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服千年老妖+番外 作者:江浣月(晋江vip2014-05-21完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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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怜心只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初承家业,还是广结善缘好,便又执了酒盏挨个儿的回敬过去,唯恐怠慢了其中哪一位,再生出嫌隙来。
如此,这酒宴一直闹到了夜半方才结束。
姜怜心因饮了不少酒,出来又受了风,头疼得厉害,便唤人抬来热水,打算洗净一身酒气,缓解了这头疼的症状再睡。
因自小无人伺候惯了,她便将那两个进来服侍的丫鬟驱了出去,兀自摇摇晃晃的去了衣衫,挪到浴桶里,又觉那沾了水的玉佩黏在身上难受得紧,便不悦的将它拉扯下来扔到一旁的凳子上,方才往盛满热水的浴桶里坐下。
当整个身子都浸入温暖的水中时,姜怜心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
她享受的以手掬起清水,再顺着香肩与玉臂倾泻下来,直到莹白如雪的肌肤镀上淡淡的嫣红才停下来,而后仰头靠在桶壁上,一双玉臂则搭在桶沿边,再微眯了同样氲满水汽的眼眸,享受这来之不易的闲适与宁静。
酒气尚未尽数散去,姜怜心的思绪却已清晰了不少,忍不住感叹这惊醒动魄的一天总算过去。
说来这一日不易,但也好歹是一个不错的开端,以后定当多多发奋,将这势头维持下去,姜怜心正暗自干劲十足的下着决心,脑子里却又忽然浮现出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身影。
她便忙双掌合十的默念:“菩萨保佑,也请让我早日摆脱那只妖孽,不要再受他威胁。”
然而就在下一瞬,她却已十分确定,菩萨并没有听到她的祈祷,因为当她再度掀开眼帘时,一双沉如深潭的墨瞳正在咫尺间凝视着自己。
姜怜心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惊诧或是恐惧来形容了,倘若她现在是站着的,一定已经腿软得如一滩烂泥般滑落在地。
如今她才知道,原来人在极度的恐惧中唯一的反应便是呆滞,她便那样与他对视了片刻,连心脏也在这段时间漏跳了节拍。
当她终于回过身来发出尖叫,而后拼命从浴桶中挣扎而出时,她第一反应是去抓凳子上的玉佩,然而才顾得扯来屏风上搭着的衣衫掩住春光。
惊慌失措间,那浴桶里的水已撒了大半,屋室内顿时雾气弥漫。
那白衣妖孽便在水雾缭绕中翩然而立,长至脚踝的墨发因沾染了水气而泛起绸缎般的光泽。
他以半寸长的指甲捻起被水沾湿的衣摆,一双吊梢眼儿愈发挑起,引得眼角泪痣也随之跳动,继而露出一脸嫌恶表情。
姜怜心一手攥着衣衫拥住身子,一手握紧了玉佩朝向白衣妖孽,边后退边抖着声音道:“你你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方才她已注意到那门窗分明都是紧闭的,也不知这家伙是怎么无声无息的进来的,莫不是他能穿墙破壁。
说话间,白衣妖孽正低头忙着摆弄他那身白衫,只见他伸出一只纤长的手指,往沾了水的地方略点了几下,顿时那白袍便恢复如新。
除去身上的水泽,白衣妖孽脸上的不悦才稍许缓解,方腾出精力来答理姜怜心:“便是从那里进来的。”
白衣妖孽探出尖细的指甲,却只是略指了指两扇雕花门中间的那条缝隙。
见到他方才施法的情状,姜怜心已是万分惊恐,眼下哪里还顾得着去思考,那么细小的缝隙怎么容得下这么大个妖跻身而入,便只是战栗着将玉佩挡在身前道:“你你你……你别过来!”
可叹她越是这样说,那妖孽却越是把她的话当耳旁风,但见方才因躲避水汽而退至门边的他,缓缓向她这边靠近。
移动间,竟是轻飘飘的,一点儿声音也没有,难怪方才他出现在屋子里,姜怜心却丝毫不觉。
不仅如此,他行在满地的水渍里,雪白的衣摆亦自水面拂过,却生生没有沾湿半点儿,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可怜的姜怜心又哪里有心思来考虑这些,她拼命的往后对,退到墙角已无处可逃,便又努力将自己往后缩。
当白衣妖孽离她只剩三步远时,她更是紧张的闭上了双眼,还不忘以手掩住口鼻,以免被他夺去了生气,只将玉佩聚到额头前遮挡。
纵使如此,她还是觉到那森然冷意的逼近,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白裳不经意扫过她肌肤的触感,而当他唇间微凉的呼吸喷撒上她的身子时,她顿时泛起一身激灵。
姜怜心心道这下完了,今夜难保不会成为这白衣妖孽的盘中餐,正盘算着下辈子会不会没这么倒霉时,却闻得那冷冷清清的声音几乎是贴着她的肩头传来:“奇怪……刚刚明明闻到的,怎么又没了?”
白衣妖孽也不知在嘟囔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在她身上来回嗅着,俨然在检验这盘菜的色香味够不够齐全。
姜怜心觉得自己快要被他折磨疯了,正欲豁出去跟他拼了,却又听他以颇为嫌弃的语调说了一句:“弄得到处都湿漉漉的,真恶心。”
待他说完,屋子里除了姜怜心剧烈的喘息,便再没有别的声音。
过了半晌,当确定屋子里确实没有别的动静后,姜怜心终于无比紧张的睁开双眼,战战兢兢的将屋子环视了一圈,那白衣妖孽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屋子里只剩下弥漫的水汽,和那半桶尚在荡漾的洗澡水。
终于舒了那一口气的姜怜心,好不容易才扶着墙站稳了身子,而后手忙脚乱的穿好了衣衫,酒也算全醒了。
离开浴室她便径直往寝屋里去了,连往书房那边看都不敢看一眼,生怕又见着什么过于刺激的场景。
原以为洗去了酒气就能睡个好觉,可姜怜心躺在床榻上却圆睁了一双眼睛格外精神。
脑子里晃来晃去的都是方才浴殿里的情形,那该死的白衣妖孽虽然没有加害于她,可是在姑娘家沐浴的时候闯进来也是十分无礼的,说严重些还可以算作是调戏良家妇女。
可惜他是个妖孽,即便衙门的鸣冤鼓摆在那儿,她也不能冲到青天大老爷面前去状告一个妖孽啊。
“也罢,他既然是个妖孽,就算不得男人,最多算个男妖罢了,更何况看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还指不定是个不男不女的,看了就看了吧。”
姜怜心嘟囔着将锦被盖到面上,安静了半晌后,却又焦躁的将锦被掀开,继而悲愤的叹了数遭,又继续辗转反侧下去。
第二章 :不靠谱的道士(一)
清晨,秋高气爽,日阳馥郁,然而当姜怜心顶着两只核桃大的黑眼圈踏出屋子时,整个姜府都弥漫起一股强烈的怨气。
莫说下人们这一日在她面前格外小心,连院子里树丫儿上的那些秋蝉也似觉到她生人勿近的气场,一到她靠近,那蝉鸣声就萎靡了下去。
姜怜心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不甘坐以待毙的她决定去庙里祈福,顺便求一众仙佛收了那妖孽。
这样想着,她也就付诸行动,只叫下人备了乘软轿,除了车夫外,丫鬟侍从也不曾带,便慌忙往城内香火最旺的那间珈业寺里去。
姜怜心烧过香,拜过佛,又求了签与寺里的师父去解,怎料那须发花白的老和尚又是“孽”又是“缘”的说了许久,硬是将她绕到云里雾里,最后却捋着胡须叹一句:“一切都是天意。”将她打发了。
姜怜心甚是无奈,只得当今日是求个心安,便出了寺庙来。
那寺庙香客盈门,连带着也拉动了门前那条街的生意。
原本就不甚宽大的街道,硬生生挤满了各式商户,排列得却也乱中有序。
街两旁最靠里的是有门面的商铺,都是门楣上挂了牌匾的正经商家,在衙门里也有记载,其中不乏一些老字号,卖的则主要是佛香神龛或是玉石檀香一类的东西,却也应景,只是价格甚高,店主也少主动招揽客人,但生意多还不错。
再往街面来一层则是推着车临时搭建的摊贩,只做些小本买卖,或是摆了琳琅满目的结缘配饰,或是搭着炉子煮一碗清茶,摊主们照顾声意的同时,还要时不时吆喝几声,以便吸引那些庙里出来的香客过来歇歇脚,再拣选拣选。
有了这两层商家,在加上来往的行人,这条街上已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然而那些视财如命的生意人怎会轻易放弃这块风水宝地,就连那最靠近街面中央的方寸之地也见缝插针的安置了许多散户。
这些散户中不乏游历之辈,或就着祖上传的手艺扮个赤脚大夫,或一身道袍、袈裟,凭着两瓣嘴皮与人算个姻缘、测个名字,多半只是一人一凳,再多也就是竖个幡旗,上书“替天行道”四个大字,招揽客人的手段也凶悍些,只拉了你道家宅不兴或是近日有祸,若不听他一言,后果不堪设想。
姜怜心便是被这样一个道人给唤住。
她本就心绪不佳,正想寻个地方出气,听到有人说她“应堂发黑,怕是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时她便顿住了脚步。
当她怒冲冲的转过身来往那道士近前俯身时,那道士显然以为又成功勾来的一个顾客,正挽着袖子准备与她言说一番,可才开口,就已被她双眸里熊熊烧起的火焰吓得把话咽了回去。
“要诓人,也得想个新鲜的说辞,每次都是‘印堂发黑’,鬼都不会上你的当!”姜怜心呲着牙,恶狠狠的扔下这句,便欲扬长而去。
“姑娘且留步,若是我说得不对姑娘再走也不迟啊!”那道士的声音倒甚是悦耳,当骗子却也可惜。
姜怜心虽这般想着,自然不肯回头,却又听那个声音自身后传来:“姑娘新得了权势,本是蒸蒸日上之态,可叹近来却衰运连连,姑娘定在为此事头痛。”
那道士还在滔滔不绝,甚至抬起青灰的袖袍,朝着她张开五指,俨然是费劲心力的挽留之态。
已走出五步开外的姜怜心却终于定住了脚步,又踟蹰了片刻,才回过身来,快步行至道士面前道:“你且说说,必要说得有理,我才听下去。”
那道士如释重负的冲他一笑,又自身后踢了个矮凳出来,继而拂了拂衣袖,做个请的姿势。
姜怜心冷哼了一声,而后提了衣摆坐下,细将道士端详来,才发现他实则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清俊的眉眼衬托在一身齐整的青灰道袍下,不像戏本子里说的颠颠道人,倒更像是个满嘴之乎者也的俏书生。
那道士清了清嗓子,继而从旁边的布袋子里掏出个罗盘,以手托了递到姜怜心面前。
他指着罗盘对姜怜心道:“你看这是什么?”
看着那已有些老旧的罗盘摇摇晃晃的转了半圈,姜怜心不解的摇了摇头。
那道士便看了她一眼,而后解释开来:“这就是气,所谓气者,其无状之物也,虽不见其形,却又无处不在,这世上大到每一个地方,小到我们每个人的周围都会凝结着一股气,也正是这股气决定了我们的运势、荣华,甚至性命。”
道士将这一番开场白说得甚是慷慨激昂,俨然没有注意到一旁满脸困惑的姜怜心,直到被她一盆冷水浇熄。
“你说这些,与我何干?”她木着一张脸,眼中俨然已有不耐情绪。
“当然有关。”道士将罗盘扔到一边,凑到姜怜心近前继续说来:“你近日运势不佳,家中也有亲人病逝,这些都与气有关,正是因为沾染了不好的气,才会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