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求凰-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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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临走也不忘拨了三十个心腹侍卫任我差遣,分明是怕没有他的庇护兼牵制的我会遭到国主的毒手,冲着他这段时间对我的无微不至的照顾,我要是再气他绑架我来锡勒,就显
得我小家子气了。
“你快回去吧,这么冷的天,冻着了你,我没法跟别人交代!”纳可烈微微笑,“你有送我的这个心,我就满足了!”
“你从来就没有想过吗?我是天日人,姑且不说别的,就凭我的财势,我就可以在天日占着举足轻重的分量,你只要善加利用我这个人质,这场仗,锡勒完全可以不战而胜!
”
终于,我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道理,我不信纳可烈不懂,可是,他为什么丝毫没有为难我?害我此刻都有些内疚起来,照我的计划走到最后,无论我补
偿给了纳可烈什么,都会迫使他放弃很多,甚至会带着这些伤痕一辈子。
而这些放弃的,恰恰是他现在宁可面对残酷的战场也舍不得放手的东西!
“有些问题我已经回避了很久,可是问题不是回避就能解决,反而像是这草原上的雪球,越滚越大,终于,到了我自尝苦果的时候了,如果我再回避的话,就真的不配做锡勒
人了!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纳可烈沉稳地、意味深长地道。
“在个人与国家之间,你很难抉择吧?”我低声问。
“是很难,可是我不需要抉择,你已经抉择过了!”他突然一笑,“我纳可烈生平最瞧不起那些背后耍手段和阴谋诡计的人,自从我带你回来以后,良心日日在啃噬着我,让
我食不知味,睡不安寝,现在,这一切终于就要过去了,我觉得整个人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你怎么会认为,我应该再犯一次这种错误呢?”
“是被我的冷言冷语刺激到了吧?”我终于勉强地展颜一笑。
“你还知道你那些是冷言冷语啊?”纳可烈神色间舒展开朗,的确一扫这些日子的阴霾消沉,显出风雨过后的天晴来。
“我也是为了保护你,一旦国主知道你与我这个天日俘虏相处亲厚,过往甚密,他会不会以为我们在相互勾结联手叛国?会不会派人暗中调查以至牵引出什么?甚至会不会在
很早之前就痛下杀手?”我淡淡一笑。
纳可烈微微一愣,“你,原来是别有用意!”
“是啊,我还要麻烦你,请你给我一件你的亲人能一眼就知道是你的东西的物件,我需要一件你的信物,以便将来营救你母亲时她不会误会!”
我已经在脑子里理出一个大概了,就等着天时地利人和。
“没问题!”纳可烈爽快地伸手向自己的脖子,从皮袍后拽出一件明晃晃的金器,我接过来一看,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黄金虎,张牙舞爪,十分威风。
“还有一件事,请你注意,”我将黄金虎塞进皮袍里,郑重地对纳可烈道。
“怎么了?”纳可烈被我突然严肃的神情弄得一愣。
“听说你此去是接替拉蒙尔的位置?”我慢慢地道,“那个拉蒙尔是出了名的骄傲,如果不是让他心服口服,恐怕他是不会听你的,即使你是王爷也一样。”
“我知道,但现在时间仓促,我也顾不上他的感受了!”纳可烈皱着眉头。
“王爷说哪里话来?你不但不能不顾他的感受,还要大大地关注他的一切思想动向。”
我大大地扬起一个笑脸,这是很重要的一步棋,怎么能让纳可烈在不经意间给毁了?我早就打听清楚了,拉蒙尔虽然是纳可绪的亲信,但为人比较正直,而且对纳可烈还是相
当尊敬的,因为纳可烈到底也是草原上赫赫有名的将军,只是他没有和拉蒙尔共事过,一旦在一起,一定会产生摩擦,这时候,如果纳可烈因为都城的事而疏忽了跟拉蒙尔的交流
,那我的计划可就失败一半了。
纳可烈,一定要把拉蒙尔拉拢进自己的势力里,以后怎么能轻易碰上这么好的机会?
“你是要我拉拢……”纳可烈惊讶地看着我。
我赞许地点头,“拉拢得成当然好,如果拉拢不成,那么——”
我意味深长地看着纳可烈,纳可烈皱眉。
“不行,他是草原上最勇敢的战士,是翱翔天空的雄鹰,怎么能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对他——”
“王爷,你不必急着回答我,我是为你和你母亲的前途提一点意见罢了,其实这种种与我何干?不过。自古帝王将相难得有善终者,这其实是一个千古定理,根本不会因人而
异,拉蒙尔到底是何下场,还要看他的表现,你现在急什么?”
纳可烈舒展眉头,“算了,我说不过你,到时候看他的反应再定吧!”
我眨眨眼笑了,单是此刻我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了,那拉蒙尔以后的日子可精彩了!
我的种树理念终于发挥了应有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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锡勒的皇宫,我这段时间走动得比自家都熟了,可是,我抬头看看这个灰色冷冰冰的皇宫,丝毫没有人情味的皇宫,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失败了怎么办?
做生意,不会总是赚钱,也有赔本的时候,以前我并不在意,关键是现在的我根本输不起了啊!
这次进宫我没有看见国主,所以我直奔太后的寝宫。
灰败寒冷的宫殿映入我的眼帘。自从纳可烈走了以后,纳可绪撤了里面所有的宫女,甚至连火炉都没有送来,这里已经不是太后的宫殿,而是地道的冷宫了。
宫门口,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我慢慢跨了进去。
那太后正在倒水喝,看到我进来,微微一僵,像往常一样,什么都没说。
“你竟喝凉水,为了跟国主赌气,如此不顾自己的身体,怎么对的起你那远在边疆的儿子?”
我一叹,第一次跟她说行宫以外的话题。
她手一抖,充满警戒地看了我一眼,神情十分紧张,眼睛不自觉地瞟了瞟门口。
“国主去城里了。”我淡淡解释。
她还是不看我不说话,也不知道我到底什么时候得罪她了,想来想去,就是那次看似贬低纳可烈实际却是帮他说话的那次了。
“给你看一样东西。”我非常自在地走进去,本来以为以她对我的看法,根本就不可能让我如此大摇大摆地进去,可是没想到她竟然静静地跟在我后面,轻悄悄地一语不发地
跟在我后面。
我看着她,她静静地回看着我,此时,眼光中没有了往日的恐惧或者愤怒或者轻蔑,只是纯粹地坦诚地看着我,于是我明白了。
“看来你可以媲美奥斯卡影后了。”我低低地笑,并不是嘲笑,只是觉得连我都被她的冷淡骗了,真是——有点不爽!
“什么奥斯卡影后?”她终于开口了,我这才发现,我是第一次听见她开口,声音轻柔好听,却也是柔中带韧的。
她的大眼睛乌黑温柔,如同草原上最柔顺的羔羊的湿润的黑眼睛,绝不因为岁月流逝而有丝毫的逊色,总是在那双眼睛中看到恐惧和疏离,以至让我渐渐地疏远了这双眼睛,
很少去思考那里面闪烁的柔光到底属于什么性质。
但是现在,它彻底勾起了我的兴趣。
“我家乡对于善于隐藏自己的人的一种称赞。”
笑意盎然,我破天荒跟她解释起我的话,虽然答案让现代人听到准会吐血吐得比我还厉害。
她沉默不语,我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可惜,没有任何表情,半晌,她又开口,“你是要给我什么东西吗?”
“我想知道,纳可绪仅仅是因为皇位而忌惮你和纳可烈,还是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
我敛起笑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冷淡起一张脸。
她一怔,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自古皇室争位的惨烈,像你这样的人会不知道?”
她聪明的反问我,我一笑,“我这种人?我这种人只在乎自己获得了多少利益,并不想了解跟本身无关的事情,何况我还是你儿子绑架来到锡勒的。如果您执意不回答,那么
对我并没有损失,但是您的儿子恐怕离死也不远了。”
太后,哼,是纳可烈的弱点,而纳可烈,又何尝不是太后的弱点?
她微微一怔,“你——”
“我能帮他,自然也能害他!”
我冷下声音,站起来,准备离去。
实际上,我只是做个样子罢了,但是长了一双无害的羔羊眼睛的太后又怎么会知道呢?如果她知道,她够聪明,就不会容许自己连累儿子落到如此境地了。
唉,这个时代的女人啊,教我怎么说好呢。
“是,是一件皇室的丑闻——”
太后的声音在我的背后迟疑地道。
我迎着冬日难得的照进宫门内的阳光,笑了。
手一抖,一只光华灿烂的黄金虎跃进太后的眼睛。
“这是——当年先皇赐给纳可烈的周岁礼物,是一件吉祥物,纳可烈向来不离身的!”身后,太后惊呼。
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额头上浮起了三道黑线,狂汗,这个纳可烈,就这么随随便便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了我,万一被我弄丢了怎么办?
我回头,灿烂一笑,“现在你相信我了吗?”
她还是犹豫,但慢慢地点了点头。
“告诉我,全部真相!”
真相很简单,纳可绪和纳可烈实际上并不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太后当年还没有成为皇后前,先帝爱上了草原上一个绝色的奴隶之女,并且将她带进宫中,打算将她封为夫人。
其实在草原上,对身份并不十分看重,一个夫人之名根本不算什么,何况先帝也并没有被冲昏头脑要封她为第一夫人(也就是皇后),但是即使是这种情况,依然遭到了太后
的父亲的反对,太后身世显赫,她的父亲是三朝元老,连先帝都让他几分,他不愿意自己的女儿还没有嫁过来先帝就纳妃。
先帝无奈之下,只好先娶太后,打算再册封那女奴,可是没想到太后嫁过来后,先帝反而对她产生了真感情,把已经生下一个男孩的女奴抛在了脑后,从此,既没有册封女奴
,也没有再纳其他夫人,女奴在郁郁中死去,先帝就把她的孩子交给刚生了一个儿子的太后抚养。
所有的大臣都以为日后的皇位非太后所生的纳可烈莫属,可是大家万万没想到,先帝突然驾崩,身后留下了遗旨,说是愧对长子纳可绪的母亲,并且长子也有君临天下的风范
,所以将皇位传给长子。
大臣们私下议论纷纷,但是身为当事人的纳可烈和太后却从来没有怀疑过,毫不怀疑就接受了这个事实,而纳可绪对待胞弟和母后的态度也天衣无缝,别人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
我仔细地倾听着每一个细节,当听说先帝是突然驾崩时,我详细地问明了当时的情况,心里大致有了一个底。
“既然您告诉了我真相,我也就摊开来说,我受到您儿子纳可烈的嘱托,在他不在锡勒都城的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照顾您,并保证您的安全,这黄金虎就是凭证。所以,日
后我如果有什么安排,希望您能够全心地配合我。”
太后有些迷惘地看着我,似乎不太相信身为人质的我有什么能力保护她的安全,但是在我坚定的目光注视下,她慢慢地由犹豫到平静,终于静静地、信服地点了点头。
第二卷 有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