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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书商 作者:徐扬-第24部分

小说: 书商 作者:徐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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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羡慕那些牺牲在烈火中的战友。
  整容给了我一些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我才没把自己的生命毁掉。但心灵的伤痛是永远无法愈合的。你的出现,你的情诗,你幻觉中产生的浪漫的爱,是涂在我心灵伤口上的清凉剂,它使我暂时忘却了痛苦,我感受到阳光的灿烂,生命的珍贵。我开始相信,女人的生命价值不单单体现在容颜上,女人也应该追求事业的辉煌,女人和男人是同等意义上的人。我清清楚楚地知道,你早已不把我当女人看待了,我们只是假面舞会中的一对临时舞伴儿,假如没有儿子,我们早已是陌路人了。
  我认真地告诉你,当你需要自由的那一天,我决不会给你戴枷锁!”
  寒冰把快要燃到尽头的烟蒂举起来,凑到距眼睛很近的地方仔细辨认了一下,仿佛在辨别真伪,抑或是研究它还有没有可利用的价值,然后果决地把它含在嘴里,贪婪地吸了一口,丢在地上,用脚拧灭了。他继续说了下去:“这是李啸鸣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人生总结,每一个字都是蘸着血泪打磨出来的。别人无法体验,也没必要评价它的对与错。从那以后,我们很少再为家庭琐事产生争吵、对峙,但再也没有过深刻的交流,真正做到了相敬如宾。相敬如宾这个词如果真是夫妻头上的一顶桂冠,那可太残酷了。真到了这个份儿上,夫妻的缘分就算尽了。”
  艾婷婷突发天真地问道:“她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可怜?”
  寒冰思索了一下,说:“曾经有过。但从她当上副书记,儿子考上重点高中以后,这种感觉就荡然无存了。她事业有成,还是个成功的母亲,也是孝敬父母的女儿。她的父母为她感到自豪。”
  “那你呢?”艾婷婷的声音突然提高了,连她自己都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抬手掩在嘴边。
  寒冰没有回答,弯腰把烟头拣起来,丢进墙角的纸篓里,四处搜寻了一下,没找到合适的东西,顺手从兜里掏出揉成团的稿纸,把地上烟头留下的黑渍擦干净。直起腰,把话头岔开了,“说说你的北京之行吧,那个刘学养打没打你的歪主意?”
  艾婷婷还沉浸在思索中,一时没听清寒冰问什么,漠然地问:“你说什么?”又很快回味过来,眼里闪烁出狡黠,不经意地说,“想收获,就得付出代价,尤其在商品社会。”说着,拿出一本通讯录放在寒冰的面前,“这是刘学养的秘密联络点,覆盖全国,我觉得对我们将来很有用。”艾婷婷一副女特工神情,得意中透着妩媚,慵懒地看着寒冰。
  寒冰有些起急,把通讯录一掌扫在地上,想说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转了一圈,颓然坐在床上,摸索着,想抽烟,又忍住了。
  艾婷婷憋不住,喷出得意的笑,焕发的青春光芒四射。寒冰醒悟过来,陷入窘境,自嘲道:“更年期综合症。男人和女人一样,一过四十,生理和心理都不大健康。”说着把通讯录拣起来,翻着看了看,说:“和欧阳天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想把他的通讯录搞到手,但绞尽脑汁也得逞不了。你却轻而易举地把它拿到了手,佩服,佩服。”
  艾婷婷说:“还有更让你掉眼珠子的事。喏,这是两期的稿件,请主编大人过目一下。”
  寒冰把稿件翻阅了一遍,瞠目结舌,不知说什么才好。
四十五
  艾婷婷说:“我看咱们该自己学着走路了。胡宝山能做的,我们也可以做,而且只能做得比他更好。我从汪一凡老师那里还得到启示,除了搞刊物,我们还可以做畅销书。以你我的智能,在书刊界闯一条路,虽不是轻而易举,却总是能走得通的。你说呢。”
  寒冰感慨地说了句《红灯记》中的道白:“天底下就数我闺女能啊!”
  艾婷婷说:“你别想着占便宜,不就大个十岁八岁的,我看以后就称你寒兄吧。”说着,弯腰施礼,学着越剧的道白叫了一声,“寒兄呀!”
  寒冰一脸红晕,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又拢回到眼前,捏着鼻翼使劲揉了揉。眼里竟莫名其妙地挂起一道水帘。
  艾婷婷的心便有些恍惚,身子软软的,飘忽着,似乎要荡进那水帘之中。
  有人敲门,是印刷厂的郭厂长,郭厂长说,第一批刊物已经包装好了,就等着发货了,可是找不见胡宝山了,这可怎么办?
  寒冰说,我们也在找他,再等等吧,总不会不见踪影吧。
  郭厂长走后,艾婷婷才说,胡宝山大概让安谧他们扣住了,现在等着水淼淼去赎他呢。
  返回立县的路上,水淼淼才把和安谧谈判的过程告诉了胡宝山。胡宝山也顾不得前面的出租车司机,抱住水淼淼在脸上胡乱啃了一顿,狂荡地大笑着说:“你可真是他妈的心肝宝贝,你给我争回来的不单单是几千块钱,也让王八蛋吕海涛知道咱不是吃素的。”胡宝山咬牙切齿地说,“王八蛋吕海涛,咱走着瞧,我要让你哭不成调!”
  水淼淼说:“你又想出什么鬼花招了?”
  胡宝山狡黠地一笑,说:“你和吕海涛可是交情不浅呀,那深深的一个吻,会思念到永远的。你不会和他藕断丝连吧?”
  水淼淼懒洋洋地说:“我就是埋在你身边的定时炸弹,你想怎么着?”
  胡宝山哈哈大笑,说:“我还就喜欢玩刺激的,怀里能抱颗原子弹,那才够味道。”他瞅了司机一眼,附在水淼淼的耳边,把他几天几夜挖枯心思想出的报复吕海涛的计划说了出来。
  水淼淼说:“你别把人家安谧老师也坑了。”
  胡宝山说:“无毒不丈夫,顾不了那许多了。”
  水淼淼说:“你可真是一只狼。”
  胡宝山凑过去,狠狠嘬了水淼淼一口,得意地说:“知我者,淼淼也。狼是什么,狼是强者,狼不但要吃羊,还要吃人呢。今儿晚上我就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水淼淼说:“我胆儿小,你别吓着我。狼我倒是不怕,我怕你是一条冻僵的蛇,揣在怀里救活了你,反倒被你吃了,那才是冤死鬼呢。”
  胡宝山说:“恩将仇报的事,摊不到俺胡某的身上。说吧,想得到什么奖励。钻戒、高档服装,或者干脆码钱。”
  水淼淼娇嗔地说:“你可真俗到家了,骨子眼里的农民气息浓硫酸也洗不掉。”
  胡宝山嬉皮笑脸地说:“那就让我好好慰劳慰劳你。”说着,不老实的手已经游走在水淼淼的大腿上。
  水淼淼一巴掌打开胡宝山的手,厉色道:“放规矩点。你的黄脸婆够你受用一辈子了,有本事你把她甩了,我就死心塌地地跟着你。不然的话,你别卖嘴皮子,拿出点实际行动来,也算你是个有良心的男子汉大丈夫。”
  胡宝山气壮山河地说:“你说,只要你说出口,俺胡某讲义气,终当报偿。”
  水淼淼说:“这可是你说的。”
  胡宝山把嗓子清了一下,憋粗了脖子,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水淼淼说:“我要有个立足之地,把百家书店给我。”
  胡宝山牙疼似的说:“我的姑奶奶,你明知那书店的法人是那个黄脸婆,这不是给我下套子吗。这么办,我给你出资,咱另起炉灶怎么样?”
  水淼淼斩钉截铁地说:“行还是不行,就一句话。”
  胡宝山一脸无奈地说:“好,好,好,就依你。”
四十六
  百家书店是胡宝山和他的老婆起步的摇篮,所以当水淼淼提出要百家书店的时候,着实让他为难,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返回立县,张厂长为胡宝山摆了一桌压惊酒,觥筹交错之际,胡宝山拍着胸脯对张厂长承诺,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就开足马力等着接活儿吧。这本书你给我加班加点赶出来,两本刊物,二十万册,三天后下稿。张厂长如久旱逢甘雨,骨头节舒展得咯咯作响,感激之情难以言表,只有以歌代之,一曲绕梁三日的信天游把众人的情绪调动得如火如荼。这酒还能不喝个酣畅淋漓。
  回到宾馆,胡宝山佯醉玩儿浑,赖赖唧唧一头扎在水淼淼的床上,鼾声大作,却不时撩开眼帘偷窥水淼淼的动静。水淼淼懒得戳穿他的伎俩,把自己锁在卫生间,让温馨的水流吻遍每一寸肌肤,如同一只只绵软手轻拂着她,细致地从每一个毛孔中梳理出酥软的情欲。
  她慵懒地触摸自己,喉咙里游荡出低低的呻吟。洗漱台上面的大镜子罩上了水雾,水淼淼把镜子擦干,兴致勃勃地踩在浴缸的边沿上,摆出性感的姿势欣赏自己。镜子里的女人摄人魂魄,挂着水珠的肌肤如同挑着晨露的雪色牡丹一样,绽放着雍容华贵,娇媚得流光溢彩,浑身每一寸肌肤都是皎洁月光的凝滞,细腻、光洁、温润,每一条曲线都是从琴弦上流淌出的华尔兹,柔美、舒放、明快。镜子又渐渐朦胧起来,水淼淼余兴未尽地走出卫生间,守候在门口的胡宝山猎豹似的扑了上来。水淼淼闭上了眼睛,飘浮在云海之间。
  第十章
  刚过元旦,一场瑞雪就把城市装点一新。许多条被开膛破肚的马路遮掩起惨不忍睹的伤口,坦然地迎接车轱辘的碾压,发出吱吱嘎嘎欢愉的响声。马路两边,治理城市工程遗留的断壁残垣素装之后,竟像现代派大师的雕塑作品,别有一番情趣。创痍满目的城市得到暂时的敷衍,市长的热线电话也消停了许多。
  安谧坐在办公室,耳边不时地萦绕着种种流言蜚语,无所事事,却又被鸡零狗碎的事搅得心烦意乱。从绑架胡宝山回来,她和黎明的关系愈加紧张了。在如何办《花苑》的问题上,他俩意见相左。黎明主张,《花苑》就照目前的样子继续走下去,保住命,保住一定的经济效益,再谋求发展。安谧心里明白,黎明再有一两年就要退休了,他不会把余热毫不吝啬地挥霍掉,轻车熟路地把小车推下去,既不费力,又有实惠,何乐不为。但安谧却有自己的想法,她主张,恢复《花苑》的办刊宗旨,使它成为繁荣地区文学艺术的阵地。吕海涛坚定地站在黎明一边,说安谧的主张根本行不通,首先,办刊的经费解决不了,其次,没有稿源。
  总之,是无米之炊,再高超的厨子也办不成宴席。安谧对解决办刊经费充满信心,财政局的路基本畅通,她和省市的大部分企业老总都有过交往,搞赞助是她的长项,只要有经费,稿源就不会枯竭。她的想法也正是萧雨浓的意见,但他不便公开表态,只能采取中庸之道,让《花苑》暂时停刊整顿。这个决定让黎明和吕海涛大为恼火。黎明在宣传部公开叫板,说,这个刊物倾注了我二十多年的心血,它就是我的生命,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无疾而终。谁说现在的刊物有问题,请拿出证据来。吕海涛却在四处扇阴风点鬼火,说安谧慷杂志社之慨,送私人交情,而且说不准还接受了水淼淼的贿赂。更引起杂志社混乱的事发生在年底,新闻出版局把安谧和吕海涛一块请去,把两本污七八糟的杂志摆在两人的面前,封面上赫然亮出《花苑》的刊名。
  局里虽然已鉴定出这两本刊物是盗版的黑刊,但它的发行手续正规,所以发行面极广,影响极坏,杂志社显然有不容推卸的责任。国家新闻出版署的意见是吊销刊物,省局从保护的愿望出发,决定予以罚款一万元、停刊整顿三个月的处罚。安谧和吕海涛都明白,这两本黑刊肯定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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