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男儿★与狼共舞:祖上光荣-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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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是王老疙瘩在敲打门环,他这样敲了几通,院子里才有动静,踢了踏拉地,出来的人显然没提上鞋后跟,声音也极是不耐烦:“敲啥敲?大半夜的,谁呀?”王老疙瘩在门外就说:“快开门,俺是高队长派来的!”这也是事先太爷爷交代好的。里面一听是高队长,不敢怠慢,脚步加快了许多,很快就来到了大门跟前儿。
拉动门闩的声音,然后一扇门开了一条缝儿,一个秃顶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他脸上原本是带着笑容的,可一看这七个人都横眉冷目的,手里还都拎着家伙,尤其是太爷爷,他是见过的,脸上顿时变了颜色,魂飞魄散,可他脑袋伸出来容易,再想缩回去却不可能了,因为枪声已经响了。
王老疙瘩手里的“盒子炮”冒着烟,他这一枪正打在秃头的眉心上,那张脸上惊恐的表情就凝固了,“扑嗵”一声掉在了地上。秃头带着这副惊恐的面容去见阎王,阎王肯定会好奇地追问:“你临死前都看到啥了?”
秃头的尸体把两扇院门都砸开了,太爷爷几个人一拥都进了院子。
虽有月光,但毕竟也是黑灯瞎火的,太爷爷他们又是第一次进那院子,也摸不清朱疤脸在哪间房里睡觉,见正房很大气,觉得朱疤脸应该在里面,就直奔正房而去,可刚走几步,东厢房窗子的一块玻璃忽然“哗啦”一下子碎了,显然是有人从里面动了手脚,接着就听一声枪响,太爷爷手下的一个兄弟就“哎呦”一声坐在了地上,他被打中了右大腿,几个人一看忙拖起他往回退,他们想退回门洞子里,朱疤脸家的院墙可走人,这门洞子也就宽厚,躲藏七八个人不成问题。
太爷爷也跟着往后退,一边退一边冲着枪响的地方回了一枪,可他这一枪还是放了空,里面的人已隐蔽了起来。几个人退到门洞旁的时候,西厢房的两个窗子忽然一起打开了,伸出七八条长枪来,幸亏他们见势躲得快,等长枪纷纷开火时,他们已躲进了门洞里,子弹噼里啪啦打在门洞边上,尘土飞扬。
枪声又打破了夜空的宁静,整个西风庄的人们都在沉睡中被惊醒,他们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他们很想知道,却没有一个敢开门走出来,或推开窗子探出头来瞧一瞧,他们只是越想越恐惧,那天那场枪战还没过去多久,这午夜又响起了枪声,难道他们的命运,从此真的要在打打杀杀的边缘徘徊?但很快,他们就听到了一个声音:
“朱疤脸,你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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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那声音是躲在门洞里的太爷爷喊的,他喊了这一嗓子,枪声都停了下来,他就继续喊“俺是杨玉红,你和小日本不是要抓俺吗?俺来了!”
太爷爷这“杨玉红”一出口,躲在东厢房内窗跟儿底下的一个人不禁一激灵,而西厢房内原本还敢探着脑袋打枪的几个人也都忙猫了起来。
“杨兄弟,你误会了,俺和皇军不是去抓你,是想请你出山为皇军效劳,你来的正好,跟俺去见皇军,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东厢房里忽然也传出来喊话声,原来藏在里面的那个人正是朱疤脸。
太爷爷他们不了解情况,朱疤脸不是有四房太太吗?大太太住的正房是他的主卧,而三房姨太太住的三间东厢房都是他的副卧,他也心痛年轻的老婆,所以常轮流着在东厢房下榻,而剩下的伙房、丫鬟、跟班等下人就分住在几间西厢房里。朱疤脸还有个习惯,就是每天睡觉都把枪压在枕头底下,这也是当年他做土匪时养下的。
“呸!小日本的福,俺可享受不起,俺今天来就是找你算帐的!”太爷爷冲着东厢房又喊了一句。
“杨兄弟,你这是干啥?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那天你来要喜凤,俺不是给你了吗?你还打死了俺几个弟兄,俺也没跟你计较……”
“呸!你个狗日的还舔脸说,老子今天就要你的命!”
太爷爷的火气忽然上来了,心想:早知道你个狗日的糟蹋了喜凤,俺那天就打死你了!太爷爷话说完,又抬手朝东厢房打了一枪。就听朱疤脸在里面又喊,但这次却不是冲着太爷爷的:“你们这帮饭桶还等啥?给我打呀!”于是西厢房又传出了噼里啪啦的枪声,可这些枪显然都没瞄准,有的打在了门洞的上方,有的却是放空枪,太爷爷探出头去看了看,他就乐了。
朱疤脸的那些跟班一听“杨玉红”的名字,知道是那个来抢女人的小个子又来了,早吓得筛糠,只顾着把枪支在窗框上瞎打。太爷爷就让一个人弟兄照看那个受伤的弟兄,然后让王老疙瘩带着三个人直奔西厢房。王老疙瘩带着人开始行动,太爷爷就朝东厢房打了两枪,他是怕朱疤脸会突然打冷枪,伤着弟兄们。王老疙瘩他们猫着腰很快就到了东厢房,那七八个跟班还在没头苍蝇似的乱开枪,他一脚蹬开了门,一声断喝:“把枪放下!”跟班们顿时都慌了,忙扔下枪跪地求饶,他们都穿着睡衣,有的还咧着怀,看样子都是仓促间起身拿枪的。
见王老疙瘩得了手,太爷爷也一猫腰来到了东厢房的窗子下:“朱疤脸,你手下都投降了,你乖乖给俺出来!”他又连喊了两声,可屋子里还是没有动静。太爷爷就闪身到了门口,一脚踹开了门。太爷爷踹门的时候心里也是很怕的,毕竟他在明处,朱疤脸在暗处,可门开了,却不见朱疤脸的影子,借着月光只看见一个女人裹着棉被在炕上瑟瑟发抖,还看见后窗户开着,冷风直往屋里灌。“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太爷爷进了屋,炕上女子就惊恐地求饶,太爷爷没理她,抬脚上炕,就从后窗跳了出去。
白日里刚下了一层的清雪,后窗下印着一行清晰的脚印,太爷爷就顺着这行脚印,顺着东厢房和正房绕了半圈,才发现这朱家的院子原来还有后门,门不大,正开着,朱疤脸显然是从这个门逃走了。太爷爷估计朱疤脸不会跑得太远,就顺着脚印追了出去。
朱疤脸已不是当年精瘦干练的土匪了,养了一身的肥肉,跑起路来很吃力,这也该着他当晚丧命。太爷爷虽个子矮,腿短,但他身体好,跑起来两腿如飞,追出庄子外不远,他就看见前面有个黑影,慌慌张张的,正想点射,却见黑影一回身,一声枪响。太爷爷就感到左耳边有东西一擦而过,耳垂发热,他抬手摸了摸,竟破了皮出了血,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来,他没想到朱疤脸开枪也有点准头儿,他的左耳朵从此就留了一个疤。
太爷爷一惊之后发了狠,他抬手就是一枪,黑影应声倒地,等他跑到近前一看,果然就是朱疤脸,还穿着睡衣,外面披着一件狐狸皮袄,太爷爷那一枪正打在他后脑勺上,一枪毙命。朱疤脸的手里还攥着一把“盒子炮”呢,太爷爷就把盒子炮拿下来,看了看,手柄还温热,然后别在了腰上。太爷爷又看了看朱疤脸,称霸一方的一个老匪,今天竟死在他的枪下,一时间,他的心情很复杂。
太爷爷正看着,两个弟兄跑了过来,想是王老疙瘩怕太爷爷有闪失,派他们也追了出来。太爷爷忽然又朝朱疤脸的身上打了一枪,两个弟兄愣了愣,惊愕地看着他,一个弟兄说:“大哥,他都死了,你还打他?”“咋?你不觉得他可恨?”太爷爷说这话时,眼睛瞪得牛一样大。“可恨可恨!”这位兄弟忙说,然后端起“三八大盖”也打了一枪。他们当然不理解,太爷爷想起一个阳光女孩被一个疤脸畜生糟蹋了,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这一枪是替喜凤打的,他一直都记得要替喜凤打上一枪,他不会食言。
太爷爷还不知道喜凤和喜凤的娘已上了吊,若是知道,他不把朱疤脸大卸八块才怪呢。
三个人回到朱家大院时,那几个跟班已被捆了起来,朱疤脸的四个老婆和下人也被集中关在一个房间里,王老疙瘩在正房的厅里,站在一堆东西前咧嘴乐:好多现大洋、金银首饰、布匹、粮食、十几条枪,一些弹药。那个受伤的弟兄就歪在一旁的椅子上,朱疤脸的大老婆正为他的伤口抹药,那药是她为了讨好,主动拿出来的,说是能止血。受伤的弟兄流血并不多,幸亏没伤了大动脉。
一见太爷爷,王老疙瘩说:“大哥,这么多东西,还愁拿不走呢!”顿了顿又说:“大哥,别急着走了,弟兄们走了一天,还没喘口气呢,俺看这挺好的,在这吃顿饱饭,睡个安慰觉,明天一大早再走吧!”太爷爷一听也是,这么多东西,还有一个弟兄受了伤,再说,他也不担心鬼子兵,西风庄离县城几十里远,枪声根本传不到那儿。
王老疙瘩就让两个弟兄押着下人去做饭,等饭做完了,王老疙瘩又把下人和朱疤脸的四个老婆都捆了,和那几个跟班关在了一起。吃了饭已是后半夜了,王老疙瘩拍了拍鼓起的肚皮,忽然喊了一声:“柱子!”他是在喊一个弟兄,那个弟兄就应了一声,王老疙瘩说:“你再辛苦半宿,守着那帮狗日的,别让他们跑了,要是撑不住,就喊虾皮替你!”柱子一听却拍胸脯:“放心睡你们的吧,有我在一个都跑不了!”
天欲亮未亮,东方已泛起了鱼肚白,太爷爷和王老疙瘩在正房内睡得正香,忽然响起了一阵紧促的敲门声,被惊醒的太爷爷一骨碌坐了起来:“谁呀?咋了?”就听门外一个弟兄急切地说:
“大哥,不好了,柱子和朱疤脸的小老婆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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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敲门吵醒太爷爷和王老疙瘩的弟兄正是虾皮。
他是憋了一泡尿起来的,也想着去看看柱子,用他替换不,可他一到院子里就发现院门开着,心想不好,就直奔关着朱疤脸的老婆和跟班等人的屋子,进去一看,不但没看见柱子,而且朱疤脸的小老婆也不见了,询问被捆绑的人,都说柱子和朱疤脸的小老婆一起出的屋子,他这才着急忙慌地来禀报太爷爷。
太爷爷和王老疙瘩起身来到院子里,见院门果然开着,就让虾皮到院子外边查看查看,然后也进了关人的屋子,询问来询问去,男男女女讲的跟虾皮说的差不多,太爷爷想了想柱子以往的表现,就想乐,心想:“别看这小子平日里蔫了吧唧的,色胆还不小呢!”王老疙瘩却沮丧的脸,嘴里一个劲的重复:“不能吧,俺看柱子不是那样的人,俺觉得不可能!”他显然很愧疚,毕竟是他半夜里安排柱子值岗的。
太爷爷和王老疙瘩再次来到院子里时,王老疙瘩还不甘心,就高声唤了起来:“柱子!柱子!”“柱子,你个王八羔子在哪呢?给俺出来!”这时几个被吵醒的弟兄也已来到了院子里。王老疙瘩正喊着,西厢房的一屋门“吱扭”一下开了,一个人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出来,还打了个哈欠:“你们喊啥呀?俺在这儿呢!”不是柱子是谁?
太爷爷几个人愣了愣,王老疙瘩就忙开了口:“柱子,俺叫你看着人,你咋睡觉呢,俺问你,朱疤脸的小老婆哪去了?”“,朱疤脸的小老婆?”柱子跟着重复了一句,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朝屋子里看了看:“对呀,她刚才还在俺被窝里呢?”“啥?!”柱子那话一出,院子里所有的人都一脸惊讶。
“你说啥?你说朱疤脸的小老婆刚才还在你的被窝里?”太爷爷盯着柱子。
“是……是啊!”柱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