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看美国-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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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哎呀，别吓我，是真的吗？这应该是大新闻，我怎么不知道？李主任哈哈一笑说：Got　you（骗着你了）。没想到2008年12月，在印度发生的一起恐怖分子劫持人质事件中，故事跟李主任说的一模一样，美国人质被打死。我对李主任说：“这件恐怖事件是不是你指挥的？还是你是乌鸦嘴，活神仙？反正跟你脱不了干系！”
　　任何一件事总有好的一面，也会有坏的一面。加入美国籍的好处与坏处都不少，因此我始终犹豫不决。就在这种矛盾中，宣誓入籍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突然有一天，我想起美国前劳工部部长赵小兰在入籍仪式上的主题演讲了。
　　入籍宣誓仪式，是移民局主办的活动，一般都选在9月14日——美国公民日这一天在纽约爱丽丝岛举行。爱丽丝岛与自由女神岛一样有名，是当初各国移民落脚纽约的第一站。赵小兰也是移民，她曾在一次仪式上作为成功移民的代表，发表过这样的演讲：“我们都是美国人，无论你长相如何，皮肤是什么颜色，来自什么地方，凝聚我们的是尊重、自由及*的核心价值。”
　　美国本身就是移民国家，美国的主人是印第安人，其他人都是“移民”，而且各个种族，各国的移民都有。纽约更是国际化大都市，也是移民之都，你会在这里看到世界上任何人种，你会在这里听到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如果你在纽约坐地铁，你对面坐了8个人，他们就有可能来自世界不同的8个国家，讲着带有不同民族口音的英语。
　　华裔移民中优秀人才比比皆是，华人中有政治家赵小兰、神探李昌钰、社会活动家陈香梅、诺贝尔奖获得者杨振林、李政道等。他们不也都是从中国籍变成美国籍的吗？不也是华人华侨的骄傲吗？我为什么不能加入美国籍，宣誓效忠美国呢？
　　你不见那么多加入美国籍的老华人，支持抗战，卖了自己的房子，买飞机回中国抗战，要爱国不在乎加不加入国籍。
　　一位参加议员竞选的华人代表说：“在国会开会时，哪怕有一张华人的脸孔出现，就算你不说话都是一种力量，多几张面孔，那不更有力量吗？”
　　想到这里，我打定了主意，宣誓就宣誓，那么多人都宣誓入籍了，也没看他们忘祖卖国。
　　在这样的自我鼓舞自我安慰之下，我终于准备好了去宣誓。
　　好像一直在说加入美国籍的好处，我怎么那样现实，俗气？
　　“Who　am　I？”（我是谁）
　　像三毛的《橄榄树》：“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为了梦中的橄榄树……”
　　我为什么流浪？我梦中的橄榄树？
　　我一直以为我很潇洒，很超脱，后来我发现，在心深处渴望安定下来，漂泊久了，流浪久了，给自己一个交代，给心灵一个家园。在美国生活一定的时间，经历了东西文化的冲突，习惯了这里的法律法规，毕竟美国是一个强大的国家，是全世界好多人梦想的乐园，在这里生活单纯多了，公平多了，你会爱上这里，就像爱中国一样，在回忆中，自己的祖籍国更加美好，真正回去生活，又要重新适应，又有很多不习惯。
　　“Where’s　my　heart？Where’s　my　life？”（我的心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生活），我的心在哪里？反过来，我的工作生活在美国，就把我的心放在这里吧。
　　在美国，我们是中国人；在中国，我们是美国人，在国际上，我们是华裔美国人。这是好多移民的尴尬，心里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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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要宣誓了（1）
我宣誓的地点是在纽约市的布鲁克林。布鲁克林是纽约市五个行政区中的一个，相当于一个县。
　　那天我起得很早，因为移民局通知我上午8︰30到。8︰30还差几分钟，我到了宣誓现场。
　　在去宣誓的路上，我给我的中国朋友打电话，怀着无比悲壮的心情告诉他们，我要去宣誓了，现在给他们打电话的是中国人，宣完誓出来就是美国人了——黄皮肤、黑眼睛、吃中国菜、讲中国话也讲美国话的美国人，也就是“假洋鬼子”。
　　那是一座庄严而又具有现代感的楼，楼不高。开车送我的美国朋友们到门口停住，很郑重地说，现在来个告别式拥抱，拥抱一个中国姑娘，过一会出来，他们会来个欢迎式“熊抱”，拥抱“美国姑娘”。他们还说为我骄傲，要我“go　for　it（去做吧）”。我甩甩头，毅然地转身进去了。
　　进大楼，过安检，把手机和照相机存放在一楼（没有提前申请不许拍照），按大厅里的屏幕指示到三楼，排队进了坐满人的宣誓大厅。
　　这大厅有点像教堂，长条靠背椅，一排一排的。横排，竖排，中间空出来的地方是移民官发资料、讲话的地方。大厅的四周有很多名人的画像，尽管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还是怀着尊敬的心情。在大厅的后面，有一幅几乎占了大半面墙的图片，是华人劳工修每个铁路的场景。
　　大家按顺序去交自己的资料，一轮大概两百多人。我因为到得晚，就坐在倒数第三排，正好有机会“纵观全局”。交完资料，台上有人开始讲话，是关于注意事项，还有最后确认改名字的（有人结婚，妻子要随丈夫姓，有人不满意自己的名字，要重新改名，今天都得最后定下来），还有不少人举手提问。
　　坐在我身边的是四位华人，有一位大概30多岁，她看上去很紧张。她说，她入籍考试考了三次，前两次都没有考过，好不容易舍命苦学才通过了。她是从福建农村来的，以前一点都不懂英语，她好怕移民官问问题时她听不懂，要我帮她翻译。另外，她还带了两位年轻人来为她来鼓气，这两位年轻人已经是美国公民了。我很好奇他们怎么进来的。他们往后一指。原来我的身后就是一道小门，外面是厕所，他们是假装上厕所，浑水摸鱼进来的。
　　我很想叫我的朋友也混进来见识一下这种场面，因为他们一生下来就是美国公民，没看过这些。
　　走过小门去侦察了一下，隔壁是一个玻璃咖啡厅。我想通知朋友可以混进来，所以赶紧拿着存放牌，把手机、相机取了出来，打电话告诉他们，可惜他们已经在另外的咖啡厅喝咖啡了，没法过来了。
　　有了相机，我把绿卡拿出来拍照，因为绿卡马上会被收走，应该给伴随自己多年的绿卡留个纪念，好多地地道道的美国人都没见过绿卡，本来想让大家看看，可是后来我的相机丢了，只好给大家看黑白的复印件（见本书第7页）。
　　再回到大厅，差不多轮到我们了。等我们回来，又换了一个人，在讲公民的权利。下边已经有人发资料，是关于美国公民选举的。这是入籍后的神圣使命，持有选票，选自己满意的人，心中立即充满一种当家作主的责任感。选举表还有中文、印度文、西班牙文的。讲话的官员在上面，一项一项教你填。
　　表的内容很仔细，是你全部的资料，关于党籍方面，你可以是*党、共和党、独立党、保留党、劳动家庭党、其他，或者不参加任何政党。
　　填完这张表你必须宣誓：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终于要宣誓了（2）
我谨此宣誓，
　　我是美国公民。
　　在选举日当天，我必须在本县市或者村住满30天。
　　我符合办理纽约的选民登记的必备资格。
　　以下是我的签字或印章。
　　以上所有资料属实。我明白提供不实信息将被定罪并被处以高至5000美元的罚款以及长达四年的有期徒刑。
　　在美国，各种层次的选举和投票都被赋予了神圣的意义，所以对选民的要求也很严格。
　　讲完这些，时间已经快2点钟了，入了籍的人们又按座位顺序到中间去拿公民纸（证书）。公民纸真的就是一页纸，上面有你的相片和签名。有了公民证书就可以去申请护照，之后会在两周内寄到你的住址，同时还有美国总统给你的祝贺信。
　　最后，还上来了一位法官，穿着法官庄严的黑色披风，满脸笑容，头发花白，开始讲他的移民故事。
　　他说：“我们每个人来自世界每一个角落。甚至，我不能叫出你的国家的名字，但今天，我们在一起，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故事，在此每一位都经历了各自的艰辛。现在我给大家讲讲我家的移民故事。1903年，我的爷爷带着我爸爸，从欧洲坐船，在海上漂泊了两个多月来到美国。爸爸在船上眼睛发炎，看上去像有病，被拒绝入境。当时很穷，但移民的决心没变。1908年，也就是5年后，爸爸同兄弟乘船在海上漂荡了两个月，最后到达美国，开始了美国的创业之路。爷爷从事建筑行业，生意从小开始做起。爸爸发扬了爷爷的事业，生意越做越大，他们可以培养孩子学法律，做*官。实现了他们的美国梦。”
　　这就是美国，一个移民国家，上溯三代，几乎每一家都是移民来的。
　　当法官出场时，所有跟着来的朋友和家人们都被请进来见证宣誓仪式，我的朋友们也进来了，他们发现了我在人群中，跟我使劲地挥手。
　　法官讲完这个故事就开始领着大家宣誓。
　　I　hereby　declare，on　oath，that　I　absolutely　and　entirely　renounce　and　abjure　all　allegiance　and　fidelity　to　any　foreign　prince，potentate，state，or　sovereignty　of　whom　or　which　I　h*e　heretofore　been　a　subject　or　citizen；　that　I　will　support　and　defend　the　Constitution　and　laws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against　all　enemies，　foreign　and　domestic；　that　I　will　bear　true　faith　and　allegiance　to　the　same；　that　I　will　bear　arms　on　behalf　of　the　United　States　when　required　by　the　law；　that　I　will　perform　nonbatant　service　in　the　Armed　Forces　of　the　United　States　when　required　by　the　law；that　I　will　perform　work　of　national　importance　under　civilian　direction　when　required　by　the　law；and　that　I　take　this　obligation　freely　without　any　mental　reservation　or　purpose　of　evasion；so　help　me　God。
　　你听懂了吗？　你看懂了吗？
　　我想在场的好多人可能都听不懂这誓词，入籍考试时不考誓词，所以他们也没有去死记硬背，也没去学习。起码，我旁边的两位肯定没听懂，我当然也没有。我们只是举起了手，跟着法官念。天晓得，二百多人是不是每个人都在念。
　　总之，就这样念完了。宣誓完了，我彻彻底底成了美国公民了。法官说了几句祝贺的话，转身很潇洒地退场。我想，他的工作可真轻松。
　　从进场的8︰30到下午2︰30宣誓结束，人生中一个重大的经历就这样结束了，没有激动，也没有失望，我很平静。
　　到楼下，看到人们有的抱头痛哭，有的开怀大笑，有的一起合影留念，有的送花，有的送美国旗，有的送拥抱。
　　美国总统布什还给每一位新入籍的公民一封祝贺信，信纸上有他的亲笔签名，祝贺新公民成为伟大而神圣的美国的一分子。
　　正如亚伯拉罕？林肯总统所说：“我们任何时候都要铭记所有的美国公民都是共同家园的兄弟姐妹，应该怀有美好的手足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