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主人 作者:罗伯特·海因莱因 完整版-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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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报装置既新颖又可人。超微波材料制成的定向式空腔振荡器体积不过茶杯大小。其他电源组之类的设备一共也就和面包差不多大。整个装置屏蔽性相当优良,就连放射性粒子计量器也觉察不到。只要用它对准位了地平线外的任何空间站,都能有效地接收信号。瞄准必须精确,这就要求我牢记所有三个太空站的轨道面以及我即将执行任务地区的航空坐标。这一装置的缺点其实也是它的最大优点,即发报器的高度定向性。这意味着只有在非同寻常的偶然情况下才能探测到它。
我降落时不得不经过他们的雷达监视网,不过会伴随着密集的反雷达措施,准会让那帮监控员大为光火。他们知道有什么东西在降落,然而并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以及降落的时间地点,因为我们会采取迷惑战术:其他地点、其他时间也会采取同样的反雷达措施。
一旦确认当地是否有鼻涕虫大举侵入,我就会向任何一个在我视线以内的空间站发送报告。我没有凭肉眼分辨出太空站的本事,也不大相信那些自称能做到的人。报告完毕,我就可以打道回府了。走回去、坐车回去、爬回去还是买通官员溜出去,随我的便。
惟一的麻烦是我没有机会实现我的种种设想,因为“帕斯·克里斯琴号”飞碟着陆了。
“帕斯·克里斯琴号”是第三艘着陆后被发现的飞碟。前两艘中的“格林内尔号”被鼻涕虫藏了起来,也许已经再次起飞,而“伯林格姆号”飞碟只相当于一种放射性存储器。不过“帕斯·克里斯琴号”的运行轨道已经被追踪到,因而一着陆就立刻被发现了。
这艘飞碟是阿尔法空间站追踪到的。根据记录,它把飞碟当成了一颗特别大的陨石,认为它已在墨西哥湾一带着陆。这一情况直到后来才和“帕斯·克里斯琴号”飞碟联系起来。联系起来以后,它的记录使我们明白了雷达屏幕未能监测到其他飞碟的原因……飞碟来得太快了。
雷达是有可能“看见”飞碟的——六十多年前,最原始的雷达便已多次发现过它们,特别是在以大气环流速度航行侦察地球的情况下。然而,如今的现代雷达已经被“改良”到发现不了飞碟的地步。我们的设备太过专业化了。电子设备的选择性以有机体生长的速度一步步提高,并按这一趋势持续发展。所有雷达都带有鉴频电路以及类似设备,确保各种型号的雷达都能“看见”应探测的物体。而管辖范围以外的则不必费神。交通调度管制只观测来往于大气的车辆;防御网和火控雷达只负责份内的观测对象,精度高的监控网可以监视运行速度极其不同的许多物体:从大气环流速度一直到每秒五英里的弹道导弹运行速度;精度低的监控网和高精度监控网的观测范围有所重合,可监视范围从最低速的无翼导弹一直到最快的太空飞船,连速度高达每秒十英里的物体都观测得到。
还有其他类型的专业雷达——气象雷达、港口雷达等等。问题在于,没有一种雷达能观测到每秒超过十英里速度的飞行物……惟一例外的是一种空间站的陨星探测雷达,但它并非军用设备,而是只有在联合国授予的情况下才能用于尖端科学研究的特许设备。
因此,记录在案的只有“特别大的陨石”,直到后来才和飞碟联系起来。
但“帕斯·克里斯琴号”飞碟降落时,的确有人看到了。当时美国海军水下巡洋舰“罗伯特·福尔敦号”正在红区例行巡逻,在莫比尔以外、距离格尔夫波特十英里远的地方,它的感应器记录下了飞碟减速并且降落的时间。当飞船的速度从太空速度(据太空站记载每秒约五十三英里)降到水下巡洋舰雷达能够探测到的速度时,它突然出现在巡洋舰的屏幕上。
它无端地冒了出束,慢慢停下,然后便从屏幕中消失了。不过观测员记下了雷达显示的目标出现的最后方位,在距密西西比州海岸不到二十英里的地方。舰长大惑不解。雷达追踪到的当然不可能是飞船,因为飞船不可能以五十个重力加速度减速飞行。可他没有想到重力也许对鼻涕虫不起什么作用。他掉转航向,准备过去仔细察看一番。
他发出的第一封电文这样写着:飞船在密西西比州的帕斯·克里斯琴西海岸降落。第二封电文如下:派出登陆部队。拟俘获敌人。
要不是这次我在总部办公室,我想我会被排除在行动之外。当时我的电话铃声大作,惊得我的头撞到我正在使用的研究仪器上。我破口大骂起来。老头子在电话里说:“快来,立刻行动!”
我和老头子、玛丽这个小团队有多久没有共同行动了?好多周以前,还是多年以前?我们在空中正以紧急情况下才用的最快速度向南行进,丝毫不理会调度管制和异频雷达收发器发出的警告,只顾全神贯注地倾听老头子的话。
当他讲完事情的原由,我说:“何必一家人全体出动呢?你需要一支建制完整的空军特遣队。”
“我会派的,”他冷冷地答道。继而又满足地咧嘴一笑。这种狡猾而又不怀好意的表情我极少能看到,加上这一次只有两回,“你担什么心?”他嘲讽地说,“咱们卡瓦诺一家又踏上征途了。对吧,玛丽?”
我哼了一声,“要是你还想来那种兄妹套路,那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跟上一次的相似之处只有一点:好好保护她,别让狗咬她,别让陌生人骚扰她。”他严肃地回答,“我是说真的,狗以及陌生男人,非常奇怪的男人。也许这就是局势的转折点,孩子。”
我想详细问问,可他却走进操作舱,关上门忙着发报。我转向玛丽,她朝我偎过来,哼哼道:“嗨,老哥。”
我一把抓住她,说道:“别再玩‘老哥’这一套,不然有人就会挨揍喽。”
第二十七章
我们差点被自己人击落,于是只好带上由两架“黑天使”组成的飞行护卫队,他们飞前飞后,以使速度不至于比我们快得太多。然后将我们移交由空军上将雷克斯顿督战的指挥飞船。指挥飞船先与我们实现同步,接着用环形锚具将我们的空中轿车接入船舱。这种事我以前从没经历过,简直太令人紧张了。
雷克斯顿想将我们痛斥一顿然后把我们遣返回家,因为从技术角度讲我们属于平民百姓。然而斥责老头子可是件既困难又讨厌的苦差事。最后他们好歹将我们卸下飞船。我几乎是把空中轿车硬生生摔在格尔夫沿岸海防大堤的公路上。我还应该补充一句,我被吓得魂飞魄散,因为我们在降落途中还遭到了对空火力射击,头顶、四周,炮火不断,但在飞碟附近却出奇地平静。
前面不到五十码处,太空飞船高高矗立。衣阿华州发现的那个塑料板制成的假飞碟有多假,这个就有多真。这艘巨大的飞碟呈铁饼状,稍向我们这边倾斜,因为它着陆时一边正好压在一幢沿海修建的那种下面有高高支柱的古老大宅上。房子压塌了,飞碟的一侧由倒塌的房子以及一棵遮蔽房子、直径达六英尺粗的树干支撑着。
由于飞碟倾斜着,我们得以看到它的顶部,肯定是气密舱——一个直径约十二英尺的金属半球体,位于船的主轴部位。如果这是一个轮子,气密舱就在轮毂处。这个半球体被直接抬起。高出船体大约六到八英尺。我看不出究竟是什么把它抬高离开船身,但我觉得一定有一个中心轴或是活塞,向上凸出,犹如一个提升阀。
很容易看出飞碟的主人为什么没能再次起飞:气密舱被打坏了,张着口。这事是“泥龟”干的,这种小型水陆两栖坦克无论在港湾的海底或岸上都行动自如,它是“福尔敦号”两栖登陆部队的组成部分。
容我先记下我随后了解到的情况:坦克由诺克斯维尔的恩赛因·吉尔伯特·卡尔霍恩指挥,同他一起的还有二级驾驶员弗洛伦斯·伯寿瓦斯基以及一位叫布克·T·W·约翰逊的炮手。当然,我们到那儿时他们全都死了。
我刚把车停在路边,就有登陆部队小分队围了上来,为首的家伙面红耳赤,像巴不得再杀几个人似的。看到玛丽以后,他不那么杀气腾腾了,但仍拒绝允许我们靠近飞碟。直到稍后他和战术指挥官接洽,而战术指挥官又接着征求了“福尔敦号”舰长的意见,我们才得到答复。这一要求想必直接传递到了雷克斯顿那里,而且反馈到华盛顿,以得到进一步证实。
我一边等候回复,一边审视战场。从眼前的情况来看,我庆幸自己不必参加这场恶战。伤亡小不了——已经有不少伤亡了。空中轿车不远处就有一具全裸的男性尸体,是位不足十四岁的男孩。他手里还紧握着一具火箭发射器,肩上留着鼻涕虫的印记,尽管这畜生已经不见了踪影。我不知道鼻涕虫是溜走了还是死了,或许它已经转移到了用刺刀捅死男孩的人身上。
我验看尸体时,玛丽已经和那位剽悍的海军军官向西走了。一想到鼻涕虫仍有可能在周围活动,我赶忙追上她,说道:“快回车里去。”
她仍旧沿路向西望去,两眼发亮地说:“我还以为我有机会开一两枪呢。”
年轻人安慰我说:“她在这儿很安全,我们已经把它们堵在这条路下面了。”
我没有理会他,厉声对玛丽说道:“听着,你这个好斗的小捣蛋,趁我还没打断你的骨头,快回车里去!”
“好吧,萨姆。”她只豪椽身回来,照我说的做。
我回头瞪了一眼那位年轻水手。说道:“你盯着我看什么?”我心里很烦躁,正想找个人出出气。这地方弥漫着鼻涕虫的气味,等待又让我紧张不已。
“没什么。”他答道,一边打量着我,“在我们老家,没人这样跟女士说话。”
“那你为什么不滚回老家去?”我说完便昂首阔步地走开了。老头子也不见了,我很担心。
一辆救护车正从西边开回来,在我身边停下。司机喊道:“去帕斯卡古拉的路开通了吗?”
帕斯卡古拉河距飞碟着陆点约三十英里,基本处在“黄区”,帕斯卡古拉城位于河口以东,至少从表面上看处于绿区,而就在同一条路西边六七十英里处的新奥尔良却是圣路易斯以南泰坦星人最密集的地区。
我告诉司机:“没听说过。”
他啃着指关节,道:“好吧……我这就开过去探探路,也许我会平安回来。”说完,涡轮机嘎嘎作响,他开车走了。我继续找老头子。
这里的地面战已经偃旗息鼓,但我们周围上空却空战不断。我仔细观察飞机喷出的尾气,试图分清谁是谁。真不知道双方怎么能分清敌我。就在这时,一架大型运输机如闪电般飞来,空中急刹车,扔下一排空降兵。我不禁纳闷,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他们身上有没有鼻涕虫。至少这些兵是从东部来的,但这未必说明什么问题。
我总算看到了老头子,他在和登陆部队的指挥官说话。我走上去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头儿,我们应该离开这里。这地方十分钟以前就该遭原子弹轰炸了。”
指挥官和蔼地说:“放松点,人口密集区不会遭到原子弹轰炸,就连小型炸弹也不会用。”
我刚要厉声问他怎么知道鼻涕虫会那么想,这时老头子打断我,“他说得对,孩子。”然后挽件我的胳膊走向我们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