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危机者的调查书-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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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快把行李装上车!那家伙小气,说不定要搬回去呢!”
导演仍然带着忧伤,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当他来到手提箱前变成小跑时,突然没头没脑
地朝我打来,那人和我妻子都是专门突然袭击的老手啊。但是,我连躲避的必要也没有了。
因为导演被他自己的皮鞋滑倒,在马路上坐了个屁股墩儿。如果在皮鞋上也挂上防滑链就好
啦,哈哈。不过,他爬起来之后仍然大模大样地搬手提箱,倒满不错。
“不用打他啦,是我抛弃他的!丢下你和森,我走啦!”她们就要出发了,把雪铁龙开
到我身边,那位导演隔着车窗丢下一句台词儿:
“疯子!”
我回到凄凉的家里,因为那位为了骂我而张开小嘴的导演虽然打扮得年轻,却已给我留
下步入老境的印象,使我沮丧。既然情敌已有老像,那么,无疑我也比实际年龄老得多了。
放下手提箱之后,肌肉和关节依然疼痛,这是怎么啦?那是年轻时从来也不曾想到过的、活
生生的肉体的一切消磨下去而又无法更新的感觉啊。这恰恰是我痛苦的所在呀。如果不是想
到森在我的床上睡着,我早就哭了。哈哈。
回到床上,我挨着森躺下,发现他已经尿了。我扶起森,给他收拾,隐约看见冒热气的
森的阴茎越挺越硬,可惜没叫那个步入老境的小个子来看一看,否则他一定会在精神上、肉
体上都受到镇慑的!被嘲弄为阳萎的有着可怜的阴茎的救场跑垒员,推崇森的阴茎!哈哈。
我把森送上他的床,为了把那勃起的阴茎压倒到根儿上去。盖上了毛毯。遭受我殴打的森,
脸的下半部都肿了。我想起他是带着瘤子从产道钻出来的,所以生下来以后脑袋又细又长,
看上去像个老头儿。
“森,睡吧。”我想这样说,却又发出咦咦的声音。
“森,睡着啦!”
我接着叹息道,“你妈出走了,抛弃了你和我。本来我爱她超过麻生野和任何别人的,
要和她共同战斗、患难与共的呀!可是……”
我忽然把话咽下去了。唉,湿尿布怎么弄啊?面对妻子刚走就出现的日常生活中的难
题,只好停止对她的评论了。我盖上那条尚未沾湿的毛毯,赶快躺在床上。
后来,我睡得实在太可怕了。我并不是说睡眠当中做的梦有多么可怕,而是说睡眠里一
片漆黑,连梦也不能做,所以才可怕呀。我睡着了的肉体,被改装成正反两面能够整个儿翻
个儿的了。我的肉体违背了恐惧的意识,并不反抗。如同我的肉体将要分娩和我一般大的另
外的肉体而又无法抑止似的恐惧。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我,发现不但脸上的伤已经治愈,而且就连和“铁皮人儿”战斗时的
烫伤也不见了。假牙也不见了,取代它的是带有令人怀恋的舌感的自己的牙。用不着照镜
子,单凭扎实的自我统一的充实感,我就知道年轻了二十年,变成十八岁的肉体了。但是,
那个年长了二十年,变成二十八岁的森,却把他用惯了的毛毯裹在头上,走过来看我的样子。
表示“转换”的算式是:30-20=18
8+20=28
摆脱危机者的调查书
第四章 立刻投入战斗
1
发生在我身上的“转换”,最有象征意义的要算从我身上消除了钚的烫伤的这件事了。
不是么?虽然现在的原子反应堆产生了地球上从来不曾存在过的物质,Pu,但是它的半排出
期①是二四○○年啊!至少它也不会在人类消失之前消失啊。我既象征了被人类能够制造却
不能消除的物质污染的从前的地球,也象征了更新为十八岁的遭受辐射以前的肉体,我是双
重的象征啊。如果把如此思考、如此感慨都当做发疯,那么,就会把我“转换”为十八岁的
事也视为子虚乌有而归结为发疯了。我不想和那些把我当作疯子的人说话,并且我也决不怀
疑我所说的有半点儿发疯。因为我现在到了这一步,就连检点我和森的肉体、做出报告的空
暇出没有啊。在我和森的肉体上发生的转换,不正是以自然的光辉来使我的语言闪亮的么?
如果我要谈一谈今后我和森这转换了的一对将要接受的任务的话,那就是表现转换的实质。
也就是通过你的记述,使别人得到感受。我和森直接处在转换当中,只要能够独立行动就行
了。仔细想想,重新获得十八岁的肉体有什么感受?哈哈,太惬意啦。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就
是曾经度过过十八岁的我自己,要为之感叹啦。这就是我的总的感受。我这个曾经一度达到
过三十八岁、现在又变为十八岁的肉体已经喜不自胜了啊。哈哈。当然不是说没有烦恼了,
我在头一次十八岁时,恋爱使我柔肠百转、黯然销魂,尝够了苦头。这一回,但愿不再受那
折磨就死去,因为这是连那个也能复活的转换呀。这是假冒的烦恼么?哈哈哈。当然,现在
的我也并非无忧无虑,不过,那恐怕也难以向你表白吧,因为我的语言是通过十八岁的肉体
向你表达的呀。
①也叫半衰期,即放射性物质从生物体上排出一半所需的时间。
然而,回到十八岁的我的肉身将向哪个方向发展呀
岁的方向发展么?那不是就要漂在人造子宫的羊水里,走向消失么?哈哈。或者我的肉身就
在现在的十八岁这颗秤星上停止,那么,我就是未来的永远十八岁的不死之人了?而且,因
为我能够选择未来的任何一个瞬间来自杀,所以能够脱离不死的地狱了。实际上,如果我的
“转换”通过你的记述而能广为人知的话,我岂不是变成了地球上最受人瞩目、最被人羡慕
的人了么?罗马教皇也要接见我,而且必须为我做出某种决断了。哈哈。不过,“转换”发
生在我和森身上这件事也许已经在不知有多少的人们身上发生过,只不过是没被报道罢了。
如果像这样爆发了全球性的“转换”的话,那岂不意味着人类的危机么?但是加州索尔
克①研究所那位预防小儿麻痹血清的发明家让我们想起了危机一词是来源于中国话危险加机
会的了。作为象征人类危机的存在(或者现象),发生过包括我和森这两个人在内的不特定
多数人的“转换”么?如果是那样的话,在这个现代世界上不是早就开始反基督的胎动了
么?如果为了打倒它、使它成为流产的反基督而提出应该在什么地方、怎样去战斗、谁去战
斗等等问题时,我很想说:这恰恰应该交给“转换”以后的我们去干呀。
①Jonas Edward Salk(一九一四—?)美国医学家。
……我虽然不能不这样胡思乱想,但也不能一动也不动地?
十八岁的我的肉体里的水经常保持在沸点以上,正是放荡不羁的年龄啊。
自从我意识到了“转换”,不久就获得了一个固定观念,那是这样的幻影:宇宙的超越
者驾着UFO飞来,用幻灯机对准地球上的某一个地点,一个光源在立体屏幕上映出两个影
像。当那种设备安装下来时,要使A投影和B投影每二十年进行一次互补性的“转换”,只
需操纵幻灯机的镜箱,哪里有什么困难啊。
如果我和森的“转换”是那样实现的话,那么超越者当然是有某种意图的了。从我和森
的角度来看,不就是接受了使命么?“转换”以难以抗拒的巨大的力量控制了我们,如同在
我们的肉体上进行了精确的遥控爆炸。现在,促使使命实现的外部时机不是也明显地接近我
们么?如果我们的“转换”具有真实的意义的话!十八岁肉身的我和二十八岁肉身的森,这
“转换”了的一对儿,一边处理眼前的各种事态、一边等待它的到来……
从这乐观的判断的情形来看,我不仅是肉体,而且是连精神也年轻到十八岁了。那么,
我还有什么理由以它为苦么?
2
“转换”以后的森,现在变成什么样的人啦?我想他也和我一样,精神仍是肉体“转
换”前的精神,他想尽快使精神与新肉体的年龄相适应,不再与转换矛盾。
“转换”以后不再鹦鹉学舌了的森更加沉默寡言了,虽然我只是通过他的外貌举止来观
察的。现在以二十八岁的肉体和我共同拥有衣着的森那种出于自然的沉默寡言的确很得体,
已经颇有风度!而且,那是语言表达上的沉默呀。我要采取行动时,就把我怎样想、打算怎
样做,都告诉森。当我有了新的经验时,(当然是以十八岁的肉体获得的经验了,哈哈),
我就把那情况也告诉他。森接受了我的表达。但是,他并不用语言重复他所接受的全部内容
以示鼓励,而是用审慎的目光向我一瞥,在那一瞬间里表达了那一切!
关于这些,也得随着事态的发展具体地向你表达,因为我们虽然转换了,可是,只要地
球不停地自转、公转,潮涨潮落、我们就被推向行动啊。当我面对转换为二十八岁的森时,
在我心中唤起的是某种无限的怀恋。虽然我从来也没见过这样的森,但是,我认为这样的森
才是真正的森、是终极的森、也是起源的森。既然这样的森出现在现实之中,我就相信我能
和他共同扎实地开始“转换”后的生活、完成宇宙精神赋与我们的使命,我完全放心了。
而且,我也感受到了森已经充分地意识到他的二十八岁的肉体与之相适应的正在变化之
中的精神。我和森之间是没有必要提起有关“转换”的事的。反之,如果是像我们的孩子们
那样的孩子发生了“转换”,并且对发生的事一点也不理解,那将会发生多大的麻烦呀?不
是么?如果森认出十八岁的我是谁,他就会想到这家伙替换了我父亲,他就会又气愤、又惶
恐地向我扑来,结果又会怎样?现在的森武装着壮年的肌肉,而我还是个不但肌肉而且连骨
骼也没长成的嫩货呀。哈哈。
于是,我坦然地接受了“转换”的关系,向森这样说道:
“过去我常常向你讲起救场跑垒员的故事,现在我又想起了新的一段呢。有一天大雨过
后,烈日当空,积水还等待太阳晒干,比赛就开始了。涨了大水的河,流在房舍之间,河水
变成了红褐色。可是,在雨过天晴的灿烂的阳光下,棒球选手们无暇旁顾,我也坐在板凳上
等待被选上救场跑垒。过去常常想起被选为救场跑垒员时的恐惧和功名心,但总是想不出那
样的渴望被选上当救场跑垒员的理由。……那些连板凳也捞不上坐的小崽子们乱喊乱叫,好
像在说死在外地而又尸骨无还的林里出去的军人顺着上游的洪水冲下来了……总而言之,你
从衣柜里选出合体的西服穿吧。今天冷啊。我马上做点儿什么吃的吧!”
森回到自己床边,慢腾腾地翻腾衣柜了。虽然他上学时间不长,可是,特殊班里的生活
指导目标大概也就是自己能
穿衬衫和衣服吧。他似乎在这门训练当中获得成功啦。虽然“转换”之后的现在还说这
些未免有些滑稽。
我忽然一下子蹦了起来,坚挺的水灵灵的勃起了十八岁的阴茎正在敲打小肚子,哈哈。
不光是阴茎,就连腰部也像十八岁那样柔软,裤子显得又肥又大。说老实话,这时我就像被
连根拔出来似地感到了不安。难道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