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求凰-第6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娇美丫环噘起嘴,看了一眼站在少年身后的沉默男人,那男人的双眸一直寂然无波,但就在少年一笑的刹那,却迸现出异样的光彩,见到此情此影,她的虬须虎眉仍大颡在刹那黯淡下去。
“好了,情儿,”少年慢吞吞地开口了,只是笑意盎然,全不同于刚才的冰冷,“你跟一头猪说道理它能听懂吗?你还是省省口水吧!”
“云青,你把这头猪给他老爹还回去,顺便想个法子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可别我们前脚刚走,这头猪后脚又打上人家的门抢人!我们去那边的客栈歇息,你办好了去那阵这和我们会合!”少年懒懒地道,随口吩咐身边的沉默男人。
“是!”男人轻声道。
周围那群原本已经开始担忧少年走后这烂摊子怎么处理,听少年这么一说,顿时大喜过望!
远远地,老人微笑着点点头,富于正义感而不鲁莽,出手狠辣却又动机纯良,这实在是个难得的我辈中人。
他对他的兴趣更浓了!
看到她们一行人往旁边的客栈移步,老人不假思索地跟了上去,就在老人抬脚的刹那,老人分明看见,少年突然回过头来,闪电般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他一遍,然后冲他狡黠地一笑,若无其事地进去了!
老人的笑意更深,这个少年啊,真有意思,身上藏了一层又不层秘密,不知道这些秘密都解开了以后的他,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真性情?
走进客栈,少年坐在二楼,老人则在楼下随便挑了一个位子,要了一盘馒头和一样最便宜的小菜。
店小二当然看不起这样的客人,他随随便便地把馒头和小菜往老人的桌子上一放,扭头就走。
老人淡淡地笑了,世事就是这样,以前的他也许会发火,可是现在的他,从来不住心里去。
话说回来,以前的他又何尝知道什么叫节省?现在的他,尽管知道往事不会再发生,知道心中的宝贝已经完全有能力保护自己,他还是舍不得浪费分毫,想一点点地积累,努力为宝贝儿做着能做的每一件事情。
老人慢慢地嚼着干硬的馒头,喝着白水,他觉得这样就很满足了。这时,一阵淡香扑鼻,他的桌边多了一抹湖绿的倩影。
老人抬头,那个俏丽的丫环就站在他手肘边,托着一个托盘,笑容真诚而美丽,“少爷本来想请您同桌就餐,又怕您天生喜欢独处,他贸然邀约反倒是打扰了您的清静,所以让小婢给您送来一壶酒你几样小菜,权当是同桌吃饭,少爷说,您是豪情磊落的性情中人,大概也不会在些虚礼!”
老人抬头看了看,少年微微一笑,竟然身他挤了挤眼,随即端然凝神,天真活泼的性情在一刹那毕现又深深隐藏!
这样的少年的好意,他又怎么会拒绝?
他慢慢地嚼着少年送来的菜,赫然发现都是绵软而味道偏淡,非常适合老年人的胃口消化,他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这个少个跟他何其相似,都是那么不着痕迹地贴心啊!
楼上,少年身边那个言语锋利的丫环突然娇喝,“小二,你这是什么饭菜,是给人吃的吗?”
店小二慌忙跑了过去,这一行人衣着气度都不凡,他哪敢得罪,赶紧猫着腰跑上前去。
“算了,情儿!”那少年低声的话语传进老人的耳中。
“少爷,这种人有什么好同情的,你看他刚才对你老伯的态度,你不是也很生气吗?”那个叫情儿的丫环既生气又不解地道。
“赶紧吃饭,我们要赶路,不能耽搁了!”少年声音虽低,但却透露出不容人质疑的威严。
“那少爷刚刚还有闲情管闲事!”情儿恼怒低道。
“那件事跟这件事能混为一变吗?好了,赶紧吃饭,你表现的好,回京我把那颗泪滴琉璃送给你!”少个的口吻虽然严肃,却并不压迫人,反而以小东西来利诱自己的丫环。
看到情儿脸上乍现笑容,那少年的眼睛也微微眯起来,很真心开怀的样子。
“少爷当心把她宠坏了!”不知道何时,那个去处理善后的沉默男人已经加三类了,他注意到少爷不合乎身分的言行举动,用不赞同的口气道。
情儿气呼呼地瞪着他,他却毫无感觉,少年笑得眼儿弯弯,“不会不会,女孩儿,生来就是让人宠的!”
“。。。。。。。”张了张嘴,那男人似乎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默默地,老人在心底,代男人说着他想说而没有说的话,“那么你呢?你也是女孩,为什么不好好宠爱自己?”
是的,也许少年天生就是这样潇洒张扬,也许是他连自己都忘了自己是个女人,也许世上几乎没有人能一眼看出他的真正身份,但是老人第一眼看到他时,就知道“他”其实是“她”是人不折不扣的女儿身!
老人的一生经历过太多太多,他那双几经岁月沧桑洗礼的睿智双眸,已经能够完全穿透世间一切表象,到达最深的本质地带!
所以,这样一个特别至极的她,顿时引起了他的兴趣,有意无意地从澜城一路跟来,但老人怎么也没有想到,最终吸引他并让他再也不忍离开的,竟然是他那一身与心中的宝贝极度相似的气质!
当老人发现这一点时,几乎要老泪纵横了,老人不止一次地想,如果心中的那个宝贝儿没有经历那么多的苦难,他笑起来也一定像眼前的少年……不,少女一样灿烂如朝阳吧!
他觉得他老了,越来越想孩子,在江湖上每走一步,眼前晃动的都是孩子的身影,孩子每三天一封信,问他好不好,他反复地看,反复地想,却没有通气去找孩子,他怕让孩子看到自己如今苍老的模样,他希望在孩子心中,能永远保留自己最强壮时候的样子。
“少爷,这个老人真的好奇怪哦,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秋灵在我身边低低地道。
我微微一笑,老人那种透过思念别人的惆怅眼神强烈的让我想忽视都难,那眼中的痛楚,欣慰、怀念、喜悦、迷惘种种交错,在我丝毫也不陌生,曾几何时,我也曾那样去思念一个亲人,也许我比他的眼神更加绝望,因为我思念的人永远也不能回来!
我为老人感到微微酸楚,这个让老人如此想念的人真是很混蛋,难道他(她)不知道老人已经老了吗?已经很难再承受这种思念之痛了吗?
老人的头发已经如雪般白,而且没有光泽,黯淡一如他的表情,老人的手背已经被褐色的老个斑完全占据,除了老年斑,还有那如松皮般的皮肤,和皮肤下凸出来的纠结的青筋;很显然,老人曾经高大,但现在老人的背已经微微有些驼了,这是人老的一个显著标志。老人的一切,与一般的老人已经完全没有二致了。
唯一让我无端生出敬意的就是老人的眼睛,一种沉淀的岁月的睿智使那双苍老的眼分外精神,偶尔还会闪过灿然的一束光,那是对岁月的种种最终的释怀,只有拥有大智慧的人经历过人生的种种后才能达到这样的境界,我也许知道这种境界,但此时的我还不可能理解。
老人对店小二的无礼无动于衷,可是我看得出来他本来不是这样的人,现在似乎是因为完全看透了人世,他在店小二转身的刹那,绽放了一朵恬淡的笑容,这笑容在我的心头重重地击了一记。
当我看到老人竟然只要了一盘馒头和咸菜后,我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变得如此感性。
老人嚼关干硬的馒头,非常用力,额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可还是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我实在忍不住了。
“秋灵,去厨房要几道老人吃的菜,给他送过去。”我低声吩咐。
“是。”秋灵也许疑惑,却从来不违背我的话。
“少爷,这个老人好奇怪,他明明会武功,怎么一点都不像江湖人的样子?店小二欺负他,他也不还手,要不,少爷,我帮他出出气!”
一旁,好支的纪情跃跃欲试。
待我看到店小二一脸卑微地站在我们面前时,我的心软了,大家都是人,何苦要相互为难呢?我现在借帮为难他,那么我的行为跟他刚才的势利行为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现在的我,似乎跟刚来时不太一样了,很多想法都变了,我也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还是不好。
待云青和纪情的斗闹告一段落,我开始吩咐一些正经的事情。
“算了,云青,你一会儿多买一些干粮,我想,这位老人是想跟着咱们一路到京师了!”我淡淡地道。
“少爷,难道不摸摸他的底细?”云青皱着眉,一般除非他觉得有心要开口,否则他是不说话的。
“不必,我一直好奇,这个老人晚上在哪里休息,少爷,你不知道,我们每次休息都看不到他!”纪情道。
纪情,为了跟在我身边“学习”知识,竟然自愿跟我这个她昔日的情敌,签下了三年的卖身契,从此跟秋灵一起,以“少爷”来称呼我。
我知道,她对清歌的感觉是一种迷恋,但我不知道,原来让她醒来是那么容易………只要把她命定的那人放在她面前。
可是,我不知道,这份她愿意牺牲三年自由来争取的爱情是否是一份良缘,我不确定,我的做法正不正确。
云青曾半个月不跟我说话,纪情这个爽朗的江湖儿女为了云青竟然甘愿洗手做羹汤,将纤纤十指烫得伤痕累累,我不仅由衷地赞叹爱情的伟大,但是,面对纪情日渐炙热的眼神和云青依旧无波的心绪,我却有些黯然和不安。
我的本意是为他们好,可是现在真的不确定………我的决定最终会不会同时伤害了他们两人!
澜城的生意如日冲天,我在城郊购买了一座山庄,取名叫凰爵,在凰爵山庄里,我为每一个付出了努力的伙伴根据他们的喜好和兴趣设计了一座院落,我把云青和纪情的设计成了隔壁,我想,也许有一天需要动工,我只要把中间的一堵墙打掉就得了。
可是那天,云青发火了,一掌便扫断了院落中央的一棵巨大的价值不菲的合欢树,不顾众人的阻难,提着鲜血淋淋的手掌跑了出去,晚上回来的时候喝得酩酊大醉,却依旧沉默,在他的旧房间中,抱着枕头便沉沉睡去。
那一夜过后,纪情的眼睛红肿得像桃子,我们不知道,那是因为哭泣,还是因为一夜没睡,总之,她和云青半个月没有说话。
这是我第一次,无法掌控情况的发展,无法预知发展的未来!
“小娃娃,为什么叹气?”宁静的夜,窗外突然传来苍老但充满关切意味的声音。
我抬头,窗外,一张笑容可掬的老脸。
我笑了,“老伯,你从来都不说话,今天怎么出声了?”
我一直都知道,老人从来不住客栈的原因是………每天晚上,老人都出现在我窗外的树上,就像是一轮明月,静静地陪伴着我,有风次,我想邀请他,可是又作罢,就让老人静静地透过我,重温往日的岁月吧!
“你的叹气好让人担心,你有什么心事跟爷爷说,爷爷帮你完成!”老人轻捷地翻身进来,如同一片落叶悄然地飘落在地上。
“真是好功夫!”我拍手赞叹。
“很好吧?”老人像个孩子似的,很得意,“你这小娃娃一身功夫怪异霸道,但是你本身却是一块上好的练武材料,你要不要跟我学?我会把会的都教给你!”
“谢谢您,你也想学,”我叹口气,“但是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