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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中国古代风俗小说选-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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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必不久。也别没甚话吩咐,只有你母亲,早晚好好服侍,即如与我一样。 
用心去读书,倘有好日,与爹争口气罢。”说罢,父子又哭。 
     冤情说到伤心处,铁石人闻也断肠。 
     旁边有一人名唤种义,昔年因路见不平,打死人命,问绞在监。见他父 
子如此哭泣,心中甚不过意。便道:“你们父子且勿悲啼。我种义平生热肠 
仗义,故此遭了人命。昨日见你进来,只道真是强盗,不在心上。谁想有此 
冤枉!我种义岂忍坐视!二位小官人放心回去读书。今后令尊早晚酒食,我 
自支持,不必送来。棒疮目下虽凶,料必不至伤身。其余监中一应使用,有 
我在此,量他决不敢来要你银子。等待新按院按临,那时去伸冤,必然有个 
生路。”延秀弟兄听说,连忙叩拜道:“多蒙义士厚意。老父倘有出头之日, 
决不忘报!”种义扶起道:“不要拜谢!且扶令尊到我房中去歇息。”二子 
便去搀张权起来。张权腿上疼痛,二子年幼力弱,那里挣扎得起。种义忍不 
住,自己揎拳裸袖,向前扶起,慢慢的逐步捱到前边种义房中。就教他睡在 
自己床铺上。取出棒疮膏,与张权贴好。廷秀见有倚靠,略略心宽。取出一 
两银子,送与种义,为盘缠之费。种义初时不肯受,廷秀弟兄再三哀恳,方 
才受了。父子留恋不忍分离。怎奈天色渐晚,禁子催促,只得含泪而别。出 
了监门,寻着先生,取路回家。廷秀弟兄一路商议:“母亲住在王家,终不 
稳便。不若就司狱司左近赁间房子居住,早晚照管父亲,却又便当。”计议 
已定,到家与母亲说知。次日将余下的银两,赁下两间房屋,置办几件日用 
家火。廷秀告知徐氏,说:“母亲自要去住。”徐氏与玉姐苦留不住,只得 
差人相送。又赠些银米礼物。陈氏同二子,领着养娘,进了新房。自到牢中 
看了丈夫。相见之间,哀苦自不必说。弟兄二人住过三四日,依原来到王家 
读书。终是挂念父亲,不时出入,把学业都荒疏了。 
     不说廷秀,且说赵昂自从陷害张权之后,又与妻子计较,要拈廷秀出门。 
那婆娘道:“要他出门,也甚容易。止要多费几两银子。”赵昂道:“有甚 
好计?你且说来。便费几两银子,也是甘心的。”那婆娘道:“要他出去, 
除非将家中大小男女都把银子买嘱停当。等父亲回时,七张八嘴,都说廷秀 
偷东西在外嫖赌。他见众人说话相同,自然肯信生疑。那时我与你再把冷话 
去激他,必定赶他出门。待廷秀去后,且再算计玉姐。”赵昂依着老婆,把 
银子买嘱家中婢仆。这些小人,那知礼义,见了银子,谁不依允。不则一日, 
王宪京中解粮回家。合家大小都来相见;惟有廷秀因母亲有病,归家探看, 
不在眼前。那时文秀已是久住在家,伏侍母亲,不在话下。王员外便问:“三 
官如何不见?”众人俱推不知。徐氏方接过口来,把张权被人陷害前后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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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说一遍。又道:“想他看候父亲去了。”王员外闻言,心中惊讶。少顷, 
廷秀归来相见。王员外又细询他父亲之事。廷秀哭诉一番,哀求搭救。王员 
外道:“你自去读书。待我心定了,与你计较这事。”廷秀拜谢,自归书房。 
到次日早上,记挂母亲,也不与先生说知,又回去候问。不想王员外一起身, 
便来拜望先生,又不见了廷秀。问先生时,说清早出外去了。王员外心中便 
有几分不喜。与先生叙了些间阔之情。查点廷秀功课,却又稀少。先生怕主 
人见怪,便道:“令郎自从令亲家被陷之后,不时往来看觑,学业也荒疏了。” 
王员外见说废了功课,愈加不乐。别了先生,走到外边。见书童进来,便问 
道:“可晓得三官那里去了?”那书童已得过赵昂银子,一见家主问时,便 
答道:“三官这一向不时在外嫖赌,整几夜不回。”王员外似信不信,喝退 
书童,心中疑惑。又去访问家中童仆,都是一般言语。古语道得好:“众口 
铄金,积毁销骨。”王员外平日极是爱惜廷秀,被众人谗言一说,即信以为 
真,暗暗懊悔道:“当初指望他读书成人,做了这事。不想张权问罪在牢, 
其中真假未知。他又不学长俊,问罪兼全,后来岂不误了女儿终身?昔年赵 
昂和瑞姐曾来劝谏,只为一时之惑,反将他来嗔责。如今却应了他们口嘴, 
如何是好!”委曲不下,在厅中团团走转。那时这些奴仆,都将家中访问之 
事,报与赵昂。赵昂大喜,已知计中八九,到外边来打探。恰好遇着丈人, 
不等王员外开口,便道:“小婿今日又有一句话要说。只恐岳父又要见怪, 
不好说得。”王员外道:“往事休题!你说,如今有甚事情?”赵昂道:“从 
岳父去后,张木匠做了强盗,问成死罪在牢。小婿初时,还只道是被人诬陷。 
据他邻里说来,却真有这事。况且三官趁岳父不在家中,日逐以看父为由, 
留恋嫖赌。亲邻晓得的,无不议论岳父:‘扳个强盗亲家,招个败家女婿。’ 
连小婿也无颜见人。当初若听了小婿之言,决无有今日之事。”起初三员外 
已有八九分不悦,又被赵昂这班言语一说,凑成一十二分,气得哑口无言。 
沉吟半晌,方才道:“起初是我一时见不到,错怪了人,成就这事。如今懊 
悔无及!”赵昂便道:“依小婿之见,尚有挽回。”王员外忙问道:“你且 
说怎的可以挽回?”赵昂道:“若是毕姻过了,这便无可奈何。如今幸喜未 
曾成亲。岳父何不等廷秀回家,责骂一场,驱逐出门,一面就央媒妁寻个门 
当户对人家,将玉姐嫁去。他年纪又小,又无亲族,何人与他理论这事,设 
或告到官司,见已婚配,必无断与之理。况且是强盗之子,官府自然又当别 
论。是恁般,还不被人笑话。若不听小婿之言,后来使玉姐身无所倚,出乖 
露丑,玷辱门风,那时懊悔,却不迟了?”王员外若是个有主意的,还该往 
别处访问个的实,也不做了有始无终薄幸之人。只因他是个直性汉子,不曾 
转这念头,遂听信了赵昂言语,点头道:“是。”晓得浑家平昔喜欢廷秀, 
恐怕拦阻,也不到后来与他说知。同赵昂坐在厅中,专等廷秀回来不题。 
     且说廷秀至家,见过母亲,也恐丈人寻问,急急就回家。到厅前见丈人 
与赵昂坐着说话,便上前作揖。王宪也不还礼,变了脸问道:“你不在学中 
读书,却到何处去游荡?”廷秀看见词色不善,心中惊骇,答道:“因母亲 
有病,回去探看。”王员外道:“这也罢了。且问你:自我去后,做有多少 
功课?可将来看。”廷秀道:“只为爹爹被陷,终日奔走,不曾十分读书, 
功课甚少。”王员外怒道:“当初指望你读书有些好处,故此不计贫富,养 
你为子。又聘你为婿。那知你家是个不良之人,做下这般勾当,玷辱我家。 
你这畜生,又不学好,乘我出外,终日游荡嫖赌,被人耻笑!我的女儿从小 
娇养起来,若嫁你恁样无籍,有甚出头日子!这里不是你安身之处,快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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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饶你一顿孤拐。若再迟延,我就要打了。”那些童仆,看见家主盘问这 
事,恐怕叫来对证,都四散走开。廷秀见丈人忽地心变,心中苦楚,哭倒在 
地道:“孩儿父子,蒙爹爹大恩,正图报效。不幸被人诬陷,悬望爹爹归家 
救援。不知何人嗔怪孩儿,搬斗是非,离间我父子。孩儿倘有不到之处,但 
凭责罚,死而无怨。若要孩儿出门,这是断然不去!”一头说,一头哭,好 
不凄惨。赵昂恐丈人回心转来,便衬道:“三官,只是你不该这样没正经。 
如今哭也迟了。”廷秀道:“我何尝干这勾当,却从空生造!”赵昂道:“这 
话一发差了。那个与你有仇,造言谤你?况岳父又不是肯听是非的。必定做 
下一遭两次,露人眼目。如今岳父察晓的实,方才着恼,怎么反归怨别人?” 
廷秀道:“有那个看见的,须叫他来对证。”王员外骂道:“畜生!若要不 
知,除非不为。你在外胡行,那个不晓得,尚要抵赖。”便抢过一根棒子, 
劈头就打道:“畜生,还不快走!”廷秀反向前抱住痛哭道:“爹爹,就打 
死也决不去的。”赵昂急忙扯开道:“三官,岳父是这样执性的,你且依他 
暂去,待气平了,少不得又要想你,那时却不原是父子翁婿。如今正在气恼 
上,你便哭死,料必不听。”廷秀见丈人声势凶狠,赵昂又从旁尖言冷语帮 
扶,心中明白是他撺掇,料道安身不住,乃道:“既如此,待我拜谢了母亲 
去罢。”王员外那里肯容,连先生也不许他见。赵昂推着廷秀背上,往外而 
去,道:“三官,你怎么恁样不识气,又要岳母做甚?”将他推出大门而去, 
正是: 
          人情若象初相识,到痛终无怨恨心。 
     且说徐氏在里面听得堂中喧嚷哭泣,只道王员外打小厮们,那里想到廷 
秀身上,故此不在其意。童仆们也没一个露些声息。到午后闻得先生也打发 
去了,心中有些疑惑。问众家人,都推不知。至晚,王员外进房,询问其故, 
方晓得廷秀被人搬了是非赶逐去了。徐氏再三与他分解,劝员外原收留回来。 
怎奈王员外被谗言蛊惑,立意不肯,反道徐氏护短。那玉姐心如刀割,又不 
敢在爹妈面前明言,只好背地里啼哭。徐氏放心不下,几遍私自差人去请他 
来见。那些童仆与赵昂通是一路,只推寻访不着。 
     按下徐氏母子,且说廷秀离了王家,心中又苦又恼。不顾高低,乱撞回 
来。只见文秀正在门首,问道:“哥哥如何又走转来?”廷秀气塞咽喉,那 
里答得出半个字儿。文秀道:“哥哥因甚气得这般模样?”廷秀停了一回, 
方将上项事,说与兄弟。文秀道:“世态炎凉,自来如此,不足为异。只是 
王员外平昔待我父子何等破格,今才到家,蓦地生起事端。赵昂又在旁帮扶。 
必然都是他的缘故。如今且莫与母亲说知,恐晓得了,愈加烦恼。”廷秀道: 
 “贤弟之言甚是。”次日,来到牢中,看觑父亲。那时张权亏了种义,棒疮 
已好,身体如旧。廷秀也将其事哭诉。张权闻得,嗟叹王员外有始无终。种 
义便道:“恁般说起来,莫不你的事情,想是赵昂所为?”张权道:“我与 
他素无仇隙,恐没这事!”廷秀道:“只有定亲时,闻得他夫妻说我家是木 
匠,阻当岳父不要赘我。岳父不听,反受了一场抢白。或者这个缘故上起的。 
种义道:“这样说,自然是他了。如今且不要管是与不是。目下新按院将到 
镇江,小官人可央人写张状子去告。只说赵昂将银买嘱捕人强盗,故此扳害。 
待他们自去分辨。若果然是他陷害,动起刑具,少不得内中有人招称出来。 
若不是时,也没甚大害。”张权父子连声道是。廷秀作别出监。兄弟商议停 
当,央人写下状词,要往镇江去告状。常言道:“机不密,祸先招”。这样 
事体,只宜悄然商议。那张权是个老实头,不曾经历事体的;种义又是粗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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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人,说话全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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