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的一天-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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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统帅部,这个讯息被递交给作战部部长艾尔弗雷德。约德尔将军。它一直呆在约德尔的桌子上。约德尔没有下警戒
令。他认为伦德施泰特准已经这样做了,而伦德施泰特则以为隆美尔的总部会下这样的命令的。在整个海岸前线上只
有一个集团军处于警戒状态:那就是第十五军。守在诺曼底海岸的第七集团军由于对这一信息毫无所知,因而没有紧急
戒备。6 月2 日与3 日的晚上,信息的第一部分又重新广播。这使迈耶大惑不解,根据他所掌握的消息来源,这个部
分是应该只广播一次的。他只能这样解释:盟军重复广播是担心地下组织没有收听到。在6 月3 日夜晚,重复广播那
个信息之后的一个小时之内,美联社关于盟军在法国登陆的急电也给截获了,如果卡纳里斯的警告是正确的,那么美联
社的新闻肯定错了。在片刻的惊慌之后,迈耶把宝都押在卡纳里斯这一边。现在他身心交惫,但却得意洋洋。拂晓来临,
整个前线仍然是一片宁静,这进一步证明他的判断是对的。现在,除了等待随时可能到来的那至关紧要的下半段警告
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可干的了。这件事可怕的含义让迈耶不寒而栗。盟军登陆的失败、他千百万个同胞的生命、连同他
的国家能否存在,都取决于他和部下是否能及时监听到广播,以及迅速通知到前线指挥部。迈耶和他的部下自然会极端
小心谨慎。他但求他的各位上级也能够理解这个信息的重要含义。就在迈耶镇定下来安心等待的时候,125 英里之外,
B 集团军群司令也正准备动身去德国。
等待(六)
陆军元帅隆美尔小心翼翼地往一片涂了黄油的面包上抹薄薄一层蜂蜜。早餐桌上坐着他那位才智过人的参谋长汉斯。
斯派达尔博士少将,还有几位副官。大家都已熟不拘礼。餐桌上的谈话是随随便便、无拘无束的,就像是一家人围坐在
一起,父亲坐在桌子的上首。在某种意义上,这些人也确实像关系很亲密的一家子。每个军官都是隆美尔亲自挑选的,
他们也都对他忠心耿耿。今天早晨他们都就某些问题向隆美尔作了简短的汇报,希望他能使希特勒注意。隆美尔很少说
话。他只不过是在听。他现在急于要动身。他看了看他的表。“先生们,”
他突兀地说,“我必须走了。”在大门口,隆美尔的司机丹尼尔站在元帅汽车的旁边,车门敞开着。隆美尔请冯。
坦普尔霍夫上校和他一起坐进那辆霍奇牌汽车,上校是兰以外和他同行的惟一副官。坦普尔霍夫的汽车可以跟在后面。
隆美尔和他总部的成员一一握手,跟他的参谋长简短地说了几句话,接着就坐到了司机旁边,这是他坐惯的位置。兰和
冯。坦普尔霍夫上校坐在后面。“现在我们可以走了,丹尼尔。”隆美尔说道。
汽车绕着院子缓行,接着就驶出大门,穿过车道旁那16棵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菩提树。到了村子,汽车往左拐,
开上了通往巴黎的公路。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隆美尔麾下许多高级军官都抱成团,力图围绕隆美尔6 月4 日、5 日甚至D 日绝大部分时间
不在前线的情况,作不在场的证词。在书籍、文章和访谈录里他们都说隆美尔是6 月5 日动身去德国的。这不是事实。
他们也都声称是希特勒命令他去德国的。这也不是事实。希特勒总部里惟一知悉隆美尔要来访的人是元首的副官鲁道夫。
施蒙特少将。原来在最高统帅部任作战部副部长的沃尔特。沃利蒙将军告诉过我,不论是约德尔、凯特尔还是他自己,
对隆美尔来到德国都毫无所知。甚至到了D 日,沃利蒙还以为隆美尔是在自己的总部指挥战斗。隆美尔从诺曼底动身的
日子就是6 月4 日;无可置疑的证据是那本记录得异常精细的B 集团军群军事日志,上面提供了确切的时间。
现在是早上7 点钟。在6 月4 日这个特别阴沉的星期天早晨离开拉罗什吉荣,隆美尔感到挺合适。这次旅行所选择
的时间再恰当不过了。他身边座位上放着一只硬纸盒,里面有一双手工制作的灰色软羔皮鞋,5。5 码大小,这是带给他
夫人的。他所以要在6 月6 日星期二和她团聚,有着特殊的、很富人情味的原因,因为那天是她的生日。
在英国,现在是8 点钟。(英国双重夏令时间与德国中部时间相差一小时。)在朴次茅斯附近树林里一辆住人的汽
车拖车里,盟军最高统帅德怀特。戴。艾森豪威尔将军工作了一个通宵后,沉入了熟睡之中。几个小时以来,密码信息
通过电话、信使与无线电从近处他的总部传了出去。差不多就在隆美尔起床的同时,艾森豪威尔作出了一个关系重大的
决定:由于天气情况欠佳,他让盟军登陆的时间推延24小时。如果情况合适,D 日将是6 月6 日,星期二。
等待(七)
33岁的美国“科里号”驱逐舰舰长乔治。D。霍夫曼海军少校通过他的双筒望远镜,观看那一长列在他后面坚定地破
浪前进,横越英吉利海峡的舰船。船队走了这么远却未遇到任何攻击,这在他看来是件不可思议的事。船队是依着航线
走的,时间上也分秒不差。这支船队迂回曲折地缓缓行进,每小时还走不了四英里,自从昨晚离开普次茅斯港以来已经
航行80多英里了。可是随时随刻霍夫曼都担心会遇见麻烦——潜艇或空袭,也许是二者同时来到。他预料即使运气好也
会进入雷场,因为随着分分秒秒过去,他们正越来越深入到敌方的水域。法国就在前方,现在离他们只有40英里了。
年轻的舰长——在这艘“科里号”上,在短短三年不到的时间里,他从一名上尉一直“蹿”到舰长——对于自己能担任
这支浩浩荡荡的船队的领队感到非常骄傲。可是在他通过望远镜观看它们时,他知道对于敌方来说,它们仅仅是等着挨
打的“呆鸭”。在前面的是扫雷舰,六艘小小的舰船排成一根斜线,就像倒过来的V 字的半边,每一艘都在右边的水
里拖着一把长长的锯齿状的金属除雷装置,以切断系泊的水雷和引爆漂浮的水雷。
在扫雷舰后面的是瘦削、灵活的“牧羊犬”,亦即护航的驱逐舰。在它们的后面,一眼看不到边的,就是船队本身
了,一大群行动迟缓、笨重的登陆舰,运载着数以千计的军人、坦克、大炮、车辆和弹药。每一艘载了重货的舰只,都
在一根粗钢索的顶端系有一只拦阻飞机的气球。由于所有这些飘浮在同一高度的保护气球在疾风前都往一边倒,整个船
队就仿佛是个走路倾斜不稳的醉汉。在霍夫曼眼里这幅景象确是壮观。他估算了一艘船与另一艘之间的距离,他也知
道船舰的总数,他寻思这支令人惊奇的船队的尾巴现在仍然还在英国,还没有驶离普次茅斯港呢。这还仅仅是一支舰
队。霍夫曼知道,另外还有十来支船队在他离开或即将离开英国那天时也要起航。到那天晚上,所有的船队要在塞纳海
湾集结。清晨时分,一支由5000艘船只组成的庞大舰队,将停泊在诺曼底登陆海滩的外面。霍夫曼简直是急不可待。
他所带领的船队离开英国最早,是因为它要行驶的航程最长。这是强大的美军第四师的一部分,它要去的地方是霍夫曼
——千百万别的美国人也一样——过去从未听说过的,那是瑟堡半岛东部的一片风刮个不停的沙滩,代号叫“犹他”。
东南12英里,在海边村庄维尔维尔和柯莱维尔的前方,是另一片美军滩头阵地,代号叫“奥马哈”,那是一片新月形的
银色的沙碛,第一和第二十九师的弟兄们将在这儿登陆。科里号的舰长原来料想,今天早上会在附近见到别的船队,
可是如今整个海峡似乎归他独自使用。他并未因此感到不安。他知道,附近一带,总有属于“U 字编队”或“O 字编队”
的船队在驶向诺曼底。霍夫曼不知道由于气候情况不稳定,疑虑重重的艾森豪威尔只批准不到20个行动迟缓的船队夜间
起航。
突然,舰桥处的电话响了。一个舱面上的军官过来接,可是霍夫曼离得更近,就自己拿起了话筒。“是舰桥,”他
说,“我是舰长。”他听了一会儿。“你肯定没弄错?”他问。“命令复述过没有?”霍夫曼又听了稍长一些时候,然
后把话筒放回架座。真令人难以置信:居然命令整个船队返回英国——也没有说明理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登陆
延期了不成?霍夫曼透过望远镜眺望前面的扫雷艇,它们并未改变航程。在它们后面的那些驱逐舰也没有。它们收到
命令了吗?他决定在采取任何行动之前先亲自去看看打回头的命令——他得弄确实才行,他迅速爬下扶梯来到下一层的
无线电操作间。无线电三等兵本尼。格利森并没有搞错。他让舰长看无线电记录簿,说道:“我核对了两遍免得出错。”
霍夫曼匆匆地回到舰桥上去。
他和别的驱逐舰现在要做的,是把这支庞大的船队调过头去,而且动作还得迅速。由于他是领头的,他最关心的就
是在前面几英里的那支扫雷小舰队。他不能通过无线电与它们联系,因为已经下过一道死命令:绝对禁用无线电。“所
有机车全速前进,”霍夫曼命令道。“靠近扫雷艇。信号员打开信号灯。”“科里号”往前蹿的时候,霍夫曼回过头
去,见到他后面的那些驱逐舰在船队的侧翼拐弯调头。这会儿,它们的信号灯在眨眼,它们开始了引导调转船队的艰巨
工作。心事重重的霍夫曼明白船队处境危险,离法国极近——只有38英里了。难道它们还未被发现?倘若它们调头走开
都未给察觉,那真是个奇迹了。在底下的无线电操作间里,本尼。格利森继续每15分钟收录一次延期进攻的密码电报。
对他来说这是长期以来所收到的最坏消息,因为这件事像是证实了一种恼人的猜疑:德国人对进攻早已了如指掌。是不
是因为德国人已经发现,所以D 日被取消了呢?像千百个人一样,本尼不明白德国空军的那些侦察机怎么会没有发现登
陆的准备工作的——有那么些船队、舰艇、部队与设备,充斥在从兰兹角到朴次茅斯的每一个河港、水湾和海港里。要
是电报仅仅意味着进攻是为了别的原因而推延,那么下一步必然是德国人仍然有时间侦察到盟军这支庞大的舰队。
23岁的无线电报务员按响另一架收音机,调到巴黎电台,这是德国的宣传台。他想听听“轴心姐儿萨利”富于性感
的声音。她那谩骂式的广播听着怪有趣的,因为消息都假得离谱儿,可是有时候也很难说。想听还有另一个原因:“柏
林婊子”——大伙儿常这样轻薄地称呼她——那儿流行歌曲节目常翻新,都让人听不过来。本尼还顾不上听歌曲,因
为这时传来了一长串的电码,预报天气形势。不过等他用打字机记录完,“轴心姐儿萨利”也正开始播放今天的第一张
唱片呢。本尼立刻听出这是战时的流行歌曲《我下双份的注谅你不敢》。可是歌词是改写过的。他听着听着,心里最最
担心的事儿得到了证实。那天早晨将近8 点钟,本尼和千百个为了6 月5 日诺曼底登陆而鼓起勇气的盟军官兵——他们
现在又要焦虑地再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