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苗疆:巫蛊天下 作者:墨十泗(潇湘vip2014-1-5正文完结)-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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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龙誉并未多问什么,推开了虚掩院门,走进去后走到院中那株他们今日曾小小坐了一会儿树下,两张椅子仍摆树下,龙誉将手中风灯挂到树枝上,便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背靠到椅背上,昂头静静看墨空中正慢慢从乌云后探头银月。
墨衣本想旁静候着,可总觉自己不管杵院中何处都显多余,便走到了后院,龙誉视角外地方静呆着,他可不敢就这么放着少主心尖上人不管,虽然她并不比他弱。
月华银白,烛火昏黄,一半一半投照龙誉面上,有种半明半灭虚幻感。
身手不凡车夫,夜半能益州城门通行无阻马车,恭敬有加下属,还有那隐小院四周暗处暗卫……
这些,她没有问出口,并不代表她没有察觉。
小哥哥,你究竟,是什么人?
林府后院,一扇隐满墙绿藤中木门打开着,黑泥正安静地站门边,手里提着一盏风灯,将从黑暗中只身走来年轻公子请进院中后,将木门关上,才继续引着年轻公子往院子中屋堂走去。
夜静寂,除了脚步踩踏狭窄碎石小路所发出声音,便只闻风吹满园绿叶所发出轻微娑娑声。
廊灯摇晃,三间屋子唯有左边一间亮着烛光,黑泥将年轻公子领到了左边屋子门前,待年轻公子轻推虚掩房门进入屋子后,黑泥才轻轻将门阖上,提着风灯退下了。
“白公子,夤夜相邀,多有不便之处,还望白公子见谅。”林龙坐书桌前,见着白雎,推动身下轮椅向他靠近。
只不到一日时间,林龙面上竟是沟壑凸显,仿佛一日间苍老了十岁,一向平淡眼睛此刻满布血丝,便是身体似乎也这一日之间极速消瘦,那棉布袍子穿身上竟呈松松垮垮状,仿佛那宽松衣袍之下是一身瘦骨嶙峋。
“晚辈白雎见过林大将军。”白雎抱拳向林龙深深一拱手,“至于见谅之说,晚辈不敢当。”
“白公子果然一表人才,小蝉儿没能嫁个白公子,真是没福分。”林龙淡笑说着,轻轻咳嗽了起来。
“若林大将军夤夜邀晚辈来说是晚辈与大小姐婚事,晚辈想,不必了。”白雎听到林蝉蝉名字,直起了腰,看向林龙,然而他一抬头,看到不仅仅是林龙,还有垂挂他身后墙上美人画卷。
画上女子,是阿誉!?
“白公子既无心于小蝉儿,我自然不会做强人所难之事。”林龙知道白雎已经注意到墙上画卷,仍只是和气地看着白雎,慈祥地笑道,“夤夜邀白公子前来,是想与白公子说一个陈旧故事,只是不知与白公子初次见面,白公子可有兴趣听我这个无趣之人说这无趣之事?”
“晚辈愿洗耳恭听。”白雎从画卷中苗族姑娘身上回过神,再一次向林龙微微垂首躬身。
“既然如此,白公子请坐,我让黑泥上些茶水来。”林龙笑得沧桑,“长夜漫漫,故事,细讲细听才有味。”
夜风习习,故事如卷轴一般慢慢打开……
苗疆,圣山。
独空一个无人之处,对月独饮。
“独饮易醉,大巫师这是买醉么?”烛渊不知何时出现独空面前,正慢慢向他走来。
独空轻轻一笑,有些自嘲道:“我倒是想醉,不过买醉不是一个真正男人应该做事,不过是夜来无趣,自己寻些事情做而已,如何,大祭司也要饮几口?”
独空说着,将手中酒坛向烛渊一递。
烛渊接手,将酒坛放鼻底嗅了嗅,又将酒坛递回给独空,嫌弃道:“饮酒也要有讲究,这酒太难闻,难以下咽。”
烛渊说罢,独空身边席地而坐。
独空难得地哈哈一笑,昂头又是自顾自喝了几口酒。
“大祭司,我一直忘不了当年那一幕,那是一只禽兽,撕毁了我一生梦。”独空没有再继续喝,将酒坛放到了面前地上,浅笑,声音却是冰凉如夜风,“是大祭司你告诉我什么叫仇恨。”
“呵呵,大巫师这么说出来,是想要感谢我呢,还是要报复我呢?”烛渊也是浅浅一笑,说出话漫不经心。
“我曾经是恨你,因为你让我知道什么叫恨,把我原有生活与性子完全扭曲了。”独空摩挲着酒坛,似是自言自语,“可后来,我觉得我不该恨你,因为你并不是我仇人,也是因为你,我才能活至今日。”
“若不是想着要等待时机报仇,只怕我这条命早已不知死了何处,不会有如今这个随时可以手刃仇人身份。”独空笑得愈来愈嘲讽,“只是我突然间觉得,我就这么一刀将他杀死是便宜了他,我恨他,我想看着慢慢受折磨而死。”
“而我这个所谓大巫师身份,是一生耻辱。”
“其实我心也是黑,非要看着仇人生不如死,才会觉得这二十年没有白活。”
说至后,独空笑声已经变得苍凉。
“大巫师心只是黑了而已,而我心,则是早已经死了。”烛渊听着独空话,仿佛听一首平平淡淡曲子,听完仍旧慵懒浅笑,“这个世界我眼里早已成灰,不论心黑还是心死,都已无谓,若是大巫师放不开放不下,一把刀子,就能解决一切。”
“一生性命,不过一把刀子事情。”烛渊拿过了独空面前酒坛,“我如今活着意念就是要看着曾经夺走我一切人生不如死。”
“同你一样追求。”烛渊说着,将酒坛放到了嘴边,皱眉昂头饮了一口酒,“不论你还是我,注定做一个没有心人比较好。”
“可命运总有意外,我们纵是算别人命运,也卜不透自己。”独空又夺过烛渊手中酒坛,笑道,“大祭司命运,不是掺进了不可预知意外了吗?”
“彼此彼此。”烛渊淡淡瞟独空一眼,抬手一拳砸烂了他手中酒坛,酒水湿了他一身。
独空对这个阴晴不定大祭司一时哑口无言。
是,他们人生,意外已发生,无可逆转,也无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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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大叔要出门喝酒,今天暂且9点吧~请见谅!
115、还是对我那么温柔
夜半寅时,白雎回到了那所坐落僻静小巷中小院,银月藏匿,星斗暗淡,漫天无光,垂挂树下风灯将灭未灭,宛如夜里簇拥一起萤虫,火光细微。
龙誉就坐树下椅子上,身子斜斜歪歪,似是睡着了,白雎看到此情景,眼神微凉,轻声走到龙誉身边,正弯腰想要将她抱起,龙誉猛地睁开了眼睛,抬手就要劈上白雎面门。
“小哥哥?”借着风灯中还残留烛光,龙誉看清了这突然出现她面前人,即将劈到白雎面上掌风因她迅速反手而劈到头顶树叶上,打得顶上树叶哗哗往下掉落她身上,震得风灯中烛光弱了一分,令她不禁蹙眉抱怨道,“小哥哥,以后出现时不要这么偷偷摸摸,我会一掌劈死你。”
习武之人听觉灵敏,她也不例外,因她此刻身处中原,自是处处小心警惕,便是连闭眼休息时也绷着心弦,以免自己这闭眼之时变成一具无头尸。
“我哪里有偷偷摸摸,不过是怕吵着你特意放轻了脚步而已。”白雎面对龙誉劈面而来掌风不闪不避,张口说话之时眼里微凉数化作温柔,“怎么连睡着了还这么小心警惕?这两年都是这么连睡都不安心睡吗?”
“没有,是到了中原必须警惕小心而已。”龙誉如实而说,昏暗光线中她没有瞧见白雎微闪眸光。
“不是让墨衣让你累了便歇着了吗,怎么这么晚天了还坐这儿?”白雎说着,眼里凉意又浮了上来,“墨衣到哪儿去了?”
“我嫌他啰嗦,让他睡去了。”龙誉这回注意到了白雎眼中凉意,撇撇嘴道,“我想哪儿睡就哪儿睡,又不是没屋外睡过,怕什么,我还没那么娇弱。”
“是是是,阿誉是强壮了。”白雎终是柔笑着揉了揉龙誉脑袋,“不过你既然累了为何不肯到房里睡,睡这椅子上不是难受得紧吗?”
“还不是等你。”龙誉说着,揉了揉酸涩眼睛,这才有些困顿道,“小哥哥你去哪儿了?”
龙誉一句寻常得不能寻常“等你”,听白雎耳里却似这世间美话语,眼中温柔甚,“去为我们明天离开这芙蓉城做些准备而已。”
“去哪儿?”龙誉顿时困顿全消,紧紧盯着白雎。
白雎眸中温柔未减,只轻轻抚着龙誉秀发,柔声道:“去我曾经多次与你说到过地方。”
他一直想要带她前往地方。
“扬州?”龙誉几乎不用思考,脑子里便蹦出了这两个字。
从前苗疆,扬州这个地方,小哥哥曾经与她说过不下十次,以致于她听得都有些不耐烦,不高兴地时候还骂骂咧咧说中原地方她才不屑去,然而每每说起扬州时,小哥哥眼里总有一种她读不懂猜不透情感。
“是,是扬州。”白雎收回手,撑椅背上,俯首看着面前仍坐椅子上正抬头看他龙誉,眼底又流露出龙誉依旧读不懂光,“我知道阿誉不喜欢中原,可也正如我所说,中原并非人人都是十恶不赦之人,好人依旧很多,而扬州,是个很美地方,阿誉可愿与我一道前往?”
“去那儿,做什么?”龙誉盯着白雎眼睛,心微微发颤。
“去了便知道了。”白雎眸光温柔似水,“无论何时何地,有我,我必保护你,所以,苗疆也好,中原也好,阿誉都无须担忧害怕。”
他会护她一世无虞,一如从前一般。
“好,我跟小哥哥去。”鬼使神差,龙誉点头答应了,因为她心底隐隐有种感觉,只有到了小哥哥口中所说扬州,她才会知道她想要答案。
小哥哥还是不是从前那个小哥哥,还能不能让她义无反顾地相信。
得不到她想要这个答案,或许她会意一辈子,就算回到圣山会受罚,她也要先找到这个答案。
风灯中所残留后一丝烛火终是灭了,天地寂寂。
天明辰时,龙誉随白雎坐上一辆外表平实内里舒坦马车,掀帘看着整个益州城中来来往往官兵,畅通无阻地离开了益州。
龙誉不想将白雎往她不愿看到方面想,可她这一日来她所见到所察觉,却又不得不使她往那一方面想,内心煎熬,无人知晓。
“阿誉,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是夜里没睡好?”坐龙誉对面白雎察觉到龙誉一样,关心道,“若是夜里没睡好,这小榻可以躺着歇息,我让墨衣慢些赶路。”
白雎说着,微转身去铺整横置马车里侧小榻,龙誉看着他这一如从前贴心举动,往前躬身一把拉住了白雎手腕。
“小哥哥,我不累,不想睡。”龙誉拉着白雎手腕,让自己笑得自然,“小哥哥昨天不是说想要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过,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与你讲,待我讲完,小哥哥你也要与我讲这两年你又是哪里怎么过。”
白雎被龙誉这一拉,便停下了手上动作,重将身子坐好,温柔浅笑,“好,要是累了不要撑着,只管歇着就是。”
“小哥哥还是对我那么温柔。”龙誉笑得眉眼弯弯,拉着白雎手坐到了他身侧,侧身坐着,将背抵着白雎手臂和肩,头微微后仰枕白雎肩上,寻找着曾经感觉,开始了她没有任何章序回忆与陈诉。
白雎任由龙誉这般亲昵地靠着自己,静静听她时而平缓时而高昂述说,说到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