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求凰-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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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觉得我像个傻子……”
那伽罗使节见到我脱口而出的“皇后”皇上其实也听懂了?所以他才用那种古怪的表情看着我?
我心底突然泛起急迫的不好预感,不行,我要早点离开京师!
“你这一番表现可说是酣畅淋漓,人快人心,现在南若风那小子简直就是把你当成神仙了,张口闭口都离不开你,群臣以前也许对‘严禁女色’的清歌独独娶你心有不满,但现在都心服口服,就算他们家里不乏才貌出众的女儿,可是有哪个又能及得上你呢?你这王妃的位子是坐稳啦!”安圣大力地拍着我的背安慰我。
我狠狠白了她一眼,这算什么安慰?
“小姐,太傅来了!”
远远地纪情在叫我,太傅?他怎么来了?我诧异地看向安圣,安圣耸耸肩,“瞧这不就来了一个想和解的?”
今天太傅一身便服,看起来比宫里那个朝服威严的老头子亲切了许多。
可是,这个从来不与我交往、也不与朝中任何人交往的老头突然来访,会不会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书房内,老头子自然也不会忽视我明显的警戒意思,有些讪讪地。
“明人不说暗话,你聪明,我也就不拐弯抹角,听说你跟皇上打了一个赌,要找到法子离京?”老头子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没问他是如何得知的,这样能在朝中稳立不倒的家伙,就算再正直,宫里又怎会不安排下自己的眼线?
“不知太傅有何高见?”我也不掩饰。
“宴会上老夫见你表现不俗,觉得你在宫里蹉跎实在可惜,若能去南方倒是睿王的一大帮手,所以,老夫愿助你一臂之力,不知你信不信的过老夫?”太傅双目炯炯地看着我。
我立刻绽开笑脸,“太傅愿助晚辈,晚辈受宠若惊!晚辈正为此事苦恼,还请太傅指点脱身之法!”
这老头,硬的不需要跟别人尤其是晚辈耍滑头,而且云府与周府姻亲纠缠,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他应该没傻到背后捅我刀子害人害己的地步。
“你倒是心怀磊落,就不怕老夫背后捅你一刀?”他眯上老眼。
“不敢,太傅愿为绮罗奔走,也不知是为了爱惜绮罗的才华,如今清歌在战场上保卫国家,太傅自然也要为他解除后顾之忧,为清歌解除后顾之忧就是为天日做了大贡献,太傅一片丹心报国,让绮罗由衷敬仰!”
我微微一笑,点破他的心思,还有一点我没有说出来,我们却心照不宣——他身为皇上的老师,与皇上相处日深,祭天合大宴中,众目睽睽之下皇帝对我亲昵不避嫌疑,他一定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更怕皇上按捺不住,终于做出有损自己权威的丑事,所以想来想去,只有把我这罪魁祸首送走,大家才能皆大欢喜。
而我,正需要他这样在天日地位超然的老臣帮忙,我们相互帮助,达到自己的目的,不也挺好?
“你跟睿王果然都是智慧绝伦的人,可惜你不是男子,不然为国家效劳……”太傅两眼亮晶晶地看着我。
“太傅是说绮罗一介女身就不能为天日尽绵薄之力了?”我淡淡笑道。
“是老夫说差了,你已经为天日立下的功劳,老夫都会记在心上,来日自会寻隙报答!”太傅口中好听。表情却不以为然地道。
“那么太傅打算如何帮助绮罗?”我转了话题,不与他纠缠。
“老夫联络几个老臣力荐,想来皇上也不会不买老夫这几个人的薄面。”太傅偻着长须沉吟道。
我短促一嘲,“到那时,只怕绮罗我连最后一点自由空间都将被剥夺,更别提出亰了!”
“那你的意思是?”太傅显然也想到皇上已经不像往日那样了,反问我。
我低低一笑,放低声音,“这事还要麻烦太傅联络几位老臣,只要这样对皇上说……”
太傅听得连连点头,看了我半晌,“你这丫头眼神忒厉,把人看得入木三分,你就笃定皇上会上当?”
“会的,因为总的来说他是一位好君王!”我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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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伺候的太监都被摒却到门外,皇上独自坐在里面批改奏折,却觉得奏折上的文字都化作了一张倾国倾城的笑脸,固执地占据了他的视线,不肯离开,他叹了口气,烦躁地抛开奏折。
他这一生,最不快活的就是现在,整天面对佳人,却半个字也不能多说,他当初要她做朗乾的少傅,本意是为了天天能够见到她,却不料是给自己做了一张巨大的情网,让他作茧自缚,他已经不年轻了,为什么还会有这些年轻人才有的冲动?
当他得知她有了孩子时,他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可是,他能怎么办呢?他跟清歌是一对最融洽的兄弟,清歌甚至放弃了对皇位的继承权,一心一意辅佐自己,自己能做出对不起他地事吗?
他刚刚即位,政事异常繁忙,让他每每三更不能入睡,面对满室的寂静,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她,后宫,他是久已未去了,只觉得腻烦,当朝臣上书让他立后时,他只觉得心头的烈焰腾腾燃烧……
他慢慢觉得灰心,纵使坐拥了江山,可是他心里最渴望得到的却永远失之交臂,那种遗憾岂是言语能够形容的?面对曾经让他热血沸腾的政事,他突然感到有些倦怠,那个雄才伟略、意气风发的太子去哪里了?
在大宴上,他肆无忌惮地放任她绽放光芒,贪婪地吸取她身上散发的耀眼朝气,他虽然故意隐藏自己懂得伽罗话的真相,只想看她的绝俗表现,却没想到她竟然连斯摩西的语言都懂,令人挖之不尽,永远没有厌倦的那一天。
他知道,这样的女子不论在何时何日,她本身都是一副另任何人都难以抗拒的传奇。
可是,他也有快活的时候。最快活的就是在北疆战场上的那段时间,那时候,他觉得他的心和她的心离得好近,仿佛一伸手就能触摸到她柔软的心灵。
她英姿飒爽地与他并肩作战,探讨兵法;她在他怀里哭泣,尽管他知道她是无意的,并且那时候是因为思念清歌,可是他就是觉得快乐,偷来的快乐;他永远忘不了在最后那场决战中,自己为了救她而受伤,她脱口的那声“九天”多么让人心碎……
她对自己不是没有感情,而是隐藏着连她也不知道的深厚感情,只是,那不是爱情,跟她对清歌的感情完全不一样,她把她全部的爱情,都给了清歌……
“皇上,太傅和孟尚书求见!”门外,值班的小太监恭恭敬敬地禀告。
他心头又是一阵烦躁,他们能为什么事,肯定又是说自己在祭天和大宴上失礼的事,而且还打断了自己的回忆——
“算了,让他们进来吧!”他冷漠地道,他不想见他们,他想干脆让他们就待在外面吹冷风,可是他是皇上,什么权都有,就是没有任性的权力。
“臣参见皇上!”太傅和猛理初规规矩矩地叩头行礼。
“免礼平身吧!”皇上淡淡道,也不问他们的来因,又埋首进永远也阅不完的奏折里。
太傅和孟理初面面相觑,最后太傅咳了一声,“皇上,西域和南蛮的犒军队伍已经准备妥当了,这两处都取等了胜利,按照惯例,京师要派人去慰劳!”
“这种事,由他们户部操心就是了,太傅何必为这样的小事劳神?”皇上淡漠地道。
“往年劳军都是恭王——雷渊殿下押运粮草物资,今年户部不敢擅专,还望皇上定夺!”太傅定一定神,道。
“那太傅信得过的人便是,也不用回朕了。”皇上漫不经心地道。
太傅喜容满面,他要的就是皇上这句话,“谢皇上,那臣就下去让睿王妃准备了……”
“什么睿王妃?”皇上猛然抬起头低喝,双目喷出火来,看着太傅。
太傅吓了一跳,呐呐道,“臣欲保举睿王妃当这次犒军的负责人。”
皇上牢牢地看着他的眼睛,“王妃身怀皇室血脉,老师不会不知晓吧?”
“臣正是因为睿王妃怀了小王爷,才想到由王妃去的,睿王和王妃双双立下大功,趁此时候,正好让他们夫妻相见,这对睿王夫妇而言,岂不是最好的奖赏?睿王若得知自己有了后代,一定十分高兴,心情一好,战争说不定能更快些结束,臣这样思虑,事实为了我天日的兴隆昌威啊!”
太傅动情地道,最后一句话,却语意双关,皇上面沉似墨地看着他,半晌,突然问道,“这番话是睿王妃教你的吧?老师?”
“这个……”太傅立刻涨红了脸,显然不知道该怎么撒谎。
“她显然笃定朕好面子,性格骄傲,在朝臣面前一定不能拒绝,所以才让你来劝说朕,好一个睿王妃啊,到将朕的心思摸了个十成十——”皇上淡笑,却笑不达眼底,“我记得老师当初是十分不喜欢睿王妃的,什么时候跟王妃走得这么近了?”
“皇上……”太傅连忙跪下,要是让皇上以为他跟王妃暗结私党,他就是死一百次也难以还自己清白了。
“她能让你甘愿出面为她求情,倒是难得!”皇上看着自己头发花白的老师。
太傅心中暗暗叫苦,看样子这法子不灵啊,他就说,这么简单的法子,皇上会上当吗?
皇上又转向孟理初,“国丈也是为王妃求情的么?”
孟理初道,“老臣不敢,老臣只是为了天日的未来着想罢了!”
“哼,照你的意思,难道朕就不为天日的未来着想?”皇上拂然不悦。
“罪臣不敢……”这下子,孟理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们起来吧,都是老臣了,这样跪着像什么样子?”皇上冷淡地瞟他们一眼,“你们去告诉睿王妃,既然她那么想离开京师,朕也不难为她,只是现在太冷,她的身子不适宜出门,等过了年,朕派人护送她。”
太傅和孟理初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怎么突然就有了转机,都呆呆地看着皇上,心想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王府里,我正和安圣贼兮兮地笑,“那两个老头肯定有一顿排头吃,皇上哪是那么笨的人,被他三言两语就哄了?”
“你这样算计他们也太不厚道了!人家可是去帮你说情呢!”安圣责备我,自己却忍不住哈哈笑。
“哼,我虽然该感激他出手相助,但是他心里其实是想把我赶出京师,我岂能不知?我算是既满足了他的心愿又满足了自己的心愿吧!”我哼哼。
“你马上要走了?”安圣正色道,颇有些恋恋不舍。
“不会,应该到过完年后吧,我即使不顾自己,也要顾着这个孩子。”我笑笑。你们谁都不知道,此时,清歌在南蛮虽然战事取胜,却遇上了极其头痛麻烦的事。
凤求凰 第十四章 出京
皇室除夕的繁琐自然是不在话下,好在我以身子不宜操劳为由事先跟皇上请好了假,然后溜到云府过个和和乐乐的新年,虽然嫁出去的女子擅自回娘家不妥,但是清歌又不在,难道让我去跟宫里那群现在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我的女人去过年?
那天大宴后,皇上将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狠狠训斥了一顿,同时也知道自己多了许多自己连面也没见过的侍妾,一怒之下,把那些多管闲事的大臣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