
    我不知所措了。她似乎是真的。我又给她放下了几百元钱,嘱咐她晚上不要乱跑,这儿晚上不怎么安全。我走了。 
    回到家里,我又不放心,给她发了短信,问她现在还恨不恨我。她说不恨,她更爱我了。她说,从我打她就足以说明我这个人是有情有义的一个人,更值得人爱。我有些哭笑不得。 

    大卫一天天地好起来,我的伤也快好了。这天,我突然接到宫春梅的电话。她问我病了怎么都不告诉她一声。我说,玉涵不是知道了吗?她说,可你说你是喝酒碰的,但我已经知道你并不是碰的,而且我知道是什么人打了你。我赶紧到了阳台上,问她是不是玉涵的男朋友指使的。她说,原来你都知道?我说,我已经猜到了,我之所以没跟玉涵说的原因是,不想让她为我内疚,她那个人,对人太真了,我怕她知道后会内疚一辈子的。宫春梅叹了口气说,可怜你那位朋友了。我也叹口气说,是啊,我最难受的就是这个,不过,我妈也说了,现在人好着,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但我就是替玉涵难过,她将来是没有幸福可言的。她说,她身不由己。我叮咛她千万别把这事告诉玉涵。她没有答应,但说: 

    “玉涵要走了。” 
    “到哪里去?”我突然感到一种揪心的疼痛。 
    “她要到国外去读书了。”宫春梅说。 
    “为什么?”我急切地问。 
    “她男朋友不放心她在这里,他们要一起去国外。”宫春梅也有些伤感。 
    “她现在在哪里?”我问。 
    “她就在我旁边哭呢,她想再见你一面。”宫春梅说。 
    “你等着,我马上就到。”我说。 
    我回到客厅,只给我妈和大卫他们说了声“我有事,出去一下”后,就飞身出了家门。我开着车来到了学校,在玉涵楼底下,我给她打了电话。她出来了。我看见她的眼睛红红的,一只小手还在揉着眼睛。她这种可爱无邪的样子,使我心碎。 

    她坐到了后面。我拉着她一直飞到了我们第一次去看雪的那儿。我们没有去那家农家,而是去了山顶。我一直拉着她的小手——我的意思你们明不明白,并不是真的小,而是一种感受——她一直温顺地看着我,眼里已经没有了泪水。在山顶上,我第一次真正地拥抱了她。她在我的怀里又哭了起来,她说: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事呢?” 
    “我不想让你内疚。”我说。 
    “你为什么不去告发他们呢?”她问我。 
    “法律对他们是无力的。再说,这样对你也不好。”我说。 
    “可是,你越这样,我的心里越难受。”她说。 
    “没事的,我不好好的吗?只要你在国外生活得很幸福,我就真的心满意足了。”我尽量地控制着内心的悲伤。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她问我。 
    “是啊!我还能怎么想呢?”我淡淡地说。 
    “有时候我就想,我活着本身就是个错误,还不如死了的好,只是,只是我一旦死了,我的亲人可怎么办?”她又哭了起来。 
    “别哭了。今天是我们最后见面的日子,应该高兴才是。”我说。 
    “你真的一点儿都不怨我吗?你是不是觉得我非常软弱?”她问我。 
    “我为什么要怨你?你也不是软弱,我知道你身不由己。你的勇敢恰恰是你敢于牺牲自己。”我说。 
    她看着我,又想笑又想哭,后来,她问我: 
    “我想知道……你真的爱过我吗?” 
    她的头低到了怀里,她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永远都爱你,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一样爱着你。”我有些动情地说。 
    我们久久地拥抱在一起,非常冲动,但互相都克制着。几小时后,宫春梅给我打电话,说接玉涵的车快来了。我把她送到了校门口。她下了车,那样依依不舍地走着,一步一回头。我深情地看着她,向她招着手。突然,她又扑了回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把那芬芳的双唇印在了我的唇上。然后她走了。 

    我发疯般地开着车跑,直觉得自己太蠢太蠢,但又无计可施。不是已经看开了吗?怎么还会这样呢?人性真的是非常复杂的,人是易变的,易被感染的。手机一直响着,是母亲打的。我一直没接。直到太阳下山时,我才回到了家里。我的头上又透出了血。晚上,我发烧了。 
   
    第二天开始,我又重新输液打吊针了。还昏过去一次。我妈一直问我怎么弄成这样的,我始终没说。我爸则一直骂我。这次出事他大为生气。他说,他本来一直想等我好了以后再收拾我,没想到还没好,又险些出事。医生说了,要好好治病,否则会落下破伤风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再也不敢出去。外公和外婆是在我回家知道我出事的,他们常常来看我,正好赶上父亲收拾我 

  ,就制止了他。我的心里也非常难过。 
    花仙子给我还是发着短信。她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玉涵走后,是她每天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白天她总是在南大校园里转,不断地给我发着短信,说哪个地方很漂亮,哪个地方太难看。她还去看了韩燕秋和吴静怡,给我发来短信说:她们长得很漂亮,你为什么要抛弃她们?我当时真是苦笑不得。她还问我玉涵那天是不是吃醋了?有时,她会突然问我一句诗是怎么说的,问我六岁的时候做过一个梦没有,那个梦中是不是有一个女孩子长得像她一样。她说她在六岁时梦见过我,她就是因为这个梦才来找我的。她见我时,当时很惊奇,与她梦中所见过的我一模一样。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反正我已经忘了我六岁时做过怎样的梦,更想不起来梦中有没有她。她还问我十六岁时有没有爱上班上的女孩子,问我在所有谈过的女孩子中最爱的是谁,对她们的爱与对她的爱,哪一个真?哪一个深?总之,她要问我的问题往往让人猝不及防,难以回答。不过,她也不一定非要我回答,说以后回答也可以。 

    晚上的时候,我问她在干什么。她说在写作。这个回答把我差点笑死。她会写作?我问她在写些什么,她说在写我们的童话。唉!她给我的印象是一个不真实的幻象,她与我的所有的一切都可能是我想象和杜撰出来的。 

    但有一件事情是无法杜撰的。 
    就在我可以出门的那天早上,我下楼去拿了报纸让大卫和父亲看。大卫也可以慢慢地走路了。他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疗养,才能出门。苏杰已经不来了。原因是她觉得我家里人太多会打扰父亲的写作。在这一段时间的接触中,父亲几乎将大卫当成了自己的儿子。我妈对大卫的感情也很深。他们主动要给大卫联系工作,希望大卫就在这座城市工作、生活。 

    我不喜欢看报纸。我觉得报纸上的很多东西要么不真实,要么就很无聊。晨报和晚报上每天都在登一些凶杀案和青少年自杀的报道,还有就是没完没了的房地产广告和治疗性病的广告。 

    大卫却在我家养成了看报纸的习惯。他坐在单人沙发上,父亲坐在三人沙发上,我妈手里拿着电视的遥控器。我反而倒像是个局外人。我妈已经为我们请了一个月假。她和我一样不爱看报纸,都爱看电视。 

    “子杰,你看,你看这个……”大卫突然冲我喊。 
    我一看,又是一则凶杀案,可是当我往下仔细看的时候,惊呆了。报纸上说在昨晚十一点多时,在南大附近的电视机厂第八幢居民楼701号内,发生了一起凶杀案。天哪!这不是我住的地方吗? 

    花仙子死了,按照公安人员的判断。她是先被强奸,然后才被杀害的。我的脸色可能白了。大卫看着我,对我说,你先别急,也许是弄错了呢。我的手机在充电,昨晚上十点多充上的。当时我跟花仙子发完了最后一个短信,告诉她,我的手机没电了,要充电。我赶紧打开手机给花仙子打电话,电话关着。我妈一看我这样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