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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华丽交锋-第20部分

小说: 华丽交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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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闭目,许愿。吹熄蜡烛。
  柔小蛮在角落里望着她,突然感觉到受挫的隐痛。孟文文的美,起源于她含苞待放的青春啊,早把柔小蛮这般在情感上历尽沧桑的妇人给比进泥里去了。
  林梦南已经不受控制般走过去,微笑着向文文打招呼,态度是娴熟而亲切的:“减肥了吧?上次在加州见到你,可没这么漂亮啊。”
  文文嫣然巧笑,切了块有朵玫瑰花的蛋糕递来,嗔道:“少揭我老底啊,等我过完生日再胖回去吓唬你!”
  林梦南折回来把柔小蛮硬是拉到文文面前:“猜猜她是谁?”
  柔小蛮被迫挤出一个比甲板还僵硬的笑容:“文文,我们见过面。”
  林梦南抢先说:“她是我的未婚妻,柔小蛮。”
  文文完全没有意料中的愤怒或者敌意,她若有所思地对柔小蛮看了又看,温柔地小声说:“我知道你是谁,或者,我们单独约个时间见个面——如果你愿意的话。”
  柔小蛮听出对方话音里没有恶意,如释重负,甚至是有点儿感激:“好的文文,你走之前吧,我随时都有时间。”
  站在文文背后的黄黎和孟飞宇,那表情可真是一言难尽,气象万千。
  众目睽睽之下,黄黎主动对柔小蛮说:“不知道爱悦有没有扩展计划,我想以个人名义入资。”
  她特意强调“个人名义”四个字。
  柔小蛮彬彬有礼地回答:“发展是企业生存的要素,每天我们都在谋求发展,欢迎黄董来本公司参观洽谈。”
  她知道黄黎永远不会主动踏上她的门。黄黎也知道她知道。两个女人还是想不动声色地争一时口快,三五分钟见输赢。
  孟飞宇提醒道:“该给文文赠送她十八岁的生日礼物了。”
  黄黎不咸不淡地应和:“你先来吧。”
  孟飞宇从口袋里掏出那只盒子,所有在座的女士都屏息静观。
  这件礼物果然没有令人失望,巨钻闪耀的光彩让文文泪光闪烁。
  “噢,谢谢爸爸!”文文猛扑进孟飞宇的怀中。这一幕把众人都给感动了,情不自禁鼓起掌来,只有蔓琳的笑容有点奇怪。
  柔小蛮内心瞬间也感慨万千。孟飞宇是个好父亲,也就足够了。对与他已经没有关系的她来说,看到这样动人的父女情深的一幕,让她也彻底安心,该是孟飞宇回归家庭的时候了。
  孟文文充满希冀的目光投向了母亲。
  黄黎嘴角含笑,耸耸肩,好似她不慎忘记了带礼物似的。
  柔小蛮正在纳闷,突然,她听见右边船体拍击浪花的声音,非常雄壮,不是他们所乘坐的这艘小游艇。她一回首,胆战心惊地发现一艘超级游艇,几乎要将他们乘坐的这艘吞没。
  黄黎吻了一下女儿,再用力抱紧她:“生日快乐,文文。这艘游艇是给你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它用你的名字命名,希望你喜欢。”
  当“爱文号”这三个字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柔小蛮和其他人一样欢呼起来。只是她的兴奋有些盲目,有些震撼,然后是一片不能掩饰的萧索和苍茫。
  孟文文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脑袋深深埋在母亲的怀里很久很久。她哭了。
  蔓琳把她不怀好意的生日礼物留在一大群人赠送的礼物中间,悄悄离开。
  梁媚收到那八万元钱的第二天上午,便将舒畅的个人资料和照片交给爱悦合作的广告公司,然后隔了几天才上报给柔小蛮。
  她以为这次暗渡陈仓万无一失,谁知道柔小蛮连资料看也没看,就予以驳回:“我还有个想法,先不急着决定人选。”
  梁媚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广告公司那边可催着呢,我们在全国投放的广告也纷纷到期,不赶紧接着砸,就怕前期的投入打了水漂儿,那可是好几百万的损失啊。”
  “拖两天,问题不大吧?”柔小蛮软中带硬顶回去,梁媚只好乖乖败下阵来。
  柔小蛮也是临时的想法,正所谓灵感乍现。
  见到孟文文的时候,柔小蛮终于明白自己想找的是什么样的代言人了。她要青春而不稚嫩,冷艳而不妖媚,时而狂野时而神秘时而高贵。这些复杂的特质,竟然都体现在孟文文那一张面孔上。
  照理说,孟文文十八岁了,身体也发育完好,但是她能否正确理解柔小蛮的意思,这需要花费很大的精力去沟通。更何况,也许孟文文对柔小蛮这次见面的友善只不过是仇恨尚未复苏,等她重新想起柔小蛮当初破坏她家庭给她一家带来的创痛,她就会让柔小蛮带着她的微笑和内衣下地狱。
  柔小蛮处于极度的焦虑之中,想得越多,越缺乏信心。她几乎能看见黄黎和孟飞宇对她这个提议充满咒骂和愤恨。这一点上,她不敢乞求孟飞宇的理解,甚至他那样的性子,还会以为她是想借着让他女儿难堪,羞辱他和黄黎吧。
  柔小蛮对自己笑笑,决定还是把梁媚找来,就采用她提议的那个模特,不再胡思乱想了。
  林梦南拨通内线:“亲爱的,有位林先生顺便碰碰运气,想邀请亲爱的柔小姐赏光吃个便饭,不知是否来得巧?”
  柔小蛮被他拿腔捏调的声音逗死,也捏着鼻子回复道:“不好意思,前来邀约的林先生太多了,请问是哪一位林先生?”
  这下轮到林梦南想死。
  他们去了两人经常相会的那家小菜馆,地方不大,但是菜又便宜又好吃,环境也雅致。常常就餐的时间里就他们两个人,于是他们就点一个包厢,在包厢里吃一口饭吻一下,互诉衷肠。
  今天柔小蛮的郁闷被林梦南看在眼里:“怎么,工作太累?这个周末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放个假吧,不如再去阳朔?”
  上次在阳朔,他们在西街过着闲逸的幸福生活,吃了一天一地的草莓、农家鸡、田园青菜,还去了漓江漂流。
  “真怀念啊……”林梦南拉长声音。
  “我也怀念啊,下次啦,最近好忙。”柔小蛮推托。
  “那你快告诉我究竟怎么了,看你闷闷不乐,我很揪心!”
  柔小蛮对他吐出了想请孟文文当品牌代言人的心思,林梦南倒是没大惊小怪,他认真琢磨了片刻,说:“文文本人估计是没多大问题,但是要说动他的父母亲,那基本不可能。”
  “我担心的还是文文本人不同意,当我神经病,她本来就有理由讨厌我。”柔小蛮说出了心里的隐忧。
  林梦南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不觉得文文讨厌你,相反,我觉得文文是那种自毁倾向特别严重的女孩,她最讨厌的人是她自己。”
  “啊?”柔小蛮一个没注意,差点把筷子插进鼻孔里去。她觉得她真是很有必要跟孟文文谈一谈。
  为了策划一次跟孟文文的有实际意义的聊天,柔小蛮费了大脑筋。她终于决定邀请文文来她的工作室,而不是什么酒吧茶室之类很少能掏得真心话的地方。她希望能够用自己尽可能的真实,来抹除和文文之间所有的龃龉。甚至她做好了回答文文一些刁钻古怪问题的心理准备,诸如为什么勾引孟飞宇之类。
  因为是林梦南出面,黄黎没有过多阻挠,文文应邀而来。
  她下车的时候用手提着裙角,另一只手捧着胸口,眉头紧蹙,气质忧郁而华丽,动人心魄。
  孟文文看见柔小蛮的第一眼,她穿着工装裤,嘴里咬着画笔,身上到处是哩哩啦啦的颜料。她正在朝模特的内衣上一笔一画描绘花纹。
  “嗨,文文,见到你很高兴。”柔小蛮隔老远打招呼,好像她们是亲昵老友似的。
  孟文文没吭声,咬着下唇,凑过去看柔小蛮在忙什么。
  林梦南连忙插科打诨:“小蛮她又是老总又是设计师,常常忙得连约会的时间都没有呢,看不气死我!”
  孟文文隐约浮现一个笑意:“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林梦南感觉到她的试探之意,忙答:“我们好像在一起已经待了一万年那么熟悉。”
  “真幸福,快结婚了吧?”
  这是个难以启齿的问题,但是林梦南脱口而出:“只要小蛮点头,我随时打算把她合法地吞进肚子里,就这么随身带着上下班,晨跑,吃饭……”
  柔小蛮给孟文文倒了杯上好的铁观音:“别听他胡说,你越是认真听,他就胡说八道得越厉害了!”
  “我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孟文文忽然转身面对柔小蛮。
  柔小蛮心一揪:果然来了!该来的怎么也躲不掉。
  林梦南马上识趣地插嘴:“要我回避吗?”
  “无所谓,既然你们感情这么稳定,又快要结婚了,你就留下吧。”孟文文端着茶杯,热气打湿了她的睫毛。透过那层薄薄的水雾,她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柔小蛮,似乎一直要拷问到柔小蛮灵魂深处去。似乎没有仇恨的意思,但是也没有宽恕。
  “你告诉我,是什么样的一种心理,让你自信你会比我的母亲更适合我的父亲,并给他带来我母亲没法给他的幸福?”孟文文的问题既不刁钻,也不古怪,但是,太一针见血。
  “文文……”柔小蛮一时语塞。
  “不用安慰我,我想听实话。在我不懂事的时候,我也伤害了你,我来,也是想和你说声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但是无论我怎么道歉,都觉得自己虚伪,只能尽力去远离你的生活。我想,造成我破坏你家庭的原罪是年轻、冲动、缺乏责任感,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的行为会给别人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只一厢情愿以为自己可以拯救别人,也渴望着被人拯救。所以我这句真心实意的‘对不起’迟到了这么多年,现在,你愿意接受它吗?”
  林梦南为这样的对白而黯然神伤,他不愿意他的女人有着如此复杂的过去,可是,她确实是一个充满了原罪的小女人。他无法不去幻想她和孟飞宇过去的激情种种,令他既愤怒又无奈,还有淡淡的心酸。
  他走到远远的角落里,努力回避她们的话。柔小蛮知道自己多刺的过去又这么突然地冒出来,将他刺伤了。
  孟文文好一阵没有说话,当她开口的时候,完全恰如其分地表达了自己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友善,和那始终努力压抑着的痛苦:“我们都深爱着一个男人,在于你,也许是曾经爱过他,所以你的爱是暂时的,我和妈妈却被迫接受他的所有缺点,接受一辈子。我知道他在外面有过很多女人,也让妈妈伤过太多次心,只是因为你的出现,他才第一次产生了弃我们而去的念头,这足以说明他是爱你的,所以我们才特别嫉恨你。本来他应该给我和妈妈的爱,却分给了你,你想过我们会遭遇怎样空前的饥荒吗?或者你没有想过,不被爱的孩子,痛苦将伴随她多么长久吧。如果我可以,现在的我愿意劝父母分手,不要再彼此伤害下去,但是我的心有多痛,你又能够体会到吗?逢年过节,别人的孩子都有父母陪着,疼着,可是我的小时候过得很苦,妈妈拉过煤车,扛过煤气,她为她的丈夫从事脑力工作而不是体力工作感到骄傲和自豪,她自己却愿意做苦力,挣钱养活全家……这些,你又在乎过吗?我说我恨你,那是因为我从情感上确实恨你不劳而获地侵占了我的家庭和父亲,但是我又说对不起,因为从理智上我知道相爱是怎么回事,没有道理可讲。回过头来看你和我的父亲,其实只是一对男女之间再庸俗不过的一场外遇,没有什么值得讴歌的地方。我的妈妈却不一样,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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