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补偿-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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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扯得太远了。在我发现可卡因之前我只是一名二流的人身伤害案律师。可卡因使我有了一流的感觉。”
杰基本想反驳,可是又决定不那样做。“我还要一杯酒。”她说。
他们又叫了两杯,然后谈着其他事情。过了一阵,杰基提议跳舞。艾略特已经灌下许多伏特加,当然觉得这不足为奇。两人跌跌撞撞地穿过寒冷的街道,到了附近的一家夜总会,坐下以后又要了几杯酒。
那天晚上的某个时候——或许是因为艾略特刚才的那些念头——某种感情上的交融出现了。他们开始跳舞——搂得紧紧地跳。到了午夜时分,他们每跳完一曲都要热烈亲吻。
亲吻杰基使艾略特感到甜蜜而刺激,其他舞客投来的目光使他们觉得更加兴奋。即使在首都华盛顿,不同肤色之间的恋爱关系也略显有伤风化。
他们沿着M街步行,看见酒吧和夜总会就进,最后到了中心桥附近的一家名叫疯牛的下等酒吧。与街道另外一端那些雅皮士光顾的场所不同,疯牛酒吧塑造的是一种通俗的蓝领形象。店内的家具是用粗糙的木头制成的,店堂的尽头是一个锯屑坑,坑里立着一头浑身闪亮的机械牛。牛脖子上挂着一个破旧的标牌,上面写着“已经失灵”。震耳欲聋的音响系统播放着过时的秃鹰乐队的唱片。
艾略特在柜台买了两瓶库尔斯啤酒,和杰基一起坐在破牛附近的一个分隔间里。临近的分隔间内是三个上穿法兰绒衬衣,下套牛仔裤的男子,他们头上戴的帽子上绣着同一个卡车公司的徽章。杰基坐下时,他们中的一个人伸出头来看了一眼。那人朝两个同伴嘟哝了一句,他们全都吃吃地笑了。
艾略特和杰基尽量不去理会他们。然而,他俩交谈的时候,艾略特无可奈何地发现,三个卡车司机的声音越来越大,后来便超过了音乐声。
他俩刚听到“当然想尝尝那块黑肉”,就见最高的那个人站起来,然后向他们走来。他身高大约有6。5英尺,肩膀宽大,酒后的眼睛现出红色。他没有跟艾略特打招呼,径直对杰基说:“嗨,宝贝儿。我叫艾德,大个子艾德。”他斜瞅着杰基。“你叫什么?”
“我没空。”杰基干脆地说。
“来吧,别这样,”大个子艾德说,“只想交个朋友。跳个舞怎么样?”
杰基给艾略特使了一个眼色,朝出口的方向点了一下头。
艾略特站起来说道:“走吧。”
大个子伸出一只巨掌,猛地一下把艾略特推回到座位上。“我要和这个女人谈谈。”大个子说罢从头到脚地打量着艾略特,看见他身穿西装,系着领带,脚下是饰有流苏的休闲皮鞋。“哼,你走错了地方,小子。假娘们的酒吧在街那头。”
艾略特直截了当地对他说:“你并不想和我打架,真的,你并不想。还是让我们走吧。”
那家伙低头看了艾略特一眼,接着笑了起来。“我不想和你打架?你他妈的是什么意思?你是个假娘们吧?是个喜欢——”他腰了一眼杰基,“黑娘们的白种假娘们?”在隔壁的分隔间里,他的两个同伴听后齐声哈哈大笑起来。艾略特心里想,真是些造火箭出身的,光发噪音。这时,大个子一把夺走艾略特西装口袋里的手帕,得意洋洋地往上面擤了一把鼻涕。接着,他漫不经心地俯身揍了艾略特腹部一拳。
那一拳虽并不特别重,但也足以证明他的优势所在。然而,那是一个可怕的错误。
越南战场留给艾略特的影响之一就是在身体受到威胁时迅速做出反应。他不去思索,不去考虑可能的选择,更无需去克服自身的恐惧感。
艾略特抬腿对着大个子的裆下就是一脚。对方身体曲成一团,嘴里不住地呻吟。艾略特接着猛揍他的面孔,打破了他的鼻子,接着抓过一瓶啤酒,纵身跳上凳子,对着他的头顶狠狠地一击。
大个子瘫倒在地上,鲜血糊满了面孔和头部。艾略特随即压在他的身上,用拳头接二连三地猛揍他的面孔和胸部。
这一连串动作非常之快,大个子艾德的朋友根本没有机会插手。这时,他们两人站了起来,其中的一个朝艾略特扑了上来。艾略特停下了落在半死不活的艾德身上的拳头,两眼盯着那人。那名司机看见艾略特的眼光,顿时止住了脚步。“妈的,”他嘴里嘟哝道,“这家伙疯了!”
“算了吧,艾略待,”杰基说着用力拉他手臂。“我们离开这里!”
有人高声报警,但大多数顾客甚至没有注意到刚才发生的斗殴。艾略特两眼盯着剩下的两名司机,站起来让杰基拉着手离开了座位。她实际上是把他硬推出了酒吧,来到了街上。他们一口气跑过几个街区,拐进一条小巷,这才停下脚步。“天哪,艾略特,你保护我倒没什么,可差一点把那家伙给打死了!”
艾略特摇着头,努力排出胸中的怒火。接着,他靠在墙边,深深地吸了几口寒冷的空气。他发现自己开始犯病,于是让身体顺着砖墙慢慢滑下,最后坐在冰凉的柏油地面上,用双手捂着头。“噢,哎哟,哎哟,哎哟。”他不住地呻吟着。
杰基跪在他的跟前。“这毛病以前犯过,对吗?”
他满脸痛苦状。“犯过。”他用力吸了几口气,然后慢慢地说,“我过去的做法是独自找一家酒吧坐下,喝得大醉,等着有人来和我说话。然后,就发酒疯。”
“天哪。”杰基从手袋里拿出一包面巾纸,擦去大个子艾德溅在他脸上的血迹。她念叨着:“我听说过。这就是越南战争留下的,对吧?叫什么战后创伤吧?”
艾略特听了之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对,”他说,“他们是这样说的。你怎么知道我去过越南?”
“西蒙告诉我的。他说你有时……大发脾气。他还说你的问题大多是……越南战争造成的。”
艾略特哼了一声。“人人都有胆小的时候。”他挣扎着站起来。“我还是回去看看是不是把他打死了。”他说罢朝酒吧走去。
“站住!”杰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用力使他转过头来对着自己。“你用不着替那狗东西担心!”
“对呀,可我是律师啊。我不能眼见着可能出现……杀人案而走开。”
“就待在这里!我去看看,好吧?”
艾略特摇了摇头。“他们肯定会找你出气。”
杰基没有放手。“你还不太了解我。我以前对付过醉酒闹事的家伙。”她蛮有把握地说。他还没来得及表示反对,她已经快步离开了。
艾略特身体靠在墙上,在以后的10分钟里心里充满恐怖的感觉,完全顾不得寒冷,顾不得慌忙躲避他的过路人。他头脑里面只有一个念头,担心会又一次毁掉自己的生活。后来……他想要可卡因。
杰基笑呵呵地回来了。“没有警察,”她开门见山地说,“我和经理谈了。他说大个子艾德醒来以后,他朋友扶着他离开了酒吧。他们既没要救护车也没叫警察——一定是觉得内疚了。看来你的运气好。”
艾略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谢谢你。”
“对啊,你欠我的。”
他点了一下头,揉了揉开始肿痛的右手。他说话的声音颤抖。“我要回家了。”
“好主意。”她注视了他片刻以后说,“你看上去非常虚弱,艾略特。我看不能让你开车。”
“我没事。”
“不行。来吧,我送你回去。”
他不想争辩。杰基送他回了公寓,然后扶着他到了门口。两人当时都觉得尴尬。艾略特问:“你想喝点咖啡以后再开车回家吗?”
“好的,多谢了。”她进了起居室。艾略特走进小厨房,想找到电热咖啡壶的过滤网。他转过身去,杰基正站在那里。他一见她脸上的神情,心里全明白了。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两人热情亲吻,他拥着她进了卧室。他们再次热吻,然后脱去了衣服。
他们长时间地亲吻和抚摸,接着开始了他们的消魂之夜。他竭力避免将杰基与自己的前妻比较,可是心里总觉得杰基比瓦莱里更加热情奔放,更加具有活力。
他们在4点左右才进入梦乡。
9
第二天是星期五。艾略特下午3点离开办公室,开车往北到了滨江路,然后向波托马克河驶去。
他在办公室里无法集中注意力,一是因为前一天的酒力尚未退尽,二是因为酒吧斗殴以及与杰基度过的一夜仍使他思绪纷纷。
突然降临的性关系使他既兴奋又害怕。他从心里喜欢杰基。她聪明而迷人,在私家侦探冷峻的外表下面有一颗充满热情的心灵。而且,他心想,重新开始性生活真是太好了。他的双手握紧了方向盘。
他只是一时还无法肯定自己是否已经做好准备,去处理好和杰基关系中其他方面的问题。他的生活非常复杂。
艾略特曾经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南战争留下的痕迹将会渐渐消退,他能够重新主宰自己的感情生活。然而,现在仍有情感失控的可能性,意识到这一点使他感到非常害怕。
不幸的是,真正理解这一点的只有那些从越南回来的老兵。“还在西贡,”兰迪总是这样说,“你仍然还在西贡。”
刚刚离开军队时,艾略特甚至无法适应重新开始大学生的简单生活。于是,他在海运公司找到一份工作,成为一名普通的海员。对他来说,那是保留军队生活的一种方式——与其他男人呆在一起,长时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后来,他终于上了大学,接着还念了法学院,然而却备受情绪失控和精神压抑的困扰。虽然他还面临其他方面的困难——例如,和父亲的关系等等——越南战争的创伤却是一个主要的问题。后来,他参加了老兵中心举办的互助活动,情况大有好转。
他在老兵中心发现,许多从越南回来的人都饱受心理创伤,存在着耻辱感和犯罪感——他们是战争伤害的活见证。当然,这样的现象不仅仅见于从越南回来的军人。他遇到参加过二战和朝鲜战争的老兵,他们也有同样的问题一而且抱怨越战老兵出尽了风头。
心理医生称它为“战争创伤压力综合症”,其治疗方法虽然简单但令人很难做到——学会如何接受已经发生的事情,学会在生活中如何对待它。
他皱了皱眉头。他或许应该回到老兵中心去.向那些医疗人员讲述他的噩梦,讲述他所经过的战斗,讲述那些暴力场面对他的影响。
但是,他眼下正参加每周两次的可卡因吸食者互助会组织的活动,会有很多事情的。
会熬过去的。他告诉自己,还是先考虑今天。分门别类地去做吧。希望尽快见到乔希。
他想到这里笑了起来。兰迪主动提出用飞机送艾略特和他的儿子乔希去海洋城。虽然这个周末没轮到艾略特看乔希,但瓦莱里还是同意了。
艾略特驶过贝尔特路以后,往右转弯到了福尔斯路,然后连续拐了几个弯进入一条岔路。他在自己原来的家门口的车道上停下。它是位于“新”波托马克地区的一幢仿都铎样式的建筑物。
瓦莱里出来开门。她是一位迷人的女人,皮肤细腻光滑,大而黑的眼睛具有异国魅力。虽然生乔希后增加的体重并没有减轻,但是她看上去一点也不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