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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共和国之恋 曾志明著-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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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敏走了。何凯颇得意地向吴、汪二人瞥了一眼:“怎么样,送钱的来了吧。已经下午了,你们两个也不用走,反正晚上要在这里参加接风宴,干脆到港妞那里去消磨消磨时间吧。”
  何凯到了二楼自己的办公室,还没坐定,检察员马奔就闯了进来,后面紧跟着一脸无可奈何表情的秘书谭敏,他不高兴地瞪着她:“这是怎么回事?”
  谭敏带着哭腔说:“我给这位先生说你没空,可他不听招呼,硬闯进来。”
  马奔显出一副不亢不卑的样子,说:“对不起,何总经理,有件急事必须马上见到你。”
  何凯不屑地瞥了马奔一眼,皱皱眉头:“有啥急事呀?我没时间,省上来了两位领导同志正等着见我哩。”
  马奔不放过他:“我占不了你多少时间。请问,你的助理孟小玉小姐在吗?”
  何凯说:“不在,几天前去龙滚沟找卫民讨债去了?”
  马奔不动声色地问:“讨债,讨什么债?”
  何凯不耐烦地说:“这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业务,没有必要告诉你嘛。不过告诉你也没关系,去年,龙翔公司石料厂筹备组的邹大利和我们签了联合办厂的合同,要求我们先期投资一百万元。我们把款拨过去了,可龙滚沟的头头卫民反对与我们联合,单方撕毁合同,可款却不退我们,我们只好派人去讨债了。”说着,他看了看表,不客气地说:“就这样吧,我还有事。”他转向谭敏:“省委那两个领导同志现在在哪?”
  谭敏知道他问的是谁,说:“在他们的房间,你快去吧,他们马上要走。”
  何凯不再理马奔,向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马奔出其不意地说:“孟小玉被人杀死在东门河边了。”
  何凯猛地停住了脚,肩头微微抖了一下,但没有回转过身来,说:“啊,有这等事,难怪这几天没有她的消息。出了这样的案件,就该你们政法部门负责了。”他又看了看表,“我有急事要办,这样吧,有什么事给我秘书谭敏讲。”说罢,抬腿走了,始终没有回转身来,语音显得很平静,既没有吃惊,也没有恐惧。

  10
  离孟玉群的家愈近,林耀辉愈抬不动腿,脚上仿佛挂着沙包似的,他怎么忍心开口把孟小玉被杀害的消息告诉她,但作为检察官,为了破案,为了抓获凶残的罪犯,他又不能不让她面对现实,积极提供线索。
  对于她,可以说是他一生中所认识的女性中令他最尊敬而又最同情的人。虽然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但她的贤惠忠厚、慈善、顺从是许多人不可能做到的,在当今物欲横流的时代就更难找了。参军后,艰苦的征粮、残酷的剿匪战斗她没能被派到第一线去经受血与火的考验,但她对革命对共和国的忠诚实在令人感动。她的婚姻,自不待言是极大的牺牲了,本来当时有一个人深深爱着她,这个人就是军大分校的宣传队长陈扬,她也很爱他,但当组织上把老红军团长介绍给她后,她含着泪和他分手了,组织上找她谈话后的当天。她找了个偏僻地方约会陈扬,流着泪对他说:“组织上安排好了我的婚姻,这是革命需要,我没理由拒绝,咱们来生再爱吧。”
  她原本是个很好学的姑娘,由于她出生的那个小镇缺医少药,从小立志要学医,长大后当一名医生。她报考军大分校的目的,也是看到它的招生布告上有医疗卫生这一项。到军大分校后,她被分配到卫生队,真是如愿以偿,她又兴奋又感激,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共和国给她的,她要献出自己所有的力量,报效共和国。这时,风川出现了土匪大暴动,几万土匪,几乎同一天,在风川伪专员罗章华的指挥下,全线出动,袭击基层政权,杀害征粮工作队,扬言要攻打风川城。
  那时,部队四处作战,军大分校学员大部分派到前线了,她虽然未被派出去,卫生队的任务却也相当繁重,由于战斗相当激烈,大批伤员和烈士一批批抬下来。她分配在烈士组,负责收殓烈士的尸体,这是一件相当艰巨的任务。从前线抬下来的烈士们,由于战斗时穿山越林,摸爬滚打,军服已破烂不堪,浑身上下满是泥土,头被打破了,腿被炸断了,肚子开了花,血肉模糊。有的烈士,由于交通被匪徒切断,十天半月才能将尸体运下来,这时尸体已经腐烂,异味刺鼻,收殓组的人,首先要把烈士衣服全脱掉,洗去他们浑身泥土,然后用酒精擦澡,再将被炸破的地方,炸断的腿脚缝合起来。
  他们是革命的烈士啊,为共和国献出了宝贵的生命,谁能忍心让他们浑身泥土、血肉模糊地被安葬?这些工作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如果不是对死者有深厚感情的人,很难坚持下去,即令是那些做过十次百次收殓工作的老战士,每处理完一具烈士尸体,总要几天吃不下饭,何况像孟玉群这样的青年姑娘。她呕吐了,她也吃不下饭,但她却勇敢地一连收殓了一百多具烈士尸体。面对着赤条条的男尸,她没有羞涩,她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人。有的烈士,鼻孔、耳朵眼里灌满了泥沙、她一点不马虎,用挖耳器一点一点地把泥沙掏尽。尸体白天抬来她白天清洗,夜晚抬来夜晚清洗。没有厌烦,只有热泪;没有恐惧,只有崇敬。她这种忘我的精神,当时连铁血汉子林耀辉都感动得流泪了。
  剿匪战斗结束后,军大分校的校友根据革命的需要将分赴东西。此时,恰逢军医大学招生,她报名投考,以高分被录取了。这可以说是她人生的新起点啊,也是实现她梦想的好时机。但,这时她在组织的安排下已与老团长结了婚,领导让她留下,她毅然放弃了去读书的机会。当然有一点遗憾,但只是一瞬间,不能多想,多想就是私字在作怪了。从此她日日夜夜守候在老团长身边。老团长工作调动频繁,她也频繁不停地更换居住点,有时,组织上给她安排了工作,有时由于部队驻地偏僻,组织上无法给她安排工作,她就只能做家属了。
  直到老团长离休定居风川,她才有固定的事干。然而,此时的她已经成了个一无所能的人。她是个有自尊心的人,才三十来岁怎么就吃闲饭了。于是下决心要学一门技能,选定了会计。她学习的毅力是惊人的,刻苦精神更令人感动。她进入银行工作,完全是自己考进去的,当那些考官们读到答卷,面试时听到她的回答,大家都惊奇地发现,风川竟然有这样一个人材。林耀辉从国旗班回到风川时,她已经是风川城有名的铁算盘。但是出人意外的是:她突然提前退休,而且皈依了佛门,这不但华钧不明白,他林耀辉更不明白。作为一个检察长,他不能不往深一层去想,曾经听说过银行有人匿名写过一封举报信,可惜省上没转来,不知信中有什么内容,他曾以老战友的身份去看望过她,试图套出一点点她突然消沉的蛛丝马迹,但她对他十分冷淡,和她面对面坐了一个小时,竟然不说一句话。现在她的女儿孟小玉又被害,这两件事情会不会有关连?
  孟玉群家总算走到了,远远就看见一个白头发的人在她门口走过来走过去,是华钧。他心里说:“这家伙,在她门前晃来晃去干啥?”
  华钧看见他,先迎上来。
  林耀辉问:“你不是在通知老校友今晚聚会么?”
  华钧说:“现在孟玉群家发生了这样大事情,谁还有心思去搞什么接风。舒中回来怎么的,她官大又怎么的,人命关天啦!”
  林耀辉说:“那你跑这里来干啥?”
  华钧说:“我想告诉孟玉群,她女儿被人杀害了。”
  林耀辉说:“既然这样,为啥不进去?”
  华钧说:“我又怕对她打击太大。”
  林耀辉说:“那也得告诉她哟,纸还能包住火?再说我们检察院还指望她提供些线索。”
  华钧觉得有理,狠狠心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半晌,门才缓缓打开,孟玉群站在门口,一脸愁容,见是他们两人,身子往旁边让了让,算是邀请二人进屋。
  这是一个衣着十分朴素的妇女,穿一套半新旧的列宁装,头发已经花白,脸有些清瘦,那宽阔的前额,大而明亮的眼睛,使人第一眼就感到她的睿智,同时又使人感觉到,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相当漂亮的人。屋里几乎没什么像样的家具,凳子、桌子、柜子,都是过去公家配给老红军的。
  她没有为他们沏茶,也没有老战友的寒暄,默默地看着他们,等待着问话。
  此时此刻,华钧实在没勇气提起今晚军大分校老校友的接风宴。只是说:“舒中回风川来了。”
  她没有特别的反映,脸上的表情很平淡。
  林耀辉问:“你不记得舒中了?就是我们班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姑娘。”
  她点点头,仅此而已。
  华钧说:“她现在回来任风川市委书记。”
  她显得更加平淡。
  林耀辉、华钧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林耀辉先说:“小孟,”这是军大分校的老称呼,老战友在一起,总是不好改口,“小玉离家时说过什么话吗?”
  孟玉群心惊胆颤地说:“她说,她要到龙滚沟去找卫民,有事向他说。”
  林耀辉眉头跳动了几下:“又是那个卫民!”
  孟玉群见他这个表情,惶恐地问:“怎么,出啥事了!”
  华钧再也沉不住气了,愤恨地说:“你家小玉被人杀害了!”
  孟玉群一下眼睛发直,愣愣地半晌没有缓过神来。
  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个手上拿着二胡的老人,他忧心忡忡地向屋内打量,见到如此场面,不知该进门还是不该进门。
  林耀辉看见他,说:“陈扬,进来吧,想法多安慰安慰小孟。”
  老人还没进门,泪水就流出来了。孟玉群抬眼看见陈扬,一直包在眼中的泪再也无法控制住,像决了堤的水,哗哗地流出来,但没有哭声,眼泪默默地流,屋里静极了,静得令人胆寒。
  11
  舒中在招待所里,稍事洗漱,便躺在床上休息。她感到很累,但不是四肢酸软,而是感到心累。不能否认,单就城市来看,风川发生的巨大变化是非常令人鼓舞的,但问题也不少啊。最令她想不到的是:刚一到风川,就发现了女尸,会不会与风川出现的一些问题有关连?
  室内的电话铃响了,她起身去接电话,是林耀辉打来的。
  “是舒书记吗?”
  倘若是别人这样称呼,她也就无所谓了。然而恰是老班长,她觉得有些别扭,于是说:“你干吗叫得那么生疏?”
  林耀辉在电话里为难地说:“怎么称呼你好哩?又不能像过去那样叫你小舒,那就叫舒中同志吧。”
  舒中笑笑说:“有什么事?女尸的事有眉目了?”
  林耀辉在电话上说:“可以说初步确定了犯罪嫌疑人。”
  舒中愤恨地说:“这家伙是谁?”
  林耀辉说:“这个人叫卫民。”
  舒中似乎觉得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但又想不起来:
  “这个人做什营生的?”
  林耀辉说:“龙滚沟村的党支部书记,龙翔公司的董事长。”
  “龙滚沟村的书记?”不知为什么,她心中突然怒火中烧,大约龙滚沟这个地方,在她心里太神圣了。当年,她一生最心爱的人袁剑雄和十多个征粮队员就是牺牲在那里的,难道在烈士洒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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