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不在服务区 作者:林夕-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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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边喝咖啡一边聊,一直到天黑,顾多多又拉着卓群去吃火锅。卓群几次催她早点儿回家,可她懒着不走。还说吃完饭要去看电影。说什么这是最后一个属于自己的夜晚,自己有权利任性。到最后,连卓群都觉得有点说不过去了,叫了辆出租车,把她送回家。
从顾多多家出来,已经9多了。卓群一边往外走,一边给苏醒打电话。电话关机。卓群又往宾馆房间打,没人接。她不觉有些奇怪,叫了辆出租车,匆匆忙忙往回返。
回到宾馆,楼层服务员给卓群一张便条,是苏醒留给她的。
卓群:
对不起,明天不能陪你参加多多的婚礼了。我备了一份礼金,放在枕头底下,明天你送给她。
我乘8点50的飞机回蓝城。现在是8点,你还没回来,怕打扰你,不给你打电话了,等回去见面再说。
回来时给我打电话,我去机场接你。
苏醒即日。
卓群把便条又看了一遍,心中隐约有些不安。犹豫片刻,拿起电话。
“喂,方晓,出什么了事吗?”卓群劈头就问。
方晓刚离开办公室,正要回去休息,接到卓群电话,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没有啊,怎么了?”
“我们今天刚办完签证,说好明天走,可我刚才回到宾馆,苏醒已经走了,给我留了个条。我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方晓也觉的有点蹊跷,问:“他现在在哪儿?”
“可能在路上,他说坐8点50的飞机回去。”
“唔。”方晓抬手看看表,沉吟道:“这样吧,我去接他。接到了给你打电话。”
方晓走出酒店,往停车场走去。
刚刚下过雪,路不好走,方晓用了20分钟才赶到。他把车停好,一推门下车,这时,就听“轰”的一声,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方晓以为是地震了,本能地缩了回去。他把手抱在胸前,定了定神,抬起头往远处望。只见天空燃起一团火光,象一个滚动的火球,一闪一闪,瞬间便坠落在机场东侧的一片树林中。
“不好,飞机失事了!”外面传来一阵喊叫声。
方晓愣了一愣,猛地关上车门,一踩油门,急驰而去。
汽车象失去了控制似的,一连闯了几个红灯,来到飞机坠落的那片树林外。方晓把车停在一边,推开车门就往树林里跑。跑了几十米,看见一片机器残骸,紧接着,又看见一个烧焦的包裹,他继续往前跑,看见一名受伤的乘客,靠在树旁,脸上身上都是血。
“救救我!”男人瞪着一双恐惧的眼睛,喃喃道。
方晓蹲下身,摸了下他的脉博,安慰道:“你没事的,医生很快就来。”抬眼朝四处望望,问:“是从北京起飞的吗?”
男人点点头。方晓心一沉,站起身,把外衣脱下来,盖在男人身上。往前跑去。一边跑
,一边喊着:“苏醒!苏醒!”
终于,在一棵火焰松下,方晓找到已经昏迷过去的苏醒。
“苏醒!苏醒!”方晓急切地唤着。
苏醒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方晓,微微张了张嘴,轻轻地笑了一下。
“你哪儿受伤了?疼吗?”
苏醒眨了下眼睛,声音微弱地说:“腿,胸,还有胳膊……”
“坚持住,医生很快就来。”方晓回头望望,救护车鸣叫着往这面驶来。
一阵巨痛,苏醒拧紧眉头,额上渗出汗珠,他慢慢闭上眼睛。
“别睡,苏醒,和我说话。”方晓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脸,撩起毛衣,扯起衬衣前襟,用力一撕,一边擦苏醒额头上的血,一边问:“为什么要今天回来?为什么不等明天,和卓群一起走?”
苏醒睁开眼,盯着方晓看了一会儿,仿佛在积攒力气。
“你知道——今天——是几号?”
方晓沉吟道:“好象是26号。怎么了?”
“还记得——去年——今天,我们——去北京,也是乘——这架飞机——回来。”苏醒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
方晓一下全明白了,心中一阵酸楚,眼睛一热。他仰起脸,抑制住自己,不让眼泪流出来。
“方晓!”苏醒轻轻唤了一声。
“嗯?”方晓低下头,看着他。
“做游戏吧。”
“好。”
“我们赌——刚才——我旁边的——女孩儿——漂不漂亮。”
苏醒的声音越来越弱,方晓紧盯着他的嘴唇,最后几个字与其说是听到的,不如说是看到的。
“我赌——”方晓声音有些嘶哑,“不漂亮。”
“你——又输了。”
苏醒还想说什么,用尽了力气,却没说出来。
方晓盯着他:“很痛吗?痛就喊出声来。”
苏醒眨了下眼睛,“刚才痛,现在——感觉——不到了。”
方晓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你能动吗?动一下手!腿,动一下腿!”
苏醒身体好象定住了,一动也动不了。
“啊!不!医生,快来!”方晓腾地站起身,大声喊道。
苏醒静静地躺在那儿,浑身上下感觉不到一丝的痛,似乎不存在了。惟有眼睛,还有感觉,还能看到。一排象火焰样的松枝在眼前升腾、跳跃着,在升腾、跳跃的火焰间,依稀可以看见一对亮晶晶的小星星,悬挂在深蓝色的夜空中。悠地,这一对小星星变成一双黑亮的眼睛,在静穆中闪着莹莹光亮,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苏醒感觉眼前突地一亮。
“方晓!”
“嗯?”方晓俯下身,一只膝盖跪在地上,两眼盯着苏醒。
苏醒望着星空,声音又变的微弱起来。
“你有—多长时间—没看—星星了?”
方晓仰起他那消瘦的面颊和深陷的眼睛,望着无垠的星空,摇摇头,“不知道。”
“我—也是。”
苏醒两眼睁睁地望着星空,视线模糊起来。最后,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了。
第36章
“由于苏醒的死,我身上的某种东西消失了。”
方晓在信中这样写道,信是从网上发的,直接发到卓尔的电子信箱。
“请原谅,拖了这么久才给你写信。一方面,是不想由我来告诉你苏醒的死讯。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苏醒出事以后,我无论做什么都不能集中精力。即使现在给你写这封信,你可
能无法想象,我要花多么大的毅力,才能集中起精神,想下一句写些什么。”
读到这,卓尔站起身,打开窗户,望着远处的山峦。风吹动着她的长发,虽然已是3月,依然带着几分冬的寒意。那弯延起伏而又轮廓分明的山峰,象沉睡在梦中的孩子,又象是神态安祥的老人,从容地回忆着往事。卓尔久久凝视着,突然一阵心疼,她闭上眼睛。
良久,卓尔试去眼角不知何时流出的泪,走回桌前,继续读下去。
“在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我参加了两个葬礼。恐怕没有人会有这样的经历。生活以这样的方式惩罚了我。”方晓继续写道。
“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月了。三个月来,我想了很多很多。并且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一个罪人,一个杀人凶手。让苏醒和小艾送命的飞机和汽车不过是从犯,真正的主犯是我。现在,我只要闭上眼睛,就会看见苏醒那双望星空的眼睛,还有小艾那张血肉模糊的脸。特别是小艾,她死的真是太惨了!比起天为的死,人为的死更让人难以接受。”
“关于小艾,我一直不喜欢也不习惯谈她,特别是在你面前。可以说,是她彻底改变了我,或者说埋葬了我。现在,我又亲手埋葬了她。而且这么彻底。连同我对她所有的爱和恨。”
“我曾经非常恨她。7年前,当她说要离开我的时候,当我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时候,当我看着自己所爱的人被人夺走那种被强奸的感觉,我才正直理解了金钱的意义。它对我就成了一种象征,象征着你受了巨大伤害却无法还击。我活着就是要打败它,我要让它永远不再伤害我!”
“可是——它还是伤害了我。这一次,更彻底。”
“我又一无所有了。现在,我能如此平静说出这样的话,如此平静的对待这一事实,这都要感谢苏醒和小艾的死。比起生命的丢失,金钱根本算不了什么。可惜,现在明白这样的道理未免有些太晚了!”
“也许你觉得可笑,我现在在学习英语。并不是打算要出国或是谋职什么的,只是不知道每天除了学习英语还能有什么方法才能把时间用掉。说出来是有些可笑,从前总是忙啊忙,没有时间好好睡一觉,那时候最大的希望就是安安静静、一个电话不接地吃上一顿饭。现在真的闲下来了,时间多的用不了,真想送人一点儿。如果能送你就好了。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忙,时间很可能不够用。”
“偶尔闲下来,我就不得不思考——那是一件十分费神而又令人痛苦的事。而思考最多的就是你。”
“我想了很多很多,对于你我虽然称不上是凶手,但是我知道,我给了你很深的创伤,但那不是我的本意,并且那创伤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在我这也有一份。我这样说不是为自己辩解,只是请你不要怨恨我。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惟其如此,我才给你写信。在此之前,我给你写过许多次,但都没写成。这段时间我每天做的事就是给你写信,写个开头,然后撕掉,望着一地碎片发呆。这封信也是写了好多次开头,才终于能够写下去。先是写在纸上,然后用拼音一个一个打在电脑上。我打字的速度很慢,不过没关系,我说过我有的是时间。”
“能象现在这样心静气和的给你写信,这要感谢时间,还有身处这样的环境。现在是晚上8点,你那边可能是早晨,正是准备开始一天的忙碌,一定匆匆忙忙、热热闹闹的吧!我这儿可是万籁寂静,四下里悄无声息。夜幕低垂,闪着动人的星光,仿佛伸手可及。我现在每天吃完晚饭就坐在草地上望星空,还认识了一位业余天文学家。他可以说是对星星了如指掌,每天晚上教我认星座。他以前曾发现过一颗哈雷慧星,可惜登记时比英国人晚了一天,结果没有用他的名字命名。他一生的梦想就是有一颗用他名字命令的哈雷慧星。”
“‘你想想,300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