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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宫 作者:沧海有泪,桑田遗珠-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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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瑾妃,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不要以为你干过的事会因为我的死就永远没有人知道!”雨妃挣扎着,指着瑾妃,“你早在十九年前就已经做出了对不起皇上的事情!你不要以为你和宁王妃的秘密就可以瞒天过海藏一辈子!今天我就要全说出来,让你们都知道!”
  “还不快将这贱人拿下!”瑾妃气急败坏的下令,“立刻割了她的舌头!这个贱人,死到临头还要胡言乱语,真是死不悔改!”
  雨妃发出狂笑,被拉了出去。
  坐在甘露宫里的阿兰珠只觉一种彻骨的寒冷。她是不知道雨妃又是知道了什么,竟会让瑾妃如此生气。但是陷害雨妃的事情,自己也是有份的,正是自己听从了白云的吩咐,将柳君藏在长宁宫中,又乘乱将——
  “娘娘,甘露宫中的宫女太监共计一百二十五人,已经全部处死。”李将军入内请示,“这尸体又该如何处理?”
  “烧了作花肥。”瑾妃瞄了一眼琴师的尸身,“至于他的尸体,剁碎了作成肉干,夹在每天给雨妃的饭菜里。”
  人命是宫中最不值钱的,这天下最华丽的家族里也挤满了天下最丑陋的欲望,阿兰珠有呕吐的冲动,她是恨雨妃,但却没有恨到要雨妃受这种罪的地步!
  后宫的私刑竟是如此可怕,残酷到令人作呕,反倒是被中原人称为野蛮的草原的做法更加干脆。
  一百多张脸在自己的眼前纵横交错,直到天明,阿兰珠也没有从梦魇中醒来,她满头大汗,紧张的挥动着手指,发出求救声。
  “公主——”
  “公主——”
  ……
  宫女们的轻呼让她暂时清醒,她为昨夜做下的事感到后怕,雨妃有错自然不假,可这样对待,也——

  情缚
  冷宫就是关押有错的宫妃的地方,一旦进了冷宫,几乎就没有出来的一天了。
  和华丽的皇宫完全不相称的冷宫破败不堪,处处是野草处处是朽木,这里是任何人都不想去的活地狱,被关进冷宫的女人就注定了在后宫争宠斗争的彻底败落,虽然也有宫妃在冷宫中重新爬起,但在后宫的传奇中,这毕竟是数百年才又一次的奇事,没有生下皇室血脉又已经失宠的女人,被打进冷宫就注定了在这里等待死亡。
  阿兰珠第一次去冷宫,首先就被冷宫的冷清破败吓倒了,这里的一切都是残破不堪,简直不敢相信皇宫里还有这种地方。
  “公主,这里住的全都是些疯女人,若是她们胆敢伤到了公主贵体,老奴们也会好好教她们的。”
  身材比一般的宫女健壮的壮年女人在一边侍奉着,她们引阿兰珠到了一个连门都只余下一般破木,窗棂上的纸如蛛丝一样的房间。
  “就是这里了。”
  阿兰珠轻推一下门,不堪重负的门板竟然倒了下来。
  阿兰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人真的还是雨妃吗?
  昨夜还是甘露宫中高贵优雅的后妃的女人今天已是面目全非了。
  她的头发凌乱,原本是眼睛的地方只余下两个血洞,有两根钢针扎进了她的耳朵,她的双手已经被用开水烫烂了,脚上也是被开水烫过以后的烂掉的皮肉。
  对于瑾妃的安排,强壮的宫妇很是得意。
  “公主,娘娘说了,这个贱人劣性难改,所以先是割了她的舌头,挖了眼睛刺聋了耳朵,老奴们认为她的手脚应该剁下,制成人瓮……但因为毕竟是以前的姐妹,实在是不忍心,网开一面,改为铁梳,又觉得太过残忍,只是刺了钢针。瑾妃娘娘个性温和,她对这贱人已是仁至义尽,就连奴婢也认为这样的娘娘真是悲天悯人,令人感动。”
  “你们都先下去吧。”
  阿兰珠不想再听她们说话,瑾妃如此对待雨妃,竟已经是可以被当作仁慈了,她——
  她坐在雨妃的身边,看见雨妃的手脚都被钢针刺得露骨,心中也有些酸楚。
  中原诸刑,虽不至于要人死,却比杀死一个人更见残忍,她也不知道自己又该说什么。
  雨妃会到今天的境地,自己也是助了瑾妃一臂之力,可是那也是因为她恨雨妃为了私欲害死阿诺与阿蛮。她是真的不想见到雨妃被这样对待,若是这样活着,一刀杀了她倒还好一点。
  她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的。
  雨妃已经失去了眼睛,耳朵,舌头,她是口不能言,耳不能听,目不能视,手脚也都废了,但为什么瑾妃一定要做到这一步!她已经教雨妃落进了地狱,难道她还害怕雨妃吗?
  难道雨妃真的握有她不可告人的秘密?
  阿兰珠安静的坐在雨妃的身边,雨妃的心中锁住的秘密再也不会说出来了,后宫的种种刑罚竟是如此残酷,她不由得惊呆了。
  雨妃的心中明白,却已经不会在表达出来了。
  宫妇送来了饭菜。
  阿兰珠的心中又是一惊。
  因为瑾妃的意思,送给雨妃的饭菜里混了肉末。这肉末是将柳君的身体碎裂后制成的!
  阿兰珠感到无法言喻的残酷,世间最可怕的刑罚不是肉体的痛苦,而是心在修罗地狱,永远无法解脱。
  雨妃紧闭着口不肯吃,相信她已经知道这饭菜里有柳君的身体,可是听从命令的宫妇们还是捏开她的嘴,将饭菜都硬塞了进去。
  阿兰珠是真的已经看不下去了。
  向她们下命令的人是瑾妃,唯一可以帮到雨妃的办法就是找瑾妃。
  瑾妃今天的兴致难得的好。
  瑾妃正在御花园里调教金丝雀,鲁王言则是围在她身边奉承着。可惜贵妃对此全无兴致,只是一心一意的调弄着金丝雀。
  宁王也在一边。
  宁王乖巧的坐在凉亭里,他认真地挽着手中的线球。
  阿兰珠真是不明白瑾妃到底在想些什么。
  “公主刚从冷宫里回来。”瑾妃头也不回地说道,“你的身上散发着只有冷宫才会有的冰冷空气。公主,那种地方,您日后还是不要再去了。”
  “瑾妃娘娘,我有话要对你说。”
  阿兰珠感到不快,已经作出了这样残酷的事情,瑾妃怎么还可以这么平静的逗鸟?
  “你先下去吧。”瑾妃对鲁王言道,“本宫和公主要谈一些女人的话题,你在这里不方便。”
  于是鲁王言和侍奉在凉亭中的宫女太监都退了出去,只有宁王,还是呆呆的坐在那里玩线球,也许是即使是瑾妃也认为就是被他听见了也是无妨。
  “你什么都不用说,让我先猜一下你会说什么。”
  瑾妃微笑着,将逗鸟的玉枝放下。
  “你是刚从冷宫回来的,也不回长宁宫就来找我,可见那件事一定相当紧急。可是你最近是没有什么太急的事情,还一定要找我。所以我猜,你是为雨妃来的。”
  “是的,瑾妃娘娘,我是为雨妃而来。我已经见了雨妃,她实在是太惨了,你可以放过她了!她已经不能再碍到你了,你又何苦要这样对她!”
  瑾妃保持着温柔高雅的笑容。
  “公主,你不是后宫嫔妃,所以你不会明白。这后宫中的争斗从来都只是胜者为王,败者的命运就是死路一条。我们这些女人,都是怀着梦进来的,以为会成为飞上天的凤凰,直到进了宫,我们才渐渐知道自己有多傻。”
  “瑾妃娘娘,我不是为了听你的废话才来的。我只想问你,为什么把她打入冷宫还不够,还一定要断她的舌,刺瞎她的眼,聋了她的耳,破坏她的手足!难道真如雨妃说的那样,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被她握在手中,所以你才断了她所有与外界沟通的办法?”
  “你不听完我的话,又怎么会明白我们的恩怨?”瑾妃冷笑着,“公主,我又该怎么告诉你,我们后宫的可怕的一面。”
  “天下最薄情的男人就是皇帝,本宫十七岁进宫,在宫中沉浮了二十二年,一直是只要有一丝不慎,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瑾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是十七岁时选入宫中的,当时本宫时候未到,只是个掖庭待诏,整整两年,就连在梦里也没有见过皇上。你要知道,这宫中凡是被皇上临幸过的女子,哪怕只是一次,都会比未临幸的女子过的好很多。本宫那时两年都没有见到皇上,也不知受了多少白眼。”
  “后宫最是势力。每隔三年,皇上就会征召新的美女进宫,上一批美人中没有被召幸的,也将会更没有机会见到皇上。本宫那时也不懂,若是不被召幸就会有机会出宫。那时的我只想在后宫占上一席之地。于是在一个刻意的安排下,我被皇帝赏识了。接下来就有了名份,被立为才人。虽说只是后妃中最低的一层,但到底是有了名份,以后就可以一步一步地向上,终于成为了这权倾后宫的贵妃。”
  “本宫是没有靠山的。本宫只是一个江南世家的女儿,虽说是出身书香门第,但进了宫就真是一无所有了。那时候,陈妃已经是昭仪,比我晚一批被选入宫中的云妃可是将门之后,进宫的第一个月就被册立为婕妤。而雨妃,她比起我们,更是擢升快极,进宫的第二月就已经被正式封为嫔。和她们相比,无依无靠的本宫最是艰难。本宫是没有靠山,家里也没有足够的银钱帮我,为了夺到今天的地位,本宫不知熬过了多少事。”
  “你可知道,这后宫的一切爱恨,都环绕着皇帝。我们是谁都不爱这个男人,但我们都要得到这个男人的爱。没有依凭的本宫,除了使用各种手段抓住皇上的心,巩固自己在宫中的地位,又有什么办法?宫中的人都是势力的,皇上的爱是不可以相信的。从一个掖庭待诏到贵妃,二十二年走下来,这其间的苦涩也只有本宫一个人清楚明白了。”
  宁王不停的弄着手中的线球,绵长的线条在他的指尖抽拉,岁月便是这样在柔软的阳光纺成的线中抽拉,便沉了十年。
  数十年的光阴于时间而言,不过是一瞬,但对女人而言,却是人生中美丽的全部。
  宁王的手指是那样的柔软,一层一层的剥下去,直到连时间也被剥除了。
  他的嘴角有一种似笑非笑的神秘,他专注于这个工作,似乎这个工作便是他生命的全部。
  “你为什么一直在这里玩线球?”
  阿兰珠坐了下来,她不明白一个线球又有哪一点吸引一个孩子做下来安静的玩耍。
  “因为它很好玩。”宁王头也不抬,只专注的玩着,“不论剥下多少线总会有新的花纹,终于没有花纹了,线就断了。”
  “你去找莎莎玩好不好?”
  瑾妃软言哄走了宁王,看着宁王的背影,她叹道,“这就是我们宫中女人的一生,不停的和时间斗,和女人斗,和男人斗,好不容易斗争结束了,人生也结束了。我们都不明白为什要争斗,只知道如果不斗下去,自己就会死。”
  “你可以去刘公公那里查一下这二十年来的临幸记录,皇上从来就没有专心对过一个女人,即使是女人最得宠的时候,也不过是一连十天都被召幸。皇上不专情,我们这些女人又该怎么办?我们惟有想尽办法吸引皇上的注意。没有后台的女人,一旦失去了君王的宠爱,就会很快沦落到冷宫,而后静静地等待死亡,作为曾经存在过的一个名字被记进后妃名册,其实余下的也只是一垺黄土。”
  “那又为什么一定要斗!女人和女人难道就不可以和平相处吗?这里已经没有爱情了,为什么你们就不可以自己爱惜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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