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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收服千年老妖+番外 作者:江浣月(晋江vip2014-05-21完结)-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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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落魄的新家主(二)

    “姜家的新家主竟然是个小女子。”白衣仙君的声音如香销雪融般悦耳,语调却甚是怨毒。

    姜怜心虽自小受尽鬼魅欺凌,却也因此磨砺出不屈的性情,见那人开口便是不屑之言,也不知自哪里生出了匹夫之勇,张嘴便回了一句:“小女子又如何?小女子也是名正言顺的姜家家主。”

    她这话说得颇有些虚张声势,可看到白衣仙君唇角逐渐加深的笑意时,又难免觉得后怕。

    正踟蹰着缓和气氛,她只觉眼前一花,仙君竟已立在了她近前。

    随着那张惊为天人的脸逐渐在她眼前放大,姜怜心险些就要坠入那对似怨非怨的墨瞳,千钧一发之际,她强迫自己摇了摇头,总算没有被迷惑。

    那卧榻与她所立之地少则也有十来步,如此转瞬间移动这段距离,绝非常人可为,再赌上她多年来对鬼魅的感知,无论是他身上透出的森森冷气,还是那若有似无萦绕着的淡淡幽怨,都在向她暗示这位仙君的来路甚是诡异。

    “你……是鬼……”姜怜心再一次逞了匹夫之勇,可这一次却是出于万恶的好奇心,说完后她只祈祷颈项间的玉佩足以助她躲过这一劫。

    而今她好不容易离开那间偏院,可以光明正大的活着,怎可就这样丢了性命。

    果不其然,仙君皱起了好看的眉宇,却露出一脸鄙夷表情:“我怎会是鬼魅那般软弱的东西?”

    听到他亲口否认,姜怜心才放下心来,可转念一想,又从他话里咀嚼出别的涵义来,于是陪着小心问道:“那你是……”

    “是妖。”那仙君,哦不,那妖孽对于她的问话显然已现出不耐之色,甚为敷衍的念了这两个字,继而抬起两片雪白衣袖搭在她身后的书柜上,自然而然的将她圈入他的势力范围。

    “时辰已不早,莫要再磨蹭了。”他又念了一句,话音将落时却已将两瓣携着凉意的薄唇往她唇上凑去。

    妖?

    姜怜心还在心下翻寻着书上看来的那些话。

    天地之间关乎邪念者有三:鬼、妖和魔,其中鬼为最弱,常徘徊人间,靠吸食凡人精魂延续形体;妖强于鬼,自有精魂,靠采纳天地灵气积聚修为,也有急于求成者吞噬他人精魂,但人与鬼于其眼中皆为弱者,多不削侵犯,偶有孽缘者与之纠缠不清;魔最为可怖,人、鬼、妖、仙……三界中万物皆可成魔,多为执念所化,每当魔星降世,金佛会落下血泪,哀悼其带来的灾难和苦厄。

    不管是妖还是鬼,他们吸食精魄的方式都是一样,先以幻象迷惑对方,再自对方呼吸间引出那一口生气,那人便顷刻间化作一具空皮囊。

    就眼下情景来看,这位白衣妖孽显然是看上了姜怜心的精魄。

    尽管眼前的这只妖不似往日里那些鬼怪般可怖,形态还恰似仙君,可她好不容易长到今日,实在不想被人半路掐了去,便咬紧了牙关不松口,连呼吸也屏了起来,做好一切反抗之准备后,对方却在刚触上她的唇瓣时就被一道金光弹了出去。

    “那是什么鬼东西?”白衣妖孽缓缓自地上爬起,一头长至脚踝的墨发如瀑布般撒了满地。

    “对……对不起。”姜怜心握着颈项间的玉佩,不可置信的看向五步开外的妖孽,见它原本不染纤尘的仙人模样落得如此狼狈下场,鬼使神差的就说了这句。

    待到那妖孽作势再往她跟前靠来时,她才重新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慌忙露出玉佩挡在自己前面,惊慌道:“你别过来……”

    白衣妖孽虽不敢靠近,一张摄人心魄的脸却尽然为怨毒所笼罩,咄咄逼人的森然冷意吓得江怜月腿软的跪倒在地。

    她索性就势朝着俯身看向自己的妖孽连连磕头哀求:“我本是个不祥之人,连父母兄弟都被我克死,仙君就是食了我的精魄也长不了多少修为,不若饶了我这条性命,也算功德一件……

    岂料那白衣妖孽停顿了半晌,却兀的冒出一句:“谁道我要吸食你的精魄?”

    姜怜心正哭得用心,见他一脸愕然,须臾间已收住眼泪,错愕道:“你若非吸我精魂,方才是要做甚?”

    她说话时顺手指了指自己的唇瓣,上面似乎还残留他的森然冷意,却见他眸中不削又重了三分,继而冷哼道:“姜家之契,你竟也不知,如何当得家主?”

    关于姜家的渊源,江怜心也自乳母兰馨嬷嬷关于坊间传言的闲谈中听说过。

    人们都说姜家之所以世代繁盛、百年不衰,都是因为江家祖先曾救过一位仙人,与之结缘后便受其护佑,从此扶摇直上。

    然而富贵终究也要付出代价,故而江家的每一任家主寿数都十分有限,多半卒于而立之年,活得最长的也只刚过不惑。

    虽只是添加了传奇色彩的捕风捉影,却也在口口相传中变得绘声绘色,倒成了个完整故事。

    只是姜怜心却没有想到这故事竟是真的,而且与江家结缘的也不是什么仙人,而是活脱脱一个妖孽。

    那白衣妖孽便简单将契约之事说与她听,却也与那些传闻相差无几,由他保姜家家业不衰,代价是姜家每一任家主的生气,每次只取须臾,待生气耗尽,其人自然消亡。

    姜怜心听得冷汗直冒,这种漫长的折磨,可远比吸食精魂更加可怕,只叹这妖孽丧心病狂,竟以如此轻描淡写的语调说着多人性命之事,而她姜家的历任家主也当真奇怪,竟前仆后继的为了所谓荣华富贵而牺牲自己的性命,实在匪夷所思。

    就在她正琢磨着该如何脱身时,那白衣妖孽却起站起身来,以半寸长的指甲掸了掸微皱的衣摆,而后对她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契约之事,就把那劳什子取下来,待我吸取你些许生气,这契约便算成了。”

    说罢,他又向她近处靠近了些,姜怜心则死死攥住挂在脖子上的那枚玉佩,俨然于抓住救命稻草无异。

    “你不要过来,我……我是不会和你结什么契约的?”姜怜心整个后脊都贴在了书柜上,已然退无可退。

    眼前的妖孽却步步紧逼,一双惑人的吊梢眼锁着她的瞳眸道:“你可想清楚了,没有我的帮助,姜家就会败落,百年不衰的家业却毁在你的手里,你可当得起这个罪责?”

    “我绝不会把自己的命交给你这妖物,姜家也不会败落,我姜怜心可以靠自己的力量……”

    “你的父亲和爷爷,哦对了,还有太爷爷都是这么说的,后来又都后悔了,我看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乖乖的从了我就好。”白衣妖孽扳着指头边数着,边打断姜怜心的话,同时自他身上散发而出的阵阵森然冷意也向着她扑面而来。

    见他俨然已是霸王硬上弓的态度,姜怜心只觉心下紧绷的那最后一根线终于断裂开来,而后便是山洪一般的爆发。

    “我说了不会结契约就是不会!管你是妖还是鬼!再过来我就跟你拼了!”她歇斯底里的扯开嗓子一通狂吼,最后一个字落下后,整个人都如虚脱一般大口喘着粗气。

    原以为那妖孽真会要了她的小命,谁知他接连往后退了数步,一双如墨瞳眸始终落在她的玉佩上,揉着耳朵怨怼道:“不结就不结,我自会等着你回心转意,叫那么大声做什么?”

    他话音才落,便已化作一缕白烟消失无踪,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直教人怀疑方才种种皆是一场惊梦。

    “家主可还好。”门外传来了侍女柔婉的声音,才叫她回过神来。

    姜怜心抬袖抚着额际那层细密汗珠,好不容易顺了气,挣扎的自书柜旁立稳了身子,才冲着门后道:“无事,不过是梦魇了。”

    她知道,如此鬼神之事即便说与人听,多半也不会被当真,指不定还当她是着了癔症,即便是有人信了,只怕又往她不祥的旧账上多加一笔,总之都是无益。

    说来这一劫也算是莫名其妙的得了解,姜怜心仍心有余悸的行到书柜旁的桌案前,那幅画还摆在桌面上。

    她咬了咬牙,抖着手把画卷展开,却见白衣美人尤在画中,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她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再看,白衣美人还是端端在白梅树下,连姿势都不曾便过,可眉眼间又隐约多了些不悦的神色,连眼角那颗泪痣也凌厉了三分。

    实在是匪夷所思,姜怜心不敢再碰那幅画,索性将它卷了起来,塞回到柜子顶端,然后努力说服自己,刚才只是她的幻象。

    饶是如此,她也还是睁着一双眼睛,直挨到天明才囫囵睡去,可一个盹儿都还没有打全,又被震天动地的敲门声生生打断。

    转眼间,已有一溜儿丫鬟婆子进到屋里,还不等她清醒便已围着她一顿梳洗。

    为首的嬷嬷正是昨夜给她引路的那位,见她梳妆完毕,便挪至她面前,恭恭敬敬的欠身道:“宅子里的下人们都已在堂下候着,只等家主一个个的传唤,用过午膳后,曹管家便会领了各商号的老爷来拜见家主。”

    “知道了。”姜怜心心不在焉的应了,出到屋外,感受到笼在身上的暖阳时才终于一扫心底阴霾。

    她于是愈发肯定昨天的记忆只是一场梦魇,即便不是梦魇,想这光天化日之下,那妖孽也不敢出现,至少日间是可以安然的了。

 第一章 :落魄的新家主(三)

    盛秋的微阳携着迷幻的色泽,透过廊前繁茂的枝桠撒在地上,氤氲成光影,一层层漾开。

    廊下的少艾正倚在朱色的立柱旁,望着地上浮动的光影发呆,一身玉色的开襟缎面锦衫在这般时节中稍显单薄,故又挽了藕荷的披帛在外。

    只是那披帛缓缓滑落了削肩,少艾却也仿若不知,待得光影游移,才可看清,原是那浮光如水的眸子里蒙上了忧虑神色。

    “家主,老爷们都在堂子上候着了,家主怎的还在这里……”李嬷嬷的声音由远及近,绕着梁柱而来。

    “哦,就来。”姜怜心只得不情不愿的应了,却半晌不肯自廊下的光影里挪步出来。

    今晨,依照规矩,她已作为新家主见过了宅子里的下人。

    不过一一略打过照面,再说些训诫的话,可因为家里做事的人多,挨个儿的参见已耗去近半日的光景,直叫她端着架子在主位上坐腰酸背痛。

    这还不算完,待下人们见过主子,主子也得将自己的规矩告知与下人,如此知道了主子喜欢什么,忌讳什么,日后才好做事。

    姜怜心自小被关在偏院里长大,见过的人左不过就那么三、五个,这其中还夹带了隔断时间来送粮米的丫鬟、婆子,对她素来是没有好脸色的。

    此般前提下,姜怜心何曾当着这样多人的面说过话。

    纵使她早已将那几句简短的说辞倒背如流,可是到了当口上,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于是混沌沌的说了几句,却是前言不搭后语,真真失了家主的尊严。

    所以眼下,姜怜心正为晨间之事懊恼。

    说来,这件事本也不是家主的分内,过往在姜家,都是男主外女主内,家主只顾着外面那些铺子和生意上的事,家里则由正妻或长女打理,如此纵使事务繁琐,却也忙得过来。

    可眼下她是女子,又不曾有夫家,便只得里外一应担了,再加之她自小从不曾接触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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