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的一天-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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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等我们搞清楚了会告诉你的。”咔哒一声,奥克把电话挂断了。
普洛斯克特对这个回答不大满意。快有20分钟了,飞机不断地轰鸣着进入布满炮火的天空,在东边和西边的海岸线
上轮番轰炸。但他所在的海岸中部却寂然无声,肃穆得叫人不安。他的指挥部设在埃特雷亨姆,离海岸线四英里。他负
责指挥德军第三五二师的四个炮兵连,一共20门大炮。它们守卫半个奥马哈海滩。
紧张不安的普洛斯克特决定越过团长,直接打电话给师部。他同三五二师的情报军官布洛克少校通话。布洛克告诉
他:“也许就是又一次空袭罢了,普洛斯克特。情况还不清楚。”
普洛斯克特挂上电话,觉得自己有点傻里傻气。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太莽撞了一点。归根到底,并没有发生值得惊
慌的事情。普洛斯克特想了起来,事实上,经过好几周的忽上忽下的紧急待命警戒演习,今晚正赶上是少有的不必值勤
的夜晚。
普洛斯克特现在头脑十分清醒,他太心神不定睡不着觉了。他在行军床边坐了好一会儿,他的德国种牧羊犬哈拉斯
静悄悄地躺在他脚边。城堡里一片静谧,但普洛斯克特还是听得见远处传来的飞机的隆隆声。
突然,野战电话的铃声响了起来。普洛斯克特一把抓起话筒。“据报告,半岛上有伞兵。”
话筒里传来奥克中校平静的声音,“通知你的部下,立刻去海边。这可能是敌人登陆。”
几分钟后,普洛斯克特、他的第二炮兵连连长鲁兹。威尔肯宁上尉和重炮官弗里茨。特恩等三人出发,去前沿指挥
所建在圣昂诺利村附近峭壁里的观察地堡。哈拉斯跟他们一起去。
大众越野汽车里挤得很。
普洛斯克特后来回忆说,汽车开了没几分钟就到达海边,途中没有人说话。他有一大担心:炮兵连的弹药只够用24
小时。几天前,第八十四军的马克斯将军视察炮连时,普洛斯克特提出过这个问题。“要是敌人真的入侵到你这个地区,”
马克斯向他担保,“给你的炮弹一定会多得你用不完。”
大众汽车穿过沿海防御工事的外围到了圣昂诺利。他牵着哈拉斯,沿着峭壁后面通向隐蔽指挥部的狭窄小道慢慢地
向上爬,他的部下跟在后面。好几段带刺的铁丝网把小路标得很清楚。
这是通向观察所的惟一道路,两边都是布满地雷的阵地。快到峭壁顶端时,少校走进一条狭窄的壕沟,走下几级水
泥台阶,沿着曲曲弯弯的隧道向前走,终于来到有三个人守着的、挺大的一个单间地堡。
地堡有两个相对的狭小的孔隙,在一个孔口前装了一架高倍数的炮队镜。普洛斯克特一进屋便立即坐到炮队镜前面。
观察所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好得不能再好:它位于奥马哈海滩上方100 多英尺的地方,几乎处在不久以后便是诺曼底滩头
阵地的中心。要是天色晴朗,从这个制高点望出去,观察的人可以看到塞纳河口的全部海湾,从瑟堡半岛的顶端一直向
左到勒阿弗尔以及右边更远处的景色,都可以一览无遗地收入眼底。
即使现在在月色下,普洛斯克特还是看得很清楚。他慢慢地把炮队镜从左向右移动,巡视整个海湾。海湾上有些雾
气,乌云偶尔遮蔽朗朗的月光,在海面上投下黑色的阴影。然而,没有异常现象。没有灯光,没有声响。他通过炮队镜
反复搜索海湾,但是海湾里没有船只。
普洛斯克特终于站起身子。他给团部拨电话时对特恩中尉说:“外边没有问题。”然而,普洛斯克特还是心神不定。
“我要留在这儿,”他对奥克说,“也许是一场虚惊,不过,也有可能会出事的。”
这时候,各种各样含混不清和自相矛盾的报告开始进入诺曼底各地的第七集团军指挥部门,军官们绞尽脑汁,对情
况进行分析。他们没有太多根据——这儿看见几个人影,那儿听见几声枪响,还有的地方发现树上挂着降落伞。这些都
是线索,但说明什么问题?盟军空降部队只投下570 名士兵。但他们已经制造了极大的混乱。
各地的报告都很零散,只言片语,不带结论,连有经验的军人都不免将信将疑,胸中无数。
到底有多少人登陆了,两个还是200 个?是应付紧急情况跳伞的轰炸机机组成员,还是法国地下工作者发动的一系
列进攻?人人心里没底,连亲眼看见伞兵的德国军官诸如第七一一师赖克特将军那样的人都没有把握。赖克特认为这是
空降部队对他司令部的突然袭击,他给军长的报告里发表了这个看法。过了很久,这份报告才到达第十五集团军司令部,
按照例行公事被载入战地日志,并附有值得回味的注释:“并未交代细节。”
过去的虚惊事件实在太多了,人人都变得极为谨慎。连长们要经过再三考虑才向营部报告,而且事先还一再派巡逻
队反复核实。营长们在向团部报告以前还要更加小心谨慎。在D 日最初的几分钟内,各级指挥部内流传的说法,由于涉
及的人很多而五花八门,莫衷一是。但有一点是很明显的:由于情报零乱,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发出警报,尤其是一
个事后被证明是错误的警报。于是,时间就一分钟一分钟地流失了。
在瑟堡半岛,两位将军已经出发去雷恩参加图上演习。现在,第三位将军,第九十一空降师的威廉。法利少将也选
择这个时候外出。尽管第七集团军司令部有命令,不准指挥员在天亮以前离开岗位,法利还是认为只有提早出发他才能
赶上图上演习。这一决定使他送了命。
在勒芒第七集团军的司令部里,弗里德里希。多尔曼司令正在呼呼大睡。大概因为天气的缘故,他下令取消原定当
晚举行的警戒演习。他本人精疲力竭,早就上床睡觉了。他的参谋长,又能干又负责的马克斯。彭塞尔正准备就寝。
在圣洛,集团军的下级指挥机构第八十四军司令部里,人们正准备为埃里奇。马克斯举行一个叫他大吃一惊的生日
晚会。弗雷德里希。海恩少校已经把酒准备好了。他们的打算是在圣卢大教堂的午夜(英国夏令时间1 点钟)钟声响起
来的时候,由海恩、参谋长弗雷德里希。冯克里根中校和其他几位高级军官走进将军的房间。大家都琢磨,面容严峻、
只有一条腿的马克斯(他在俄国失去了一条腿)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在诺曼底,他是公认的最优秀的将领之一,但他
为人严肃,从不流露感情。然而,一切已经就绪,尽管人人都觉得这种做法有点孩子气,参谋部的军官们还是决定要举
办这个生日晚会。他们正打算进将军的房间时,忽然听见附近的高射炮轰隆隆地开起火来。他们冲出门外,正好看见一
架盟军轰炸机栽进火海,又听见炮兵们兴高采烈地欢呼:“我们打中了!我们打中了!”马克斯将军仍然呆在他的房间
里。教堂的钟声响了起来,以海恩为首的一小群人手里拿着夏布里白葡萄酒和几个酒杯,大步走进将军的房间,有点不
大自然地向将军表示贺意。马克斯抬起头来,镜片后的眼睛温和地凝视着他们,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海恩回忆时说:
“他站起身迎接我们的时候,他的假腿发出吱嘎的响声。”他友好地挥了一下手,使大家不再拘束。酒瓶打开了,参谋
们围着这位53岁的将军立正致意。他们局促地举起酒杯,为他的健康干杯。他们很有福气,一点都不知道,40英里外,
4255名英国伞兵正在法国国土上降落。
夜晚(三)
诺曼底月光照耀的田野上响起了英国猎号的呜呜声。低哑的号声缭绕回旋,悬在空中,显得孤单而又不谐调。号角
声一遍又一遍地吹着。数十个头戴钢盔,身着用绿、棕、黄色伪装的降落伞服,肩负手提沉重装备的人影沿着沟渠和树
篱奋力越过田野,朝着猎号声的方向前进。别的猎号加入了合唱。忽然,军号嘹亮地吹奏起来。对千百个英国空降兵来
说,号声是战斗的前奏。
古怪的号音来自朗维尔地区。它是第五伞兵旅两个营的集合信号。他们得迅速行动。一个营要急速前进,去增援霍
华德少校那一小股从滑翔机上降落的、现正在守卫大桥的部队。另一营要占领并守住渡口要道东端的朗维尔村。伞兵部
队指挥员以前从来没使用这种方式来集合部队。然而,那天夜里,速度便是一切。第六空降师是在同时间赛跑。
第一批美英部队将于清晨6 点30分到7 点30分在诺曼底的三个海滩登陆。“红色魔鬼”有五个半小时的时间来占领
第一批据点,夺取整个登陆区的左翼。
第六空降师有一系列复杂的任务要执行,每项任务几乎都得分秒不差地完成。按计划,伞兵们要占领冈城东北部的
高地,守住奥恩河和冈运河的大桥,还要摧毁迪夫河上的五座桥梁,从而阻挡敌军部队,尤其是装甲兵前往登陆桥头堡
的侧翼。
然而,以轻武器装备的伞兵们没有足够的火力来制服密集的装甲车及坦克的反攻。因此,防守任务的成败取决于反
坦克炮和能摧毁装甲车和坦克的特种弹药能否迅速而安全地到达。由于大炮的重量和体积都很大,只有一种办法才能把
它们安全运到诺曼底:靠滑翔机运输。凌晨3 时20分,将有一队由69架滑翔机组成的机队从诺曼底上空下降,带来士兵、
战车、重型装备和珍贵的大炮。
机组的到达本身就是个严重问题。滑翔机相当大,每一架都比DC…3型飞机要大得多。四架汉密尔卡式滑翔机大得可
以装载轻型坦克。为了让69架滑翔机降落,伞兵们首先得从敌人手里把指定的着陆区夺过来并守卫好。其次,他们得在
满布障碍物的草地里清理出一大块可以降落的地方。这意味着要在黑夜里、在不到两个半小时的时间内,清理掉像森林
似的一大片挂有地雷的树干和枕木。这儿还要用作将在晚上着陆的第二批滑翔机的着陆地点。
他们还有一项任务要完成:摧毁梅尔维尔附近的强大的岸炮阵地。这也许是第六空降师要执行的最为重要的任务。
盟军情报人员认为,岸炮阵地的四门威力很大的大炮,可能会骚扰来集合的登陆舰队,并大量杀伤在索德海滩登陆的部
队。第六师接到命令,要在清晨5 时以前把大炮摧毁。
为了完成这几项任务,第三和第五伞兵旅在诺曼底投下4255名伞兵。由于导航错误、高速飞行的飞机因回避地面炮
火而被迫偏离航向、着陆区的标志布得不好和突然刮起狂风等种种原因,伞兵落地时十分分散。有些人运气不错,但好
几个人落到了离着陆区5 至35英里的地方。
两个伞兵旅中间,第五旅的情况好一些。大部分战士在朗维尔附近的目标区着陆。即使如此,连指挥员都花了快两
个小时才把一半的人集合起来。然而,在起伏萦绕的猎号的指引下,许多伞兵已经在集合途中。
第十三营的二等兵雷蒙德。巴顿听见了猎号声。他就在着陆区的边沿,却一时没法去集合,因为他摔进了一个小树
林的浓密的树丛里。巴顿的降落伞把他挂在一棵树上,使他缓慢地来回晃动,离地面大约15英尺。他拔出小刀打算割断
伞绳下地时,忽然听见附近传来一阵急促的施麦舍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