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 作者:沧海有泪,桑田遗珠-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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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事情平复下来,再将阿诺大人送出宫,这件事也就是天知地知了。”
“阿诺性格刚烈,说谎做假的事情他是一定不会答应的!何况是腐刑,即使公公已经说明了做假,他也决不会答应!”
“那老奴也是无能为力了。只是公主下次见到折扇的主人时请转告他,我已经尽了力,但世事不由人,请他别恨我。”
阿兰珠感到刘公公的言语间有的无奈与伤痛,他对云轲一定还存在着已经不可以在被承认的亲情了。阿兰珠知道,从来就没有人净身入宫是因为自己天生想做宦官想当成奴才,几乎每一个宦官的背后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也许刘公公正是云轲的亲人,因为云轲说过,他有一个亲人作出了背叛祖宗的事情。中原人历来重视子孙千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无形间,中原人对宦官的鄙视胜过任何一种职业,也就难怪云轲会不原谅刘公公了。
可是刘公公的表情,也只能让人联想到被儿女抛弃的父亲——宦官一入宫门就几乎与外面断了联系,即使现在的刘公公已是权势遮天的大人物,可他一定也还羡慕儿孙满堂的平凡人的幸福。
阿兰珠想知道刘公公的过去,却也知道刘公公一定有他的苦楚才不得不入宫为奴。
听说,这个刘公公的才学也是不输给当朝翰林的。
“我去见一下瑾妃娘娘,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阿兰珠也隐约觉得瑾妃与这事怕也脱不了干系,到底云儿以前也是跟在瑾妃身边的。
未央宫中,瑾妃正在梳妆,侍女们细心的从花钿和中挑选精巧的饰品,另有几个侍女正将瑾妃的衣衫挂在支架上熏香。
阿兰珠进入的时候,瑾妃已从铜镜里看见,便叫侍女立刻为阿兰珠搬来椅子。
阿兰珠入座。
瑾妃挥手,要侍女们都退下去,她转过身,正色道:
“公主一定是为了阿诺的事情才来的。可惜这次连本宫也没有办法了。”
“我知道你一定还有办法的。云儿可是你的宫女,这人这么做,分明就是向你挑战。瑾妃娘娘,你是个高人,这宫中的大大小小事情都逃不出你的眼睛,你一定已经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了。”
阿兰珠已经急了,“我刚从刘公公那里过来,他说雨妃已经向皇上告状,黄御史也是打算请皇上严惩。这事已经很明白,就是雨妃在针对我,目的是让我在宫中没有立足之地,到时就会和亲不成,两国兵戎相见。”
“正是因为本宫早就想到这一层,所以才不可以出面。”
瑾妃到底是经过大风浪的人,依旧很冷静,“后宫素来是个多事的地方,这里的女人没有你想象中的单纯,这里是女人的战场。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男人可以用拳头决定胜负,女人却会用手段,尤其是在后宫。”
“其实雨妃的心思我也明白,她对我的地位早就怀恨在心,这次的事情便是她给本宫的一道难题。若是本宫维护法纪,将阿诺从严处置,便是得罪了公主,甚至将来会成为破坏两国邦交的罪人。可若是本宫卖公主人情,把人放了,她和她的哥哥便会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说本宫不配统领后宫,不但阿诺救不出,反会牵连更大。”
“难道就没有办法既可以救下阿诺又不让雨妃的阴谋得逞吗?这次死的可是云儿,她是你的宫女!”
“这正是雨妃的高明之处,一招栽赃嫁祸,目的就是为了让本宫不能动。现在,阿诺房中找到的腰带,无法说明来历,阿诺又不肯说谎。雨妃一定会借机发难,将本宫与公主逼到绝处。”
“这可如何是好?”
瑾妃微笑着,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个词:“死无对证。”
“你说什么!”
“公主是否听过丢卒保帅的道理?唯今之计,就只有弃了阿诺这个卒,保下公主。若是公主下不了狠心,本宫可以代办,只要公主点头,这事便可以——”
“不行!阿诺于我,就像亲哥哥,我做不出这种事!瑾妃娘娘,你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你就快些告诉我!”
“这是最好的办法,让阿诺死对大家都有好处。幸好现在雨妃还不知道阿诺私藏的腰带与公主有牵连,否则事情就没法收场了。公主到底是日后会成为我中原王妃的人,留下这种污点,对公主的前途有碍。何况阿诺对公主一往情深,现在可以发乎情止于礼,难保日后还会恪守本分。这种会碍到公主的东西,便是不舍,也一定要舍弃!”
“而且现在,一切已经太晚了。本宫已为他送去了酒菜,算算时辰,他也该在享用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瑾妃娘娘,你为了保住你自己,竟可以做出这种事!我真是看错你了!你和他们都是一样的自私!”
“可这全是阿诺自己的意思。我昨天已经去过天牢,他对我坦白了,他说他是爱你的,也情愿为你去死。所以今天,本宫为他送去上好的酒菜,酒菜里没有毒,只是还附加了一瓶鹤顶红,是死还是不死,本宫交他自己选择。”
阿兰珠不相信,她已经知道后宫中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毒杀不过是寻常,只怕酒菜中也有毒药。
天牢的侍卫们呆住了,昨天还有礼貌的公主今天竟是疯魔一般的硬要冲进去,他们也不知该不该阻拦。
正在犯难,僵持不下时,瑾妃出现,瑾妃命他们都退下,放公主进去,不论发生什么,后果由瑾妃一力承担,他们这才退到一边放公主进去,瑾妃也不走,还要人搬了张椅子,她要在这里等结果。
阿兰珠冲进天牢,就着昏暗的天光可以看见阿诺已经喝光了三坛酒,放鹤顶红的小瓷瓶倒在地上,瓶中已是空空如也。
阿诺举起最后一坛酒,便似喝水一般,将酒倒进口中,看得阿兰珠心中一片悲戚。
“不要喝!酒中有毒!”
阿兰珠尖叫着,她也知道鹤顶红是奇毒无比,服下它的人根本没有救治的机会。
“是梦吗?公主居然来了。”
阿诺已经将酒饮尽,他踉踉跄跄的摇着走到铁栏前,对阿兰珠道,“公主,阿诺便是死也不会连累公主的。但求公主记得阿诺这个仆人,也答应阿诺,阿诺死后,将阿诺的尸身运回草原,阿诺不想死后还葬在中原。”
鹤顶红毒性剧烈,才说完了这几句,阿诺便无法直立着身体了,他的手紧握着铁栅,但双膝还是跪了下来。
“求公主将阿诺……求公主大婚之日记得给阿诺一杯酒,阿诺……阿诺……公主……来世……阿诺也要……也要……要……”
眼眶,耳朵,鼻子,都有血水流出,即使是阿诺这样强健的身体也无法让鹤顶红的剧毒慢些发作。
阿诺从衣襟里掏出了一根腰带,他的口中也在流血,但他却是将腰带塞入口中咬也不咬的就吞了下去,这才气绝身亡。
“人犯死了!”
狱头急了,阿兰珠却是一把抢过他的钥匙,将狱门打开,勉力将阿诺的尸身从牢中拖出。
“挡我者死——”
没有人胆敢栏全身都散发着凌人的杀气的阿兰珠,他们自觉地退到一边,任由她将阿诺的尸身一步一步,从天牢中拖出去……
阿兰珠心中伤痛,却又找不到一个仇恨的人。瑾妃让阿诺死,雨妃害阿诺死,白云和云轲对阿诺的生死毫不关心,可是她却不恨他们,她唯一恨的人是自己,如果自己没有来中原,如果阿诺没有爱着自己……
阴谋
“公主,人死不能复生,阿诺也算是尽忠了。”
瑾妃安慰着,“本宫会为他料理后事,还请公主节哀,莫要弄坏了身体。”
“阿诺!”
她哭泣中抱紧了瑾妃,瑾妃见她已经松开阿诺的尸身,忙示意一边的侍卫们将阿诺放入早就备好的棺木中。
“公主,这次的事也只能这样了结,即使我们的心里都很清楚,阿诺是冤枉的,但是到如今,也只能让雨妃先得意几天。本宫可以向公主保证,只要本宫还是贵妃一天,就由不得她胡来,她已经得意不了几天了。”
瑾妃在这宫中也是个厉害人物,她后宫驰骋二十年,自然有她的手段,若是她下定决心要对付雨妃,恐怕雨妃也就得意不了几天了。本来雨妃也是不识时务,瑾妃能从一个掖庭待诏很快的擢升为贵妃就已经证明她的手段非同小可,何况瑾妃一直八面玲珑,在宫中的关系也远胜过雨妃。雨妃这次向瑾妃挑战,还将公主牵连进去,只能证明她的确不是个人物。
“阿诺死了。雨妃,你不要欺人太甚!本公主也不是随便让人欺负的!”
口中恨恨,但阿兰珠的心中还是很悲伤。
其实她也知道,瑾妃的做法是权衡了利益后的最好的决定,她是不可以怪瑾妃的。现在,她只恨自己,恨自己的无力,恨自己遇到这种事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诺的死。
今天的长宁宫,空荡得可怕。
阿兰珠来到御花园散心。
御花园是不允许有枯枝败叶的,前几日凋谢的花已经不见了,御花园中依旧是花团锦簇,只是换了新花。
莎莎又不知从何出现,阿兰珠觉得这个女人很是神出鬼没。
“公主,你在为阿诺的事伤心吗?但各人有各人的命,在宫中的人,谁都是奴才,谁都要受欺。”
“阿诺是不一样的。”
“没有人是例外!”
也许是自己的口气太过,莎莎换了一个话题。
“这次雨妃娘娘可是败给了瑾妃娘娘,她一定没有料到瑾妃娘娘会这样就将事情了结了。不过雨妃也是太单纯了,她找谁开刀不好,偏想和瑾妃斗,吃亏还不是正常。这一次,表面上瑾妃是落了下风,可雨妃也没有占到上风。她已经得罪了瑾妃。我这个小宫女虽然知道的事情不是很都,却也可以说,雨妃已经完了,她很快就会有报应的。”
“莎莎,你说白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
“我是想,你,云轲,都是白云身边的人,你一定比我了解他。”
“那你就错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因为即使我天天陪在他的身边,我也是看不清他的脸。我只知道他是世间最不可以去爱的男人,任何爱上他的人都会用泪水收场。他是宁王妃引以为傲的儿子,他的身上倾注了宁王妃全部的心血。我只知道他是为了成为人中龙凤才来到这世间,他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只为这一个目的。”
“不过他即使再无情,也是个最吸引人的男人,我就是喜欢他。你呢,你是不是也因为喜欢他,才委身于宁王安。”
“我不爱他,我爱的人只是宁王爷,不是他。”
阿兰珠又觉得莎莎的话很是怪异。
“看来公主已经迷上他了,不过公主迷上他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公子是个完美的让人憎恨的男人,女人不是爱死他就是恨死他。但他注定是个伤人心的人,公主,你要是再不悬崖勒马,就会成为他的下一个牺牲品。”
“太可惜了。我已经摔下山崖。我已经回不了头了。这一生,再不会有男人比他在我心中更重要。”
“那奴婢也只有劝公主保重身体,若是实在被伤得太深,不妨找定王爷发泄一下。奴婢不傻,自然看出定王爷对公主一往情深,只是你早已许婚给了宁王爷,定王爷才一直忍耐。定王爷对你,便如你对公子,你爱公子有多深,定王爷爱你就有多深。先爱上的人永远是后爱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