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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一颗铜钮扣 作者:[苏] 列夫·奥瓦洛夫-第29部分

小说: 一颗铜钮扣 作者:[苏] 列夫·奥瓦洛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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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住,阿尔诺里德……阿尔诺里德……”

  “雅诺维奇。”阿卓尔斯提醒了我。

  “阿尔诺里德·雅诺维奇。”我重说了一遍,“您的住址没有变动吗?”

  “医生和药商是不应当经常变动住址的。”他以训人的口吻回答说,“否则就很容易失去顾客。”

  可是我需要弄清楚他住在什么地方。

  “是什么时候告诉您说我要见您的?”我问道。

  “这是三天以前的事。”他说,“但是我不能马上就出来。”

  就是说,他是在泰勒先生离开里加的那天见到他那位美国朋友的……

  “您到这里来要走很长时间吗?”

  “不,”他说,“和往常一样。”

  “好极了。”我说,“我只是想再看一下您的那张明信片……”

  不成,这张明信片上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只是一张普通的明信片,上面写着:“Carte postale”,是贴邮票的地方,背面则是天蓝色的琉璃草。

  我不晓得是否需要给他一些钱,但我决定不给。

  ‘好极了。”我又说了一次,并把明信片还给了他,“请回去吧。祝您一切顺利。如果需要您,我们就通知您。”

  我们很客气地寒喧告别,我把他送到了前门。

  我回到书房,拿起了从明信画片册上取出来的那张明信片,就走进了客厅……

  原来这并不是普普通通的明信画片册!

  明信画片册里面是一些画着各种花的明信片。有翠菊、蔷薇、茉莉、铃兰,还有唐菖蒲……

  我开始检查这些明信片。这里面有几张上面用铅笔写着数目字;在我拿给阿卓尔斯看过的那张画着琉璃草的明信片上写着3481……

  这是索引?是阿卓尔斯在布莱克这里的代号吗?

  于是我又检查其余的明信片画册。那里面有的由各种画上复制的画片,有许多各种的风景画,有一本明信画片册上竟是一些画着拉脱维亚风景的明信片,有大街,有广场,有各种的名胜古迹……

  大概,要找到解开这个名单的钥匙,就该当弄清楚阿卓尔斯的地址,不过,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很困难:拉脱维亚的兽医总是可以找得到的。

  我又打开了贴着带花的明信画片的簿子,然后取出了布莱克的名单,把这张名单放到了画着琉璃草的那张明信片跟前。

  阿卓尔斯在这张名单里按次序数是第八名,阿卓尔斯·恩·耶

  但是不对,这不是那个阿卓尔斯。刚才到我这儿来过的那个阿卓尔斯,叫阿尔诺里德·雅诺维奇,而名单上的这个却是恩·耶。我转眼又去瞧带琉璃草的那张明信片。琉璃草……琉璃草……琉璃草……唔,我的脑袋里也有点儿门路了。

  我把凡是写了数目宇的明信片都挑了出来。

  数目字没有给我说明任何问题。这些花儿都是绰号,是布莱克那二十六个间谍作为标识的绰号,但是,我猜不到那些数目字是什么意思。

  我又拿起了名单。

  奇普斯齐内什·恩·阿;布留姆斯·弗·伊;克里亚维内什·罗·欧;米耶吉齐斯·勒·阿。

  我又把明信片翻过来看了一遍。

  恩·阿·纳斯图尔奇亚……奇普斯齐内什就是纳斯图尔奇亚……但是,他究竟叫什么名字呢?

  奇晋斯齐内什是金莲花,布留姆斯是紫罗兰,克里亚维内什是蔷薇,米耶吉齐斯是铃兰……

  但是,他们真正的简名是什么呢?

  需要进行极其复杂而细致的工作,但是,下一番功夫是值得的。现在我才明白,我在里加呆这些天并没有白搭。我必须了解阿卓尔斯先生。

  这位其貌不扬的阿卓尔斯先生,很值得我们下功夫。他就是琉璃草,而且,假如他的主子需要,他也就会是炭疽病! 

第十三章 杂技演员
  我和热列兹诺夫是怎样设法解析布莱克那份名单的,就不必详细讲了。所有这些紫罗兰和铃兰只是逐步地才变成了有一定住址和职业的真人。

  当我提出假论说布莱克的那些花儿和他手下的间谍是一回事的时候,热列兹诺夫同意了我的意见;不过这并不是假设,事情是非常明显的。如今需要弄清楚阿卓尔斯的住址,或者还需要收集一些补充材料,以便据此再找到名单里所有的其他人。

  热列兹诺夫负责通过他所联系的一些同志来做好这件工作,不过,要做好这件工作当然是需要时间的。

  扬柯夫斯卡亚出人意外地帮了我们的忙。

  扬柯夫斯卡亚平常都是在临中午的时候或者是傍晚到我这里来,有时甚至一天竟来两次:她常常把我置于她的监视之下。

  在阿卓尔斯访我去的那一天,她是傍晚时分到我这儿来的,不过,她虽然来的晚,但这并不说明她不晓得“琉璃草”的来访。她在一些细微小节、只言片语和一些不易察觉的问题上具有很好的观察力。

  她进来就坐下了,点起烟,好奇地瞧了我一眼,等待着,看我对她说什么。但是我没有作声,于是她就首先打破了沉默。

  “来过了?”

  “谁?”

  “应该到您这儿来的那个人。”

  没有必要在她面前隐讳阿卓尔斯,恰恰相反,她还可能帮助我们把布莱克手下别的间谍也搞出来呢。

  “来过了。”

  “是谁?”

  “他叫阿卓尔斯,是个兽医。”

  她亲自把名单拿了出来,并在那上面找到了阿卓尔斯。

  “关于他的某些详情细节您弄清楚了吗?”

  “是的,他的绰号是‘琉璃草’。”

  我把带琉璃草的那张明信片拿给她看了,并且把我的推测也告诉了她。

  她很喜欢这种用花名来做的假名。她活跃起来,并且肯定地点了点头。

  “您没有问他的地址吗?”

  “问他地址可能引起他的怀疑。”

  “对。看来,这是一个老手。他会立刻藏起来的。不过,他的住址却很容易查到。”

  “通过居民住址查询处吗?”

  “当然不是的。如今居民住址查询处虽然德国人把它弄得表面上还有条理,但实际上是一团糟。您应该利用爱丁格尔,求他查出这个地址……”

  “求爱丁格尔?”

  “自然。他在几个小时之内就能找到阿卓尔斯。”

  扬柯英斯卡哑真可谓胆大心细。爱丁格尔可以毫不费力地找到阿卓尔斯,而且也没有必要在爱丁格尔面前隐瞒阿卓尔斯。

  我马上给爱丁格尔挂了电话。

  “是长官先生吗?我很想见见您,您能接见我吗?”

  “贝尔金,您明天来吧。”他回答说,“我也正需要您。”

  “啊,长官先生,这一次我可要满足您的好奇心了……”

  “好的,好的,”他很冷淡地回答说,“我等着您。”

  他确实在等着我,我刚一进他的办公室他就把他那双锐敏而又不以为然的视线射到我的身上。

  “布莱克,请坐。”他说,“我听您将,虽然您大大辜负了我对待您的宽厚态度。”

  “把我手下的间谍转让给另一个主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我委屈地反驳说,“我正在恢复那些已经失掉了的联系,复查整个间谍网。您一定能弄到一些的确有价值的人……”

  “可是,得等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爱丁格尔急不可耐地打断了我的话,“布莱克,我一直在忍耐,您辜负了我。”

  “不会迟于两个星期了。”我确切地说,“不过我需要找到一个姓阿卓尔斯的兽医。”

  “他在拉脱维亚吗?”爱丁格尔问道。

  “一点也不错。”我肯定地说,“他叫阿尔诺里德·雅诺维奇·阿卓尔斯。”

  “怎么,这个人是您手下的间谍吗?”爱丁格尔问道。

  “不错。”我可以随便把阿卓尔斯送给爱丁格尔,“我失掉了同他的联系,问伦敦又不妥当。这样就会把事情拖延下去,我不敢再让您忍耐下去了。阿卓尔斯能帮助我恢复同某些人的联系。”

  “我看得出来,您变得聪明起来了。”爱丁格尔夸奖我说,“我吩咐他们把这个阿卓尔斯找到。”

  他挂电话喊了卫队长豪斯,过了一会儿工夫,就有一个官员走进了办公室。他穿着一身又肥又大的黑色党卫军制服,一看就知道他是个文官。

  “豪斯先生,”爱丁格尔说,“我需要找到一个阿卓尔斯……”

  爱丁格尔转过身来用探询的目光瞧着我。

  “阿尔诺里德·雅诺维奇。”我提醒了他。

  “阿尔诺里德·雅诺维奇,”爱丁格尔又重复了一遍,“他是我们拉脱维亚的一个兽医。”

  “要的急吗?”豪斯先生尖声而呆板地问道。

  “这是一项特别重要的任务。”爱丁格尔说,“我本人需要这个材料。”

  豪斯先生一句话也没有说,行了一个礼就出去了。

  “布莱克,现在该我说了。”爱丁格尔说,动弹了几下他的胡子,就象突然碰到了障碍的蟑螂一样。

  他本想装腔作势,而且,平常也确实做到了,但这一次,看来他象个病人。我觉得,他的情绪却不太好。

  “布莱克,我很器重您,”爱丁格尔气咻嗅地说道:“我们的谍报机关已经注意您六年了,而您却一直是只为自己的国家服务。因此,如果我说我到密察局工作是为了给德国服务,我想您是会了解这一点的……”

  我已经看得出来,我又得听他高谈阔论,大谈德意志帝国的伟大了,但是这一次我觉得爱丁格尔说这番活并不是为了装模作样。他如今需要自己给自己打气儿了,因为他的立足点已经摇晃起来,泰勒将军的到来,使他对德国的法制丧失了信心。

  可惜,他并不是那种肯听别人解释的人!所以我一直没有作声。

  象往常一样,爱丁格尔又突然从不着边际的乱弹回转到溅满鲜血的土地上来了。

  “布莱克先生,尽管这是一桩很伤脑筋的事,也只得对不起您了。”他突然说,“您的周围有些形迹可疑的人,您在掩蔽共产党员和游击队员……”

  我浑身发冷了……天晓得他探听出什么风声来!

  “您认为您的汽车司机可靠吗?”爱了格尔很严厉地问我,“我们手里掌握了一些对他很不利的情报。我现在对您讲这件事,就证明我对您还没有丧失信任……”

  我有点儿放心了,虽然我还不晓得爱了格尔究竟打算要我怎样。

  “布莱克上尉,我真不晓得他怎么能骗过象您这样有经验的间谍。”爱丁格尔责备我说,“不过,我们掌握了一份材料,说是有那么一个恰鲁申先生,或者说是冒着恰鲁申的名字隐藏着的那个人同在里加的共产党地下组织有联系……”

  不过,这时我的心神已经镇定了。爱了格尔说的这番话里并没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东西。盖世太保会发现我们哪一个人的足迹,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最重要的问题是应当弄清楚为什么他认为可以或者需要把热列兹诺夫的情况告诉我。我以为爱丁格尔又在跟我玩信任的把戏。因为他对布莱克上尉并无怀疑,所以他一定是打算弄清楚我这个英国人是不是在同英国在大战中的盟友——俄国的游击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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