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 作者:沧海有泪,桑田遗珠-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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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汗,我问的问题是另一件事!我是不是一定要嫁给他!如果我想嫁的人不是他,我想嫁给别人,你又会怎样?”
“绝对不会允许!”
大汗冰冷的回绝了。
“莲怜在我和宁贤弟间选择了贤弟的时候,我就希望你可以代替我完成这一生的爱恋!他们屈死的时候,我只能袖手旁观,这是我欠了安儿的债!我是不可以悔婚的!”
“可是——”
“我原本也是担心你不喜欢他,心中觉得对不起你,可是现在看来,你们之间也是有情愫的。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确实喜欢他,他也答应了以后一定会娶我。可是我害怕,他的心中满是仇恨,我害怕他心中的欲望有一天会爆发,喷出来,无法收拾。我还有一种担心。他太完美了,他的完美让我心痛,我喜欢他,我恨不能将他塞进衣袖藏起来,不让任何人见到。可是他是个一定要做皇帝的人,他终有一天要广选天下美女,我,我害怕那一天的到来——”
“你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你是公主,是未来的皇后,天下女人没有谁的地位比你更尊贵!他的确是人间难得一见的人物,但是你也是唯一可以匹配他的女人!父汗一生最爱的女儿是你,最爱的女人是她,你与他的结合,就是父汗一生的追求!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将你们变成世间第一的尊贵夫妻!”
“父汗,你爱惜女儿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
“大汗,这是史将军送来的烈酒,最适合今夜。”
宁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他的怀中抱着小猫,身后则是十几个壮实男子抬着酒坛。
——浓烈的酒香,酒封完全就是掩盖不住。
阿兰珠也不是个嗜酒之人,但到了中原也没有机会再饮关外的白酒,自然也被吸引了。
宁王开了一坛酒,三人在亭子里行令饮酒,还谈些边域奇事。
真正让阿兰珠惊奇的却是宁王的酒量。
看宁王的样子,纤细瘦弱,宛若女子,几杯酒就可以灌倒。谁知他却是一杯接着一杯,大半坛酒都饮下去了,依旧面如常色,谈笑风生。
最后,素来海量的大汗也觉得头重脚轻,开始语无伦次的时候,宁王还是浅笑,仿佛刚才饮下去的不过是一杯清露。
——后来阿兰珠才知道,并不是宁王的酒量极好,只是他从小就活得艰难,为求自保,素来就是自律至极,不管何时都不会失去分寸说出私密,待到烂醉的时候,就是微笑不语。
以宁王的皮相,微笑不语,只怕还会有人会错意,以为他对自己有好感。
阿兰珠原本是想自己将他带回房间,但是自己抱他的时候才发现,宁王虽然是纤细柔弱的类型,可是他的身体也不是自己可以抱起的轻柔。
只是看着侍卫将他抱起,她的心中竟然会有小小的醋意。
果然,自己对他的情感,已经到这般可怕的地步了。
厨师们准备了醒酒的汤。
阿兰珠亲自喂他服药,宁王嘟嘟囔囔,还是把汤全部喝了下去。
只是他还是醉意朦胧,在她将汤碗交给侍女的时候,突然就一把抱住了她。
“你要做什么!”
阿兰珠又羞又喜的埋怨着。
她觉得周围人的目光快要将她刺穿了。
可是宁王紧紧地抱住她,他的呼吸有几分湿润,空气中飘动着暧昧的慵懒。
即使与他早就有过了肌肤之亲,可是这样被他抱在怀中,她还是觉得热红心跳。
他可不是一个孩子,她做不到丝毫的不心动。
交换
侍女们全部退了下去。
阿兰珠抱紧了他,亲吻着他的头发,心中对下一步可能发生的事情也是有些羞涩有些期待。
她觉得怀中的身体有些发沉,低头看,才发现宁王已经睡在了她的怀中。
适才的饮酒令他的脸颊潮红,双唇闪着珠光,头发也因为微汗贴在脸上。
他的样子很是天真可爱,阿兰珠想到了以前就像婴儿般睡在自己的怀中的他。
小猫也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爬了出来,钻到他的衣袖下面,沉沉的睡下。
阿兰珠抽手,想扶他睡下,但是他不松手,在睡梦中的他,无限温柔的呼喊着:
“不要抛下我一个,我会做个乖孩子的,只求你们不要抛下我……”
心又一次被刺痛了,阿兰珠原本害怕在他的梦呓中听见别的女人的名字,但是听到他脆弱的哭泣,她才知道,即使他的身体和心智都已经长大,他还是忘不了过去,那些噩梦一般的岁月。
七岁的他,乞求父母不要抛下他,但是直到今天,他的乞求依旧没有实现。
她不敢松开他,十五年来一直纠缠着宁王的梦噩,又一次的回来了。
他是个孩子,在自己怀中的仅仅是一个孩子,一个不可以再被伤害的孩子!
阿兰珠就这样一直抱着他,直到自己也睡着。
睁开眼的时候,阿兰珠看见了正午的阳光。
宁王还是一贯的优雅但看不出心思的笑容。
阿兰珠觉得他的笑容很奇怪,似乎是什么都知道,又似乎是什么也不知道。
但她不介意宁王的诡异的笑容。
她总是敌不过这个人,在他的魅力下,自己总是会轻易原谅他做过的恶事和他的歹毒心思。即使无数次的告诫自己,每一次又见到他,自己的心还是会泛起波澜。
“我昨夜喝多了,害你累了一夜。”
宁王恬静的笑着,怀中的小猫也陪着主人装可爱。
阿兰珠起身,看自己只是穿了单衣,猜想是宁王为她做的。
她要梳妆,宁王也是殷勤,竟然说要为她画眉绘纹。
阿兰珠没有试过绘纹,只知道这是从天竺那里传来的一种习俗,用彩色的颜料在裸露的皮肤上描绘花纹,似乎可以让女孩子变得更加美丽。
她伸出手,宁王描画,他的动作轻巧,似鹅毛浮过,可是留下的花纹却有华丽与怪异的美。
“为什么是给我绘纹?”阿兰珠按捺不住好奇,“你的皮肤很美,画在你的身上,一定比画在我身上美丽。”
宁王画错了一笔,他笑着掩饰。
“我已经长得女气,画上这种东西,就更加像个女人了。”
可是只是想象了一下美丽的花纹开满宁王的全身的样子,阿兰珠就觉得还是宁王更加适合。
“你已经为我画了一只蝴蝶。”一边说话,宁王在她的脖颈处印上一个蝴蝶吻,“我是你抓到的蝴蝶,永远也不会飞走。”
虽然只是一句甜言蜜语,听在耳朵里还是很受用。
宁王将小粒的宝石和金粉吹在半干的绘纹上,一时间,金光闪烁,宝石夺目。
宁王为她穿上金黄色的衣服。
她觉得宁王今天有点古怪,但是看见换好衣服的宁王,她又不敢讲出心中的疑问。
依旧是白色的衣服,上面是银线勾花镶上珍珠,越发显得宁王似月亮般皎洁,只是月亮皎白中存有冷清之感,似乎不该是这时的宁王应该有的心境。
“你看上去就像月宫的天人。”
阿兰珠有一种不快的感觉。宁王的气质和月亮太接近了,他孤寂冷傲,周围繁花似锦,看见他,还是伊人独立。
这一天,宁王要她陪自己去城郊。
他们从国宾馆的后面出发,车厢里有些摇晃,阿兰珠现在回想,觉得昨夜的事也是早有计划的。
马车一直加快,宁王又是始终不语,她抵不住睡意,在车厢里,倚着宁王睡着了。
醒来时,马车已经停了。
阿兰珠看见自己睡在宁王的怀中,有些面红耳赤,宁王还是不言语。
两人下了马车。
不远处传来清水流动的声音。
两人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前面豁然开朗,出现大片的竹林。
竹林间,一条小溪玉带般穿过,宁王看也不看,直接往竹林深处行去。
阿兰珠可以看见有几个素衣少年在竹林中走动,他们虽然相貌平平,却是个个动作敏捷,目光如炬,料想这里也不是寻常之处。
她不敢乱看,只是跟着宁王,转进苍翠之中。
渐渐就看见一条鹅卵石铺成的蹊径,阿兰珠顺着路,走到竹林中间的苍黄色竹阁前。
竹阁完全是用竹子建成,看外面很是简朴,进入以后才知道里面的精妙。
竹阁里面只是些常见的桌椅之物,全是竹子制成。
竹子扎成的墙壁上挂有不少名家字画,全是些梅竹之类,阿兰珠也不知道这些字画的妙处,只是听人提过字画的作者的名字,也觉得这些字画很是脱俗。
竹编的棋盒里放着青石和白石磨成的棋子,棋盘是用香木削成。
竹制的书架上放了许多书简,也有卷轴,阿兰珠信手抽出一本,里面写的字像蝌蚪一样,完全不认识。
最奇怪的还是竹墙上挂的一把琴,这琴与阿兰珠见过的寻常古琴相比,长一倍有余。琴身的漆已经成了断裂之纹,料想也是件古物,她也就不敢胡乱说这琴长得古怪了。
宁王随手将古琴取下,手指轻扣琴弦,发出圆厚浑重的声音。
“这是伏羲琴,乃是最古的琴,后世惯用的文王琴,只有伏羲琴的折半之长。”
他的手指尖流动着音符,阿兰珠不免听呆了。
“啪。”
拍手的人是吴先生,他的身姿如烟,阿兰珠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入的。
“我原以为天下再也没有人会弹伏羲琴,想不到今天还有幸听得天音。”
“只是小时听母亲弹过几次,学得些皮毛。”宁王温和的说道,“吴先生,几个月不见,你的武功精进了不少,果然是天下第一人。”
“天下人才济济,我这等水平,不过是贻笑大方。不过在下上个月悟了一套剑法,与乐曲相配,倒是别有一番风韵。”吴先生说话间,带着敬意,“王爷乃是天纵英才,在下想请王爷奏一曲惊天,或许在下可以舞出破天之剑。”
宁王点头,阿兰珠就看见他们打开竹窗。
后面是一片圆形空地,吴先生飞身掠下,手上只是握了一枝随手折下的翠竹。
“吴先生舞剑,怕是这片竹林就保不住了。”
宁王笑言,手指回勾拨动丝弦,一脉秋风就从他的指尖流出。吴先生的竹枝也只是在地上浅浅的点划了一下。
宁王接下来的音乐轻柔不失凝重,吴先生的剑也开始犀利。
初时,阿兰珠可以看清吴先生的剑,温柔如春风的挥出,但随着宁王拨弦的手指加快,她便只能看见一团白色和绿色,场中织满绿枝,似有千万的吴先生与千万的竹剑。
她看不清楚他的身影,也看不清楚宁王拨弦的手。
他们的音乐与剑法中存在着只有他们才会明白的默契,她看见宁王的浅笑,圆场中则是竹叶飞舞,身影凌乱。
宁王的手指扣紧弦发出一记绝音,吴先生也是发出一声清啸,于是万籁俱寂,吴先生独立,满场都是纷飞的竹叶。
“好剑气!好剑法!”
宁王挥一下衣袖,阿兰珠这才看见空地周围的一圈竹子全部没有了竹叶,但是竹叶断口整齐,竟是被削下来的!
阿兰珠终于明白,吴先生的武功已经臻至化境,难怪宁王对他如此倚重。
他们两个琴剑相合,想来也是很有默契。
阿兰珠觉得吴先生似乎对宁王有些偏爱的过分了。
“吴先生是我的授业师傅,但是他主要教我的不是武功,而是政治权谋。我与他名为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