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 作者:沧海有泪,桑田遗珠-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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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才人害怕了?”宁王妃却是莞尔一笑,“本宫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若是本宫真能相面断吉凶,本宫就不是宁王妃了。”
“臣妾只是觉得殿下的玩笑话有些吓人,怕自己承不起。失礼之处,还请殿下海涵。”
“你不需要向本宫道歉,因为你对本宫而言,是特别的。”
“殿下。”
“只要你永远听从我的吩咐,永远为我做事,本宫也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的。——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人力可以得到的。”
“臣妾为殿下做事,不求回报。”
“真的不求回报?还是你要的东西,没有人给得了?”
“臣妾要的东西,现在已经握在手中,臣妾已别无所求。”
“你会这样说,就是最好了。不要妄求你得不到的,更不要妄想从来就不曾存在的,知足的人,才是最容易快乐的。”
“是。”
“王妃殿下,皇上请你去研香阁。”
奴婢的到来打断了她们的交谈,宁王妃却是温和的笑着,变回世人眼中的那个温柔善良的宁王妃。
“知道了,本宫这就过去。”
她仿佛刚刚想起一样,转过身,巧笑嫣然。
“瑾才人也在,不如一同前往,也就免得又有些闲言碎语了。”
“臣妾恭敬不如从命。”
“可是——”
传话的奴婢很是为难。
“是皇上的旨意重要,还是皇家的清誉更重要?”宁王妃的话似威胁又似劝慰,“本宫不会为难于你,本宫要瑾才人同往,自有本宫的道理,你不必害怕。一会皇上如有怪罪,本宫自会向皇上解释。”
“那就请殿下和娘娘移驾研香阁。”
“瑾才人,我们走吧。”
宁王妃向瑾才人伸出了手,瑾才人握住了,于是就有了一生的富贵,和一身的罪孽。
宫心 中秋之约
中秋节快要到了,宫中处处是张灯结彩。
中秋节讲求的是人月两圆,但她却不知道白云会不会回来,又会不会要见她,可是现在的她已经找不到太多的机会出去了。宫中是一片忙碌,嫁衣的草样已经制出来,天天都有宫人前来询问细节的安排是否合意,她是不胜其烦,干脆就说自己身体不适不想见客,这样一来,宫人们是不敢来了,御医却是每天早上都会前来,也只得了半日清闲。
白云送的玉兰花已经被制成了干花,她小心的保存在锦盒里。
这小小的玉兰花,和天下奇珍比较也是毫不逊色。
这一日来的人居然是难得会来的莎莎。莎莎已经换上了秋日的金色衣服,配上桂花的香味,更是美丽。
她是来送刚刚做好的桂花饴,桂花饴香软可口,阿兰珠忍不住就多吃了几口,可是又想到莎莎素来与自己不投脾胃,这次前来,怕是不单纯。
莎莎看出了她无言的询问。
“公主,有人让我为你带来了个口信。说是‘中秋之夜,人月两圆,蔷薇从边,木樨树下’,去还是不去,是公主的自由,莎莎只是个传话人。”
莎莎的态度一直都是这样,阿兰珠也不与她计较了。
想来这约会是白云的约会,白云的个性就是这样,凡事都要人顺着他,似乎很无礼,但又会有温柔的时候,阿兰珠觉得自己越了解他,就越不认识他。
也不知这毫无头绪的蔷薇花丛和木樨树又在哪里?
中秋节的夜晚,月光分外的清亮,御花园里挂满了宫灯,虽然不可以出宫,宫人们还是有很多中秋节的游戏可以玩。
原本对这种游戏最有兴趣的阿兰珠却是兴致乏乏,她早早的推托了所有邀请,又换上了普通宫女的衣服,大摇大摆的混出宫。
宫门外的不远处系着她心爱的白马,她骑上马,向城郊驰去。
城里已是处处张灯结彩,女子们走来走去,就像天边的云,她生怕闹出大声响,又给马蹄包上纱布,小心的绕出闹市区,这才敢快马加鞭。
“你来晚了。”
白云已经早就在约定的地方等她了。
今天的白云依旧是白衣胜雪红马如火,似一幅写意的画,只是眉宇间依旧是一付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清,不免让阿兰珠有几分恼火。
自己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才从宫里出来,这人却还是一付冷冰冰的样子,总是不知道要体恤自己的辛苦。
“但我还是来了。”
阿兰珠强忍下心中的不快,在这人的面前,她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强忍下了脾气,为何他就是不知道要体恤自己?
“我一直不喜欢等人,因为我要的许多东西都要等。但是对你,真是个例外。”
白云突然拍了一下马,火红色的马就飞快地冲了出去,只看见红色飞扬好似一团火苗。
阿兰珠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只是见他策马快走,也加紧马肚追了上去,但她的马也仅仅追出半里,一红一白的两匹马就并驾齐驱了。
阿兰珠知道白云的马乃是汗血宝马,若真是发力狂奔,自己的马决计是追不上的,只怕白云也只是又在与她玩这欲擒故纵的游戏。
白云的脸上又浮现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的马叫赤云,就是当年的赤兔马与它相比也未必会占上风。”白云保持着速度,还笑着与她闲聊,“它的双亲都是天马,是真正的天马之后。”
“我的马也是不差的,它的母亲是天马,父亲是我父汗选出来的最好的乌骓,虽说是比不上你的赤云,却也是名马中的名马,它平日在马厩里,其它的马都会自动退到旁边,不敢与她同厩。便是我向父汗要马,也是磨了很久才要到的。”
“的确,还是塞外的马更加有野性,更加让人有挑战的欲望。”
白云突然伸出一只手拉阿兰珠的手臂,阿兰珠也没有反应过来,就顺着他的力量跳到了他的马上。
两匹马都是名马,即使已经放慢了速度,一向大胆的阿兰珠也觉得这一跳极为惊险,只是落入白云的怀中,又是一份甜蜜。
赤云似乎知道主人的意思,奔跑的速度又更加慢了。
阿兰珠可以嗅到白云衣服上散发的桂花甜香,只觉得周围都是甜的,但白云这次又要做什么,阿兰珠依旧是猜不透,她只是借着机会将身体依偎在白云怀中,抱着他的脖子,偷听他的心跳。
月光下的一切都是朦胧的,她也还是不敢看白云,生怕抬头时被他看出心中的不安和期待,她的脸已是一片火烫,心里更是忐忑不安。
“为什么不抬头看我?你今天来的时候不是已经知道我约你的目的了?”
白云已经松开了马缰,“你早就已经有觉悟了。”
阿兰珠已经没什么可以害怕与不安的了,她抬起头,正对上白云的眼睛,她知道这是自己期待已久的时刻,于是大胆的吻上去。
白云没有料到她竟是如此大胆,先是呆了一下,又马上自若的回吻。
阿兰珠虽是大胆,但其实是个生疏的新手,白云的吻似浅实浓,淡吻浮过的地方会泛起更加浓烈的欲求,阿兰珠被他的吻弄醉了,她知道自己不论何时都逃不出这个男人的游戏,自然就大方的沉湎于亲吻中。
“你真的对接下来的事情没有恐惧?”
白云的吻残在耳垂上,就是他的声音也与往日大有不同,略有点沙哑,似鹅毛,让她心里变得痒痒的。
“我什么都不怕,只要你是真心的。”
她并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循着本能拉下白云的衣领。
白云的皮肤有一点点冷,她轻轻的咬着他的肩膀,皮肤的淡淡寒冷因为她的热情有了暖意,作为回馈,白云的牙齿轻咬她的脖颈,初次感受到的麻酥快感让她已经不能自控了。
“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正在很危险的线上行走,谁都不知道以后又会发生什么。”白云的声音更加让她没有理智,“要是现在退出,还——”
阿兰珠害怕的就是这种话,她紧紧地抱住白云。
白云已经明白了她的决心。
赤云停在一棵巨大的桂花树下,银白的落花被轻风吹得零乱,仿佛初春的嫩雪,又有着秋日的甜意,他们一起跌落在桂花铺就的床上,可以看见远处有深红色的蔷薇花瓣。
风中也是飞舞着蔷薇,还有细小的桂花。
“这片花田是我母亲在世的时候买下的,母亲一生最爱蔷薇,因为它的花瓣浓烈如血,没有玫瑰的温柔,更多了几分残忍。”白云温和的吻着她的头发,“不过那个女人却从没有料到她死的时候,她的血液是蔷薇一样的鲜艳,不过她的美丽倒和蔷薇一样,永远不会再改变了。她死的时候就美得像蔷薇,鲜红的血,深红的笑容,是一朵永不凋落的蔷薇。”
“就是她的身上也永远有蔷薇的香气。”
“你喜欢的是什么花?”
“?”
“我记得每一次见你,你的身上都有一种香味,你到底喜欢的是什么花?”
“这种时候你又为什么关注这种事?”
白云没有回答她,只是用吻濡湿她的耳垂,阿兰珠知道他的这种行为就是不想回答,但她觉得在他纤长的手指的抚摸下,身体深处会泛起一种华丽的快乐。
在这月光下的一切,都和梦幻一样,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白云的温度。
亲吻如雨一样落在了身上,白云的许多时候都冷酷无情,可是被他拥抱的时候,阿兰珠却感受到另一种温情。
有一点痛,身体感到一点点的痛,但在痛的后面是快乐,和温暖。
被白云抱在怀中,自来到中原以后就一直存在的空洞被这种流水一样的温暖填补了,她仿佛回到了母亲的怀抱,温暖的春水包住她的全身,身体得到从未有过的快乐与放松,一切都被忘记了。
原始的海水是温暖的,头发被风拂过,打在身上,弄得她的皮肤有一种沙沙的快乐,她睁开眼,白云的头就枕在她的怀中。
白云的睡颜她是第一次看见,没有往日的犀利与冷酷,被朦胧的月光柔和了的线条,更有几分孩子的天真与稚气。
“我真是喜欢你的。”
她抬起头,在他的头发中印下深吻。
他与他的头发间都已经混了不少深红的花瓣,小小的银蕊则如雪花一样散落其间。她看见白云的身上沾了不少红痕,想是刚才他们将身下的花瓣都压破了,于是这些脆弱凄美的生命就将最后的美丽连同生命的芬芳一起印在他们的身上,只是他的身上印着花汁,更有几分说不出的可爱和暧昧了。
皮肤上还有几处红痕,就是阿兰珠也明白这不是花汁,白云的身上就有不少这种痕迹,仿佛爱的证明。只是她真是不知轻重,还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牙印。
白云在浅眠,他的嘴角又微笑。
阿兰珠忍不住地取过花瓣自自己咬得痕迹除抚弄,白云的身体就更加多了几分色泽,她终于可以确信,这都是事实。
国师说过的话又一次回响在耳边,她也相信,自己真会失去这个男人,因为她抓不住他。
衣服散乱的扔在一边,她小心的摸到国师给她的小盒子,里面是一盒混了麻药和符咒的刺青颜料,以及受过祝福的细针。
白云已经睡着了。
这是世间仅有的一盒颜料,这是她抓住他的唯一希望。
她又一次吻着白云,手指顺着他的脊柱划到了尾椎处,那里的皮肤也是一样的顺滑,如果把刺青画在这种地方,就只会被很少的人看见。
刺青是有灵魂的,很久以前她就不止一次想过适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