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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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因都是中刀身亡，但是男尸无法判断凶器的尺寸……除了陈尸地点，目前还没有什么发现……对了，我们在紫灵的指甲缝里找到了一些皮屑组织，也许是凶手留下的。”
诺言从西区医院出来后，立即去了紫灵工作的市中心医院。
内科住院部气氛有点压抑，看来大家都知道了发现卫紫灵的事，有几个小护士聚在护士吧台，压低声音谈话，神色诡秘而惊惧。
宋晓柯和护士长郑敏作为卫紫灵的密切接触人都被叫去了警局做协查，没有护士长的管束了，护士们好似比平时自由多了。
诺言径自来到了内科主任的办公室前，推了推门，发现锁住了，一个拎着点滴瓶的小护士经过，回头看了她一眼：“你找费主任？他不在，今天一早出差了。”
窨井里的尸体（11）
“出差？”诺言愣了一下，不晓得他会不会知道紫灵的噩耗？
小护士点点头，一边急匆匆地走，一边说：“他去广州参加一个学术会去了，你要找他，改天吧。”
诺言叹口气，想了想，又转到了内科住院部，找到了路海奶奶的病房，路奶奶半躺在病床上，正在跟身边的路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路海今天很安静，一边听奶奶说话，一边给她削着一只梨子。
诺言并没有急着进去，她返身去医院门口的超市买了些营养品和零食，拎着一大包东西，才推开了路奶奶的病房。
路海一见了她，怔了一下：“哎，你……”
诺言轻声地：“我来看看路奶奶。”
路海拨弄了一下额前的长刘海，看着诺言轻轻把东西放到奶奶的病床床头，流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他这个时候看上去，完全只是一个青涩害羞的大男孩。
路奶奶马上客气地：“哟，姑娘，你是路海的朋友？真是太客气了，干嘛还给我买这么多东西，哎！”
诺言笑：“我是路海的朋友，来看看您，您身体怎么样？”
路奶奶很高兴路海也能结交个体面朋友，半坐起来，絮絮地给她说自己病痛的细节，路海在奶奶说话的时候，低头继续削那只梨子。
诺言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紫灵的死讯。
诺言等路奶奶的话告一个段落，便向她告辞：“路奶奶，不打扰您休息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路奶奶连忙推路海：“快去送送你的朋友。”
路海跟着诺言出来，驯服得像头小绵诺言，诺言知道，对他这种叛逆凶悍的孩子来说，尊重和善意才是瓦解他武装的最好的弹药。
诺言对他点点头：“路海，如果你有时间，我们去楼下花园里谈一会儿怎么样？”
路海拨了下刘海儿，有点惊讶地看着她。
两个人在楼下小花园的长椅上坐了，路海一直不安地抖动着自己的腿，看来他坐在诺言身边还是很有压力的。
诺言脸色凝重地：“路海，你今天什么时候来医院的？”
路海玩着自己的手指头：“你来之前一会儿……这几天我在外面给奶奶筹集医疗费，刚刚有点眉目了，给奶奶来说一声。”
“那么，路海，你还没听说今天的消息吗？”
路海抬起头：“什么消息？”
“关于紫灵的。”
路海直起了身子：“紫灵有消息了吗？”
他果然还不知道。
诺言看着他，缓缓地：“路海，紫灵被害了。”
路海的脸上一边茫然，好一会儿才喃喃地重复诺言的话：“被害了……”
他忽然跳了起来：“你的意思是……紫灵死了？”
诺言点点头，慢慢地：“今天中午，在医院家属区的一处废弃窨井中，找到了她的尸体。”
路海握紧了拳头，额头青筋爆起。
他的样子让诺言有点害怕，她赶紧说：“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了……路海，我们作为紫灵的朋友，一定得为紫灵做些事情，光着急和伤心是没有用的……”
路海低吼：“你是说，她的尸体在医院家属区？那么说，就是这个医院的医生干的了？！”
诺言叹口气：“我只能说，那个家属区的住户，显然比外边的人有更多的有利条件。”
路海咬牙，瞪大眼睛：“不管是谁，我一定要给紫灵报仇！”
他忽然又抬起头：“那个费默林就住在家属区吧？”
诺言摇摇头：“我打听过了，他在家属区倒是有间二室二厅的公寓，不过，只是空关的，从来不住，他跟他岳父，就是老院长，一起住在一处复式住宅楼里，距离这里还是有段距离的。”
窨井里的尸体（12）
路海胸脯起伏剧烈：“那又怎么样？！他有这个家属区的落脚点，又是空关的，干坏事更要方便！”
诺言叹气：“这个事情，警方会去调查的……”
路海摇头：“警察都是些草包，能干什么？！就算查到了有钱人身上，也会被他们收买的！”
这孩子还处于愤青阶段，诺言不想跟他讨论政治性话题，马上切入她找他的主题：“路海，你是哪天跟费默林吵架的？我说的是你被关起来的那次。”
路海想都没想：“我是二月一号被关起来的，就是那天跟费默林闹了一场。”
“那天你还看到紫灵了？”
“当然，是紫灵给我复印件后，我才去找费默林闹的嘛。”
诺言点点头，那么，紫灵出事，就是在路海事件之后一周了？
“路海，紫灵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说过关于费医生的事？”
路海咬着嘴唇：“说啊，不过，一般都是我在抱怨，紫灵在听……不过，紫灵说过费默林一句话，说他是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
“伪君子？”诺言想到了油菜花的评价。
她接着问：“她怎么说起的这个词？”
路海想了想：“是我问他，为什么费默林对我奶奶误诊的事，医院的所有人都不相信我，而相信费默林呢？紫灵听了，就摇摇头，说他道貌岸然，一般人都看不透这样的伪君子的。”
一般人看不透？难得小紫灵就看透了吗？他跟他父亲的关系亲密，那么，紫灵对自己父亲会有什么看法呢？
她看了一眼双目含泪，表情悲愤的路海，轻轻问：“路海，紫灵出事前，跟你是很知心的朋友了吧？”
他低下头，过了一会才低沉的说：“嗯，我们谈得来……我就一个奶奶，紫灵就一个妈妈，我们都是从小就被人另眼相看的孩子……”
“那么，紫灵是给你说过她的身世了？”
中心医院的花园长椅上。
路海消沉的声音缓缓响起，“我不知道怎么说，紫灵好像很抗拒谈论自己的家庭……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她告诉过我，她是母亲一个人带大的，我一直以为她父亲已经去世了。”他长长舒一口气，“大概一个月前，紫灵休假陪我出去给奶奶买些东西，那天她接了一个电话……”
诺言心里想，紫灵休假和路海出去，估计也是瞒着卫清的。不过这样看来，这两个年轻人的关系确实不错。
路海接着道，“她本来很高兴的，接了电话以后脸色就不好看了，声音也越来越大，我就听到几句，说什么，他不是我爸爸我没有爸爸……之类的话。”
“那你有问过她吗？这件事。”诺言赶快追问下去。
路海烦躁的挠挠头，“我看她不想说，也就没问下去，不过接电话的时候我瞥了一眼，是她妈妈打的电话。”
他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那天紫灵还说想辞职不干了。”
“辞职？为什么？”
“我想大概是工作压力大吧，那几天她一直心情不好，我还亲眼见过宋晓柯骂她魂不守舍不知道在想什么……”路海的手握紧，“也可能和我奶奶的病例丢失有关系，紫灵是个好女孩，我进看守所以前，她跟我说过一句话……”他双手捂着脸，声音很沉闷，“她说，这个世界太荒唐了。”
“荒唐？”
诺言怔住。
也许真的荒唐吧，在这个单纯的女孩眼里，医院里的重重黑幕，自己身世的不解之谜，还有母亲暧昧不清的态度和身边人麻木不仁的追随附和……
对一个二十来岁一直被母亲过分保护的女孩来说，生活的真实残酷忽然一下扑面而来，也许的确到了荒唐的地步。 。。
窨井里的尸体（13）
路海苦笑，“她太单纯，总想着做点什么改变这个世界，可大多数时候，我们不被世界改变就不错了。”
诺言诧异的看着路海，有点不可思议这样的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你说改变？是你奶奶的事吗？”她侧目看着路海。
路海眯着眼睛，“我想是的。我奶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其实如果不是病例突然丢失了，我也不会这么生气……病例不会自己长腿跑掉，如果不是做贼心虚，谁会偷一个老人的病例呢？”
他的重点怀疑对象仍是费默林……
诺言沉默了一会，“路海，你再想一想，你最后一次见紫灵，她还说过什么？或者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她还是对紫灵去档案室的事耿耿于怀。根据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紫灵是在路海奶奶住院以后才开始频繁进出档案室，换言之，她的初衷很可能是寻找病例，但是……翻阅二十年前的档案，这个举动应该就和路海奶奶无关了。
比起紫灵在找什么东西，诺言现在更关心的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突然对陈年旧事感兴趣……
路海的眉头紧锁，“没有，我们那些天一直在商量我奶奶的病例到底去了哪儿，还有就是……”他有些赧然，“她说帮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让医院减免我奶奶一部分的医药费。”
诺言很理解的拍拍他肩膀。
路海欲言又止的动了动嘴唇，“紫灵问过我一个问题，就在我进看守所的前一天……她问我，会为爱情牺牲到什么地步……”
“什么？”诺言愣住。
听起来好像是紫灵在暗示什么，难道紫灵对路海……？
路海却是不解风情的样子，迷糊的眨眨眼，“她问这句话的时候，宋晓柯的丈夫来接她，我想紫灵是看到人家夫妻恩爱，很感动吧……”
诺言在心里骂了一句这小子迟钝而且缺心眼，又想起来紫灵浅笑依然的样子，忽然鼻头有些酸了。
“对了……”她掩饰的揉揉鼻子，转移了话题，“你刚才说见过宋晓柯骂紫灵，骂的很凶吗？”
路海点点头，“挺凶的。而且声音很大，我路过护士值班室听到的。”
“那是因为什么呢？”
“好像就是病人的点滴没了，紫灵忘了去换药水吧。”路海闷着头。
会为爱情牺牲到什么地步……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单纯的是指宋晓柯和她丈夫赵睿？不，绝不可能这么简单……那是说，宋晓柯被家庭暴力折磨却隐忍不发，还是紫灵因此联想到了别的什么事情？比如说……宁可未婚生子，让女儿背着私生女的身份也要保护爱人的卫清……
诺言有些糊涂了。
她大概现在唯一清楚的是，在紫灵去世前的这一个月，她身上发生了绝对不止一件“荒唐”事！
“路海，紫灵有没有跟你提过她和费默林的关系……”诺言把话题又绕回费默林身上。
路海的眼睛突然瞪大，“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不是……我的意思是，紫灵有没有提过，费默林和她的父亲有什么关系？”
“费默林和紫灵的父亲？”路海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