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兵西北-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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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王学礼听了彭德怀这句话,心里好一阵热乎。
张仲良插话道:“这一次,王学礼的第31 团打得很出色。。”彭德怀打
断张仲良的话,语意深长地说:“很好。你们第4 军这次打得好,立了功,
为夺取战役全胜起到了关键作用。一年前西府战役中第4 纵(队)打得不好,
特别是警3 旅,怯敌怕战,临阵畏缩,部队根本就没到位,结果使其他纵队
遭受了重大损失。这次打得很出色,这就是从战争中学习战争嘛!部队虽然
伤亡大一些,但打出了一个好的战斗作风。”扶(风)眉(县)战役的胜利,
使西北战场解放军与国民党部队力量的对比起了根本的变化,解放军由相对
优势一变而为绝对优势,战争的主动权已完全掌握在解放军手里。
西柏坡。毛泽东的居室里。房东老大娘抱着一个大西瓜走进来,轻轻
地放在小饭桌上,正要用刀切时,周恩来捏着一份电报大步跨进门来。
“主席,总司令,扶眉战役大获全胜。”毛泽东惊喜地接过彭德怀发来的
告捷电文,和朱德一块儿看着。毛泽东竟然读出了声。
房东老大娘见他们有重大事情,便悄悄退了出去。
毛泽东双手展开电文,念了几句,见周恩来站在旁边笑,大声说:“恩
来,来嘛,咱们一道看!”周恩来其实已经看过了,见毛泽东要他一道看,
使微笑着走到毛泽东和朱德的对面,一同看了起来。
看过电报,毛泽东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燃起一支烟,却没有继续抽,
只是扶在右手食指和中指间,高兴地喊道:“德怀同志,真给我们抱回一个
大西瓜喽!这么大的仗,总共不过两天,电文不会搞错吧!”说着,他把电
文交给周恩来,提议道:“恩来,咱俩再来一次合作吧!”周恩来理解地点点
头,急忙准备好纸和笔,望着毛泽东的脸。
毛泽东这才大口大口地抽着烟,开始口授电文。
打胡胜利极大,甚慰。不顾天热,乘胜举行打马战役是很好的。
周恩来将记录的电稿双手送到毛泽东面前,将铅笔递给他,请他签发。
毛泽东紧靠周恩来站定后,目光扫了一下电文,龙飞凤舞地签上名字,
叮嘱立即发给彭德怀。
朱德喊来作战参谋。周恩来将电稿又交给朱德,请他过目。朱德接过
电稿,直接交给作战参谋,笑着说:“主席口授,你笔录,我就站在这里听,
用不着再看了。立即拍发!”毛泽东弯下腰,从小饭桌上抓起菜刀,用拇指
试了一下刀刃,再顺势用宽大的衣袖抹了一下刀口,然后抱过一个西瓜,嚓、
嚓、嚓,乱七八糟地将瓜切了一大片。
他扔下刀,先挑了一块最大的,挺起腰身,先痛快地咬下一口,然后
才对周恩来和朱德招呼道;“好甜!来,吃瓜!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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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抓起一块西瓜送到嘴边,才发觉忘了戴假牙满盘切成牙儿的西
瓜,摆在椭木茶几上。
蒋介石坐在广州客厅的大沙发上,阴沉着脸,半晌才没好气地说:“唉!
才一两年的光景,把个大好的河山,硬是葬送在毛泽东、朱德、彭德怀这一
伙人手中了!”陈诚、白崇禧、阎锡山几个人,耷拉着脑袋,大气儿也不敢
出一下。
蒋介石生硬地说:“吃嘛!瓜切开来,大家才好吃嘛!”这一语双关的话,
似乎有意讲出来让人听。
谁还敢动手吃瓜?蒋介石瞅瞅这个,瞧瞧那个,赌气地抓起一块西瓜,
双手送到嘴边,刚要咬时,才发觉忘了戴假牙,只好沮丧地把瓜放在茶几上。
几个人正想动手吃瓜,这样一来,都扫兴地缩回了手。
蒋介石叹息道:“胡宗南令我失望,他连连吃败仗!”没人开口,谁都生
怕祸从口出。
蒋介石恶狠狠地骂道:“马鸿逵耍滑头,打滑头仗,有意保存实力,竟
敢置党国利益于不顾!临阵退缩,怯敌怕战,成何体统!应当军法从事!”
阎锡山左右看了看,终于壮着胆子说:“西北局势,只能依靠马步芳、马鸿
逵支撑着。马鸿逵与傅作义是拜把子兄弟,逼急了。。”蒋介石摸着秃脑门,
沉吟半晌,无可奈何地说:“狼多骨头少,娘希匹!那就把马鸿逵兼任甘肃
省主席的委任令发了吧!”陈诚和白崇禧乐得点头应和,日后见到马鸿逵时,
也好有个顺水人情。
蒋介石窝着嘴,问了一阵,还是骂出了口:“马步芳,也不是好东西!
娘希匹,刚让他出任西北长官,他就想独霸西北,做草头王,竟敢违抗我的
手令,岂有此理!”胡宗南于7 月20 日,在双石铺召开军事会议,追查失败
责任和研究新的部署。
气氛森严的会议室里,铺着绿呢料的长桌两旁,端坐着两排头戴大盖
帽胸系奖章的国民党将官。
裴昌会如坐针毡,满脸沮丧,心神不定。
赵龙文却不同,刚当上陇南绥署主任,显得神气十足,得意洋洋。
随着门外一声长喊:“胡主任到会!”两排军官哗啦一下站得笔直。
胡宗南脸色阴沉地走进会场,一直走到蒋介石佩剑的画像下,站定后,
带着杀气的目光左右扫视一下,从头上摘下军帽,“啪”地一声甩在桌上。
裴昌会吓得魂不附体,浑身抖动着,额头沁出一层冷汗。
有几个逃回来的军长,一个个丧魂落魄的样子,哭丧着脸,比裴昌会
更难受。
赵龙文等人,蔑视地盯着裴昌会和他手下的几下败将,脸上浮出了兴
灾乐祸的冷笑。
胡宗南坐下,将手中捏的小枪朝桌上响亮地一拍,扯下白手套,冷声
道:“坐下!开会!”裴昌会几个败将不停地挪动着身子,仿佛人人的屁股底
下就滚动着一个火球。
胡宗南干咳一声。众将官瞅着他的脸。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气氛异常紧
张,空气几乎就要凝固了。
胡宗南皱着眉头,满脸阴云,冷冷地说:“扶眉之战,有辱党国!将校
军官临阵脱逃,士兵贪生怕死,陇南兵团数万人马,战不到两天,全他娘的
完蛋!”说到这里,他那两道锥子一般的目光,死死地钉在裴昌会的脸上。
裴昌会连惊带吓,立时痛哭流涕,装疯卖傻地哭泣着说“我失职。。我
有罪。。”几个逃回来的军长吓得呆若木偶,一个个脸如死灰,顿时失了人
形。
胡宗南手抓住小枪,一拍桌子,喝问:“性故怕战,误党误国,罪责在
谁?”“第119 军王治岐。。”不知是谁开了个头,几个败军之将互相瞅着,
如同看见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异口同声地咬定供词:“王治岐、蒋云台的部
队刚接火就逃散了。。”胡宗南霍地一下站起来,厉声吼道:“王治岐!”众
军官齐刷刷地站起来,目光四处搜寻着王治岐。
此时的王治岐正躲在甘肃天水第247 师的指挥部里,和几个打扮得花
枝招展的妖艳女人在嘻嘻哈哈地搓麻将。
胡宗南瞅了半天仍不见王治岐的人影儿,气急败坏地又狠狠击了一下
桌子,谁料这下小枪走了火,“叭”地一声响,一颗子弹从桌面上平飞出去,
打伤了门边的一个哨兵。
胡宗南起初惊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定下神来,意识到自己是走了火,
凶神恶煞地瞥了一眼吓得癌坐在椅子上的裴昌会,再一次吼道:“王治岐哪
去了,啊?!”时隔几天,在静宁马继援的公馆里,由已爬上西北军政长官
公署副长官的刘任,主持召开紧急军事会议。
原国民党西北军政长官公署副参谋长彭铭鼎,在回忆扶眉战役时说:
“1949 年解放军1 野大军进出关中,西安、咸阳相继解放,胡宗南狼狈西逃。
在此以前,马步芳受的打击不大,还夜郎自大,想尽千方百计串通宁夏马鸿
逵倾巢出分县,企图犯咸阳,窥长安,攫取关中,妄想仍如过去军阀混战一
样,乘机扩张势力。我曾代表西北军政长官公署,一度飞汉中,与胡宗南协
商如何互相支援共同搞好反人民作战。
“当时,兰州方面的要求大意是:马部攻咸阳时,要求胡宗南主力从渭
水以南袭击西安;马部左翼空虚,威胁甚大,在进攻咸阳时,如受到强大压
力,要求胡予以支援。
“胡宗南则认为彼无力再反击西安,并判断人民解放军将先取宝鸡,要
求马部支援掩护其左侧。我与胡宗南及其参谋长罗烈、沈策等数度折冲,结
果往往吵闹一场,不得要领而返。不几日,胡宗南主力被歼于渭水河谷,马
部闻风龟缩六盘山以西,举棋不定。国民党中央看胡宗南濒于绝境,西北局
势阽危,乃派贺衷寒、蔡孟坚等飞兰(州),要求青马(马步芳)出兵宝鸡,
控制秦、蜀通道,使胡军残部在秦岭以南得到收容喘息机会。马步芳未予答
理。旋派行政公署参谋长刘任主持,在静宁召开军事会议。原拟定宁夏、陇
东、陇南三个兵团的军、师长及参谋长参加,结果宁夏拒未出席。”马鸿逵
是在接到蒋介石发来的委任令之后,从兰州乘飞机回到银川的。当接到静宁
紧急军事会议的通知后,宁夏兵团司令马教静来到马鸿逵的书房里,向老子
讨主意。马鸿述当机立断表示不去参加这个会。
马敦静站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静宁会议,不派人参加,
恐怕不好。。”马鸿逵将手头的一册线装本《资治通鉴》放在桌子上,盯着
儿子的脸,低声道:“马步芳父子,心狠手辣,口蜜腹剑。这次静宁会议,
弄不好会开成‘鸿门宴’!”马敦静听老子这么一说,心中不禁吃了一惊,含
含糊糊地说:“阿爸,你的意思是。。”不等儿子说完,马鸿逵站起来,倒
背着双手,来回踱着步,城府很深地说:“我不去,你也不要去。马步芳处
处想给我设圈套,只是他小子还嫌嫩了点!”马敦静又暗吃一惊,不置可否
地说了一句:“设圈套?”马鸿逵嘿嘿一笑,说:“等着瞧吧,彭德怀下一步
棋,必然是先向马步芳父子开刀了!这次,他们借着静宁开会的名义,有可
能把我或你借故留在兰州,然后软禁起来作为人质,在彭德怀举兵而来时,
好逼着宁夏兵团出兵,给他们打头阵。”马教静听了这番话,如梦初醒,再
一惊,瞪大了两只眼睛,自语道:“哦——!他们原来打这个算盘!’,马鸿
逵进一步告诫儿子道:“跟马步芳父子打交道,你得多长几个心眼,多防着
点儿,睡觉也得睁只眼!”马教静频频点头道:‘哪,干脆不理他的茬儿!”
马鸿逵摇摇头,深沉地说:“不,得赴会!派卢忠良代表宁夏兵团去!”于是,
卢忠良便赶到静宁赴会。
卢忠良是马家队伍中唯一当上军长的汉族人。他完全靠着对马鸿逵的
忠实,从士兵爬到军长,甘心效忠于马鸿逵父子。在宁夏兵团的几个军长中,
真正有些军事指挥才能的,卢忠良还算是矮子中的将军。马鸿逵一直很看重
他,将宁夏兵团的战场指挥大权交给他,由他发号施令。这在马家军中,可
谓一奇。
静宁会议,第119 军除了王治岐,还指名道姓要蒋云台必须到会。蒋
云台心中犯疑,称病就不到会。会后有人问他时,他却轻描淡写地说:“明
确通知各军军长出席会议,我是副军长,又何必跑去凑那个热闹呢?”马继
援则不然。他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会在他的公馆开,他的军、师、团长,一
个不拉地坐进了会议室。其实,不论在什么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