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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2005年第02期-第40部分

小说: 2005年第02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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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不见得。小雅说,无论我和谁结婚,我都只是我自己的人。不会是任何人的人。
  小雅,其实这几年里,我一直在想你。陈歌停顿了一下,可你和我想象的有点儿不太一样。
  那就对了。小雅说,因为我没有理由按照你的想象生活。
  快走出东陵的时候,陈歌要小雅留个影,小雅说:不必了。
  回到招待所,服务员告诉小雅何杨来了电话,小雅马上在总台回了个长途,和何杨谈笑风生地聊了半天。放下电话后,她转身看见,陈歌一直在她背后站着,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
  吃过晚饭,他们各回各的房间,小雅正在洗澡,电话响了。她接起,是陈歌。
  我过去吧?他说。小心翼翼的。
  正洗澡呢。小雅说。
  陈歌不语。洗澡这个词,此时此刻,都让他们敏感。
  等半个小时再过来吧。小雅说。他的小心翼翼让她心软。而且,她也不怕他过来。前一段时间,她刚刚做过流产手术,她的身体不允许她荒唐。即使是何杨也不敢造次,何况陈歌?她不怕经不住他的进击。她相信自己的意志会站在身体这边保护自己的。她对他,绝对不会好过自己的身体。
  过了一会儿,陈歌敲门进来,随手关上了门,按下了保险。小雅听见保险轻微的咔哒声。她给他沏茶,他却把她抱住了,一直把她抱到床上,去解她的衣服。小雅起初任由他。后来她开始挣扎,她使劲地敲着他的胸,咚咚响。他停下来。你把我打疼了。他说。
  一个男人这个时候还说疼不疼,小雅想笑。觉得有一丝淡淡的失望。
  我不想让你这样。
  我知道你想。
  又不是没有过,有什么好想的?
  你对我太苛刻了。陈歌说,你会后悔的。
  是吗?那就让我后悔吧。
  陈歌抱住她。不再乱动。她嘴里抬着杠,也就让他这么抱着。
  你真是让我费劲。陈歌说。
  谁让你不费劲?
  没有谁。
  你应该说真话。大家都是成人了。你肯定经历过女人了。小雅说,当然,不想说就算了,那是你的自由。
  陈歌就开始讲他和一个黑龙江女人的事情。他说他刚出来那几年,在黑龙江时搞过一段水果批发。那个女人在税务局工作,有夫之妇,一次看见他口算账目,就对他钦佩得不得了,就喜欢上了他,不但以身相许,还为他离了婚。可他觉得不能和她结婚,就离开了。
  不能和人家结婚还害人家离婚?还接受人家的以身相许?
  我这么年轻,也需要解决生理问题啊。陈歌说,其实,也不纯粹是生理问题,也真是有些喜欢她。但后来才发现,要用这喜欢过一辈子,似乎还不够。后来她一直求我,我都没答应。还许诺给我五十万,我都没有动心。
  小雅笑:你的身价还挺高呢。
  陈歌起身,俯视着小雅的笑脸:我想在你腿上躺一会儿。
  他居然会有这样的请求,小雅很意外。但是逢着这样氤氲的氛围,他又是那样一种恳求的口气,小雅无法拒绝——他总是有能力把事情控制在让她不喜欢却又无法拒绝的程度。
  小雅舒展开双腿,陈歌头枕着,闭上眼睛、小雅看见了他头上的白发。
  有白头发了。陈歌说:我老了。
  白发多于黑发的时候可以说老,黑发多于白发,只能说是成熟。
  陈歌笑了:要是白发和黑发一样多呢?
  不会的,不信你数一数。小雅的语调也调皮起来,如果真的一样多,那更应该恭喜你,你到达了男人魅力值最高的绝顶境界,能哄一打一打的小姑娘。
  那我怎么哄不了你?
  别刺激我。你知道我已经不是小姑娘了。我是一块锈了的铁块。
  那我就是磁铁。
  这样无耻的话。两人都笑起来。
  其实我总觉得,你还是那个写诗的小姑娘。
  早就不是了。永远也不可能是了。小雅轻轻地说。她的眼前,忽然有一根手指按住了记忆的快退键,一幕幕闪现出父母亲相继去世的那些日子。那几年,她噌噌噌地成长着,什么也拦不住。父母亲把自己做成了肥料,让她的岁月加速沉淀,结出了累累硕果。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疏密亲远,轻重浮沉——全是她自己采摘自己品尝的果子,全是无花果。在这仓促的,透支的生长中,她的容颜,她的身体,一点点地褪去了青涩的皮毛,扎扎实实地光彩起来。陈歌说得不错,她就是那种越长越漂亮的女人。可除了看到这个,他还能看到什么?这个人知道的,只是她的简历。她的经历,这个人不知道。她对这个人,也是一样。
  现在,这个人躺在她的腿上。她忽然觉得一切都是如此陌生。陌生的人,陌生的头。连自己的腿,也陌生起来了。
  好了,我的腿酸了。小雅说。她知道这是在破坏情绪,但她实在不想让他再躺下去。他的神情是惬意的,仿佛一个吃奶的婴儿。那么她是谁?她是他的母亲吗?不,她不是。她自己还是一个孩子,还在等着别人的宠溺。家里的哥哥和弟弟已经让她当够母亲了,对他们她是因为血缘管着,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对于他,她为什么还要装着?
  陈歌起身,给小雅捶了捶腿。你也躺躺我的腿吧?他说。
  小雅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的回请她。这也让她意外。刚才她还那样反感他躺自己的腿,现在她却觉得这样的邀请真是充满了诱惑。她躺了下去。真的是很舒服。她原谅了陈歌刚才的撒娇。
  
  五
  
  陈歌第一次借钱,是小雅从沈阳回来一周之后。
  他把电话打到小雅的办公室。小雅回忆自己并没有给他电话号码,估计是小辉给他的。陈歌没有藏藏掖掖,开门见山就说想借点儿钱。他说他人还在东北。因为东北是他的临时行动,他投带那么多钱。他的钱都在武汉那边,等回去就给她汇过来。东北这边人生地不熟的,他无处张口。
  东北是临时行动。陈歌又强调说,我没想到这边真的还有可以谈的生意。
  他在暗示自己去东北只是因为自己吗?小雅有些甜蜜。
  什么生意?
  葛根。
  葛根是什么东西?
  笨。葛根都不知道。陈歌开始给小雅讲葛根,说葛根是一种野生植物,以前根本没人理睬,这些年却有了走俏的趋势。它的模样很像红薯,长成后比红薯大两到三倍,很好种植,用途很多,可以降血压,降血脂,减肥和美容,还有解酒解热和提高记忆力的功能,素有“南葛根,北人参”之称。他和几个朋友一直想做葛根的深加工,这次找到了很好的货源。定金一万他已经付过了,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些零花钱。
  那你需要多少?
  三四千,四五千,都行。
  那就三千吧。小雅马上觉得自己说得太快了。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借钱给他。于是又补充道,等我回家和何杨商量一下。估计不应该有什么问题。
  这还得商量啊。三千你都做不了主?陈歌开玩笑。
  我有事情都是和他商量的。互相尊重。小雅说。
  你真乖。陈歌说。小雅弄不清楚陈歌是什么口气。不过即使不是夸赞,小雅也喜欢听他说乖。乖。这个字有一种襁褓里的温暖和舒适。小雅太喜欢听了。何杨也经常这么说她。不过何杨说和陈歌说还有一些不一样。
  他们又随便聊了点什么,就挂了电话。
  回家的路上,小雅特意拐到一家熟识的饭店,带了几个菜回去。本来想开一瓶酒,又怕显得太有用心。就没开。等何杨回来,见了菜高兴,自然会开的。
  一想到借钱,小雅就有些心虚起来,仿佛借钱的是自己,而不是陈歌。其实以前何杨根本不过问钱的事,经过了小辉夫妇的出手之后,现在对钱也开始在意起来了。所谓的在意,也只是偶尔过问一下。家里这种状况,也难怪他在意。小黎添添补补自然是不用说,小辉爱打牌,零花钱不够时还要偷偷向小雅舰着脸借。小黎也罢了,对小辉,何杨是有怨气的,也是反感的,小雅知道。虽然他很少显露什么。他不显露只是心疼小雅。小雅知道。
  何杨回来,看了看餐桌,果然很高兴。可他没开酒,说下午还有会,不能喝。吃到半路,小雅说了借钱的事情,何杨问是谁,小雅断断续续地说了,何杨说:算了,别借。我们才有多少?他天南海北闯世界,差这几个钱?
  小雅说:是啊。不过他张开了口,我总不好一下子给他回了。所以说和你打个招呼。你定好了音,我才好打锣。
  何杨笑笑。小雅给他搛了一筷子菜,自己也奇怪自己怎么转变得这么快。本来是准备把自己当陈歌跟何杨智斗一番的,现在这么轻易地就和何杨一家一计起来。仿佛预谋好了似的,一红一白,要唱戏给陈歌看。而且,这么做的时候,还非常心安理得。
  吃完了饭,小雅收拾着碗筷,一直琢磨着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着想着,她明白了:原来,在心底深处,她根本也是不想借钱给陈歌的。陈歌向她借钱,让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失望和深深的委屈。八年未见,空白的八年横在那儿,他只是说想她,只品评着她的漂亮,只审判和好奇着她有没有对他伪饰美满,却从没有细致地探询过,从没有恳切地扣问过,她在父母离世,兄嫂苛冷,小弟孤弱的情形下,怎么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仿佛她现在这样是天然长成的——像他说的那种葛根。他想着她。他说他一直想着她。可他并不关心她这些,未了却这样想当然地就向她借钱。这无论如何是让她觉得别扭的。即使他为她跑到了沈阳。与浪漫莽撞的追求相比,默默的温存显然是更适合她的。平日里,她脸上多长了一个痱子,何杨都是要问了个明白的。他再想她,也不是爱她。想和爱,是不一样的。
  总之,他给予她的,还没有达到借三千块钱的程度。这么换算是俗气的。在俗气的日子里泡了这么久,小雅承认自己的俗气。不过,幸好,借钱也是一件俗气的事。以俗对俗,她过得去。不像当初她对何杨那样。
  两天里,小雅一直没有给陈歌打电话。她在等陈歌打过来。这么拖着,陈歌应该会明白几分意思吧。如果他不再打来自然最好,如果打来,那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实活实说。如同她不想在何杨面前撒谎一样,她也不想在陈歌面前撒谎。
  陈歌终于来了电话。先说了两句别的,然后问钱的事。
  何杨不同意。小雅说。
  两个人都沉默着。
  你对他说了是我借的?
  是。
  陈歌笑了笑:你怎么那么傻啊?他怎么那么小气啊?
  小雅没说话。她讨厌这样的评价。他怎么能鼓励她欺骗何杨?她为什么要为他在何杨面前耍小聪明?不借钱给他就一定是小气吗?那借钱的人又算是什么?
  
  六
  
  小雅是通过朋友介绍认识何杨的。朋友的丈夫和何杨是朋友。之前,朋友很详细地介绍了何杨的情况:父母亲退休前都是干部。父亲是局级,母亲是处级。何杨在一家机关里做财务工作。只有一个哥哥,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了异地。她据此推断;何杨家肯定有房子,何杨性格也应该比较细腻稳重,经济情况也应该很好,所谓厨房之中无饿鬼。——这些衡量都是势利的,但对她太重要了。当时母亲虽然还在,小雅心里也明镜似的清楚:母亲和小黎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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