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国之恋 曾志明著-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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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优秀男青年给拉走了。”
舒中笑道:“这可是 ‘赔了夫人又折兵’。”
高泽群也忍不住笑起来:“所以我说他是笨办法。因此,他后面又出台一个政策:凡被保送去读大学的姑娘必须和村里签合同,学业完后,保证回到龙滚沟工作,否则要赔偿村里的经济损失。不过合同虽然这样写,但他却也不是十分认真。
这是他所做的事中,唯一不认真的,如果哪个女青年学了本事真的不回龙滚沟,他也作罢了,也没真的要求赔偿经济损失。他说:人家不愿回来,说明我们龙滚沟还没建设好,留不住人。
再说也不能太狭隘,成了材的女青年志在四方有什么不好,她能在其它岗位上发挥作用,对共和国有好处,为什么要强行挽留哩,能为共和国培养人材,也是龙滚沟的光荣。”
舒中被感动了,她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张戴着墨镜植过皮的瘦弱的脸,想不到此人虽然双目失明,心地却是如此宽广。他是什么人呢?被火大面积烧伤?投奔龙滚沟来奉献聪明才智?百折不挠,无悔无怨,说明这个人与此地有很深的渊源,难道是当年征粮队中的某一个人?但她立刻又否定了。
这怎么可能呢?那场战斗,除他们三个派出去送信的人外,不可能有人活下来。尸骨明明掩埋了,烈士的名字刻在了墓碑上。再说,如果有人活下来,不可能没有人知道,高泽群还和他相交这么久,不可能认不出来!田冬花一直就在龙滚沟,和这个人朝夕相处,不可能不了解他的真实身份,现在看来,这个卫民真的是个谜。而且,照高泽群的介绍,这是个了不起的人,高尚的人,对他的政治面貌、思想品德是绝不能怀疑的。
当然,这也仅是高泽群的个人之言,尽管他曾是她以前十分崇敬的上级,但毕竟分离几十年了,她现在又身处风川市的负责岗位,对一件事情的判断,必须从负责的角度出发。倘若高泽群介绍是真的,难道林耀辉送给他的材料,省委李凌副书记的介绍,她来风川听到的、见到的某些情况都是空穴来风、无中生有?假酒案,孟小玉被杀的罪魁祸首又是谁呢?假若这是有人陷害卫民,目的又何在呢?
为官多年的高泽群,当然知晓一件事情的处理过程,他对舒中只是陈述自己的意见,并不想让她立刻就表态。如果她这样做,也许还会令他失望,说明她并不是一个成熟的领导,太容易偏听偏信。见舒中在思索,他倒放心了。这一席坦率的谈话,使他多少对舒中在分别几十年后有了初步了解,至少,她是个冷静的领导人,不匆忙对这对那下结论,尤其重要的是她对当今的改革开放抱以热情,只要她多调查,多了解情况,风川市的问题就会正确解决。他身体的好坏,生命的长短已是无关要紧的。他先前的焦虑减轻了,似乎疼痛也减轻,精力突然显得旺盛起来,说:“明天我带你到龙滚沟看看,你去了那儿就会知道卫民做了些什么,也可以从中得知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舒中高兴地说:“好啊,我真的想去龙滚沟看看。老实说,我回到风川那天就想去了。只是,我不让你带我去,你的病这样重……,,
高泽群说:“我的病没关系,龙滚沟早已通公路了,从风川城去那里坐车只要几个小时,不像过去我们走了一天一夜,我完全能坚持住的。”
舒中坚决地说:“不行,您现在病情这么重,一定要安心养病,不能有其它的活动,既然龙滚沟通汽车那更方便了。再说那里还有田冬花,或者找张桂香带路。您还记得,当年张桂香还在襁褓中时,我们还救过她的命。”
高泽群不强求地说:“这样也好。不过我希望你早一点去龙滚沟考查,因为如何看待龙滚沟,可以说是风川市的焦点。
可以负责任地说:风川的问题,不在龙滚沟,更不是改革开放搞错了。斗争的对象,也不是一个村党支部书记,解决风川的问题,也是一场恶战,它不次于当年龙滚沟那场战斗。”说着他又很激动,肝部又痛起来,他手握拳头,狠狠地顶着腹部。
舒中忙说:“高队长您休息吧,我不再打扰您了。但您放心,我会按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路线、政策来处理好风川的问题。我一定要对得起风川人民。今后问题查清楚了,不管是谁,包括您高队长,”说着她看了一眼高泽群,神情是严肃的,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决不宽恕,用我们过去的话说:为了共和国,丢官罢职,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高泽群兴奋地说:“好,我举双手赞成你这种态度。倘若以后查出是我高泽群的问题,我甘愿受国法党纪的惩处。而且,我要跪在风川城的高岩上,面对着天安门方向,向共和国请罪。”
19
近几日,何云峰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和莫名的不安宁,已经有两个晚上没有睡好觉了,这对于他来说,可说是绝无仅有。
冲动出于与舒中的重见,不安宁也出于与舒中的重见。
那天离开招待所后,脑海里总是时不时闪现出那张美丽成熟的脸庞。他真想不到几十年后她竟然还是那么漂亮,她该莫是吃了什么长生不老的药。几十年前那种热烈追求她的情绪又回到他的心里,仿佛他还在陆军医院当协理员,她还是那个靓丽动人的小护士,那种初恋,那种青春激情的爱火重又在心里燃烧起来。以往自己筑起来的不结婚的堤坝,被重新涌起的爱的洪流冲坍了。他为什么不建一个家哩,现在想想那种单身贵族的思想有点可笑。他应该再娶,应该和舒中重续旧缘。也许有人会对市长和市委书记结婚发出微言,但这无关要紧,反正他都快到点了,不会被人认为风川市开的是夫妻店。事物总是有两个方面的结果,说不定还会变成一种美谈呢?说明政府和市委配合默契,合作良好。想到这里,他过去所持不喜欢老女人的观点也改变了,此时此刻,倒觉得年轻的女人太幼稚,还是老的倒有一种成熟的美。
谈到成熟,几十年后的舒中倒真正的成熟了,她稳重、冷静,温柔中有一股阳刚之气,光彩照人的美丽中,却有一种能主沉浮的气概。这次初一见面,已不是当年协理员见到小护士的场景,倒像他变成了小护士她成了协理员。不,这个比喻还不准确,倒像一个小鬼见到尊正神,他有某种压抑感,仿佛,要天然地服从她的领导,这是什么道理?他至今还没有琢磨出来。此时此刻,他正在考虑要不要去市委招待所看看她,一个人坐在大客厅的沙发上,开着电视机,手里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掀动频道,电视画面在不停地跳跃着,他对任何一个节目都没有情绪,甚至演的什么也没看出来,电视频道在跳跃,他脑海里思维也在跳跃。
何凯掀门走进屋来。父子二人彼此都有点吃惊。
何凯问:“呃,爸,你今天怎么啦?这样的百无聊赖?”
何云峰有点不好意思地停止调换频道,反问:“你今天怎么舍得回家来?”
何凯笑了:“说起来是回家,其实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何云峰不禁问:“出什么事了?”他对这个唯一的儿子是十分溺爱的,如果用“命根子”形容也不为过。他最怕的,最担心的就是他出现闪失,常言说知子莫如父,儿子是什么样的人,在做些什么事,他心里不明白么?
何凯说:“事倒没出,不过有些事你再不决断,恐怕就要办不成了。”
何云峰说:“你又说那高尔夫球场用地的事吧,这有难度呀,国土局长顶着不干,我总不能下命令。”
何凯说:“难道市长管不了国土局长?这个女人也怪,日本人建高速公路要占多少地她都支持,美国人要块地修高尔夫球场她却反对。”
何云峰说:“两件事性质不同,一个是搞娱乐休闲场所,一个是搞基础建设。再说,这件事高泽群在位时就有动议。而高尔夫球场,当时高泽群也是十分冷淡的。”
何凯说:“可他现在不在位了。”
何云峰说:“他不在位舒中又到位了。这样大的事,市委总是要议一议。”
何凯不满地说:“爸,你总是前怕狼后怕虎的。我就不信,在风川市,一小块土地市长还作不了主。还有,龙滚沟那个小小的村的干部班子,也拖这样久解决不了,也太无能了嘛。”他对这个嘻嘻哈哈唯唯诺诺的父亲,向来是不太尊重的。是独子的骄横?还是慈父的娇惯?也许两者都有,特别在庞钰驾临风川、高泽群病休后,在风川,他可以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老实告诉你,高尔夫球场的工程我已全部包出去了。”
何云峰略略一惊:“你又在搞建筑工程承包?”
何凯觉得他有点大惊小怪,说:“建筑工程本来就要搞承包的嘛。再说,我们金威公司有这项业务呀。爸,说得直白点,这可是个无本生意,来钱快,赚头大。现在好多下海经商的干部和在商海横冲直撞的大少爷、大小姐们,都靠搞这玩艺儿发财,我为什么就不能搞?”
何云峰忧虑地说:“你就不怕东窗事发?你们承包的那个百货大楼工程,现在楼垮了,市民反映强烈,眼下这个案还没结哩。”
何凯无所谓地说:“那是暴徒纵火……”
何云峰冷冷一笑:“纵火?哄鬼去吧,不说你爸是一市之长,一眼就看出其中奥妙,任何一个普通市民也能看出疑点。
火能把一座钢筋水泥框架结构的楼房烧垮?何况当时只是一楼的货物在燃烧?这件事检察院可是立了案的。”
何凯并未被吓着,有恃无恐地说:“让检察院查好了,我不信他们能把这个案子查得下去。就算有啥问题,那也该是金威公司的问题。金威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是庞钰阿姨,我还不信有谁能在风川把过去的风川第一夫人现在全省的第二夫人送进大牢。再说,过去督促要办垮楼案的高泽群已下台了,舒中是李陵亲自点的将,还是你过去未结成婚的对象,如果当时你们要结成婚,她就是我的妈了,你怕什么?”这个儿子在父亲面前从来是无顾忌的。
何云峰倒被儿子说得有些不自然了。当然,儿子有些话也不是没有根据的。庞钰肯定不会在风川这条溪沟里把船撑翻的。高泽群不是想动她么?结果只好养病去了。他还觉得人家这次换将换得十分巧妙,不让他坐正也恰到好处,免得旁人说三道四,因为谁都知道他是李陵、庞钰的忠实门徒;也不用本地干部,免得一碗水端不平,互相争斗。从远处找来个舒中,老关系、老下级、女流之辈,又和他这个市长有前情,风川市不仍然在庞钰的控制下么?她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这不,舒中下车伊始,就把矛头对准了龙滚沟,这正符合庞钰几年来的心意。龙滚沟的发展,不但是高泽群在风川推行改革开放的业迹,龙滚沟的龙翔公司还是她在风川商战中的对头。龙翔公司虽然是个乡镇企业,但实力雄厚,活力很强,特别是龙滚沟蕴藏量丰富的花岗石实在令庞钰垂涎欲滴,她一直在处心积虑地要把卫民这个人换掉,把龙滚沟的大权交给那个攀附她们的邹大利。对这个邹大利,他当然了解一二,“文革”中曾任过一任龙滚沟支部书记和大队长,这个人一直和卫民、田冬花是死对头,庞钰回风川下海,他就投靠了她。但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