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2003年第2期-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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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已经在洪州一中站稳了脚跟。
但是今天中午的意外却让南阁的信心不攻自破了。
中午的时候,南阁忽然想起好长时间没给家里打电话了,就去校长办公室打电话。临去之前,他还在语文组办公室里向楼下看了看,确信校长的车不在;在校长办公室门口,他还敲了两下门,也没有听到有人应声,但是当他打开门时,却发现校长正赤身裸体地趴在长沙发上,而在他的身下,是同样赤身裸体的地理老师姚哨儿……回到办公室,南阁四下扫视了一圈,忽然有了离开这个学校的念头。
“您慢走。”洗头妹打开门,南阁走了出去。刚出门,又转过身来,想对她说些什么,但是她却把头低下了,转身走了回去。理发师笑着向他挥了挥手,南阁苦笑一下,转身向外走去。
南阁冒雨又钻进了候车亭下。这时由于下雨,街道上已经半明半晦了,南阁看了一会儿车灯辉映下的积水被汽车冲溅起来的小浪,还没等来车,便径直踩进雨水里,向自己的住处走去。一路上想,要是自己刚走了没几步的时候,那位洗头妹追出来给我送我落在她那儿的一件东西多好。她真好看,他想。是不张扬的那种好看,娴静,纯真。但是撞见校长隐私的事总是会来烦乱他的心,使他不能静“享”这个女孩的全部温柔。
走到楼下的时候手机响了。是贾圆。
“你几点能过来?”贾圆说。
“我淋雨了,得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完了大概得一个小时吧。”
“那我等你。你快点儿。”
南阁回到自己租住的那间屋里,扒掉衣服,套上大短裤,扯上毛巾去楼道尽头的厕所里冲凉。
楼道里只能容一个半人并排而过,两边靠墙摆放着邻居们的炊具和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两头都有男、女厕所,厕所对面是水池,厕所里面涮墩布的水龙头被住户们接了条橡皮管子,用来冲厕所和冲凉。去年南阁刚搬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宝地,并且养成了每天冲凉的习惯,这样,从四月到十月底,他可以省不少洗澡费。
冲完澡,换上衣服,感觉皮肤在与衣料的轻微摩擦中渐渐升温,而精彩美容院那位洗头妹的影像也在此时窜入脑中,使双臂的肌肉不自主地要收缩,要箍紧一个异性的肉体,直至她窒息。
“还不如约她出来。”他这样想。但他又叹了口气,因为他的心里始终有一道坎,他冲不过去。尽管他和贾圆的关系,说白了就是通奸,但他依然不能下决心向美容院这位他心仪已久的姑娘表白什么。他知道,在和贾圆的关系中,他占着绝对优势,因为他一无所有,也便毫无牵挂,而贾圆却有一个会挣钱的丈夫和一个聪明的儿子,在这样的关系中,他任何时候都可以抽身而退;但是假若他和那位洗头妹发生了什么的话,他很怕会对她有所伤害,因为他无法向她承诺什么,甚至不敢把她带到朋友面前。尽管他对她一见钟情,尽管他虽对理发师的手艺不敢恭维却依然次次都去那里理发,但他始终不敢让那位心有灵犀的姑娘窥破他的眼神。“洗头妹”这三个字是一个屈辱的身份的象征,它使有梦无路的年轻女子们普遍蒙以羞名,尽管在这一行当中,有许多人如珠如玉。南阁自知自己不是敢于冲破世俗的那一种人。
雨已经停了,街上夜是夜,灯是灯,色彩的边界分明。南阁打车来到贾圆家的楼下,站在单元门口,按了一下“403”保险门上的门铃。
“谁呀?”
“我。”
铁门应声而开。
南阁一边往楼上走,一边想像着贾圆身着睡衣的样子,一不留神,那睡衣中站着的,便成了那位洗头妹。
我今天为什么会那么失态呢?我亲了她!南阁想。但是她很高兴。他能感觉出来。
“进来吧。”
贾圆开了门,又关上。
我成了她的稻草!
站在贾圆身后,南阁忽然想到。
假如那位洗头妹,她的生活,她的感情,总之她这个人,已经被周围的一切,像大海般地给淹没的话,那么她现在,最渴望的就是一个可以使她悬浮于海面的东西,哪怕,是像他这样细弱的一根稻草!
“喝酸奶吗?”
贾圆转过身来,半抱住他,仰头问道。
“又是儿童食品。”南阁笑道。
“爱喝不喝!”
贾圆去倒酸奶,南阁坐到长沙发上。
“我今天刚买的,新鲜着呢。”贾圆把杯子搁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说道。
“有你新鲜吗?”
南阁从贾圆弯下腰的领口里看见她又没戴乳罩,双乳俏皮地耸着。他忽然把右臂从她的胯下穿过去,右手在下面托住她的屁股,左臂搂着肩,斜抱着她走进了卧室。
“哎!哎!难受死了!”贾圆两条腿紧缩着并起来,一手勾着南阁的脖子,一手猛捶他的前胸。
南阁把她放到床上,右手在下面揉揉捏捏,左手和嘴巴一起推开了她的睡衣,去分享那对俏乳。
南阁一直站在床下,只让贾圆的身体可以将汗水渗透进她和她丈夫的那张床,等他的双腿猛然间力乏难支的时候,他双手一托,把她整个送到了床上。然后他仰面倒在她的身边,听自己的心跳咚咚。
“干嘛那么粗野?用完了就把人家给扔了!”
贾圆缩起双腿,侧身面向南阁躺着,假装生气似的责问道。
“不让扔?那我把你吃了。”南阁转过脸来。“呸!”
南阁笑了笑,把贾圆揽到怀里,又去亲她的乳房。
“嘿,你没完了你!”
贾圆伸手去推南阁的脑袋,但南阁用牙齿轻轻叼住了她的乳头,她一使劲,乳头便被拽了一下。感觉有些疼。她一着急,一巴掌拍在南阁的脑袋上。
“我以后不来了。”
南阁抬起头来,说道。
“不来拉倒,谁希罕!”
“真的,我说真的。”
“……为什么?”
“以后你去我那儿就行了,在你这儿时间已经够长了,我怕被别人发现。”
“那别人晚上打电话过来家里没人怎么办?”
“你不会让打你手机吗?”
“什么时候也打手机呀?”
“你就让打手机,告诉他们,你给手机设了呼叫转移,在家时就可以用座机接。跟你丈夫说一声就行了。”
“干嘛说那么大声?怕别人听不到啊?”
“有你刚才叫的声音大吗?”
“去!”
两个人相对着笑起来。
“为什么今天说这事?”
“早就该说了。”
“哦。不过,不过我得往你那儿拿些东西。”“你拿吧,只要不把你丈夫拿过去就行了。”
“嘿!你今天是怎么了你?一口一个‘你丈夫你丈夫’的,吃错药了吧?”
“怎么,不能说吗?”
“真没劲,不理你了。”
贾圆侧过身去,给了南阁一个脊背。顿了一下,又下了床,进了浴室。
南阁听着贾圆洗澡的声音,“哗哗哗哗”像下雨,不禁又想起了中午的事。中午他推开校长办公室的门的时候,似乎窗外也有雨声传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直到现在才想起那会儿自己确实是听到了雨声。明天见了校长怎么办呢?真的这个学期一完,就辞职吗?那么自己真的就成稻草了。——不,不是稻草,而是一个想抓住稻草的人,因为他一失去这个教职,便将身无定所!……然后去干什么呢?
“你怎么还在那儿躺着?好看呀?”贾圆从浴室出来,对他说道,然后走到梳妆台前,拿吹风机吹头发。
“我跟你说个事儿。”南阁抬了一下头,说道。
“什么事?”
“我先洗个澡,洗完再跟你说。”
南阁站起身来,阴茎像一条成熟的谷穗似的倒吊着,走进浴室。
“嘿,你怎么说一半夹一半呀?什么事这么吞吞吐吐的?”贾圆回头问道。
“哦,我打算辞职。”南阁边淋浴边平淡地说道。
“什么?为什么?要躲开我呀?”贾圆伸长了脖子问道。
“没什么,只不过是觉得当老师太累了,想换个不这么费劲的活儿。”
“那你找下了?”
“还没。”
“那你辞哪门子职呀?除了教书你还会做什么?”
南阁笑了一下,说:“床上床下没什么不会做的。”
“呸!你就这行。——是不是去私立学校?”“你怎么这么笨?那私立学校不还是学校吗!”
“私立的不是工资高嘛。你真辞职还是假辞职啊?别唬我。”
“啊?我辞职去给小女生们当家教。”南阁“嘿嘿”笑道。
“嘿,越说你还越能耐了,那当家教还不也是教书吗?你以为人家都是傻帽儿啊?敢把孩子交给你去教!”
“哎!空空荡荡。”
南阁发一声感慨,从暴雨似的水箭下走出来,穿上自己的衣服。
“我要走了。”他说。
“去哪儿?”
“回我住的那儿呀。”
“我还以为你要离开洪州了。”
“嘿嘿,说不定。”
“你敢!”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必不必要的问题。”
“你别跟我拽文,我也是语文老师,资历还比你老呢。”
“呵呵。贾老师,我先走了,明天见。”
南阁向门口走去。
“嘿,等一下。”贾圆小步跑到门口,打开门,探出头去望了一眼,然后回过头来,故作神秘地朝南阁摇摇头,低声道:“没人跟踪你。”
第二章:有的人来了,有的人走
一个月以来,南阁上课下课,来去匆匆,尽量不和校长打照面,也不敢和别的老师凑在一起聊天儿,怕校长见到后会怀疑他在向别人传播他的绯闻。而教师们由于要为期末考试做准备,也是和学生打交道的多,私下里聊天儿的少了,这样,南阁紧紧张张地度过了这一个月,等考试一完,刚发了工资,他就向校长提出了辞职的要求。
校长对南阁的辞职有些意外,但也并没有刻意地挽留,最后,倒是南阁有些意外地顺顺利利地卸去了他在这个学校的担子。因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南阁甚至有点后悔。但现在已经不能反悔了。因此他只是无力地坐在那里,咀嚼自己的懦弱和荒唐,满心的沮丧久久不能排遣。
贾圆和南阁是一个组的,同在一间大办公室里办公。下午下班后,贾圆又约了同组一位女老师去逛超市,临走时和办公室里的各位老师,以及南阁,都道了声再见。南阁没听见。后来办公室走得没人了,又过了一阵儿,眼角有个人影从敞开的门口一闪而过。那是校长!南阁猛一惊,稍微清醒了一下后,约摸校长已经开车走了,也走下楼来。
在路上,南阁隐隐约约觉得似乎还有一件什么事没有办妥,但使了老半天劲也没想起来。这件事肯定是跟校长有关的。南阁边走边想。路过一家音像店时,突然灵光一闪,想起老校长还欠他好几盘淫秽光碟没还。一念贯通,不禁哑然失笑,返身走了几步,进了这家音像店。
进了音像店,漫无目的地看去,只觉得自己毕业才刚刚两年,才二十四岁,怎么忽然就如此落伍了呢?看那些磁带,那些CD,全都是自己未曾熟识的新人在作秀。自己上大学时,不也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